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石印本悄然現身射洪
意外:從鄰居手裡購得古書
23歲的李寶山是射洪縣金家鎮人,在綿陽師範學院歷史繫上大四,對紅學、地方史、詩詞等深有研究,對我國的傳統文化更有著濃厚的興趣。
一個月前,李寶山的爺爺告訴他,高姓鄰居家有一批古書打算出售。這一消息對於李寶山來說如獲至寶,他第一時間便從綿陽趕回射洪,找到領居。聽說他的來意之後,高姓領居很爽快地將書轉讓給了李寶山。
「這批古籍原主人的名字叫高尤山,射洪縣金家鎮雲霄村人,生活於晚清、民國、建國初三個時間段,卒於1960年。高尤山生前是民國時期的一個老師,主要教授《三字經》《百家姓》《論語》《左傳》《古文觀止》等舊學,在那個年代在當地也有一些名氣。高尤山去世後,他的書籍就留了下來,一直由後人保管。現在,高尤山的兒子也已到古稀之年,並且他的後人對這些古書沒什麼興趣,所以這些書對他來說用處不大,就想把這些書處理掉。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些書對於我的研究很有價值,所以就把它們收購過來。」李寶山說。
驚喜:34冊書34件寶
據介紹,這批古籍一共三十四冊,均為線裝本,除去一冊為手抄本外,其餘三十三冊均是木刻或石刻印本。其中包括:《尚書離句》六卷,保存完整,品相良好,內封面註明為「劉梅垞先生鑒定」「仁和錢蒼益輯解」「文明堂藏板」。《批點春秋左傳綱目句解》七卷(原為十卷,缺第七、八、九卷),品相良好,內封面註明為「長洲韓慕廬先生較(校)訂」「績道堂藏板」。劉梅垞、錢蒼益、韓慕廬等先生均為清代光緒前後學者,校訂過多種科舉教學用書,其中韓慕廬官至尚書,由此可以推斷,上述書籍從印製距今,應該有百餘年了。《古文觀止》十卷(原為十二卷,缺第一、二卷),品相良好,第七卷封面鈐有「高油山印」。《歷代世系》一卷,保存完整,品相良好。印本另有《論語朱注》二卷、《康熙字典》四卷、《四書對偶》一卷、《春秋全經左傳》一卷、《拜獻先資》一卷。
經過仔細整理,李寶山發現這批古籍裡面還夾雜有民國至建國初的一些雜物,其中包括一張民國時期的身份證、一張「鋌艦牌香煙」的廣告單、一些寫有字跡的紙條等等。「這其中還夾雜了一個信封,上面貼了兩張印有孫中山頭像的郵票,面額均為五十萬元。」李寶山推測說,「這應該是1948年冬或1949年的信封,那時的通貨膨脹最為嚴重,所以才會有面額如此之高的郵票。」
李寶山介紹說:「這些古籍保存得比較差,有的散失較多,有的是合訂本,有的蟲蛀嚴重,還有的脫落厲害。不過從整體上來說,它們的價值都還比較大。經過了『破四舊』等運動,它們還能保存到現在,實在算是比較幸運的了。」除了印本之外,另有一本手抄的《訓蒙語》,品相良好。「手抄本應該出自高尤山老先生之手,手抄本的價值也比較大,我們可以根據它對當時人們的寫字習慣進行研究。」在李寶山眼裡,這批古籍的每一本都有其獨特而重要的研究價值。
奔波:多方為古書找「身份」
很快,這34冊古籍就成了李寶山掌心裡的寶,開學過後,上大四的他將這些古書帶回綿陽師範學院,一有空就研究,上網查資料,拜訪專家學者,為這些「寶貝」找「身份」。
李寶山介紹說:「依據《批點春秋左傳綱目句解》七卷,內封面註明為『長洲韓慕廬先生較(校)訂』『績道堂藏板』。有人說這應是晚清的書籍,我查了《射洪縣誌》,績道堂是民國五年時期(1916年),射洪縣成立的一個專門印刷的部門,類似於現在的印刷廠,所以我推斷,這本書應該出自民國時期。」通過上網查資料,李寶山推斷,保存完整的《尚書離句》六卷也應是民國時期的產物。
「可惜的是《古文觀止》的第一、二卷弄丟了,第一卷上應該標註得有它的年份、出處,目前我手裡十卷《古文觀止》的年份、出處還有待考證。」李寶山如是介紹。
除了自己上網、查資料之外,為了給這些書找「身份」,這一個月里,李寶山還帶著他的寶貝在綿陽拜訪當地的專家、學者。原綿陽市政協文史委辦公室主任鍾利戡在看了李寶山的書後,給了李寶山很寶貴的意見。「他說這些書的印刷年代大致在晚清到民國年間,現在這種書很少見了,價值很大。他還告訴我一些修復保存它們的方法。」
在李寶山眼裡,34本古書就是自己的34件寶貝,雖然自己還未給這些寶貝全部證實「身份」,不過他絕對不會放棄,他將繼續努力,深入研究這些寶貝并力爭將其修復,讓這些寶貝發揮它們的價值。
附
王文一:新發現的郟縣清代「世徳堂」刊本《尚書離句》
左為友藏版本封面書籤局部,右為作者藏書封面
2007年某日,我在藏友處偶見一冊清代雍正庚戌年間由桐山張廷璐作序和湘潭劉梅垞鑒定的《尚書離句》,該書為四眼線裝本,呈自然舊,封面右下有焚燒傷至書內若干頁,原書封書名簽上三分之二處楷書名《尚書例句句解》(與正書書名多「句解」二字),下方為精雕套紅印以人物斜坐在大象背之上,周圍以圖案裝飾,其中在豎單線欄內豎寫兩行有如小米粒大小的文字,肉眼難以辨讀,藉助放大鏡方清晰地顯示出「郟邑城內東街洪觀巷世徳堂」字樣。翻至書內書牌頁時,看到左第三欄下方楷書以「郟邑世德堂刊」,當時,我心頓感驚異,它竟然是我縣清代刊行的古籍版本!之前筆者聞所未聞,更何談親眼目睹,真是開眼了。
心情淡定之後問友:「老夥計,這本書轉讓嗎?」友答:「本縣的東西太難找,暫時還不想出手。」「不奪人所愛」是藏界所遵循的行規,我遂用數碼相機拍了幾幅書影留存。這幾年間,我去過幾次藏友家,詢問該書的蹤影,意在拿下,友稱搬家後凌亂,一時還真找不出,如兄喜歡待找到後我第一時間告知你,以最優惠價轉讓兄。友的話我信真,彼此交往多年,經常互贈藏品,彼此絕不數「銀子」。這事兒就一直擱置下來了。
在此期間,經查閱我縣史志檔案等資料,也無清以前刊行書籍的文字記載,並多次到洪觀巷詢問朋友和老者,均因「不知道」而無果,至此,該書成為我無法打開的心結。
日前,在不經意地得到一個信息,外地一書友處有一冊該書,且六卷齊全,品相尚可。我隨即與之取得聯繫,很快就達成交易意向,於次日晨六時驅車前往其寓所與書友見面後書款兩結。
是書上手後,遂與朋友藏書書影對比,確認為同一版本無疑。該書封面由惜書人包有護封並楷書以《尚書離句》書名,由此才將原書保護的基本完好。但惜該書的包皮中下方有一老補舊「補丁」,破損直傷內書若干頁,應是那當年該死的老鼠利齒所致,不偏不倚地在書牌頁的左下方「郟邑世徳堂刊」六字,橫寫的「郟邑」已傷成了「半壁河山」,豎寫的「世徳堂刊」四字僅存「堂」字的三分之一,「刊」字只剩三分之二。欣慰的是封面書籤的下方套紅欄中的「郟邑城內東街洪觀巷世徳堂」十二字清晰可現,足矣!畢竟是百年以上的紙製品,民間藏書能保存到存到現在實屬不易,無須要求苛刻。歸途車中細想,我淘的不僅僅是一本舊書,而是尋覓到的是被邑人佚失和遺忘的一段曾經的歷史。我把它擁在胸前,唯恐從手中再次「溜走」而失之交臂。其實,這是每位「愛書人」都具有的一顆尊重歷史、敬畏歷史、珍愛歷史之心。
在整理該書時,發現書中有三張紙質夾帶物,從其文字信息中可知,此書的浮出地應是在南陽一帶。可還原出當時「世徳堂」所刊行的「出版物」不僅能滿足縣內學子的需求,而且業務還行銷外阜的興隆景象。
朋友藏書書牌頁書影對比圖
《尚書》又稱《書》、《書經》,為一部多體裁文獻彙編,是中國現存最早的史書。分為《虞書》、《夏書》、《商書》、《周書》。戰國時期總稱《書》,漢代改稱《尚書》,意為「上古之書」。因是儒家五經之一,《尚書》被收錄於清乾隆年間《欽定四庫全書薈要》之中。該書是專供乾隆皇帝御覽之用的典籍。《尚書離句》是《尚書》的注釋本。是塾課必備讀本。經查閱相關資料,該書在歷代刊行的版本較多,存世量也不在少數,唯獨郟縣世徳堂版本卻為鮮見。
中國是世界文明古國之一,古代世界曾經輝煌燦爛的文明國家。我國的雕版印製書籍大約成熟於唐、五代、盛於兩宋,旁及遼、金西夏,沿襲於元、明、清。古籍書的裝幀方法大致有旋風裝、蝴蝶裝、包背裝線裝、毛裝等裝幀藝術。古代歷史上印書官刻、私刻、坊刻並存,官刻、私刻猶為精到,坊刻卻良莠不齊。
該書顯示的作坊明晰地址信息為:「郟邑城內東街洪觀巷世徳堂」,它已準確地把當年的作坊定位在現今縣城東大街洪觀巷內,但具體所在位置不詳。是書為線裝裝幀,木雕板印刷,書內的文字書寫秀麗端莊,鐫刻的刀工流利而不拘泥,書籤文字、圖案設計精美,微雕工藝嘆為觀止,無不突顯出我縣在清代民間印書作坊已掌握成熟的高超技藝。該書的浮出面世,為研究、填補我縣的印刷史和空白提供了一個實物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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