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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性情與大氣象——翟永華書法賞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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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性情與大氣象

——翟永華書法賞讀

辛卯年孟春,我有幸拜晤了書法家翟永華先生。初入「濯硯齋」,懸掛於四壁的書作透出純凈的淡雅之氣,猶如一股清風把我在紛擾世俗中浸染的霾塵吹散了。彼時,翟永華剛剛走出故地,定居於老城曹州。他的「濯硯齋」設在這座城市繁華處一高廈的頂層,臨窗遠眺,俯瞰喧嘩,真有「大隱於市」之況境。

翟永華是當代書壇實力派書家。翰墨幾十載,他避居於方寸斗室之內,臥遊於書簡黃卷之側,皈依古典、研修書理,刻苦勤勉而成一家之「象」。尤其在最近幾年,他裹挾著蕭逸率真之書風並以一種洒脫的書寫狀態特行獨立於當代書壇,漸被主流書法圈和收藏界所珍視和倚重。

上個世紀80年代是思想啟蒙、展賽涌動、追求個性的書法創變時代,眾多青年書法家群情激昂,努力尋找著現代性的新的形式語言。出生於1960年代初期的翟永華經歷了「傳統」與「現代」的對立與博弈,也經歷了狂熱突進的現代書風的洗禮與衝擊。令人欣喜的是,初涉書場的翟永華保持了可貴的清醒和理性,堅守在傳統書學的大旗之下, 終未被俗流所蝕。通過他的部分臨作,可窺見其對經典法帖精準而獨到的把握和再現能力。及至1990年代初中期,翟永華憑藉樸實平易的書風,在眾多橫放傑出的青年書法家中脫穎而出。大約自那時起,他的作品頻頻入展全國性重要賽事,且更以連續入展第六、七、八屆國展的特殊經歷迅速成為菏澤地域性書法界的擎旗標高者。

早年的翟永華一直生活在地處文化邊緣地帶的縣城裡。在狹小的空間內,審美視野不免要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這也是眾多「志於學」者無可避免的現實面對。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青年翟永華告妻別子,走遍大江南北,遍訪名家,並憑此而不斷校正自我書學意識上的偏差,竭力克服文化地理學上邊緣化處境對他藝術成長的束縛。古人常言,基厚而台高,識廣而見深。在經歷了學院派嚴格正統的藝術訓練和前輩大家的悉心指教後,翟永華的美學視野日益開闊。基於此,他在追問傳統走向的同時,開始嘗試融入新的現代性元素,並在此基礎上試圖找尋自己的書寫空間和筆墨語言——這種沖和、積極的文化態度頗具啟示意義。

但如此以來,極易陷入某種窠臼:即難以駕馭深度與廣度的同步精進和傳統性與現代性的恰當融合,繼而中傷藝術再突破的可能性。其後不久,翟永華的書法創作逐漸陷入荒蕪之地,雖竭力而終不得破。在那個煩悶的時期,他曾摔筆棄案,然愈是如此,愈不能撫平心靈的褶皺。後來,他帶著四幅代表作求教於沈鵬先生。沈鵬先看他的小楷,未做聲;又看魏碑,依然未做聲;再看行草,還是未做聲。最後是一幅取法鍾繇、王寵一路的中楷,並融入現代性的美學思考。沈鵬先生品察良久,肯定地說:「有特點,可以寫下去!」經歷一番沉浮的翟永華終於打破某種束縛,酣暢淋漓地行走於逸氣橫生的魏晉文化的潛層,並以一種不經意的姿態中完成藝術意義上的跨越,一步步邁入當代書壇之重心。

翟永華真、草、隸、篆、行諸體兼能,風格最為成熟的應該是中楷。從師承上看,他的楷書深受魏晉書韻的影響,以鍾繇、二王入手,直承鍾繇的衣缽。明初書論家陶宗儀在《書史會要》中說:「鐘王變體,始有古隸、今隸之分,夫以古法為隸,今法為楷可也。」何為楷書?《辭海》中這樣解釋:「形體方正,筆畫平直,可作楷模。」但是寫楷書絕非僅止於積攢足夠的功力把字寫規範、寫規矩。若如此,易流於油滑浮佻,而成為表層技術熟練的「書匠」。比如明清以來的「台閣體」、「館閣體」,那些中規中矩的書寫有何藝術性可言呢?清代姚孟起在《字學臆參》中說:「作楷須明隸法,切忌楷氣。」傅山亦曾言「寫字之妙,亦不過一正。然正不是板,不是死,只是古法。」翟永華自然深諳此中之味,沒有亦步亦趨於他人齋館內。他更像一位執著的行者,跋涉於漫漫書道一路追尋,在古意與氣象中探尋書法的技道升華。這一時期翟永華的書風悄然發生著變化——他很好地融合了魏晉書韻和宋元諸家的有益元素,筆墨內涵愈漸豐富。在他的筆下,書體或正或斜,或中或側,或正或變,章法疏朗有致、結體誇張有度、點畫老辣遒勁,局勢開張、氣象博大,充盈著儒雅含蓄的書生之氣和不事雕琢的性情之美。新世紀以來,進入藝術自覺期的翟永華開始著眼於對傳統書學文化脈絡的深層思考。他將筆觸上溯秦朝石鼓、兩漢簡牘、魏碑墓誌,下探宋元明清諸家,博收約取、圓融消化,並在此脈系中推陳出新,以文化情境轉換嫁接的方式,促合了古典與現代的互文對望,進而開啟了自己卓爾獨立的藝術圖式和筆墨境界。

當下書壇,光怪陸離、眾生喧囂:或為展覽而作,或為市場而作,或疑古,或泥古……凡此種種,無非是自尊自信的傳統人文精神在書法中的迷失。清代思想家阮元說:「夫不復以姿媚為念者,其品乃高。」柳公權亦曾言「心正則筆正」。翟永華始終不為時風而搖擺,時刻對俗流保持著刻意的警醒。我更願意將這種警醒如此闡釋:是對古典的虔誠尊崇和堅守,亦是對現代的理性認同和追尋。在眾相喧嘩之時,翟永華偏安於一隅,守望傳統、問道經典,沉靜自我、溯源往來,從而與時下慘淡經營的筆墨遊戲拉開了觀念與文本上的本質區別,為當代書壇開掘出一抹靈泉與清機。

有論者說,翟永華的書法中總能彌散出弘一的沉凝氣息。我亦深有同感,並曾與永華先生有過深入交流。他坦言,雖然喜歡叔同體,但確實沒有臨摹過。能將楷書寫得如此空靈安靜,不激不厲,絕非僅止於技術層面的泛泛之力。我想,這必定是源於他閱盡千帆後的心靈涅盤,是歷經滄桑後的精神守望。我見過創作中的翟永華,其凝神伏案,如老僧入定,揮毫輕慢卻筆筆殺紙,筆鋒運行中水散墨積卻厚不覺臃。每每懸壁遠觀,一種源於魏晉的蕭逸氣質便會逸卷而出。

翟永華出生於老曹州城西不足百里外的東明。春秋戰國時期的東明乃是宋國的蒙地,莊周即誕生於斯。莊周是哲學家,但我認為,他在本質上更像一位詩人。我記得當代作家耿立曾有過詩意地表述:「他(莊子)的理想是一種唯美的境界。一壺酒,一蓬舟,一江煙雨,自然如詩如畫,使人溶於其中,淡忘世事。」我想,翟永華一定是在精神源頭上接通了這位2300多年前的同鄉。他推崇老莊的散淡朴靜,崇尚魏晉的蕭散放曠,喜歡漢唐的博大氣象,痴迷於宋元的空靈禪境。通過對翟永華的書法肌理進行深入剖析,可以發現他的審美及取法是雅緻的、自然的、自由的。這種發軔於傳統文化內核的書學理路無疑對當代展廳文化有著很好的借鑒意義:書法不是炫技、不是解構、不是滿目張揚、不是凌空蹈虛……而是一種舊途徑的現代回溯,是一種真精神的詩意追尋。

在當代書壇,翟永華還時常以思索者的形象示人。他於近期在報刊、微信平台上連續發表的《永華心語》、《我親身經歷的故事》,展現出其深刻的書學認識和豐茂的學養淵源。那些簡練的文字,是對從書歷程的反顧與回溯、對傳統書學的梳理與思考以及對書法人生的體悟和感喟。對話書藝,思索書理,這些無疑將為其增添文化意義上的深度、厚度和廣度。

我與永華先生相識數載,一直以師侍之。倘若要對其人其書作一番客觀描述和評介,我時常感到語言的限度和文字的無力。在對他的書法進行系統地品賞後,我更傾向於從精神和文化的層面進行解讀。因為我看到書法在他的筆管濡下不僅僅是筆墨技法的展示,還是一種真性情的詩意呈現,一種大氣象的藝術呈示;是對自然對文化的體認和皈依,更是對人文精神的承傳和擔當。我曾在一篇短文中將翟永華的「濯硯齋」看作是一處「精神道場」。是的,在那裡,他領受古典魅力的感召,沉潛於傳統,執著地尋找迷失已久的人性關懷。在那裡,他思索著當下書壇的潮起雲涌,用富有現代性的逸筆書寫,給當代書壇以更多的思考和啟示。

韓旭于山東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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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華

作品

圖文 | 翟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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