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頭條低俗的鍋，演算法推薦表示不背 剖析流量變現背後的資本利益鏈

今日頭條低俗的背後是流量變現利益鏈

朱邦凌

假期里，今日頭條被約談整改，讓習慣了靠這一手機客戶端打發時間的網民很不習慣。今日頭條持續傳播色情低俗信息、違規提供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等問題，與網民們「今日頭條越來越污了」的觀感也很一致。

資本不斷加持下的今日頭條們低俗的背後，是流量變現爭奪戰，是內容分發平台對「演算法推薦」的執迷，是自詡為科技公司的今日頭條們「不干預用戶興趣」|、「只做新聞搬運工」等淡化新聞價值觀的結果，歸根到底是各路資本在流量、內容變現背後的利益鏈。今日頭條們之所以越來越污了，是資本利益鏈對低俗化的放縱。

如今，各大互聯網巨頭紛紛布局內容平台，在圖文、語音、短視頻內容上激烈爭奪，對原創內容創作者推出重磅賦能政策。目前的內容分發平台形成頭條號、大魚號、企鵝號三國鼎立局面。企鵝號推出了助力內容產業升級的「百億計劃」，今日頭條創作者大會上宣布推出「千人百萬粉計劃」，阿里大文娛旗下內容創作平台大魚號也宣布在去年投入20億基礎上升級大魚計劃。

內容平台之所以被如此重視，是因為內容入口成為互聯網進入下半場競爭的關鍵。因此，內容分發平台不斷獲得各路資本加持。據悉，今日頭條正以300億美元或更高的估值尋求融資，目前已經開始與一些投資者進行接觸。雖然頭條並未確認上一輪融資情況，但公開信息顯示公司已經完成紅杉資本等多輪融資。以頭條預計的最新估值計算，在美國知名創投研究機構CB Insights出具的最新獨角獸排行榜中，頭條將與美團點評並列全球第四。今日頭條明年廣告收入目標沖500億保300億，實現三級跳。然而，頭條APP並不是穩坐釣魚台，流量正在被競爭者蠶食。這種局面之下，必然要想辦法拓展流量來源，以吸引廣告主。

五年時間發展成估值300億美元的獨角獸，緣何還持續傳播色情低俗信息呢？從表面上看，這個鍋得「演算法推薦」來背。今日頭條自稱以精準大數據分析打造的推薦引擎，基於人工智慧和核心演算法為用戶提供精準、高效的內容。說白了，它是依據你的興趣由機器分發內容，千人千面。你覺得今日頭條上的內容低俗？今日頭條會跟你解釋說，今日頭條的內容雅俗共賞，你看到了低俗的內容，是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低俗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科技媒體的「演算法推薦」。人民網曾有一個著名的《三問演算法推薦》評論，警惕演算法推薦走向創新的反面。

正是在演算法推薦的引導下，內容平台的自媒體作者為了可以變現的流量，不惜大搞「標題黨」、「花邊新聞」，將大量低俗內容以聳人聽聞的方式進行傳播。這實際上形成了內容平台、自媒體作者、受眾三者之間的惡性循環，而其媒介就是「演算法推薦」，受眾需求最終成為了低俗內容的擋箭牌和託詞。

實際上，今日頭條低俗化的鍋，不應由演算法推薦這個機器人來背。其創始人張一鳴說的很直白：「媒體是有價值觀的，但今日頭條不是媒體，我們更關注信息的吞吐量和信息的多元。我不能準確判斷這個好還是壞，是高雅還是庸俗」。那麼，演算法推薦有沒有價值觀？演算法推薦歸根到底是人和人的利益在背後操縱。吞吐量就是流量，在流量變現的時代，它就是資本流向的路引。為了可以變現的流量，信息多元成為了放縱低俗的借口。可以說，今日頭條的低俗，與其定位直接相關：「我們從來不主動push低俗內容」、「我本身並不認為低俗有什麼問題，很多人是因為證明自己高雅而指責它」。

追逐流量下對低俗內容的放縱，不只今日頭條，眾多的互聯網自媒體平台、直播平台都不同程度存在，甚至已經成為潛規則。此前，央視曝光了今日頭條等客戶端不定期向用戶推送「艷俗」直播平台。「火山直播」平台藉助今日頭條的推送優勢，每天吸引大量用戶的點擊和關注，其中一些低俗的直播內容也被廣泛傳播。從已有平台的業績數據來看，直播業務的吸金能力不容小覷。宣亞國際發布的對映客的資產購買報告書曝光了直播行業的高利潤。2016年映客收入43.38億元，凈利潤達到4.8億元，而今年一季度的凈利潤就達到了2.4億元。

內容平台對流量的追逐，甚至發展到流量劫持的程度。前一階段，今日頭條與鳳凰新聞之間的流量劫持紛爭鬧得沸沸揚揚，烏煙瘴氣，雙方互訴對方劫持流量。比之更甚，影視劇流量造假已經變成娛樂圈一個公開的秘密了。一部劇動輒超百億的播放量、點擊率，很多都是刷出來的流量，背後暗藏一條龐大的利益鏈條。

對今日頭條們低俗內容進行整改是必要的，但更該正視的，是流量背後的資本利益鏈。資本加持下的內容平台、直播平台、視頻平台，不應被資本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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