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命令》丨夜裡站崗害怕？連長的「練膽秘籍」來了

原標題：《一紙命令》丨夜裡站崗害怕？連長的「練膽秘籍」來了

《一紙命令》，這是一個年輕軍官的長篇小說處女作，寫的是他最熟悉的軍營生活。作品首次全景式展現了基層軍營的真實生活，透析基層官兵的真情實感，也是聯勤保障部隊成立一年來的首部長篇小說。讀者可由這些人物窺見當代軍人的內心世界，可以感知年輕一代軍人的精神追求。

中國軍網微信將陸續刊發小說《一紙命令》中的精彩章節。謹以此向軍隊改革期間的全體戰友致敬！

第四十章：練膽秘籍

白阿毛下連後，第一次在駐訓點站車庫崗，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漆黑夜晚。王春陽查崗時，打著手電筒在車庫裡轉悠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就喊了幾嗓子。白阿毛才從一輛坦克里鑽了出來。王春陽照了照白阿毛問：「你不好好站崗，鑽到坦克里幹什麼？」

「連長，我怕！」白阿毛怯怯地說。

「鑽到坦克里還叫站崗嗎？給我說說怕什麼？」

「連長，我錯了，怕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害怕！」

白阿毛鑽到坦克里，手電筒也一直開著，還是嚇得直發抖，聽到王春陽喊他，這才爬了出來。

坦克車庫距離營區1公里多，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人站崗確實夠瘮人的。王春陽一直陪著白阿毛站完這班崗才回去。

王春陽第二天就向營里建議，車庫崗由每班崗哨一個人，增加為每班崗哨兩個人，這樣既能相互監督，確保安全，又可以相互照應，消除大家的恐懼，自然被營里採納了。

站崗問題解決了，王春陽轉念又一想：「當兵就要上戰場，戰場上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連站崗都嚇得丟了魂，單獨執行任務咋行？」王春陽決定給白阿毛和連隊一些膽小的戰士練膽。

「當你穿上那身綠軍裝，你已是一座山，一片海。肩上的職責給了你一副重擔，扛起重擔堅強地走吧，因為你的名字叫軍人。」王春陽集合幾名膽小的同志說，「是軍人，就必須長出一副錚錚鐵骨，練就一身英雄膽氣，把腳下的路踏得咚咚作響，即使疲累、膽怯和苦痛，也不能阻擋你前行的腳步，更不是你逃避退縮的理由。」

「可我們現有的同志，夜裡站崗害怕，聽見槍炮聲怕，連殺豬都怕，這樣能上戰場嗎，能是一名合格軍人嗎？」王春陽又說，「征服畏懼、建立自信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做你害怕的事，直到你無所畏懼、豪情萬丈。怕怎麼辦？怕就得練，從今天開始，大家開始練膽。」

膽還能練出來？聽說連長要給膽小的戰士「練膽」，大家都覺得新鮮，白阿毛也三番五次哀求：「連長，我天生膽小，您就別嚇唬我了。」王春陽根本不買賬，很快給他上馬了一些「練膽項目」，什麼睜眼吹爆氣球、空中走斷橋、夜間露營……

氣球吹著玩可以，但要眼睜睜看著它吹爆，沒點心理素質還真容易「泄氣」。白阿毛是快吹、慢吹、變速吹，吹爆一個氣球，竟然用了2分鐘。

空中走斷橋真懸，離地10米的模擬斷橋上，斷裂處相隔一米多，若是在平地，眼不眨就過去了，可到了橋上，白阿毛上上下下溜了十幾趟，才在王春陽的督促下喊著「不敢」跳了過去。

夜間找點更絕，白阿毛被安排單獨找點。「連長，深更半夜的，讓我一個人去找點啊？」白阿毛接到連長下達的夜間找點命令後，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夜間找點課目，是今年專業訓練後，旅里要求各營連必須加強的夜訓課目，目的是檢驗官兵識圖用圖和辨別地形地物的能力，鍛煉官兵單獨執行任務的膽量。看到白阿毛膽怯的樣子，王春陽很心疼，又不能不硬下心來。

隨著夜幕降臨，看著戰友們紛紛領取了作業、地圖、指北針和手電筒後，一個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白阿毛越來越緊張。

「白阿毛，現在時間晚上8時，命令你在晚上11時之前，完成找點任務後安全準時返回駐訓點。」「連長，真的讓我去呀？」看著連長不容置疑的眼神，白阿毛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營地。

月黑風高的荒草地，寂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見，白阿毛感到心就要跳出來了。每走一步，他總感覺好像有人跟著自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他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卻是越看越害怕，腦袋像撥浪鼓一樣亂搖，他快步走著，還得想著自己要找的點。

「前面有亮光，肯定有人家，我還是先到那裡躲躲吧！」遠處的微弱燈光在夜色里像指航燈一樣，吸引著白阿毛往那裡走。來到近前，他才發現是個蔬菜大棚。聽見裡面有人說話，白阿毛的心才平穩了些，從挎包里拿出地圖和作業工具，看到圖上第一個點的位置：村西蔬菜大棚東頭小房子後面的獨立石。「不會吧，這兒就是第一個點嗎？難道是連里有意安排，讓我這麼容易就找到了第一個點？」白阿毛彎著腰轉到小房子後面，很快發現了那塊根本不算獨立石的石頭。石頭上壓著一張小紙條，白阿毛拿起一看。「恭喜你，向勝利邁出了第一步，加油！」看到鼓勵的話語，白阿毛心頭一熱。

裝起地圖和作業工具，借著手電筒和微弱的月光，白阿毛此刻有了很大的自信，膽子也變得大了許多，很快就確定了第二個點的位置，大步流星地向第二個點走去……

2個小時過去了。「706高地南側，兩棵松樹旁一土堆。」白阿毛看著最後一個點，心中突然有了些愉快，好像忘記了這是在黑夜。

順著上山的小路往前走，越走夜色越深，突然腳下一滑，白阿毛被路邊的石頭絆倒了，摔在地上。他抬頭遠望，還看不到山頂，黑乎乎的山路上，偶爾發出一點點白光，也是大河裡漂油花，一星半點的，像眼睛一樣一閃一閃，他剛剛興奮的心情又沉重起來，腳也開始痛了。

「要不就回去吧，就差最後一個點，連長也不會當眾罵我。如果實在不行，就說時間到了怕趕不回來讓連里著急。」白阿毛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了退堂鼓，「全連戰友都完成了任務，就我一個人沒有完成，會不會拖累班裡成績呀？」瞬間，白阿毛的眼前出現了同班戰友那失望、埋怨的眼神，這讓他又拿不定主意了，「大不了拼上一條命，也不能拖班裡後腿，讓戰友們笑話！」想到這裡，白阿毛膽從心生，猛地從地上爬起，向山上跑去。

「怎麼這麼多土堆呀！」白阿毛越走越覺得不對，感到自己好像走進了墳場，彷彿聞到了恐怖片里亂墳堆的味道，不敢再往下想，雙腿有點不聽使喚了，一股尿意讓他打了一個寒戰……白阿毛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爬到那個目標點的，只知道快點找到點離開這個地方。

「找到了！找到了！」當摸到目標點時，白阿毛興奮地大喊，但喉嚨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卡著，怎麼也喊不出聲，「白阿毛同志，當你拿到這張紙條，就證明你已經過了自己的心理障礙關，是一名合格的戰士！」讀著這鼓舞人心的話語，白阿毛頓時有滿滿的成就感，腦海里浮現著自己在全連戰友面前受表揚的幸福場景。

「誰？誰？」白阿毛被突然傳來的一聲咳嗽聲驚醒，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見沒人應答，他更加害怕，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真的碰見鬼了？「快出來，要不然我可要扔石頭了！」他彎腰摸起一塊石頭。

「阿毛，是我，楊松。」一個黑影站起來。借著月光，白阿毛看出果真是楊松那熟悉的身影。「這是你第一次單獨晚上執行任務，你走後，連長就讓我偷偷地一路跟著你。」白阿毛不顧腳下的石頭，快步跑向楊松，緊緊地抱住他昔日的新兵班長，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組織完夜訓，已經是凌晨了，王春陽正專心致志加班寫總結。通訊員坐在旁邊直犯困。「你坐在那裡幹什麼？困了，幹嗎不睡覺呀？」

「連長，我可以睡嗎？」通訊員小聲問。

「瞧你這話問的，當然可以睡了。」王春陽說著，想起了連隊以前的通訊員曾向他訴過苦：連長不睡，自己不能睡，即便連長通宵打牌、玩遊戲，通訊員也必須在旁邊「伺候」著，通訊員多有不滿，卻也不敢聲張！

「從今天起，沒有特殊情況，你熄燈以後就可以睡了，不用等我了！」王春陽說完，將檯燈關小，又繼續寫他的總結，通訊員上床睡了。

女兵膽子更小，有的連晚上去廁所都要人陪著，更別說單獨執行任務了，這讓班長冷一欣很是苦惱。聽說，王春陽練膽取得了成功，她就向王春陽取經。王春陽讓白阿毛把前前後後的練膽經過講給冷一欣聽，冷一欣聽後說：「絕了！」

回去後，冷一欣照方抓藥，效果卻不是很理想，吹氣球、走斷橋還可以，也確實增加了一些女兵的膽量。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讓女兵單獨出去找點，多半人稱沒找到點就又回來了。氣得冷一欣直罵：「膽小鬼！」

已升任連長的關舜此時是舌頭伸到了人家嘴裡，也過來幫腔說：「這已經很不錯了，你不能讓大家都像你一樣吧。」

冷一欣瞪了關舜一眼說：「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女人怎麼了？可別小瞧了我們，我們一定把膽量給練出來！」

「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關舜扭過頭嘿嘿一笑，「怕你還不上當呢。」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冷一欣想盡各種辦法給大家練膽，一個月後，每名女兵單獨找點都不是問題，更有甚者女兵也敢操刀殺豬了。關舜看後，更加佩服冷一欣的意志與毅力了，內心的情愫也一天天增長，只盼望著能找個合適的機會向她表白，可冷一欣能接受嗎？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王禮光，男，1982年12月生，安徽阜陽人，少校軍銜，現任鄭州聯勤保障中心宣傳處幹事。先後在《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前衛報》等軍內外媒體發稿千餘篇。

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 王禮光 著

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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