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懂事的年紀遇上你，卻只能在懂事的年紀懷念你

最新 01-06

每次想起你，都會泣不成聲。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時隔多年，還是期待，與你相遇。

我們的生命歷程里，是否都曾有過，陪伴著你，度過了青春年少，卻沒能一直陪你到最後，你還念念不忘的它。

《一條狗的使命》

都說人無情，罵人的時候，都說養條狗都比養你好。

雖是罵人的氣話，但我還是想說，養條狗確實比人溫情多了，它會忠心陪著你，你孤獨的時候，它會對你不離不棄，不像人的多變，陰晴不定。

現在的我沒有再養狗，並不是不喜歡狗，只是怕，到最後，不知誰會獨自離去。我不喜歡告別，因為太傷感。

花花陪了我十三年，十三，是個多麼諷刺的數字，雖然救世主的降臨是十三號，但在古羅馬，傳說中聚集的十二位巫婆的狂歡，卻被第十三個人搗亂而不歡而散，而這出現的第十三人被認為是惡魔撒旦。我不知道惡魔有多可怕，就連見花花的最後一面，他也沒給機會我。

它見證了我的童年，但隨著上學地點越來越遠，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沒讀書之前的不離不棄，讀小學的若即若離，讀初中寄宿的每周回家一次，到讀高中的一個月回去一次，漸漸的，與花花的相處時光越來越短暫。可能人漸漸長大，對於陪伴著你的它，連夥伴都快算不上的時候，你可能在意不到它的失落吧。

我知道，我們變陌生了，但它依然在我還未到家的路上就來接我，每次要上學了，它也會把我送去車站，看著車開走，它才回家，有時候等車太久了，需要徒步去學校的時候，它也會陪著我先去學校，然後再獨自回家，我很少知道它的孤獨，但它卻讓我，不再孤單。

但它的孤獨，誰人懂了？每次送我去了學校，那麼遠的路程，它一個人，會害怕嗎，會遇到壞人嗎？我從來沒想過，有時候，看著它的背影，形單影隻，想想現在的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前方，才懂得堅強與孤獨是什麼。

其實有時候想，是小孩子太單純，不懂事，還是說對於感情這個辭彙，還沒那麼傷感。小時候太自以為是，也沒有顧及過他人的感受，現在想想童真，是不是太冷漠了。

記憶裡面的花花都是微笑著的，每次放學大老遠就看到它，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邊，搖著尾巴。這個時候我都會擁抱一下它，摸摸它的頭，然後一起走回家。它會像保鏢一樣，左走走右看看，雖然我知道，它不是在偵察敵情，它是在記路線，做記號，但它認真的樣子，覺得特別可靠。

花花沒那麼黏人，它不會像癩皮狗一樣，給你來個熊抱，舔你的臉頰，嘴唇。大概跟家裡的教育有關係吧，父母雖然也喜歡它，但是畢竟狗狗身上沒有經常洗洗澡什麼的，大人覺得狗狗太臟，所以每次想要去抱起它，都會被家人禁止。

我很少抱它，或許它也知道，並不是我不喜歡它。沒父母看到的情況下，我都會抱一下它，幫它撓痒痒。花花最喜歡別人幫它撓痒痒了，特別是冬日的時候，大家一起曬著太陽，它安靜的睡著，我就靜靜地幫它撓痒痒。我還記得家裡有一張照片，是我和表弟兩個人給它撓痒痒的照片，表弟大概一兩歲吧，反正看著像走路走不穩的樣子，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想想好懷念。

這張照片是我和表弟蹲在花花旁邊，它翻著個肚皮，側著一邊，我們在它左右兩邊幫它撓著，好像是知道要拍照一樣，它也扭過頭，裂開嘴巴笑著，那張照片，我們三個，都笑得很開心，有如陽光，溫暖了這個冬天。

記得花花初到我家的時候，它還是個幼崽，是父親從老家帶過來的，還是一頭小獵犬，據說差點就帶不回來了。

因為要坐火車，父親把它裝在袋子里，大概是太悶，狗狗嗚咽了兩聲，被列車人員發現了，父親當時就說帶的雞鴨，那個時候的火車，家禽之類的在火車上也比較常見，所以也算混過去了。小傢伙也懂事，一路過來，再也沒吵過。父親還擔心是不是掛了，打開袋子，狗狗也只是懵懵懂懂的看著他。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上沒上小班，也就是現在的幼兒園，那個時候分小班大班，然後才開始上小學。見到它的我可高興壞了，一把抱起它，畢竟太陌生，它也很無奈的叫喚著，只好放下它，摸摸它的小身板。它的毛很順，而且毛髮的斑點都像愛心，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現在只要見到身上有愛心毛髮的狗狗，都會想起它，像是給世間帶來愛一樣。

狗狗的成長是挺快的，半年就蹭蹭長大了，它喜歡跟著父母下田，因為我要上學，學校不允許帶寵物。它性子比較野，一到農田就追得鳥兒們驚慌失措，它也只是愛追趕，像是跟鳥兒鬧著玩一樣。

但也因為它性子野，別人家喂的雞鴨就遭了殃，說也奇怪，它不咬自己家的雞，盡去別人家禍害，它沒事就喜歡追著別人家的雞鴨到處跑，後來不知怎的居然還咬上了，還把它咬回家擺在父母面前邀功。

它哪裡知道，平常帶它出去獵野雞野兔什麼的，這些都和它現在咬家禽的情況不一樣，那時候還沒有什麼野生動物保護禁令，吃野味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所以父親就喜歡帶它出去打獵，可能沒跟它說明情況，野物和家禽得區別對待，但是該怎麼和它說明了？

還沒想好怎麼跟花花溝通，家裡丟了雞的隔三差五的找上我們家，賠家禽或賠錢，一次兩次的，父親還會原諒花花，跟它說好話，花花可能沒弄懂，以為在誇它吧，還是犯錯。後來父親就氣不打一處來，它只要咬家禽回來就打一頓，我們看著心疼，父親也打的傷心，說花花你就改改吧，別再咬家禽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野性使然，花花咬家禽的毛病就是改不了。父親沒辦法，白天就把他拴住，晚上等家禽都回籠了再把它放出來。

先開始花花很不習慣，亂叫一通，我就在旁邊寬慰它，希望它能理解父親的苦心。它也慢慢的開始習慣，一直都覺得，花花是真的很聽話，但就是它這野性，怕是改不了了。再說父親還經常帶它出去打獵，每次看到父親朝它走來幫它解鏈子，它都跳得老高了，當時小學生的我，要是被它這麼一掂量，會不會被它砸死，就它那興奮勁，你說它這毛病怎麼改。

花花不僅追兔子，還抓野雞，別看那些能飛的，眼疾手快被盯住了，就看是起飛的快，還是伺機而動的跑得快了。它一個箭步，猛撲帶咬的，感覺它的爪子能把鳥拍下來。有時候父親打受傷的鳥兒落在池塘或湖裡，花花都會游泳去把它撿回來。

記得有次我父親說，出去打獵，大部分時間都是花花帶隊，畢竟狗鼻子靈。它帶著周圍的幾個獵戶東竄西竄，每次都能大有收穫。也正因為花花的壯舉，花花生的小崽，都是有很多人提前預定的。別看花花這麼生猛，它可是位很溫柔的女生。

記得花花第一次生小崽崽的時候，為了拍照留念，我就抱走了一隻去房間裡面拍照。別看我這麼輕鬆抱走，別人靠近它，可是擺著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是會咬人的。

花花就看著它的小寶寶在我手上，嗚咽著好像要說：「主人可不要傷害我的小寶寶呀。」看著它那擔心的表情，我跟它說：「別擔心，我們只是去拍照，等下就給你好不好？」

它像是聽懂了似的，跟著我到了房間，看到有人過來拍照，我站好了，它也立馬躺在我的前面，由之前盯著我的坐姿變成躺姿，兩條前腿向前，後腿向肚皮縮著，尾巴也很自然的貼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臉朝向鏡頭。

我看著它這瞬間萬變的樣子都想捧腹大笑，只能忍著，捏著嘴笑，看它一副貴婦狗的樣子，不得不感慨一下它的自然熟。花花挺喜歡拍照的，每次拍照它都能保持最好的狀態，又顯得特別的配合，每次看著它的照片，都覺得它實在是太可愛了。

幫我們拍照的人咔嚓了幾聲，花花大概也知道拍照結束了，就猛地站起來繼續盯著我手上的小崽崽。我跟它說好了好了，你帶路吧，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它像是聽懂了似的在前面帶著路。到了它的狗窩，它還是一直盯著我手上的小狗狗，直到我把它放回狗窩為止。然後它親昵的舔著小狗狗的毛髮，做了狗媽媽的它，眼裡的那抹溫柔，羨煞旁人。跟平常的女漢子相比，判若兩狗。

花花是一個特別愛乾淨的姑娘。它睡覺的地方，一般都要把它鋪平，睡著舒服了才會躺下。它特別喜歡游泳和下雨，每次帶它去湖邊，它都要游會兒才上岸。下雨的話，它就會在雨中痛痛快快的淋個雨，然後抖幾下自己身上的毛髮。如此幾次，才進屋躲雨。

吃飯也特別斯文。平常家裡吃飯有骨頭之類的，別家的狗狗過來蹭吃的，不過一般都是花花不在家的時候，不然別家的狗狗是不敢來我家的。它們都是圍著桌子盯著地上，而花花就是看我們的手勢和聽我們的招呼，扔出去的骨頭它都能一口接住。平常給它吃的食物倒到盤子里，它也是優雅的一邊邊的吃完。

後來野生動物保護法令下來後，打獵的勢頭也過去了，感覺花花像失業了一樣，沒人再帶它出去打獵，後來它就自己出去，咬一些野兔野雞什麼的，不過也沒禍害到家裡，它都是自己埋起來了。大概是之前挨打的教訓，埋藏自己戰果這件事情，還是有一次父親跟蹤它的時候知道的。

怎麼會被跟蹤了？父親說，當時在田裡做事，突然聽到有動物的慘叫聲，父親尋聲過去，就看到花花叼著一隻兔子向田岸走去。大概知道是父親在跟著，花花也沒有太在意，一直跟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父親進不去，也就作罷了。

雖然不知道花花是不是故意讓父親跟蹤的，因為狗鼻子那麼靈，還有它的聽覺應該也不賴，花花的耳朵是豎起來的，看上去特別的精神。至於花花當時是怎麼想的，這就無從考究了，這個秘密，家裡人也沒有太去深究。

沒了打獵的日子，花花就顯得有點百無聊賴了，沒事就在外面晒晒太陽，偶爾還深深的嘆口氣。後來機緣巧合的，花花又恢復了鬥志。

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但花花圍追耗子也是一把好手。那天在廚房突然躥出來一隻耗子，也不知道它怎麼跑跑跑，跑到了客廳，母親把門一關，叫上花花就開始了一場抓鼠大戰。

之前還活蹦亂跳的老鼠一看是花花，可能也沒太放在心上，老鼠居然安靜了下來。還慢悠悠的打算爬到屋頂上去，就在老鼠上牆的那一刻，花花一個箭步就撲騰上去，跳起來一咬，就聽到吱的幾聲，花花咬著它甩了幾下，然後，老鼠掛了，花花還在納悶這啥玩意的戳戳老鼠的屍體。母親上去用火鉗夾起老鼠的屍體，還表揚了花花，給了它一頓大餐。花花大概知道這是幫了主人的忙，所以後來，家裡都沒有再有過老鼠的蹤影了。

花花不僅抓耗子，連偷雞的黃鼠狼和野貓也怕它三分。有次晚上聽到雞籠裡面吵鬧的厲害，雞籠是在院子里，一般晚上雞鴨都會自覺的回籠的。

聽到聲音，父母起床去院子裡面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手電筒在雞籠邊照著，看到花花正咬著什麼，以為花花是咬雞，後來定睛一看是一隻黃鼠狼，通過撕咬，黃鼠狼掛了，花花嘴上還有一點傷痕。怪不得之前聽領居家說自己家的雞鴨被黃鼠狼咬傷，還有的丟失，要不是有人看見了黃鼠狼，還有傷口不像狗咬的，不然花花又得背黑鍋了。看著花花的勇敢，真的很感謝它的保衛，怪不得家裡沒有失蹤過家禽，原來是有剋星啊。

這些已經讓我很敬佩它了，但是它還克一物，那就是蛇。在鄉間小路上，有的地方雜草比較多，還有堆木材的地方，有時候還會爬進農戶家裡，躲在一些比較陰暗的地方。像這種猝不及防被蛇咬的經歷，周圍偶有發生，雖然並不是毒性很強的蛇，但是無緣無故被咬還是不爽吧。

有一次我去牆邊拿木材，花花剛好也在，不知道怎麼得，它就一直對著牆邊的木材吠，我在想裡面一定有東西。於是拿著一根長棍子撥推著木材，突然就爬出來一條蛇，不過還好不是死角，沒朝我的方向爬，花花一下就衝到蛇面前，一邊咬著一邊甩，還好這次沒有被蛇咬到，我們兩個都比較幸運。之前它咬蛇回來嘴巴都像打了氣似的鼓鼓的，看著真是又心疼又想笑，有你，真好。

就是這樣的花花，給我們家的生活帶來了無窮樂趣。有時候就想，它要是能說話該多好，它將會是一個怎樣的狗狗呢？

它懂得很多，雖然平常霸氣十足，但是做事乾淨利落，它不會黏人，懂得察言觀色，它有自己的自由世界，平常家裡有人，它會自己出去走走，平常家裡沒人，它會好好看家，有時候在田地里，它能自娛自樂的抓蝴蝶，跟別家的狗狗嬉戲。在冬天的陽光下，它慵懶的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有時候在想，動物們會不會像電視劇裡面一樣，在人面前不說話，在背後，卻能輕鬆的交流著。聽父親說，他有幾次都聽到花花做夢說話，只是那種語言聽不懂，有時候父親都取笑自己說，是不是自己幻聽了，但又想想是親耳聽見的，只是自己也難以置信罷了。

事情是這樣的，以前家裡有一片桃林，每到果實成熟的季節就需要去看守果林。那個時候，在桃林裡面有一個小房子，裡面有一張床，是那種架空離地的床。父親帶著花花晚上就住那裡，父親睡床上，花花就睡床下。當時深夜吧，父親聽到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以為是有偷水果的人在說話，後來認真一聽，像是床下發出來的聲音，然後拿手電筒出來照著床下，看著花花嘴角抽搐著像是喃喃自語，腳還指手畫腳著，像是在拚命追趕著什麼一樣。父親關掉手電筒在床上認真聽著，但就是聽不懂，過了一會兒，花花也沒出聲了。像這樣的事情還出現過幾次。

就因為花花說話這件事情，我還居然神經到打趣花花，說它只和父親關係好，不和我好，都不跟我說話。花花也只是一臉懵逼的看著汪幾聲，我也覺得這個事情挺無理取鬧的，但鸚鵡能說話，還不也讓人挺不理解的嗎，狗能說話，有什麼不可能。

本來還想教花花說話什麼的，那年湖裡退水，捕魚的季節又到了，花花作為看家護院的能手，它還能在船上幫忙捉老鼠，所以它也經常跟著父親出湖。

在湖中間停泊著一條大船，跟水上的房子差不多，兩室一廳，還有船頭船尾作為平台，船底是用水泥弄得，砌起來中間還是空心的，一般堆放著捕魚用的物品。也因為堆得東西太多，也不知道老鼠是怎麼棲息在船上的，雖然不多，可是也特別煩人。正因為這煩人的東西，這次花花卻因為捉它們，而丟失了一隻眼睛。

那個時候我還在學校，打電話回家無意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又氣又恨又想哭，想想花花那麼追求完美的狗，現在有點缺陷，會不會很傷心。

母親說，是在船上追老鼠的時候，父親把老鼠堵截到了船頭尖，加上手電筒的光線又只有那麼大，本來想一棍子打死它的，但誰也沒想到在棍子揮出去的那一刻，花花竟然會竄出來，誤傷了它。我能感受到花花在那一刻的撕心裂肺，當時它怎能明白，它又沒做錯什麼，怎麼會受到這種傷害。

母親說花花回來的時候都無精打採的，沒了以前的活潑好動。最近都待在家裡沒出門，飯量也變小了。我知道花花還在難過，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一時還無法接受。

等我放月假回到家，花花還是出門迎接了我，但就是一直別著個頭，不想讓我看到它的左眼，而且走路也慢慢的，沒了以前的活躍，以前歡快搖動的尾巴，也象徵性的動了幾下，看著它現在彆扭的樣子，真的很心疼。

我向著它走過去，蹲下來擁抱住它的脖子，這是我們每次見面的禮儀。以前抱抱它起身就一起回家了，這次我沒有起來，只是撫摸著它的背，跟它說：「花花，沒事的，你現在也很棒的，大家都不會嫌棄你的，父親也不是故意的，我替父親跟你說聲對不起好不好，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花花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它嗚咽了幾聲，然後我們兩個都哭了。

記得第一次見花花流淚，是在它生小狗狗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那次生出來一個死胎，不知道是囊袋沒有及時咬破窒息的，還是在肚子裡面就已經過世，看著小狗狗一動不動的躺著，花花一邊嗚咽，一邊舔著小狗狗的毛髮，我剛到狗窩的時候，它用淚眼看著我，好像在問我一樣，小狗狗這是怎麼了。我看著現在的情況，摸摸它的頭說，小狗狗提前去天國了，我們送送它吧。

我抱起小狗狗，在一棵大樹下挖了一個坑，把小狗狗放下，我撫摸著花花的頭，安慰花花說：「小狗狗提前去天國了，它還暫時沒有做好降生人間的準備，它會變成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保佑我們的。」

花花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姑娘，因為還有小狗狗要喂，埋好了去世的小狗狗就回家了，記得那天晚上，在那棵離家不遠的大樹下，花花嗚咽了一會兒，可能還在那裡睡了一晚上吧。因為第二天經過樹旁的時候，在挖土的周圍，有花花躺平土壤的印子。

我不知道花花的難過，它也無法向我訴說，但哭出來就好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

自從回家的這幾天，我帶著花花出去散步，它也漸漸地沒那麼生疏，也漸漸活潑起來，我說來拍個照片吧，拍個帥氣點的。很諷刺的，這張照片，會是給我最後的留念。

其實那天晚上也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別，花花睡在家裡要上洗手間，都會自己撓門讓我們聽見，然後讓我們起床幫它開門，然後等它回來自己把門關上。但那次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早上起床，發現門沒關，也沒見花花的身影，就想不會是昨晚沒回來吧，還有更不好的，會不會被打狗的抓走了？但十里八鄉的都認識花花呀，我們家也沒和誰結怨，家裡人到處找，問問周圍的人，都沒有任何消息，想想大晚上的，誰會留意到了。這樣過了幾天，就有一位老人家跟父母說，花花可能自己躲起來了，它年紀大了，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它會找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藏起來靜靜地離開人世的。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還是希望，它沒有離開我們。其實挺對不起它的，它有很多重要的時刻，我都沒能陪在它身邊，就連它的離開，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就連它漸漸衰老，我也是從照片裡面發現的。我到底是個多不稱職的主人，它陪我走過十三年的歲月，而我卻在這送別的時光里，都沒有好好陪它，跟它好好告別。

洗下這張照片是一年後，那個時候正好轉學去別的學校讀書。看著照片里的花花，真的蒼老了好多，它留著最後一絲的英姿颯爽，這次它沒有笑，表情很嚴肅，感覺像一位遲暮的老人，留著它所有的美好。最後的離別，沒了告別，它大概是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在我們心裡吧。

在照片後面，寫下我的思念，我只希望，它的來生，會更好。

最近看了兩部電影，《忠愛無言》，看著二貨的陪伴，看著二貨的不辭而別，讓我又想起了花花，也讓我更加相信，它的離去，猶如生老病死，我們的憂傷該停止了，該是時候，去遇見，更好的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