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新年的鞭炮太響……
野草日記
2017/12/30
我記得很清楚,去年跨年夜被騙去在大霧霾天里徒步,從奧森公園到天安門的大型無聊活動我於中點位置紫竹橋宣告放棄,心疼王心路從澳洲遠道而來的弟弟在北京落地第一天就被他姐姐騙來參加徒步,這活動的無聊程度如今想來依舊超出想像。總之,前兩年跨年我是沒有好好在宿舍待著的,但是人生的意義難道不是超越過去的自己嗎,所以拒絕轟趴和任何激素失調的活動,在第三年的跨年寒夜裡抱緊傳播社會學和自拍研究問卷。冬夜漫長,但是學習的光輝照耀著我(劃掉)。
我怕自己真正到了後天晚上會變得煽情而討人厭,所以在冷靜的周五晚上送上頗有儀式感的問候。我怕新年的祝福太多,我怕新年的鞭炮太響,所以先送上這毫無意義但或多或少逃避不了的,最不像回顧的回顧。
剛好碰上吳玥老師和賀男神都在課上提及於此,於是最近我在思考25歲時的我會是什麼樣子。是否依然左顧右盼,依然空泛地追求束縛以外的東西,依然把偏愛當美德,依然放縱情緒,依然對自己誠實,依然信仰生命力。後來我想,自由和瞻前顧後其實本身也並不矛盾。
2017年我同樣許了一些沒有實現的願望,借口很多,但精神和身體又的確沒有過於閑暇,公號逐漸平穩的發文頻率也從側面佐證這的確是相對平衡的一年。如果把做的事一件件記錄下來或許能找出一些叫做收穫的東西,但是你肯定會明白,有些心跡是無法在memo、日記和一件件已辦代辦事項中體現的。生活本身是一場大型檢驗活動,雖然在微博和公號說了很多俏皮話,但是在新年回顧這種大型「面子工程」前,還是會心虛,倒不是後悔或者患得患失,而是對於時間流逝的本能唏噓。也是,嘴上說著世界依然是我們的,但是我還是在今年下半年裡開始使用眼霜來規避25歲衰老的風險。
因為我一直斷斷續續在寫一些比風還留不住的東西,所以過去這一年裡關於美的、遺憾的、想要留住的東西應該都被記錄下來了。有想要記住一輩子的相遇和分離(騰億我們下月台灣很快見);也有認真許下但是沒有實現的承諾(曹先生對不起);我看著五道口從黃昏變成深夜,對典峰說,我本來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乍見之歡不抱任何期待,卻也有意外;朋友之間見面,總是在絮絮叨叨說我的事情這一點也覺得抱歉,所以很感激熟人之間的寬容;至於無論什麼時候拿起電話都能聽到的、從法國傳來的曲易的聲音,一吐而快所有關於未來的夢想和信仰的事情,那簡直是不能更治癒的存在;就在我寫這篇推送的晚上,高中時期喜歡的一位青年作家不知道從哪裡關注了我的微博,並且評論了一條11月的舊事,於是在意外的時刻,18歲和現在甚至是未來也可以被打通。以上,我任憑除了這些的很多瞬間在過去的時間裡發生,帶來或短暫或永恆的記憶,人在任何時候只能走在自己的軌道上,但是一個人的記憶必定比不上有人並行時留下的烙印。
節日無非是一個借口,四季本來就像是一段冗長談話,到了這個輪迴結束,接受時間的拷問,我們給自己和珍惜的他人帶來了什麼,得到了哪些僥倖的幸福,又為自己曾經的行為作出了什麼代價。對於人的一生,這些事情幾乎無可避免總是在發生,美感無法用語言形容只定格在發生的一刻,有一個朋友給我看過一張宇宙塵埃的照片,在另一個維度里,人類是更為渺小的存在,個人的喜怒哀樂也就更不足一提。
2017年在車站或者機場經過4次離別,在海淀區喝醉2次,經歷2次旅行,看了幾場話劇和幾十部電影(沒法數),完成一篇萬字小說,拿了一些有限稿費,平均每天發兩條微博,最喜歡的書是《安娜卡列尼娜》,認識性情中人一大把,依舊被西三環和故鄉保護著,依舊熱愛學習(劃重點),依舊會因為喜歡某件事物而失控,依舊任憑身體內的火車向前奔跑,認識到「想那麼多幹嘛」是一種幼稚和扼殺。
關於下沉和轉變的事情也在發生,幾乎有多少歡愉就有多少代價,但是你我知道在這種辭舊迎新的歡慶時刻我們還是舉杯說一些讓人有希望的事。前陣子看到一句話倒是很有意思,「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寫你是很喜歡你,分開後寫你多半是覺得這題材容易上手」,我覺得可以推廣為,「既然活都活了,一切經歷都給我奉獻素材再走吧」。
關於真實的複雜,新聞系的學生在這一年經歷更為深刻的幻滅和魔幻,對於快意和善惡保持懷疑,現實從來都不酣暢淋漓,真實是不存在的,溺亡在窗外的北風裡和無往不在的枷鎖里,喪鐘為你我而鳴,你必須要面對什麼才能得到什麼。
上午和朋友去看了第二遍《妖貓傳》,因為有唐傳奇誌異小說的氣質所以很喜歡,想到高中的時候喜歡《史記》,列傳里一句「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感動到要落淚,想到要是到了25歲,依然明白這種感覺,就不算白活。
年終的這幾個月經歷了不少熬夜,幾次看到北京凌晨時刻的星星,風像一把刀切割開我的生活,飲馬渡秋水,關山難越。如果非要對新年說什麼,接受自己的淺薄並且任憑生活失衡,好好耕耘,以致慢慢得到想要的結局。
新年快樂,繼續走在我的身邊吧,做我的朋友。
圖南
TU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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