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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眼裡的「我黨政治工作第一人」為何慘死有瑞金

「眾目睽睽,毫無懼色,戴著手銬腳鐐,幾乎七步成詩,那是一種怎樣的坦然和勇氣啊!」

劉豹一直把父親劉伯堅的遺照帶在身邊。照片上的父親西裝革履,儒雅洒脫——劉豹甚至很難將照片上的父親和那個戴著手銬腳鐐,昂著頭走過江西大庾青菜街的父親聯繫起來。

「帶鐐長街行,蹣跚復蹣跚,市人爭矚目,我心無愧怍……」1935年3月11日,國民黨押解著負傷被俘的贛南軍區政治部主任劉伯堅,從人潮湧動的大街上移獄,企圖以這樣的方式摧毀他的意志——沒承想,卻讓這位心底坦蕩的革命者當街吟出了不朽的詩作《帶鐐行》,「帶鐐長街行,鐐聲何鏗鏘,市人皆驚訝,我心自安詳。」

讀到父親這首詩的時候,劉豹已經是20歲的小夥子了。1949年秋初,當揮師江西的解放大軍來到瑞金農村,劉豹才從他們口中第一次聽到了「劉伯堅」這個名字。在這之前,被養父母取名「鄒發生」的劉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撿來的「野孩子」,會在贛南的山林里一輩子放牛、砍柴。

1934年10月,紅軍主力長征後,蔣介石20萬大軍團團圍住了越來越小的中央蘇區,紅色根據地一個個縣城相繼失守。1935年3月,劉伯堅率部準備突圍——挑在籮筐里隨部隊行軍的孩子不能再留了,只好送給一戶姓鄒的船家。

從江西農村匆匆來到首都北京,對於這一切懵懵懂懂的劉豹,幾乎來不及細想「父親」和「犧牲」這樣的詞語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只記住了在省城南昌第一次見到了電燈,記住了走進華北小學一年級課堂時全班哄堂大笑的情景——儘管那個班裡的孩子參差不齊,劉豹依然是班上年齡最大的,「個子比老師都高。」

慢慢地,被北京的叔叔伯伯們喊作「豹子」的劉豹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虎、豹、熊,儒雅的劉伯堅為3個兒子起的名字個個都透著虎虎生氣。上學期間,除了父親那張珍貴的遺照,劉豹還把父親的遺書拍成照片帶在身邊——怕照片發霉,常常拿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曬。

劉豹說,對於父親的千言遺信,「那時候讀不懂,讀了一輩子也還沒完全領悟。」

被毛澤東稱為「我黨我軍政治工作第一人」的劉伯堅生於四川平昌,25歲赴歐洲勤工儉學,組織「中國少年共產黨」,次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後在蘇聯學習政治、軍事。回國後到馮玉祥的西北軍擔任政治部部長,曾為西北軍參加國民革命起草通電宣言。1931年12月,劉伯堅成功策動「寧都起義」,帶領「圍剿」中央蘇區的原西北軍第二十六路軍1.7萬人加入到了紅軍隊伍。

劉伯堅最後的足跡,也留在了劉家的祖籍地——江西。就在送出孩子後的幾天,劉伯堅在向贛南油山突圍時,腿部中彈被俘。

像對待共產黨的所有領導人一樣,國民黨對劉伯堅使盡了軟的硬的手段。但劉伯堅早就抱定了犧牲的決心,他在信中說:「生是為中國,死是為中國,一切聽之而已。」

或許是善於做政治工作的劉伯堅爭取到了國民黨看守的同情?或許是他揮毫而就的《獄中月夜》等詩篇獲得了他人的共鳴?他的那些寫給兄嫂或請轉妻子的信是如何從戒備森嚴的監獄中安然寄出的,至今仍是一個謎。而正是從這些信件中,人們讀到了一個視死如歸的革命者的堅定與豪邁。

生命的最後一天,劉伯堅給妻子王叔振寫下了最後一封信:「你不要傷心,望你無論如何要為中國革命努力,不要脫離革命戰線;並要用盡一切的力量,教養虎、豹、熊三幼兒成人,繼續我的光榮革命的事業……」80多年過去,信上的字跡依然清晰,落款中的拼音簽名「LIU」依然洒脫。

時時迴響在劉豹耳邊的,是父親給母親信中的最後一句話:「十二時快到了,就要上殺場,不能再寫了。」

一句話,填滿了劉豹斷裂了20多年的父親記憶——一邊是森嚴的殺場,一邊是從容的留墨:「父親在走向敵人屠刀時,是怎樣的凜然與鎮定啊!」

劉伯堅至死也不知道,妻子王叔振沒有看到這些信件——幾乎是在劉伯堅犧牲的同時,擔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秘書的王叔振,被害於福建長汀。

這對恩愛夫妻的愛情故事,曾在北伐軍中傳為佳話。戰鬥的歲月里,夫妻倆聚少離多。1931年,獨自在閩西蘇區工作的王叔振生下第三個兒子熊生後不滿兩月,便送給了一戶老鄉。

妻子留給孩子的話幾乎與丈夫留給孩子的話如出一轍。把孩子留給鄉親們的同時,王叔振給孩子留下了一張字條:「今送給黃家撫養成長,長大在黃家承先啟後……父母深恩不可忘記,仍要繼續我等志願,為革命效力,爭取更大光榮。」不過,母親還是心存重逢的希望,她把「承先啟後」4個大字撕為兩半,另一半隨自己帶走,作為日後相認的憑據。父母犧牲整整30年後,母親留下的契約被發現,劉熊生才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1979年,在三弟熊生家裡目睹那永遠無法完整的一頁時,已經半百的虎生、劉豹、劉熊生抱頭痛哭——那是三兄弟第一次聚首。大哥虎生在父母犧牲後被親戚送到延安,後來留學蘇聯,成了著名的軍工專家,而三弟熊生則一直在母親當年送出他的小山村陪伴養母一家——為了保護熊生,黃家的男主人犧牲,養母甚至賣掉了親生的骨肉,供熊生上學。

如今,大哥與小弟已經先後辭世,只剩下年過八旬的劉豹孤獨地守著父母留下的紅色往事。

「紅軍抗日事長征,夜渡於都濺濺鳴。樑上伯堅來擊築,荊卿豪氣漸離情。」葉劍英1962年為這位密友寫下輓詩。作為毛澤東的堅定支持者,毛澤東一度病重的消息,也是劉伯堅打電話報告張聞天,才得以及時救治的。正因如此,得罪了極左主義當權者的劉伯堅被留在了蘇區。

葉劍英路過於都時,劉伯堅為他餞行。兩位戰友對酒暢敘,不禁淚流滿面。劉伯堅哽咽著央求:「我留在贛南沒有什麼作用,還是跟著走吧!」葉劍英立即向博古反映了劉伯堅的請求,又正式向中革軍委彙報,但同樣沒有被批准。於都河畔的這一幕,竟成了荊軻離易水般最後的告別。

1935年3月21日,40歲的劉伯堅在江西大余縣金蓮山英勇就義——那一天,中央紅軍正在第四次渡過紅土高原上的赤水河。

又過一個月,一位紅軍指揮員帶領的游擊隊在瑞金一座名叫紅林的山中被敵人包圍。子彈打光,他上好刺刀,準備進行白刃格鬥。就在這時,一顆流彈擊中了他的右腰上方,一直穿過前胸。魁梧的身軀頃刻倒在地上,手中還緊握著槍。

敵人從死者的上衣口袋中,搜出了一張浸染了鮮血的毛澤東照片。照片的背面,是毛澤東的親筆題字。那是毛澤東29歲的三弟、與劉伯堅一同留在蘇區的毛澤覃。

險象叢生的長征在毛澤東指揮下從此絕地逢生,而劉伯堅、毛澤覃和許許多多留下來的人,卻在那個多雨的春天,倒在了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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