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傳統中國書畫名家（三）東晉書法名家衛夫人

世人皆知王羲之，書聖美名天下揚，卻大多不識衛夫人，書聖的啟蒙恩師；衛夫人生於河東書法世家，衛門書法系統總結了我國歷史書法用筆，把傳統中國書法藝術提高到一個嶄新階段，成為我國書法史上新的里程碑，形成了書法總體統一章法、經驗、要求和實際運作效果，為之後書法發展提供了明確經驗與方向。

衛夫人名鑠，字茂漪，汝陰太守李矩的妻子，史稱衛夫人。她出生於晉武帝泰始八年（公元272年），卒於晉穆帝永和五年（公元349年）。《翰墨志》說：「夫人善鍾法，能正書入妙，王逸少師也。」

衛夫人像

衛夫人的三大成就

衛夫人認為：夫書不用平直，不用調端，先須用筆，或偃或仰，或高或斜，或小或大，或長或短。

用筆問題的提出，是衛夫人高度總結前人的經驗，積累衛氏幾代人的努力，集中歷代用筆習慣，吸取名家美術的妙處，改為筆體技巧的統一，達到實用美觀大方可觀，使我國書法由側重於文字元號進入藝術比較階段，引領書法由自由成熟進入藝術約束，並提倡創新立派，標誌著前人的書法從此進入全面升級的新時期。

衛夫人酷愛書法，聰穎好學、勤學苦練，博採眾長，終成為最負盛名的書法名家，還是書聖王羲之的啟蒙老師。她的歷史貢獻有：1.書法里程碑，總結前人和指導後人。2.《筆陣圖》名垂青史。3.培養書聖王羲之，把書法事業發揚光大，成為書法的重要奠基人。

衛夫人指出執筆有七種：有心急而執筆緩者，有心緩而執筆急者，若執筆近而不能緊者，心手不齊，意後筆前者收，若執筆遠而急，意前筆後者放。

衛夫人指出用筆有六種：結構圖備如篆法，飄揚灑落如章草，兇險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飛，耿介特立如鶴頭，郁拔縱橫如古隸。

衛夫人所留作品在世僅一件，見於《淳化閣帖》。任何書家，只要能在書史上留下一幅傳世佳作，便可足以垂世流芳，啟蒙後世。

衛夫人臨碑

楷、行書到東晉衛氏家族為藝術高峰而傳世於華夏，後來由王羲之繼承並發揚光大，其子王獻之後閃亮登場，並稱為「二王」書法。後人評王羲之書法是「金聲玉振，左規右矩」，有入木三分之美；評王獻之書法有「龍跳天門，虎卧鳳闕」之勢，風靡後世至今。

文聖孔子，弟子三千。衛氏一門，數以萬計。

《筆陣圖》中，衛夫人以五百字簡明扼要地敘述了對筆、墨、紙、硯的要求，怎樣執筆、用筆，用什麼樣的筆，對字體也做了不拘一格的論述，對筆畫運氣也進行了深刻敘評，是有史以來第一例，是每個書法愛好者學習的珍貴教材。她的學生王羲之後來在《筆陣圖》後添了幾句話：夫紙者，陣也。筆者，刀矟也。墨者，鍪甲也。水硯者，城池也。心意者，將軍也。本領者，副將也。結構者，謀略也……夫欲書者，先乾研墨，凝神靜思。預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動，令筋脈相連，意在筆前，然後作字。若平直相似，狀如運算元，上下方整，前後齊平，此不是書，但得其點畫耳。

後世歷代書法家均是遵循此要點而提高水平。

衛夫人《筆陣圖》

東晉、西晉經過衛氏一門的努力，特別是衛夫人的總結，成為我國書法發展史的分水嶺，為書法藝術開創了一個新時代。

衛夫人書法的流布

《晉書》說：「瓘與索靖俱善草書，時人號為一台二妙。」漢末張芝（字伯英）善草書，論者謂瓘得伯英筋，靖得伯英肉。對於衛瓘的兒子衛恆則說：恆善草隸書，為《回體書勢》。

衛夫人實力雄厚在於幾代人的努力實踐、總結和創新，王羲之承前啟後，沒有辜負老師的啟蒙和囑託。《蘭亭序》是王羲之的書法代表作，他的隸書無傳。而他的兒子王獻之卻在草書上大展宏圖。《晉書》說：「獻之幼學父書，次習於張，後改變制，創製其法，率而師心，冥合天矩。至於行草興合，若孤峰四絕，迥出天外，其峭峻不可量也。」後人評王獻之的草書承蒙師體，龍飛鳳舞，大小參差，變化多端，虛實有變，大小有分，的確是開創了一代草書的新境。

唐太宗把書法作為科舉項目，設立書學博士，寫得好可以陞官獲得國家資金補貼。文化繁榮帶動音樂、詩歌、繪畫、舞蹈全面興盛，被後世稱為「盛唐現象」。詩人李白、杜甫、賀知章、王維，既是詩人，也是書法家，更是政治家、思想家和社會活動家。歐、顏、柳等書體相繼問世。

如果說衛氏家族書寫我國書法史上第一個輝煌，開創了對前人經驗進行歸納總結，為後人留下了藝術瑰寶，成為以後書法延續的催化劑，那麼，衛夫人功不可沒，她的精神和功勞永載史冊。

衛夫人《簪花小楷》

衛夫人比王羲之年長32歲，從王羲之7歲到20歲，親授其書法，長達13年之久。王羲之也說：「余少學衛夫人書，將為大能。」她著書論，草隸皆通，後人評價她的隸書為：「結體精絕，變化無端，體骨俊美，方圓兼備。」評價她的正楷是：「方筆凝重，體態端正，用筆合法，精湛純熟。」

唐代詩聖杜甫為之賦詩：「學書初學衛夫人，但恨無過王右軍。」

書法的藝術魅力無窮，歷代都有成名者，正如衛夫人《筆陣圖》所述：橫如千里陣雲，隱隱然其實有形。就是說：寫橫劃時要寫出層次感、立體感、厚重感，就像千里排列的層層疊疊的雲層的走勢那樣，渾厚、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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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永恆

編輯/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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