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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醉酒後跳樓我悲痛欲絕,不久我卻在深夜接到他視頻邀請

好友醉酒後跳樓我悲痛欲絕,不久我卻在深夜接到他視頻邀請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相思木 | 禁止轉載

1

我和周念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大概是雙方父母的感情也極好的原因,我們從小到大就沒怎麼吵過架。

他家和我家幾乎只隔著一條一人寬的小巷子,我認識的人他也剛好認識。

我們從出生起就在一起了,學前班和高中幾乎都是同個班級的,即便是買一條內褲,也願意給他穿一天。

但自從與他鬧掰以後,我總想著怎麼樣才可以置他於死地。

我每天活在計劃和等待中,殺他時要用尖銳的鐮刀?用老鼠藥?還是粗的繩子?

然而當2010年7月5日,他從學校高高的樓頂,彷彿一個隕石般直接摔到我腳邊,死得血肉模糊,甚至溫熱的血噴了我一鞋子的時候,我忽然大哭了起來。

我其實並不想讓他死,我只是怨他沒有告訴我一些事情的真相。

我仍然記得他呈大字形狀,睜著眼睛哀怨而絕望地看著我的樣子。

周念死了,警察說是自殺,還說他死之前喝了不少酒,那之後我常做噩夢。

我夢見他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地笑,笑完後就血肉模糊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遺體被運回老家,我不得已與爸媽一起回去參加他的葬禮,然後在家裡呆了一個暑假。

人的生死是無常的,有些傷痛也會隨風,然而芥蒂卻也同樣會越種越深。

2

2010年9月我回到學校里,繼續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我不喜歡學習,性格缺陷是容易低落和自卑,各種網遊遊戲打得不好,要說朋友,也沒有多少個。

假期沒人約的時候,一個人大多數會宅在家裡,然後把屋子搞成垃圾場。

我經常在夜裡變得極其亢奮,這天覺得無聊打開了電腦。

同系的羅凱給我介紹了一個消遣無聊的小法子,他說在百度上搜索搜索自己的名字,看有多少人跟我們同名同姓,而他們又是幹什麼的。

我在搜索框里輸入「許凌洛」三個字,網頁轉得極快,在蒼白的燈光下,幽暗的熒幕出現了成千上萬條密密麻麻的搜索結果。

叫做「許凌洛」的,有學生,有超市收銀員,有銀行經理,也有我曾經夢寐以求的北大高材生……

我笑了笑,原來叫同個名字的人有這麼多。而叫同個名字的人過著的,也是各種不同的人生。

一個奇怪的網站是後來才跳出來的。

它以一種詭異寂靜的方式出現在屏幕上,只是站主的名號有點寒磣,叫做ZN,格局也設計得單調而無趣。

就像逛陌生人的qq空間一樣,我從主人寫下的第一條信息開始看起,繼而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2010年7月5日:「我看見了,看見他哭得稀里嘩啦的,周圍人都說他心地好,連哭都用盡虔誠。我笑了,許凌洛你的戲做得真足呢。」

2010年7月6日:「聽說他回老家了,和他媽一起。我也和幾個要好的同學收拾好包裹踏上回家的路程,我家在喜城永安鎮,一個較為繁榮的地方,只是不曾想會看見許凌洛,真晦氣。」

2010年7月7日:「見鬼了,為什麼又看見這個煩人又噁心的傢伙?為什麼老天不把他收走?」

2010年7月8日:「我們乘坐同一輛車,我就坐在他的後面,但是他沒有看見我,我拍了幾張他的照片,用紅色的筆在上面畫了幾個大X。」

2010年8月1日:「我做了場噩夢,我看見許凌洛站在窗口看著我,陽光從他背後散開,像稀碎的星屑,但他的臉是扭曲的,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如果不採取些有用的行動,我會被自己憋死的。」

2010年8月17日:「我想了很久,想要許凌洛從我的生活里消失,只能殺了他。」

看到這裡我的心猛然抽動了起來,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銀幕模糊地印著我那張因為過度熬夜而變得蒼白憔悴的臉。

凌晨一點多的出租屋,開著一盞昏暗的燈,傢具和垃圾,衣服和食物都零零散散的,燈光將它們的影子拉成奇形怪狀的樣子,彷彿恐怖電影的緩慢鏡頭。

創造網站的人寫的東西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感覺翻都翻不完。但起初那些有趣的感覺,在看見「殺了你」這三個字時頓時消失不見了。

站主與那個和我同名的人也許有著莫大的冤讎,然而即便被列入死亡名單的對象不是我,我仍然有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你深夜走在寂靜漆黑的巷子里,忽然聽見後面有個古怪的聲音喊你,而你卻沒有發現第二個人一樣。

我猶豫了許久才關注了這個網站,並且「啪」的一下退了出去。

剛開始以為網站說的「許凌洛」不過是一個和我同姓同名卻沒有任何交集的人。

然而在接下去的日子裡,遭遇幾件古怪的事情後,我開始恍惚了。

3

我就讀於費城公立南方大學計算機系,當初會考這裡,也是因為周念。

奇怪的事情發生在2010年9月8日。那天,我穿著剛剛從喬丹專賣店買的運動服,選修課上到一半忽然有些煩躁,於是在羅凱的協助下溜出了教室。

「給你的,回去好好休息。」羅凱給我遞了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

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個溫和儒雅的人,喜歡穿白色襯衫,剪著利落的短髮,笑起來的時候彷彿世界上所有污穢的東西都會被清除掉,幾乎所有的人都喜歡他。

我向他揮了揮手,轉身下了一條極少人走動的樓梯。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大概是在路上跑了幾圈的原因,這一天我一沾床就睡著了。

一睡睡到凌晨一點,忽然莫名其妙醒來就再也睡不著的毛病,大概是從六歲開始的,那時候有周念陪著熬夜倒也不覺得無聊。

我想周念的死對我的影響確實是挺大的,以至於三更半夜回想起他,全身的汗毛就都立了起來。

我給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想起那個網站,再一次打開電腦,發現主人又更新了一條信息……

是當天晚上七點鐘發表的,依然只有幾句奇怪的話。

他說:「整天只知道逃課的人,就應該被槍斃吧?他自以為沒人看見他走了,其實我一直跟在他左手邊。」

我的心「咯噔」抽了一下,那個「許凌洛」已經遭遇危險了嗎?他會不會突然從後面勒住「許凌洛」的脖子?然後看著他一點一點地失去呼吸,不再掙扎?

我忽然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為了緩解這種不好的預感,我把這個網站的某些東西截圖發到微博上。

我說,「發現有個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但並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情。」

很快就有人過來回復我了,「這是惡作劇,我們之前也被搞過。」

「費城南方大學?有沒有發現該網站註冊地點好像也是費城?」

「這種事情說不好是真的,許凌洛,趕緊把欠我的錢還回來。」

「明天來我們寢室鋤大地啊。」

那些不認識的人紛紛叫囂是惡作劇,也表示自己曾被這樣捉弄過。平日里玩得好的,除了讓我還錢,就是在瞎逼逼。

羅凱在不久後發了qq信息給我,他問我要不要出去喝點東西,然而我拒絕了,因為疲乏。

費城?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嗎?

2010年9月中旬,我從學校後面的居民樓路過,一個種著仙人掌的花盆從五單元六樓摔下來,擦著我的肩膀落在地上,險些砸中我。無論是誰,都不喜歡遭遇差點被砸死的危險。

學校後面的樓房房價較低,加上這一段屬於鬧區,菜市場也在附近,所以居住的人要多一些。我依稀記得那棟樓的住戶幾乎都滿了,然而當我上去,尋到花盆掉落的603房屋前,有人告訴我,那裡已經十幾年沒有住過人了。

「您真的確定已經十幾年沒有住過人了嗎?」對方是個三十齣頭的婦女,穿著單薄的粉色睡衣,估計對我的疑問很不能理解和惱怒,下一秒便甩上門不再說話了。

我想,這也許是意外吧。

2010年9月19號感染髮燒,在去醫院的路上被一輛摩托車撞倒。

車主是個頭髮亂亂,穿著大衣的男子。他稱完全沒有意識,當看見我受了傷才驚覺撞了人。

2010年9月末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窺視著我。在我趴在課桌上睡覺的時候,在我午休吃飯的時候,在我行走在夜間小路的時候。

我在人群中行走,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那是一雙冰冷而粗壯的大手,只是我還來不及看到底是誰,就有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哭鬧著拽住我的衣角。

她說,「你把錢包還給我啊。」

我家境不錯,從未有缺錢的時候,以前周圍的朋友買不起遊戲機時,都是我親手送出去的。並且我很確定我沒有拿她的錢包。

那是個長頭髮,剪齊劉海,穿著白色長裙的漂亮女生。

眉眼像是煙熏的遠山,讓人一眼就覺得驚艷。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在我書包的隔層里,找到了她所說的東西。

她說,「沒拿這又是什麼?」

這一鐵錚錚的畫面,讓周圍的人都沸騰了起來。他們譴責和謾罵我,為正義叫嚷,我被困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聲嘶力竭地喊我沒有。

然而沒有任何人理我,後來大概是太過羞惱和氣憤了,我出現了短暫的眩暈,不小心往後面摔出去。與此同時,大廈上面一大塊玻璃忽然掉落,只聽見「撕拉」和「嘭」的一聲。

玻璃碎了一地,有溫熱猩紅的液體噴了我一臉,有白色裙角從眼前一晃而過,人群如同螞蟻一炸而散,尖叫著四處逃離。

我發愣地看著被砸得奄奄一息的人,他站的地方是我剛剛的位置。

倘若不是因為眩暈摔出去,那一刻被砸傷的,必定是我。

玻璃掉落的起點,是一家大廈的高層,只見那向北的地方,窗口空落落的,像失去了靈魂。

我想起這一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被安排好了似的,彷彿一場人偶戲,有人牽著線指引著我遇見無數的事情。

想到這裡心底開始發涼。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開始了,只是無論我如何尋找,四周都沒有那樣一雙眼睛。

我顫抖著撥打了120,告訴他們有人受傷了。

之後我被送到警察局去,是羅凱接我回去的,那一路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被砸到的人因為被砸中要害不治身亡這一消息,是兩天之後的事情。

而當時我媽給我打了個長長的電話,她說我爸出事了。

他是在出差的路途中發生意外的,在中山路的計程車里,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一樣瘋狂地大喊大叫。

我說,「他狂叫什麼?」

「不知道,但那天早上離家之前你爸買了一杯豆漿,我問他不是不喝外面的豆漿,也不吃外面的早餐嗎,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他說因為賣豆漿的人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所以忍不住買了一杯。」

4

我連夜跑回去看我爸,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雪。

本想從他那裡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然而他從始至終都不肯說話。

再回到費城的時候已經是10月3號了。

那天費城下了一場極大的雨,出租屋的走廊里燈泡壞了。

四周除了雨水的嘩啦聲什麼都沒有,來回的舟車勞頓使身體變得疲憊不堪。

我踉踉蹌蹌地走進屋子。

桌子上開著的電腦像是黑暗中一束耀眼的燈光,狠狠地打在我的眼瞼處。

我有個特別奇怪的習慣,無論在哪裡,每次離開之前,必定要關掉家裡所有的電源。

那習慣經過多年的沉澱,已然成了一種意識,就像眼睛要眨,吃飯要咀嚼一般。

所以電腦絕對不是我開的,亮著的燈莫名地閃爍起來。

是進了賊嗎?

這個想法在我看見屏幕上的內容時,莫名其妙地完全打消了。

況且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被翻過的痕迹。而那個曾經關注的網站像個挑釁者,赤裸裸地印入我都眼睛……

2010年9月中旬,「許凌洛你一定不知道我就跟在你後面,我本想你進下水道的,但想想從樓上扔個花盆把你砸死會不會更好?」

2018年,9月19號,「我坐在那個男人的摩托車上,終於許凌洛出現了。他帶著藍色的口罩,從巷子里出來,他想要去醫院。我讓那男子去撞他,但撞得並不嚴重。那男子說是無意識的,並不斷地道歉,而他居然原諒他了,真是不可思議。」

2010年9月末,「我想這一次一定可以弄死他的,我躲在人群里狠狠推了他一把,我把那個女生的錢包放進他的書包隔層里,想方設法把他固定在一個地方,然後將大廈上的一塊玻璃推下來,他媽的,為什麼他又逃過了一劫?」

二十分鐘前,「只能到你家去殺了你嗎?」

看完這些,我只覺得憤怒和驚恐,也萬分確定那個「許凌洛」就是我。

可是我自認從未得罪過什麼人,又有誰想置我於死地呢?

「你到底是誰?」

出租屋裡,莫名發出一股腐爛的臭味,我給網站的主人發了一條私信。

等待回信的時間是漫長的,在那期間,我想起開摩托車將我撞倒的人,似乎以前也曾見過。

後來差不多過了十分鐘,他才回我,但是那廖廖的幾個文字,卻讓我如墜冰窖。

他說,「阿洛你忘了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緊接著,有陌生人的申請好友信息。

我屏住呼吸點了接受,我甚至可以發覺我的手一直在抖,是沒法控制,彷彿被人強制著按住抖動的那種。

對方極快地發了個視頻請求過來,我接了視頻,只見攝像頭那邊出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他咧開嘴詭異地笑了,他說,「我十分鐘後回來找你。」

我癱軟在凳子上,繼而發出奔潰地尖叫。

是周念。

5

我小時候和小區的孩子們吵了架,他們人多,三兩下就把我關進一個黑漆漆的大箱子里。那時候我一直在等著我爸媽來救我。那段等待在黑暗中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而漫長之後是格外的絕望和恐懼。

那十分鐘對於我來說,就像肉體又被關進一個暗無天日的箱子里一般,叫天天不應,有種被凌遲的窒息感。

後來,敲門的聲音在我屏住呼吸的時候響了起來。

我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十二點十一分,剛剛好是十分鐘。

扣,扣,扣……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外面敲門的「東西」似乎有種散漫的好心情,下手的動作極其緩慢。

「是誰?」

敲門聲戛然而止,到底過了幾分鐘我也忘記了,只記得隨後緊鎖著的門就那樣輕易地被打開了。風雨居然大了起來,有閃電划過蒼穹。隨著顯現的光暈,我看清了站在門口的「東西」。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然後舉起了鋒利的黑色鐮刀……

「周念!」

我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鐮刀重重地劈了過來,「嘭」,它最終落在我身邊的電腦桌上。

當時我已嚇得失去任何思考的能力,但即便人是恍惚的,對方無意露出來的端倪仍然可以被捕捉進眼睛裡。

發現那拿著鐮刀不斷揮向我的「周念」似乎有屬於人的氣息時,我忽然看見了另一張熟悉的臉。

只是還沒有想起那張臉的輪廓和五官的瞬間,我的後腦勺便受到了極重的撞擊,隨後便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裡。

6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是2010年6月初的時候,費城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我窩在和周念經常去的廢棄閣樓里。

沈小挽給我發信息說喜城的雨下得很大,她一個人行走在大馬路上,裙角都濕透了。

我說,「快點找個地方躲雨啊。」

她只說那是想我的情景,讓她捨不得離開。

沈小挽跟我和周念是實打實的青梅竹馬,我從小就喜歡她,然而能跟她在一起,其實還是周念的功勞。是他幫我寫的情書,當年沈小挽出現在我家樓下,說我願意的時候,他甚至也是極其開心的。

可我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原來也有我所不知道的故事。一個匿名者把周念和沈小挽一起擁吻的照片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完全呆愣了。

照片上的天氣黑壓壓的,雨水刷刷刷地往下掉,落在那兩個熟悉的人身上。

周念穿著他最愛的一套運動服,側著身子。他用力抱著沈小挽,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原本那一天我和他約好要一起去電玩城的,可等不到他來。

我強壓住心底悲涼的感覺,給周念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我問,「周念,你在哪裡?」

「我現在在同學家裡,抱歉啊,電玩城去不了了,我們下次直接去麗江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去麗江嗎?」他說。

我想起小時候的許多事情,那時候周念特別老實,他說不了謊,一說謊聲音就會發抖。

我還想起他幫我給沈小挽情書時候的笑容,沈小挽站在我家樓下冷靜地對我說我願意時眼底的悲哀。

我回了喜城,在他家樓下看見了他和沈小挽,一條窄窄的走道,走道兩邊是我們以前種的樹,沈小挽挽著他的手笑容燦爛。

那一刻,我彷彿覺得我似乎是不該存在的一道障礙,而他們才是該天長地久的一對。

看見我的出現,慌的不是沈小挽,卻是他。

他把沈小挽叫回了家,開始向我解釋,然而我一句都沒有聽。

後來我們開始哭,哭著哭著,畫面又劇烈調轉起來。我再一次出現在周念的屍體前,他呈大字形躺在地上,不知為何,在那雙絕望的眼睛裡,我看見了一絲震驚和悲痛。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下一秒,天地忽然變色,只見躺在地上的他慢慢地爬了起來。他的動作因為緩慢而顯得怪異,我甚至可以聽見骨骼扭曲的聲音,咯噔,咯噔……

看著他逐漸靠近,我掏心掏肺地吶喊,可是我喊不出聲音。

7

彷彿有誰故意推了我一把,待我猛然睜開眼睛時,看見的是醫院亮白的節能燈,藥水的味道衝刺著鼻腔。

我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不小心扯到後腦勺,疼得厲害。約是痛感刺激了神經,才讓我想起出租屋裡驚魂的一切。

外面天氣變晴,沒有下雨,已經過去了么?

怎麼回事?我的腦子裡亂糟糟的,記憶依稀停在周念舉著鐮刀揮向我的時候。而後來的事情,關於為什麼我會在醫院裡,我完全沒有印象。

羅凱推門進來,我正想穿衣服出去。

他神色凝重地將我按在椅子上,他似乎一夜未睡,眼睛紅腫得厲害。

他說,「凌洛,不管等下警察問你什麼,你都說你是為了自保知道嗎?」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現在還不是我們坐下來聊天的時候。」

「警察就在外面,你放心,你的為人我們很清楚,讓你說是自保,也只是權宜之計」

等等。

我睜大眼睛茫然地看著羅凱,他在與我對視的時候,流露出些許悲憫。

我說,「你在說什麼呢?」

「昨夜你給我打了電話,說家裡進賊了,當我趕到時,你已經昏迷不醒,那個叫做餘暉的人……死了。」

「餘暉?餘暉是誰?可是昨天出現在出租屋裡的,是周念啊。」

8

我依次被叫到警察局的候審室里,負責套問我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我認識他,費城最有名的刑警於遠方,聽說他上任十幾年來,就沒破過一件像樣的案子。

我開始懷疑他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給我判了謀殺罪,畢竟死者我至今都還沒有見過。

他坐在正對面的椅子上,直直看著我,細長漂亮的眼眸里有深不可測的東西。嚴格來說,他是我見過的,比羅凱還要好看的男人,但這並不是他可以肆無忌憚說我就是殺人犯的理由。

「我沒有殺人,我不知道我的出租屋裡為什麼會有一個死人,我只知道,周念回來找我了。他還建了個網站,網站裡面的內容全是關於我的……」

我有些無力地重複第三十三次,可這仍然沒有用。那原本應該在出租屋裡的電腦,正完好無損地擺在我的眼前。而電腦裡面有我所有的照片和其他資料和遊戲軟體,甚至於從周念死的那天起,我所更新的微博內容也依舊還在。可是那個叫做ZN的網站不見了。

我用盡辦法查找,就是找不到它。

他甩了一份資料過來,並解釋說,「死者餘暉,二十八歲,無業游民,死亡時間是昨夜十二點十一分到十二點三十分鐘,導致死者死亡的是插在死者胸口以下的一把匕首,匕首沒有護柄,行兇者在用力把它插進死者胸口的時候把自己也給傷了。」

「周念?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那個跳樓自殺的人,聽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許凌洛,死去的人是不會回來的,你覺得自己現在有足夠的時間演一出鬧劇嗎?」

右手的地方有些灼痛,我這才注意到手掌綁了白色的繃帶。血浸透紗布,有那麼一瞬間,我忽然對前一天的記憶起了疑心。那天晚上周念真的回來了嗎?窗外是否也真的下了雨,我是不是從喜城回來的?

而於遠方在我緘默的時候放低身體,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躺到桌子上了,後來極為嚴肅地又說了一句。

他說,「死者刀上的血液除了他自己的還有你的……」

9

於遠方最終對外宣稱我就是兇手,但礙於我的身體狀況,待我痊癒之後才進行抓捕。

我的後腦勺受了感染,忽然發起高燒並且被推進重治病房裡。

學校那邊早就傳翻了我殺了人的消息,他們甚至開除了我的學籍。我爸媽隔著玻璃窗歇斯底里地哭,但他們近不了我的身,好多人把他們拉開了。

羅凱在照顧我的那些天,試圖讓我高興起來。他告訴我,一切的事情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但我始終都是一副放棄生命希望早死早超生的樣子。

那是我覺得最萬劫不復的日子。

時間就這樣在我越發嚴重的過程里,不緊不慢地走著。

但事實上,在那期間我曾無數次地偷偷從醫院裡出去。

當然,那是和於遠方一起的情況下。

那天的大廈在夜色里顯得靜謐得如同一汪死水。我就站在玻璃落下的地方往上看,風瘋狂而肆意,將我們的頭髮吹亂了。

於遠方仰著頭問我,「從這個方向嗎?」

「是啊。」

過了十一點,大廈便不能自由出入了。但於遠方的身份證明可以。進了大廈的接待大廳,我才看見這棟大廈的名字。

梧桐大廈,極美的一個名字。

亮出證件,說明意圖之後,守門的保安將我們帶到電梯口。

於遠方問我能不能記起是第幾層掉的玻璃。他會這樣問其實也是有依據的,畢竟那天的人那麼多,就算我看見了,也會因為慌張而忘記。

但不知道為什麼,即便那天沒有清清楚楚地看見玻璃掉落的那個點,我也確切地記得是梧桐大廈的倒數第三層。

而當我說是倒數第三層的時候,保安說,「這不可能,倒數第三層已經廢棄好多年了,而且裡面並沒有什麼玻璃。」

這名保安叫做鍾宇,二十二歲多一點,說話的時候習慣性挑一下眉毛。他說倒數第三層的鑰匙也不見了,老總出差泰國,想要砸開進去看看也不可能了。

我和於遠方看了彼此一眼,於遠方說,「那給我們看看當天的視頻監控吧。」

三個小時的監控查詢,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倒數第三層沒有任何人出現過。

然而就在保安室的人員即將退出去時,我眼前驚鴻般閃過一個人的臉。於遠方和我幾乎是同一時刻喊出來的,我們說,「倒回去,調到大廈前的廣場。」

畫面極速倒退,堪比一出沉默的黑白鬧劇。在那裡,我看見了那個從我書包里拿出錢包的女孩子,周圍亂糟糟的人……

「停。」

畫面很快在某一個點上停住了,而那張定格在落下的玻璃鏡面上的臉,是他!(原題:《誰是殺死他們的人》,作者:相思木。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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