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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的第一次告別送給曾經的「空中皇后」

身為一名波音 747 飛行員,我到底有多喜歡我駕駛的飛機?這個問題回答起來有點難,可能還有點難為情。但隨著這款經典噴氣式飛機即將執飛最後一個航班的日子漸漸臨近,我很肯定,還有波音 747 愛好者和我一樣,正在記憶的航道上長溯過往。

來聊聊我第一次乘坐波音 747 的經歷,我可以告訴你幾乎所有一切。那是 1988 年 6 月 25 日,是荷蘭皇家航空的一趟航班,飛往阿姆斯特丹,33A 座位,靠窗。我也可以清楚地回憶起 2007 年 12 月 12 日那個美妙的夜晚,我第一次為我現在工作的英國航空執飛波音 747,從倫敦飛往香港。那天晚上那架波音 747 非常宏偉,它讓起飛再次成為一種全新的體驗,讓我再次體會到了多年前第一次上飛行課時那種愉悅的心情——我第一次上飛行課時,一位眼神銳利的教練和我坐在賽斯納(中小型飛機製造商)上繫緊安全帶,飛機轟隆隆駛過我的家鄉馬薩諸塞州皮茨菲爾德的機場跑道,然後騰空而起,飛入了秋日伯克郡湛藍的天空。

之前有新聞報道說,美國所有的航空公司最後一批波音 747 客機於2017退役。值得注意的是,其他波音 747(包括翻新機型、新機型和貨運機型)還會繼續執飛幾年。2017 年的夏天還有新的波音 747 客機投入使用,波音 747 貨機也會繼續生產。許多波音 747 飛行員都開始考慮接下來要開什麼飛機。我被波音 787 光滑的線條和「星際迷航」式圓柱形飛行員座艙吸引。現在正是一個思考這款有「空中女王」之稱的飛機重要性的好時機——它不僅對最熱愛飛機、對飛機最有極客精神的飛行員非常重要,而且對數十億乘客、對這個它幫助改變過的世界都很重要。

那些從小頭頂就有波音 747 飛過的人可能很難理解,1969 年這款飛機剛上天時,它的尺寸多具有革命性。波音 747 最初的機型 747-100 是世界上第一款寬體飛機。它比之前的飛機(如波音 707)重幾十萬公斤,載客量超過了之前飛機的兩倍。生產 747-100 的工廠非常大,廠房內甚至還會有雲生成。它的最長飛行時間是萊特兄弟第一項完整飛行時長的兩倍。

航空歷史學家 Martin Bowman 曾寫過,1969 年 2 月,波音 747 在華盛頓埃弗里特佩恩機場首次起飛期間,它引擎產生的氣流還擊倒了一位攝影師。其實,對旅遊業來說,這款飛機巨大的身材既是一種饋贈,也是一種挑戰。在 2011 年退休前,Peter Walter 曾在地面從事了 47 年的航空工作。他和我分享過波音 747 第一次現身巴哈馬弗里波特機場時的那一天。他寫道:「那架飛機在跑道上看起來不那麼大,但在停機坪上它看上去就很大了。」上一代飛機用的移動登機梯太短,為了夠到這個全新的龐然大物高高的艙門,工作人員只得把兩個移動登機梯疊在一起。

愛波音 747 的飛行員、機組人員和乘客,可能已經忘記,這款飛機首先是個商業產物,旨在利用規模經濟和大量新技術,削減大約每公里 30% 的航空成本。不過,在一個此前只有最富有的人可以隨意搭乘飛機的時代,波音 747 帶來最長遠的影響可能在於改變了人們對於距離和差異的日常概念。學者 Vaclav Smil 寫道,波音 747 開創了「一個大規模洲際旅行的時代」,「成為了全球化文明的有力象徵」。作家 J.G. Ballard 認為,波音 747 是個不亞於帕台農神殿的「完整地緣政治世界觀」化身。泛美航空的傳奇創始人 Juan Tripp 稱波音 747 是「一件偉大的和平武器,它對人類命運的影響堪比洲際導彈」。

那個波音 747 出世時代的希望和恐懼現在看來似乎很遙遠。在如今這個互聯網時代,人們也很難感受到波音 747 那種縮小、連接世界的能力所帶來的震撼。回顧往昔,我們可能會驚嘆地發現,數十億場各種形式的團聚、遷移、交流、合作都是通過這款飛機實現的——至少,波音 747 讓它們的花費更低了。如今,搭乘過波音 747 的人數相當於全球人口的一半左右。波音 747 在消防、軍事和人道主義方面都發揮過作用。1991 年的所羅門行動中,大約 1100 名衣索比亞猶太人搭乘波音 747 飛往以色列。此前從未有過飛機可以搭載這麼多乘客,而且飛機落地前,還有幾個寶寶在半空中出生了。

如果說波音 747 的歷史地位確鑿無疑,那麼它的文化地位同樣毋庸置疑。它仍然是空中龐然大物的同義詞,電視劇《權力的遊戲》的導演最近還曾用它的尺寸來設計龍。波音 747 也是速度、逃離和性感的象徵,有著韻律節奏令人愉悅的數字名稱,對歌手特別有吸引力。如果你拉一份關於波音 747 的歌單,裡面可能會出現 Prince(「你搭乘著迷人的 747」)、Earth 的,Wind and Fire(「動起來,像 747 一樣滑翔」),以及 Joni Mitchell,他那首歌可以說是我最喜歡的波音 747 之歌(「……穿過整齊的農場」)。

此外,波音 747 無疑也可以被視作現代設計的標杆。傳奇飛行師 Charles Lindbergh 說:「那是最棒的飛機之一。」許多人都認為,這款飛機有一種獨特的美感。我肯定不是第一個猜測波音 747 的獨特突起設計原型來自鳥類優美頭部的人。(這種突起設計有利於裝載貨物,之前許多人預計未來大多數超音速客機都會採用這種設計。)在駕駛艙做一些日常文書工作時,抬起頭來我常常會看見一些乘客在航站樓拍攝我坐著的那架飛機。我甚至還常常看見,一些波音 747 資深飛行員在執飛 11 個小時去往開普敦或洛杉磯後,下飛機時還會停一停,轉過身來給飛機拍照。

確實,波音 747 可能是最受那些有幸開過它的人愛戴的一款飛機了。最初表現出對這款飛機尊敬、喜愛的是試飛員 Jack Waddell,他形容波音 747 是「飛行員的夢想」,是「用兩根手指就能開的飛機」,飛行員只要用食指和拇指操作駕駛盤即可。很難想像,這樣一架龐大的飛機會受到如此之高的讚美。我個人覺得,波音 747 既運行流暢又容易操作,不管是起飛還是降落都很令人享受。

和每一位波音 747 飛行員一樣,Waddell 也很喜歡這款飛機的外觀造型。他甚至在為這款新飛機進行第一次試飛時就愛上了它。當時,他透過無線電對邊上開著伴隨機與剛問世的波音 747 一起穿過太平洋西北地區的 Paul Bennett 說:「Paul,從你那裡看,這架飛機是什麼樣的?」Bennett 的回答響徹整個航空史:「它非常好看,Jack,太美了!」

許多波音 747 飛行員也有同樣的感受,他們會很高興聽到英國建築師 Norman Foster 把這款飛機稱為自己最喜歡的 20 世紀建築物,但卻不會為此吃驚。現在,到了 21 世紀,我問 Foster 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波音 747)仍然像以前一樣打動我,」他在電子郵件中告訴我,「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一個『大家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時代,它比以前更令我動容。」

Foster不是唯一有這種想法的人。剛出第一本書(那本書有點像是我給自己飛行員職業生涯寫的情書)時,我邀請讀者給我寄他們最喜歡的靠窗座位照片。許多讀者都寫信來和我分享了他們對波音 747 的熱愛。一位讀者詳細敘述了 1971 年他第一次搭乘義大利航空的波音 747 飛往羅馬時的經歷。他說:「從那時起我就迷上了這款飛機。」另一位住在赫爾辛基的 42 歲南非裔作家 Andrew Flowers 寫道,孩提時代,他在開普敦看到的波音 747 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想要的東西,我想乘著它飛往歐洲,飛往冒險,飛往自由。」

Foster 給我的郵件中還附上了一段文字記錄,那是 1991 年他在一部 BBC 紀錄片中對波音 747 所作的評論。「我覺得它很壯麗、很宏大,有一種英雄氣概,還很有建築感,」當時他這樣說道,「它不需要飛起來,它完全可以停在地面上,放到博物館裡。」

如今,第一架波音 747 也確實被放進了西雅圖飛行博物館(Museum of Flight)。上一次去那裡時,我有航班要趕,沒能待太長時間。但如果下次你在那兒看見我(可能要等幾十年後我退休了,我希望有更多時間可以坐在長凳上聽Joni Mitchell),來和我打個招呼吧,我會告訴你,我有多愛這款飛機,我有多遺憾我的父母在世時沒能搭乘我執飛的航班。你或許可以和我說說你第一次看到波音 747 或搭乘波音 747 時的情境,我們可以一起為它即使在最低的高度、停歇在地面上時仍然比我們高出那麼多而驚嘆。

本公眾號 2018 年 1 月 4 日發表的文章《沿著大洋路飛馳 150 公里,看澳洲最美的風景和最野的考拉》一文,題目出現了錯誤,應為《沿著大洋路飛馳 150 英里,看澳洲最美的風景和最野的考拉》。特此聲明致歉。

撰文 / Mark Vanhoenacker

圖片來源 / Panam.Org

編輯 / 劉帥

微信編輯 / 蔣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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