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帆：思念母親

作家檔案：

廖海帆，（書名廖剛毅，族名廖建楚）男，漢族，一九六七年出生於湖南省永興縣龍形市鄉田灣村老鴨壠組，美麗的永樂江就從村邊流過。父母予其以「海帆」之名，期望孩兒從永樂江上起航一帆風順暢遊大海，長大以後能夠有所造詣，有所建樹。一九八七年師範畢業，一直從事湘南東部邊遠山區教育，一九九一年湖南郴州教師進修學院大學生物專業畢業，二零零七年中央電大英語專業畢業，現為小學高級教師，曾多次被評為縣優秀鄉村教師，二零一四年被評為縣骨幹教師。業餘愛好廣泛，酷愛寫作，音樂，旅遊。

思念母親

文/廖海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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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丁酉農曆十一月十一日，是我母親九十六歲的誕辰日。二零一五年金秋，母親因十幾天的感冒導致肺部生痰而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去了天國。又到寒冷的冬天了，我的母親，您在天國可安好？

母親出生於湘南東部山區七甲鄉金竹嶺，外公外婆生育了十幾個小孩，母親五歲時，參加革命的外公為了革命鬥爭而光榮犧牲了。國民黨反動派要抓我的幾個舅舅，外婆只好讓幾個舅舅背井離鄉躲避抓捕，大舅躲到了大布江，二舅、三舅、滿舅躲到了西廊。外婆帶著幾個小女兒在金竹嶺艱難度日，種田、種地、打柴、餵養豬、雞、鴨、鵝，海拔1000多米的金竹嶺，雲霧繚繞，幼小的母親不知在生育養育她的金竹嶺山林田野里留下了多少腳印，多少汗血喲！後來，母親嫁給了我的父親，來到了永樂江畔的一個小山村。

我的父親是爺爺奶奶的長子，父親他們八姊妹，六男二女，父親讀了幾年私塾就沒讀書了，讓他的弟弟妹妹他們讀書，父親要幫爺爺奶奶打理家務，幹活勞動，以養活這一大家子。母親嫁過來和父親一起為大家庭的生計而任勞任怨辛苦地勞動。

母親對我們說過，在寒冷的冬天裡甚至打霜天下雪天還打著赤腳下到冬水田裡撈豬菜呢！幾度的水溫，凍得母親手腳冰涼沒有知覺，以致後來每到冬天來臨時母親的雙腳總是會感到有些畏寒呢。

我們小山村是燒柴火做飯、取暖，大家庭每天都要燒掉幾把柴，母親就和大姑、三嬸在田裡地里勞作之餘上山打柴，你想想，那時候是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兇猛的野生動物很多，去深山打柴是多麼的艱難啊！說起打柴，我母親打了一輩子的柴呢！八九十歲了，母親還上山打柴，我們勸不住，我就讓母親將打好的柴放在山上，周末回家了我集中將木柴背回家來，母親綁的木柴可不輕了，有一百多斤重呢！母親背著木柴走起路來好像並不吃力，輕鬆自如。

母親在田裡幹活可是一位女中豪傑，能夠與男勞動力比肩。種田這些農活，母親差不多樣樣在行，挖田、扯秧、蒔田、踩田、除草、殺蟲、割禾、打稻、擔谷，等等，母親勞作起來既有條不紊又乾淨麻利。

母親養豬是一把好手，每年至少要養一大一小兩頭豬，每年扯豬菜、洗豬菜、剁豬菜、煮潲是一項繁重的體力活。小時候，我也跟著母親一起到田野里扯豬菜，我背個小背簍，一邊玩一邊幹活，也能幫上母親一點忙。母親白天幹活，晚上也總是忙個不停，在我的印象中，母親總是起早貪黑、披星戴月，母親忙碌的身影至今還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里。正是因為母親那勤勞的雙手給我們帶來了饑荒年代的希望，每年小年或年前的某一天，我家總會殺一頭豬過年，母親餵養的大肥豬，讓一家人過年過得有滋有味呢。母親會在灶屋裡熏十幾塊臘肉，還做些罈子肉保存於密封的瓦罐中，因此，我們大半年都能吃上豬肉。

上世紀五十年代末，農村人民公社大辦食堂，父母親說每家每戶的勞動工具、廚房餐具都要被幹部收繳到生產隊里，所有社員都在一起勞動，一起吃飯，說炸鍋鍊鋼，大鍊鋼鐵。社員每天辛辛苦苦地勞動，可仍然沒有吃沒有穿，好多人身體都餓壞了，餓死了。我父親就是因為高強度的勞動，又吃不飽飯，得了黃腫病，後來，實在不行了，父親來到了在糧站工作的二叔那裡休養了一段時間，能吃飽飯了，才慢慢躲過這一劫。 據父親母親說，那時候鄉村缺醫少葯，父親就去山林里摘些松樹針葉熬水喝，竟然徹底治好了黃腫病呢！我母親身體素質好些，她每天也是高強度地勞動，起早貪黑，沒有休息的時間，但是，身體還是特別健康。我兩個哥哥那時才幾歲，他們餓得玩都沒力氣，更不用說注意什麼營養了，在食堂里母親總會留下一些飯菜給我的兩個哥哥加餐呢，吃飯的時候母親只吃半成飽，她總惦記著孩子會餓壞呢，這就是偉大的母愛啊!

我出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母親總是把我綁在背上參加勞動，不管炎夏還是酷暑，我在母親的背上經常哭鬧，那時我哪知道這樣會更增加母親的艱辛啊！母親帶我們幾個小孩特辛苦，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多少汗水喲！我記得我上小學了，還纏著母親要吃奶，母親勞動間隙會來到生產隊的小學給我餵奶呢。

關於母親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今天是敬愛的母親的誕辰日，我只能借我笨拙的筆端寫下其中的一兩個片段來表達我對母親的思念。遠在天堂里的母親，您是否感受到了我們對您這份濃濃的思念喲？

2017年你農曆十一月十一日於龍形市鄉中心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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