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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閱讀分享

真讀」2017年第44次書會

《一九八四》閱讀分享

分享人:小P

分享時間:2017年12月27日

寫在前面

這是一本政治寓言小說,一本反蘇的政治小說,因為蘇聯的解體,更是增添了這本書的知名度。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這本書是在奧威爾死後才開始出名,但毫不影響作者因為這本書邁入了「政治預言家」的行列。本書創造的一些辭彙甚至收錄進了權威的英語詞典,此書的歷史地位可見一斑。

作者奧威爾是一位反極權的社會主義者,而非反社會主義者,並且,奧威爾本身就是一名社會主義者,這是與他的生活經歷有密切關係的,特別是作為一名中產階級者,在受到上層貴族的排擠後,因為在緬甸當一名帝國警察的經歷以及後來參加西班牙內戰受傷後的自覺醒悟,他徹底堅定了社會主義的政治路線。

大耳朵:反蘇的說法有問題,屬於強加的。

極權主義的特點:

極權主義乃現代專制主義,從本質上來說與古代或中世紀的專制主義毫無二致,但與這些傳統的專制主義不同,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方是,極權主義掌握了現代政治的統治手段,包括政治組織、社會生活、輿論工具、藝術創作、歷史編纂甚至個人思想和隱私,無不在一個有形和無形的「老大哥」的全面嚴密控制之下。

——老大哥、思想警察、宣傳語、仇恨周——

溫斯頓是大洋國一號空降場(省市名)真理部的一名職員。

從溫斯頓的視角切入,我們得以獲悉這座城市政府機關日常運轉的基本模樣:到處張貼的巨大的老大哥畫像、無處不在的一種用於播放和接收各類訊息的電幕、空中巡邏的直升機以及身邊來來往往的秘密警察,空虛、頹廢、極度壓抑是這裡人們的生活狀態。

然而,我們從溫斯頓的一處細節中看出了他的與眾不同:偷偷買了一個日記本和沾水筆(這些都是在工作中不需要用到東西,在自由市場上做買賣不被允許),因為他覺得這個精美乳白的本子只配用真正的筆尖書寫,不能用墨水鉛筆圖畫。

作者開篇就為我們詳細描繪了仇恨時刻是一種什麼樣的工作常態:時長2分鐘,大家正襟危坐,集體觀看電幕里一位反黨分子果爾德施坦因的反動言論,他被描述為一名政治叛徒、國家公敵、陰謀顛覆黨的領導的危險敵人。

作者生動地描繪了觀眾們在這2分鐘內的情緒演出,恐懼、仇恨、狂熱的報復欲充滿了整個會場,而溫斯頓作為一名潛在的清醒者,也難免不受到這種情緒的影響,時而清醒時而麻痹,現實、幻想、希望、催眠交織混雜,溫斯頓無法擺脫,正如在仇恨時刻結束後電幕上黨的口號一樣: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

溫斯頓終於還是在自己的信念的支持下,提筆在日記本上寫下:「打倒老大哥......」

他犯了思想罪

——思想罪不會帶來死亡;思想罪本身就是死亡——

在仇恨時刻上與奧勃良眼神的短暫交匯給溫斯頓帶來了迷惑:他究竟是敵是友?溫斯頓完全無法確定,甚至曾經在夢中有人對他說的「我們將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這個情景現在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他甚至開始肯定那個人就是奧勃良。

理智終於還是戰勝了溫斯頓的心智,他開始向死而生,整理頭緒開始寫只有思想警察才會讀到的日記。

「千篇一律的時代,孤獨的時代,老大哥的時代,雙重思想的時代,向未來,向過去,向一個思想自由、人們各不相同,但生活並不孤獨的時代--向一個真理存在、做過的事不能抹掉的時代致敬!」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通過對溫斯頓鄰居的描繪,給我們展現了大洋國小朋友們生活狀態的一幅圖景:加入少年偵察隊,崇拜黨和黨的一切,唱歌、遊行、旗幟、遠足、木槍操練、高呼口號、崇拜老大哥,通過這些活動讓他們把全部的兇殘本性都發泄出來。在這裡,三十歲以上的人懼怕自己的孩子幾乎很普遍,因為他們都將是揭發父母講話的「小英雄」。

大耳朵:1984年拍了電影的,男主角前段時間去世了,長得很像奧威爾。

——雙重思想——

溫斯頓在回憶中發現自己失憶了,他在回憶中發現了很多只有在意識中存在而在官方記錄中不存在的事實,比如大洋國與現在的敵國歐亞國曾經有過結盟關係、飛機不是黨發明的等等......但他清楚意識反正很快就是要被消滅的。

黨的一句口號說:

「誰控制過去就控制未來;誰控制現在就控制過去。」

這就是「現實控制」,用新話來說就是「雙重思想」。

——偽造——

溫斯頓工作的紀錄司的主要任務是偽造,偽造各類信息、數據、發言,刪掉一些不應該存在的人物的姓名;增加一些原本並不存在的事件等等。

不過說到底,紀錄司只是隸屬於真理部下面的一個小部門,真理部的主要工作是為大洋國的公民提供報紙、電影、教科書、電視劇、戲劇、小說等,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當然都是分門別類的定製款。

作者通過溫斯頓出色地完成了一項重新寫的老大哥的發言稿展現了大洋國在偽造工作方面是如何地自然不著痕迹。

當然,一旦偽造工作被遺忘後,他就會像查理曼大王或者凱撒大帝一樣真實地存在。

——新話,臉罪——

新話就是創造新詞,消滅老詞。沒有動詞和形容詞,只有語言本身最瘦弱的骨架,比如如果有一個「好」字,那就不需要「壞」,用「不好」代替就是了,「更好」就可以用「加好」或者「倍好」代替。

新話的目標就是縮小思想的範圍,最後使大家在實際上不可能犯任何思想罪,因為將來沒有辭彙可以表達。

辭彙逐年減少,意識的範圍也越來越小。語言完善之時,即是革命完成之日。

在這裡工作的每一個人都必須百分之百小心謹慎,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儘管現在的生活物資短缺、衛生極差,人們都營養不良,毫無生機,但在電幕里反覆播放的生產力進步、人民幸福的背景下,這些遭受的痛苦都必須要隱藏起來,因為在你偶然表露出的神經抽搐、發愁臉色或者其他不正常的話,就會被認為是一樁應予懲罰的罪行,新話叫做「臉罪」。

——扼殺天性——

英社竭力扼殺性本能,如果不能扼殺的話,就要使它不正常,骯髒化。

即使對於結婚,目的也只是生兒育女,為黨服務。溫斯頓的妻子凱瑟琳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清心寡欲的思想像對黨忠誠一樣牢牢地在她心中扎了根。

無產者和牲口都是自由的。只要他們繼續工作和繁殖,他們的其他活動就沒有什麼重要意義。溫斯頓不斷在思考,當前,常識成了一切異端中的異端。

如果過去和客觀世界存在於意識中,而意識又是可以控制的,那怎麼辦?

再一次,奧勃良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這樣的想法在溫斯頓腦海里清晰起來。

——無產者生活——

隨時可能出現的炸彈、污濁的街道、小酒店、無處不在談論著的彩票共同構成了大洋國無產者的生活景象。

溫斯頓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沒有參加社團活動,孤身來到了幾公里外的小街道,換一種呼吸,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情景。想當然地想要和一位年長的老人打聽革命以前的生活究竟是不是英社所宣傳的那樣悲慘,但事實證明是徒勞的,因為從那「古代世界」過來的零零星星少數幾個倖存者沒有能力比較兩個不同的時代。

溫斯頓再一次不自覺地來到了他上次買日記本的小鋪,那些美麗而又不實用的小東西能夠讓溫斯頓暫時忘卻煩惱。樓上的小屋子也能讓他安靜下來,靜靜地聽壺水的吱吱聲和時鐘的滴答聲,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愛情——

無論怎樣密不透風的生活,人的天性永遠無法被否認。

裘莉亞是溫斯頓早已經認識或者說知道的一個女人。在溫斯頓眼裡,她對黨極度忠誠狂熱,在仇恨周上盡情的宣洩情感、腰上始終纏著代表反性同盟標誌的猩紅腰帶,甚至還若即若離地監視溫斯頓的一舉一動。

溫斯頓不止一次在腦海中要強姦她,殺死她。然而,就是這個女人,卻聰明地創造了一次機會向他表白,告訴他「我愛你」。

任何嚴密的監控也無法阻擋愛情的力量。溫斯頓對於受到表白之後該怎麼接觸,顯得既興奮又沒有思緒,而裘莉亞則不是這樣,她因為平時積极參加各種社團義務活動而對城市及周邊鄉村的環境及其熟悉,她詳細地為兩人每一次的幽會制定周密的計劃,既能夠躲開電幕、竊聽器和巡邏隊員可能的監控,又能夠為兩人甜蜜的獨處、斷斷續續的聊天創造最佳的時機。

溫斯頓從一開始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到逐漸享受愛情的甜蜜,他的求生慾望開始變得強烈,他們倆相互傾訴著自己從來都不能和別人說的悄悄話,裘莉亞告訴他她所表現出來的對黨的崇拜和信仰全都是為了自己能夠生存的偽裝,「聰明的人該做事是打破它的規矩而不危及你的生命。」而溫斯頓也坦言他自己和妻子之間因為政治原因無法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很幸福,但依然有不同。溫斯頓是悲觀的。

「在我們參加的這場比賽里,我們是無法取勝的。只不過有幾種失敗比別幾種失敗好一些,僅此而已」。

而裘莉亞卻在一定程度上認識到,她本人命運已經註定,思想警察遲早就要逮住她,殺死她,但是她的心裡又認為,仍有可能構築一個秘密的天地,按你的意願生活。你所需要的不過是運氣、狡猾、大膽。

他們幹了一件蠢事,竟然把小鋪子上面的屋子租了一下來。他們兩人都明白,這樣做是發瘋,是有意向墳墓跨近了一步,但我想大家應該都可以理解,在那樣高壓的匱乏的生活環境里,愛情是能夠超越一切困難的。他們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在那裡幽會,儘管兩人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可能長久,但依然常常耽溺於逃避現實的白日夢。

溫斯頓宣洩著對英社一切造假行為的不滿,而裘莉亞卻不以為然,除非能夠影響到自己的實際生活,否則英社一切的宣傳理論、活動甚至造假、讓人化為烏有以及無休止的戰爭,都不能讓裘莉亞感興趣,雖然她明確表示戰爭可能就是不存在的。她只是需要快樂地活著,不管什麼對與錯。因為她堅信,即使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即使留下了證據,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

——「重大轉折點」——

生活永遠不會一直處於無盡的黑暗中,溫斯頓終於還是遇到了和他曾經眼神短暫交匯過,並且一直私底下認為的戰友——奧勃良。

奧勃良是核心黨成員,在一次公開的場合主動與溫斯頓聯繫,告知他住址。

在短暫的20分鐘交談里,除了與裘莉亞自願分手是溫斯頓不能同意的以外,其他所有條件,包括可能的殺人、獻出生命、出賣祖國等所有的條件,溫斯頓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只要能夠為反抗英社貢獻一份力量,哪怕奧勃良明白無誤告訴他們,你們工作一陣子以後,就會被逮住,就會招供,就會死掉。這是你們能看到的唯一結果。在我們這一輩子里,不可能發生什麼看得見的變化。我們是死者。我們唯一真正的生命在於將來。

——釋義——

在忙碌的仇恨周結束後,溫斯頓開始閱讀奧勃良帶給他的禁書《寡頭政治集體主義的理論和實踐》,該書據說是果爾德施坦因所著。其中詳細敘述了寡頭政治控制社會民生的各種陰謀詭計。

例如在「戰爭即和平」一章里說:

「如果人人都能享受閑暇和生活保障,原來由於貧困而愚昧無知的絕大多數人就會學習文化,就會獨立思考;他們一旦做到這一點,遲早就會認識到少數特權階層的人沒有作用,他們就會把他們掃除掉。從長期來看,等級社會只有在貧困和無知的基礎上才能存在。」

在「無知即力量」一章里說:

「從目前統治者的觀點來看,唯一真正的危險是有一個新的集團分裂出去,這個集團的人既有能力,有沒有充分發揮作用,因此權利慾很大;還有就是在統治者自己的隊伍中產生自由主義和懷疑主義。這也就是說,問題是教育,是要對領導集團和它下面的人數更多的執行集團這兩批人的覺悟不斷地發揮影響。至於群眾的覺悟只需在反面加以影響就行了。」

該書還對諸如「犯罪停止」「雙重思想」進行了詳細闡釋。

不過,溫斯頓的這一切怎麼能逃過思想警察的眼睛呢。

——學習、理解、接受——

在親眼目睹了因各種罪行被投入牢房的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後,溫斯頓也不例外地遭受了嚴刑拷打。

電擊、拳頭、橡膠棍,這樣沒完沒了的拳打腳踢有時候持續到使他覺得最殘酷的、可惡的、不可原諒的事情,不是那些警衛繼續打他,而是他竟無法使自己失去意識昏過去。

這樣的待遇沒有不使人招供的,不論他做過沒做過,想過沒想過,溫斯頓統統都招認,免得吃眼前虧。他招認暗殺黨的領導,散發煽動反叛的小冊子,侵吞公款,出賣軍事機密,從事各種各樣的破壞活動.....

但在奧勃良眼裡,這些顯然遠遠還不夠,他要的是從思想上徹底改變溫斯頓以及和溫斯頓一樣的「精神錯亂者」,簡單來說,當老大哥說2+2等於3或者5的時候,你僅僅是違背意志委曲求全認可是遠遠不夠的,你必須發自內心,從大腦里從精神上深刻認識並理解這樣的答案就是正確的才行。

當然,做到這一點是不容易的,特別是對溫斯頓來說,奧勃良對溫斯頓採取了長時間各種手段的非人折磨,目的就是「教會」他這一點。

奧勃良向溫斯頓娓娓道來關於黨、權力、思想控制等等關於大洋國的運作原理,無論從物質方面、自然科學方面甚至人的精神思想方面,大洋國除了黨沒有其他,溫斯頓當然試圖反駁,但毫不例外均失敗了,即使鏡子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顯示出他依然有人性,但佝僂的身軀、羸弱的身體、為了生存而苟且過的求饒乞憐、痛苦......溫斯頓身上的這一切又怎能說「人性的光芒」就一定能戰勝建立在仇恨上的權力統治呢?溫斯頓的身體和精神被徹底打垮了。

他們給溫斯頓恢復了營養,戴上了假牙、穿上了乾淨的衣服,溫斯頓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當然思想也開始轉變,準確的說是開始在訓練,他現在已經能夠靠意識進行推理,他過去認為的確切無疑的記憶都是不確實的、自我欺騙的產物。所謂自然規律純屬胡說八道。地心引力也是胡說八道。凡是有危險思想出現的時候,自己的頭腦里應該一片空白。這種過程應該是自動的,本能的。新話里叫「犯罪停止」。

——裘莉亞——

溫斯頓的思想控制畢竟是理智上推理上的,因此也就不能保證他的思想本身已經完全自然地服從,他在一次夢中喊了「裘莉亞,我的親人裘莉亞。」他終於還是明白,在思想上他投降了,但是他想保持內心的完整無損。

他知道自己不對,但是他寧可不對。只是需要他始終把仇恨鎖在心中,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又同其他部分不發生關係,就像一個胞囊一樣。

但這樣的想法能夠欺騙得了他們嗎?

101室!!!所有人都知道的罪犯的終點。

奧勃良說,對每一個人來說,都各有不能忍受的事情——連想也不能想的事情。

這並不牽涉到勇敢和怯懦問題。這不過是一種無法不服從的本能。

對溫斯頓來說,這個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老鼠」。當奧勃良將一群呲牙亂叫,臭哄哄的老鼠慢慢帶到溫斯頓面前時,溫斯頓的內心是絕對恐懼的、崩潰的以及絕望的,此時的溫斯頓,終於知道只有一個辦法能夠免除懲罰,他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拚命大叫:「咬裘莉亞!別咬我,咬裘莉亞!你們怎樣咬她都行。把她的臉咬下來,啃她的骨頭。別咬我!」老鼠籠門沒有打開。

恢復自由的溫斯頓慵懶而又閑暇,干一份無關緊要的輕鬆工作,喝一杯劣質松子酒,聽聽電幕里持續不斷的激動人心的戰爭、經濟以及其他一切的公報、通知。

他和裘莉亞見過一次面,當他們互相告知出賣了對方時,大家都顯得很平靜,之後也是平靜的分開。

溫斯頓的腦海有時依然會因為一些新聞違背常識而稍許停頓,但僅僅是片刻而已,2+2究竟等於幾?老大哥說多少就是多少吧!

他的靈魂潔白如雪,等待已久的子彈終於在一個陽光午後穿進了他的腦袋。

他流著淚告訴自己,一切都很好,鬥爭已經結束,他戰勝了自己。他熱愛老大哥。

還記得開篇的重點嗎?思想罪不會帶來死亡;思想罪本身就是死亡。

(本期小編:慧靈)

▎ END ▎

———如需轉載,請先獲得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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