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總夜裡接到奇怪電話,7天後閣樓里散出臭味我才知實情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葯郎君 | 禁止轉載
1
從七月十四到十九,整整六天的時間,祁小魚每晚都會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一個沙啞的男聲低沉地呢喃:「小魚,跟我走吧。」
說完便是一陣被掛機的嘟嘟聲,祁小魚試著撥過去,得到的卻是一個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這幾天,每晚手機都會在十二點準時響起,祁小魚很氣憤,又有點害怕,不管這是不是整蠱電話,都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生活。
第六晚睡覺前,她忍無可忍地把手機關了機。然而奇怪的是,當牆上時鐘走到十二點時,明明已經關機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了鈴聲。
祁小魚睡眠淺,頓時,她猛地驚醒。
她朝聲源處看去,床旁桌上的手機在黑暗中發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灑在她驚恐的臉上。
她小心翼翼地覷了眼,陌生卻又已經熟悉的號碼映入眼帘。
又來了!她都已經關機了,為什麼還能打進來?
霎時,看過的《午夜凶鈴》、《鬼鈴》一類的恐怖片瞬間浮現在腦海。
2
祁小魚很害怕,臉色發白,雙唇開始顫動。
突然——
一聲驚雷平地乍起,閃電交加,刺目的光亮照得祁小魚臉色煞白。
「啊——」她渾身一抖,本就緊張的神經,霎時間變得更加慌亂。
窗外開始淋淋下著雨,而手機鈴聲卻在暗夜裡堅持不懈地響著。
大熱天的悶燥夜晚,祁小魚硬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打了個顫,乾脆整個人鑽進被子里,閉著眼,雙腿蜷縮偎在胸前。
幾十秒後,原以為會自動掛機的手機卻再次傳出沙啞的男聲。
手機竟然自動接聽了!
頓時,祁小魚嚇得屏住呼吸,睫毛不安地上下撲閃。
「小魚,跟我走吧。」
男聲很好聽,低沉微啞又帶著磁性,如果換做平時,聲控的她說不定會沉醉一會兒,可現在,她卻覺得這宛如惡鬼的催命符。
祁小魚緊閉雙眼,雙手交叉合攏環住削弱的肩。手機在床旁桌上,再加上她躲在被子里,按理來說,聽到的聲音應該很微弱才對,可是,漸漸地,隨著男聲一次次的重複,聲調便在逐漸遞增,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最後,仿若男人在咬著祁小魚的耳朵呢喃呼喊,折磨著她脆弱的耳膜。
「我不走。」她唇微張,發出一聲弱弱的呢喃。
突然,男聲消失了,只余窗外淋漓的雨聲。
掛了嗎?
祁小魚在黑暗中睜開眼,等了兩分鐘,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的一角。就在手觸到外界空氣的一瞬,男聲頓時又響起。
3
「小魚,」男聲開始變得冷酷,「你該走了。」
祁小魚渾身一抖,重新躲進被子里,抱著雙臂瑟瑟發抖,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小魚,真的該走了,時間來不及了。」男聲轉瞬帶著幾分懇求,觸在祁小魚的耳旁,就如情人之間的呢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祁小魚吸了口氣。
她撫著心口,做了幾次深呼吸,手背抹乾眼裡的淚水,然後,從被子里鑽出來,瞪著一雙通紅的眼,幾不可聞地問道:「你是誰?你要讓我走去哪?」
靜了片刻,男聲才開口,語氣變得十分飄忽,「走你該去的地方。」
該去?她該去哪?她為什麼要去?
祁小魚還想再問,突然,視線中多出了一個黑影,輪廓清晰,赫然是一個男人的身影。
手機屏幕的白光漸漸弱下去,門口,黑影開始朝床邊移動。
尖叫被堵在嗓子里,祁小魚發現自己不能出聲,就像失聲一般,嘴大張著,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她驚恐地瞪大眼,瞳孔不可抑制地放大,看著黑影離她越來越近。
跑!跑!
祁小魚在心裏面使勁吶喊,卻絕望地發現四肢似乎被無形的東西捆縛了一般無法動彈。一瞬間,她彷彿看見了小時候做遊戲的自己。
我說一二三!大家一起做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黑影逐漸逼近,祁小魚甚至連自暴自棄的閉眼都做不到。
終於,黑影到了她的身邊。
祁小魚明明白白地看清楚了,它沒有身體,更沒有五官。
4
鬼!
這個詞瞬間浮現在腦海。
祁小魚瞳孔越放越大,眼睜睜地看著黑影湊到她的耳邊。她聽見它長嘆息一聲:「小魚,走吧!」
說話間,仿若從地獄爬出來的陰冷氣息打在耳珠上,祁小魚瞬間汗毛倒豎,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或者是恐懼到極致的爆發,她大叫一聲:「我不走。」
似乎有什麼束縛被沖開,祁小魚重獲自由,立馬跳下床,喘著粗氣朝門口跑,光腳踩在地上啪啪作響。
身後傳來一聲聲沙啞的男聲:「小魚,小魚,小魚……」
別喊了,別喊了,她顫著唇,一路狂奔。
手握上門把,門被順利地打開。
祁小魚來不及鬆口氣,赤足踩上樓梯木板,發出一陣嘎吱聲。終於,到了大門口,她打開門跑出去,不敢朝身後看。
這是一個富人的別墅小區,為了確保住戶有足夠的個人花園和活動空間,所以,別墅與別墅間的距離隔得很遠。
祁小魚在雨夜中狂奔,夏雨淋漓地打濕她的身體,赤裸的雙足踏在修剪整齊的草坪上。
嗬——嗬——
粗重的喘氣聲在黑夜裡響起,轉眼被雨聲所掩蓋。
快速的奔跑使祁小魚的喉嚨開始變得灼痛,她忍著痛,咽了口唾沫。終於,她跑到了距離最近的別墅大門前。
「啪啪啪——」她抬手在門上亂拍,緊張地往後看了眼,在路燈的微弱燈光下,一團團奇形怪狀的樹影宛若陰森鬼影。
「有人嗎?」她喊了聲,雨水從她的發梢滴下,蜿蜒到下巴流到胸前。她又按了下門鈴,「有人在家嗎?」
話音剛落,別墅突然間變得燈火通明。
「嘎吱——」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5
來人是個穿著黑色家居服的男人,長得很高,以至於祁小魚不得不抬頭仰視他。
男人長得很斯文,大概二十多歲。帶著隱隱的不悅氣息,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小魚,英挺的眉皺起,似乎在奇怪這個陌生女人的狼狽。
「有事?」聲音很清冷,又帶著幾分不耐煩。
「幫幫我,讓我進去。」祁小魚忽略他語氣的冷漠,話說得很急,雙眸含著懇求。
聞言,男人的眉頭皺得更深,他看著祁小魚,臉色晦暗不明,「進來吧。」說完,他微微側身。
「謝謝你。」祁小魚沒時間去思考深夜進一個陌生男人的家會有多危險,她只知道,有著第二個人的空間更給她安全感。
祁小魚進去後,男人便悠閑地坐上沙發,銳利的眼盯著她,從上往下,細細地逡視。
祁小魚站在客廳中央,片刻之後,恐懼後的無所適從襲來,她獃獃地看著男人,被雨水淋濕的潔白小臉上滿是無措。
「名字?」男人背靠沙發,眯起狹長的眼。
「祁小魚,」她小聲地回答。
男人又問:「怎麼跑這來了?」
祁小魚默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跟他說有鬼?他會信嗎?可是如果不跟他說實話,她又要編什麼借口去糊弄他?
似是等得不耐煩了,男人的語氣很沖,「不說?那你出去吧!」
「我家裡有鬼,」祁小魚說完,抬眸小心地覷他一眼,見他神色未變,接著道,「我很害怕,所以……」
男人點點頭,竟是相信了,「嗯,那你今晚先在這兒待著吧!」
祁小魚有些驚訝,不知為何,她的直覺是這個男人會相信她。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周圍頓時靜了下來。突然——
「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聲響徹客廳。
祁小魚揉揉鼻子,悄悄紅了臉。
「去洗個澡吧。」男人起身,往樓上走。祁小魚跟著他的腳步,赤足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濕腳印。
6
上了樓,男人徑直走進卧室,祁小魚獃獃地站在門口,腳趾頭被冰冷的地板凍得蜷縮。片刻後,男人走到門口,手上拿著件黑色襯衣,還有……一包沒拆封的新內褲。
「給你。」男人一股腦把東西扔給她。
祁小魚手忙腳亂地接住,唇微張著,還有些回不過神。
穿他的?
或許是祁小魚的猶豫太過明顯,男人有些不悅,沉著聲:「怎麼,嫌棄?」
當然不是,她趕緊搖頭否認。
男人低聲笑了聲:「嫌棄也沒用。」嗓音不像開始那麼清冷,反而帶著讓祁小魚有些耳熟的低沉在裡面。
這個聲音……
她疑惑地微蹙眉頭。
「浴室在那。」男人下頜微抬,指了指方向。
祁小魚點點頭,忽略心裡的那點不對勁,也沒覺得在陌生男人家裡洗澡有什麼不對。也許是見鬼的後遺症所致,對鬼的恐懼蓋過對陌生男人的害怕,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洗完澡,祁小魚拆開內褲的包裝,裡面是條普通的男士四角內褲。
「呼——」
她吁了口氣,忽略心裡的那點小羞澀,將內褲穿上,又將頭髮擦得半干,這才套上黑色襯衣。襯衣對她165的身高來說還不夠長,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她往下拉拉襯衣衣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撥了撥凌亂的頭髮,祁小魚凝望著浴室鏡中的自己。這麼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她的心情跌宕起伏,遇鬼的恐懼,逃跑的慌張,現在還多了,在陌生男人家中的羞怯。
望著鏡子里穿著黑色襯衣的女人,她終於有了一絲女人的自覺。不知道是不是水蒸氣熏的,鏡中的她雙頰緋紅,眸光水潤。
「洗好了嗎?」
敲門聲打斷祁小魚的怔然,她應了聲,轉身打開門,瞬間,她便撞入一雙墨黑的深邃眼中。
男人沒說話,凝視她好一會兒才道:「跟我來。」說完轉身朝他的卧室走去。
祁小魚愣了片刻,咬咬唇,跟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道:「把門關上。」
她依言照做,沒有半點單身女性的防範意識,腦海里有種奇異的直覺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
男人坐到床上,抄著手,下巴微抬,「你說你家有鬼,是怎麼回事?」
祁小魚嘴巴微張,將事情經過一一道出。
7
男人聽言,靜了片刻,忽而抬眸,聲音低沉道:「你認得那個聲音嗎?」
聲音?祁小魚蹙眉,那個聲音低沉又沙啞,她以前從沒聽到過。
等等,低沉?
怎麼感覺……
祁小魚看著男人,神情有些疑惑。
「怎麼?」男人挑了挑眉,勾起唇角,「看我幹什麼?」
「啊,沒什麼。」祁小魚收回目光,遲疑道,「我就是覺得你的聲音跟那個鬼……啊,不是,是跟手機里的那個男聲有點像,當然,肯定不是同一個聲音,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話說完,男人竟低低笑出聲來,祁小魚頗有些尷尬,跟著乾巴巴笑了兩聲。她怎麼會說出這麼荒唐的一番話來呢,那個黑影是鬼,她竟然說它跟這個男人的聲音相像。
好在男人並沒有生氣。他看了眼似乎有點局促不安的祁小魚,笑道:「人都有相像的,更別說聲音了。」
祁小魚立馬點頭,心裡卻在想,人有相像,聲有相似,可關鍵是相似的其中一個不是人。
「你叫祁小魚?」男人問,說完莞爾一笑,不待祁小魚回答,起身道,「池塵,我的名字,我帶你去其它房間。」
她點點頭,跟在他身後,沒有其他任何特別的反應。
男人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自嘲。他把她帶到隔壁房間,勾唇道:「晚安。」
「晚安。」祁小魚躺在床上,原以為不會有睡意,結果不過一會兒便熟熟睡去。迷夢中,似乎有誰在床邊深深凝視著她,臉上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祁小魚打了個冷顫,將醒未醒,又迷糊地睡了過去。
8
第二天,旭日東升。
祁小魚從睡夢中醒來。
「扣扣扣——」
三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男人清冷的嗓音,「醒了嗎?」
祁小魚應了聲,揉了揉眼睛去開門。剛把門打開,懷裡便被塞進一個袋子,她抬起頭,還來不及說話,只看見男人離去的背影。
打開袋子,裡面裝的是一條米白色無袖連衣裙,裙擺綴著淡黃色的歐根紗,很是優雅清新。
這是,特意買給她的嗎?
不知為何,祁小魚突然心顫了下。她把裙子拿出來,這才發現,袋子的最下面是雙裸色單鞋和一個小袋子,袋子里裝的是女士內衣內褲。
這也想得太周到了吧!
祁小魚抿抿唇,唇角卻抑制不住地彎起。她脫下身上的男士內褲和襯衣,穿上裙子和單鞋,站在落地鏡前,她拎著裙擺轉了一圈,這套裝扮可真好看。
只是……
祁小魚盯著鏡中的自己,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條裙子,還有這雙鞋子,怎麼越看越眼熟呢?而穿著它們的她……
「很漂亮。」房間里突然響起一個男聲。
祁小魚驚訝地回頭,男人就站在距離她幾步的斜對面。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祁小魚撫了撫被驚嚇的心口,擠出一個笑來,「池先生,早上好。」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裡噙著幾分笑意,「這身很適合你,非常漂亮。」
祁小魚微笑著道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這個笑十分溫柔。
「真的,非常漂亮。」男人低聲地呢喃,墨色眼瞳凝視著她,如同在看深戀的情人,眼底滿是繾綣。祁小魚垂眸躲開他的視線,只覺心跳漏了一拍。
男人笑了笑,轉身朝門口走。
祁小魚見狀猶豫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男人說出了一句話。
「小魚,跟我走吧。」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隱隱的磁性,赫然跟電話里的男聲一樣。
這個聲音!!!祁小魚目眥欲裂,驚駭的情緒瞬間席捲整個大腦。
「你……」她瞪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男人回過頭,一側唇角勾起,竟顯出幾分邪魅來,「我學得像嗎?」
「學?」祁小魚無措地望著他。
男人薄唇輕啟,聲音清冷,「你說他的聲音和我很像,只是有點沙啞。」
她愣愣點頭。
「學得像嗎?」男人笑了笑,壓低聲音再次變得低沉沙啞。
原來是學!祁小魚扶著胸口鬆了口氣,嚇死她了。
男人問:「嚇到你了?」
她下意識地搖頭否認,抬眼卻觸到男人戲謔的目光,似乎已經洞悉她在撒謊。
男人笑了笑,轉身走了。
忽略心頭的那點不對勁,祁小魚咬唇跟了出去。
9
走到客廳,男人的腳步並未停下,而是繼續朝別墅的大門走,祁小魚有些疑惑,到底還是跟上。
外面,近八月的早陽當空,樹上的知了不厭其煩地聒噪,唱著只有它們能欣賞的小曲,為夏日的悶熱又添了幾分煩躁。
男人穿著黑色襯衫,走出別墅,在早陽的沐浴下,竟顯得格外格格不入。祁小魚跟著走出去,踏出去的一瞬,縷縷陽輝灑在她的臉上和身上。
頓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襲來。
怎麼回事?感覺陽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
祁小魚難受得蹲下身,手背蓋住臉。
男人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般,頭都未曾回過,便知道身後的女人有問題。他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不走了?」
「我……」祁小魚把整張臉都埋進掌心,說話聲很弱,「陽光照在身上,好難受。」
早上的太陽光並不烈,照在人身上,普通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適,可是現在,暖和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竟有了一股灼熱感,好熱,好熱,彷彿要被融化了一般。
「現在呢?」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祁小魚頓時餡入一個懷抱,這個懷抱很冷,帶著陰森的涼意,卻奇異的讓她覺得很舒服。
她抬眸,視線觸及處是男人凸起的喉結,「池先生……」
男人垂頭,與她四目相對,深黑色的眸中是她看不懂的複雜。
「你畏光?」他問道。
「沒有。」祁小魚搖頭,雙唇微張著看他,見他皺了眉頭,又加了句:「應該沒有,我怎麼會畏光呢。」
對呀,她怎麼會畏光呢,她生活在陽光通明的世界已經二十多年,怎麼會畏光呢?可是……為什麼現在她會覺得陽光照在身上難受?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男人又問,冷冰冰的氣息全部噴在祁小魚的頭頂。她仔細想了想,肯定是沒有的,她非常確定,「沒有,今天是第一次。」
男人抱著她站起身,將她擁得很緊,「那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祁小魚聞言有些奇怪,她都說了今天是第一次,為什麼他還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當然是從現在開始的,她以前從來不會覺得陽光讓她難受。
不等她開口,男人又開始問:「昨天,有這種情況嗎?」
昨天?祁小魚搖頭,昨天她沒出門,都沒見著太陽光。
「那前天呢?」
「沒有。」
「大前天呢?」
「沒有。」
……
祁小魚回答著男人的問題,漸漸發現了不對,一直到六天前,整整六天的時間,她白天一直沒出過門。而六天前,恰好也是那個電話第一次打過來。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白,她抬起頭,不知所措地望著男人,可男人似乎直接漠視了她的恐懼害怕,沒有給予任何安慰的話,反而勾起一抹奇怪的笑,低聲道:「你說你家鬧鬼,不如一起去看看吧!反正我也挺好奇的。」
「別去,真的有。」祁小魚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到指節泛白,顫聲道:「六天前,它打電話過來,一直到昨天,它每晚都打,我把手機關機它也會自動接聽,這是鬼來電,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他是個影子,沒有五官,他是鬼,是鬼!」
祁小魚變得激動起來,說話顛三倒四,「它肯定對我做了什麼,六天,六天,我今天見了太陽光,變得難受,而前面六天我沒出門,所以不知道光對我有什麼影響,肯定是因為它!它想幹什麼?它為什麼要纏上我?」
「好了。」男人扶上她的臉,眼裡含著安撫的意味。
祁小魚望著他,霎時奇異地平靜下來,放開抓著的手臂,她垂眸,「抱歉,我太激動了。」
男人依舊擁著她,聞言輕聲一笑,「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它會找上你嗎?」
想,可是又很怕,祁小魚想起昨晚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恐怖情形,渾身抑制不住地顫了下。
「也許,我會為你解開迷題。」男人笑了笑,將祁小魚整個人圈在懷裡,朝前走去。
10
昨晚跑得急,古式的別墅大門被亮堂堂地敞開著,祁小魚站在門口,別過眼不敢往裡面看。男人放開她,朝裡面走了幾步便被阻止。
「還是別進去了,」她縮縮肩,小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萬一它還沒走呢?」
男人頗有些輕佻地捏起祁小魚的下巴,說道:「躲是決定不了問題的,只有弄清楚,你才能解脫。」說完握住她的手,半拖半拉將她強制性帶進去。
一踏進去,祁小魚便全身緊繃,神經緊張地東張西望。男人環視一周,問她:「在哪見到的?」
「卧室。」祁小魚反握緊他冰冷的大手,雙眸看著樓梯方向。
「上去看看。」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告知。祁小魚還來不及拒絕,便被男人拉著上樓。樓梯上鋪的不是一貫的大理石地板,而是比較古樸的木地板,樓上的地板也是木地板,踩著有種奇異的咿呀聲。
走進卧室,那是一個比較灰暗的空間。
「怎麼不拉窗帘?」男人看了眼窗戶,一瞬間,眸中閃過很多情緒。
祁小魚被這問題問得一愣,她跟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唇間吶吶道:「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拉窗帘,好像有很多天了,四天?五天?不,是六天,她已經習慣了拉起窗帘的黑暗世界。
「這叫什麼?」男人笑,「見光死?」
「不是的……」祁小魚獃獃搖頭,頭突然很昏,就像被人拿著棍子在裡面攪動一般,又亂又沉。
「呵!」男人嗤了聲,沒說話了。
靜了片刻,祁小魚抿唇遲疑道:「我覺得……我最近變得很奇怪。」
男人挑眉,「比如?」
「我怕光。」
「還有呢?」男人問。
祁小魚搖搖頭,「我不知道。」
男人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覺得你的家有點奇怪。」
奇怪?她家裡怎麼會奇怪呢?祁小魚瞪大眼,突然很想捂住耳朵,看男人張合的薄唇,誘惑卻很危險。
「你沒發現,你家裡有股很奇怪的氣味嗎?就像是……」男人輕撫過她的臉,聲音低沉而沙啞,「什麼東西腐爛了。」
心,狠狠地一顫,祁小魚抖著唇,幾不可聞地重複:「腐爛?什麼腐爛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男人露出滿意的笑,拉著祁小魚,如同牽著提線木偶般。
祁小魚喜歡跳舞,二樓的最裡間是她的練舞房,只是這幾天,她都沒有去練過舞,此刻,兩人站在練舞房外靜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開口道:「聞到了嗎?腐爛的氣味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他握住門把手,作勢要扭開。
手的反應比大腦更快,祁小魚立馬抓住他的手,「別開。」她不想看,她有一種奇怪的恐懼感。
只是女人的力氣又怎能比得過男人,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打開門,頓時,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原題:《第七天》,作者:葯郎君。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
※我讓母親找老伴
※去馬場學騎馬不料馬受驚瘋跑,絕望時有人抱我下來:暗戀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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