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研究·試談弘揚郭爾羅斯的遼金文化

作者：蘇　博

編輯：孫　晗

在我國波瀾壯闊的歷史長河中，曾經崛起兩個雄跨長城內外的漁獵民族——契丹族和女真族。

這兩個民族所建立起的大遼國、大金國，有著比同時代的江南宋朝大一倍的國土。他們以本民族的聰明才智，吸收兄弟民族的文化精華，創造了獨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在中華民族的文化史上，留下了光輝燦爛的一頁。

一、雄偉壯麗的郭爾羅斯遼金文化遺存——塔虎城

郭爾羅斯的塔虎城是遼代的長春州、金代的新泰州遺址，是遼金時期北方著名的軍事重鎮。遼金兩代的一些政治制度、思想文化、社會風俗等曾對我國古代社會的發展產生過重要影響，一些遺風遺俗至今仍在郭爾羅斯大地上存留、傳承和發展。

輝煌燦爛的遼金文化是郭爾羅斯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塔虎城是遼金文化的重要載體，因此，我們要弘揚郭爾羅斯遼金文化，首先必了解塔虎城的歷史。

塔虎城位於北部的八朗鎮內。從目前殘存的遺址看：它的周長大約11華里，城牆高6米左右,寬10米左右。四周辟有4門，四角建有角樓，城牆上築有垛口。

在它的城外，有兩道護城河，引嫩江水灌注。至今古河道和引水道還仍然清晰可見。

在城內的西北角，有一處高出地面的建築遺址，群眾稱為「金鑾殿」。

根據專家學者的考證，塔虎城建於遼聖宗時期，具體建於1022年。

在遼代的時候，塔虎城叫長春州，金代的時候叫新泰州。是遼金兩代設在北方的軍事重鎮，非常的富庶繁盛。據《遼史》記載，「遼國寶貨，多藏於此」。當時，遼國北方的財政管理中心就設在這裡。

當年這座軍事重鎮，除了駐有遼軍官兵外，還為佛教聖地和貿易中心地。城中的街道布局井然，建築星羅棋布，堪稱繁華之地。

塔虎城也是遼金皇帝「春捺缽」的「駐蹕處」。什麼是駐蹕處呢？就是皇帝出行暫住的地方，也叫做「行宮」和「行營」。

遼代的契丹族和金代的女真族，都是我國北方的漁獵民族。他們習慣於隨著季節、氣候、水草的變化而遊動生活。皇帝也是如此，不像中原的漢族皇帝，基本上常年居住在京城。他們是「四時游徙」。哪裡氣候條件好，便於狩獵，便於尋歡作樂，就到哪裡去。並且已經形成了一種制度，春夏秋冬都有固定的活動地點。在那吃，在那住，在那玩，在那辦公。因此就形成了春捺缽。

當時「春捺缽」的活動地點，主要有兩處：一處是塔虎城的周圍，松嫩兩江的交匯處，包括查干湖和月亮泡一帶。另一處是洮兒河一帶。特別是查干湖和月亮泡一帶，自古以來就是魚肥草美，珍禽漫天，野獸遍地。契丹皇帝非常喜歡這個地方，每年春天都要帶著文武百官，千里迢迢地從首都上京臨潢府出發，到這裡來巡幸春獵、並且住宿在塔虎城的「金鑾殿」內。

他們所走的具體路線是：從內蒙巴林左旗的上京城出發，東行到阿魯科爾沁旗。從阿魯科爾沁旗北上到扎魯特旗。之後，沿著突泉的雙城子，到達洮南的城四家子。接著，沿著洮兒河到月亮泡，再從月亮泡到塔虎城。到塔虎城就是終點了，最後一站了，就在這個周圍活動了。

「春捺缽」的活動內容。主要有兩項：一項是鑿冰取魚，舉行「頭魚宴」，另一項是放鷹捕捉天鵝，舉行「頭鵝宴」。

他們鑿冰取魚的具體作法是：先在冰上搭個大帳篷，接著鑿出四個冰窟隆，也叫「冰眼」。中間的大冰眼鑿透，用來鉤魚。周圍的三個小冰眼鑿薄不鑿透，用來觀魚。魚雖然是水中之物，但由於久閉於冰下缺氧，所以遇到能出氣的地方，必然要往外鑽。當在小冰眼觀察的人看到大魚到來的時候，便立刻報告給皇上，皇上便來到中間的大冰眼，將繩鉤拋入魚口，保准鉤中。

魚受了傷之後，開始帶繩逃跑，當跑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再用繩子把它拽上來。由於是皇上親自鉤上來的魚，所以叫「頭魚」。接著就在大帳篷里舉行「頭魚宴」，文武百官，有吃有喝，歌舞作樂。

這個頭魚，不是普通的魚，不是一般的魚，而是鰉魚、鱘魚、牛魚之類的，體大力大，不易捕取。

放鷹捕捉天鵝，舉行「頭鵝宴」，是春捺缽的另一項活動。當春風吹綠草原，雁鳴鵝叫之時，他們就開始捕捉。捕捉的方法是，在水域的周圍，每隔個十步八步遠排立一個人，手裡拿著扁鼓和剌鵝錐。當有人發現天鵝的時候，立即敲起扁鼓，通知大家。當天鵝飛起的時候，手拿獵鷹的人，把鷹交給皇上，由皇上親自放飛。

獵鷹衝上天空後，立即和天鵝展開搏鬥，撕咬在一起，最後雙雙墜地。這時離得最近的人，用刺鵝錐把鵝刺死，挖出鵝的腦子來喂鷹，這就叫「得頭鵝」。得了頭鵝之後，群臣們就可以任意獵殺其他種類禽獸了。接著舉行「頭鵝宴」，仍然是飲酒歡歌，不少人把鵝毛、鵝翎插到帽子上以為樂。

但是遼代皇帝的「春捺缽」活動，不僅僅是為了尋獵取樂。還有政治目的。那就是藉機巡視邊情，安撫周邊各少數民族首領。

據說在一次「頭魚宴」上，當喝酒喝得高興的時候，天祚帝命令周邊各少數民族首領依次起舞助興。唯有完顏部的首令阿骨打不肯。天祚帝再三下令，阿骨打就是不跳。並且還怒目而視，認為這是對女真人的故意侮辱。當場卷了天祚帝的面子，使宴會不歡而散。

天祚帝咽不下這口氣，宴會結束之後，立即找到他的謀士——宰相肖奉先商量，想製造一個借口，在邊境上把阿骨打殺掉。

但是肖奉先深深地知道，阿骨打不是普通的人，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武功蓋世。他手下的幾員戰將，也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果動起手來的話，無論是否能夠殺掉，都勢必會糟到報復，甚至會危及到他們個人的性命。於是便勸慰天祚帝說：阿骨打是個粗人，不懂禮儀。您是堂堂正正的大遼國君，肚量能包容天下，不應當跟這個小人計較。如今沒有什麼大錯就殺了他，恐怕會傷害其他各部首領的感情。再說了，即使他將來能有什麼野心的話，僅僅佔據一個彈丸之地，在我們百萬大軍面前，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天祚帝聽了這話之後，似乎覺得也有一定道理。於是便免強地把滿腔的怒氣暫時壓了下去。

後來，正是這位倔強的阿骨打舉兵反遼滅遼，建立起了大金王朝。

那麼塔虎城是怎麼被毀的呢？歷史上，在這裡發生過哪些戰事呢？根據所掌握的資料，簡單地介紹一下大致情況：阿骨打自從在「頭魚宴」上受辱之後，心中就一直憤憤不平。聯想起這麼多年來，遼貴族對女真人的種種殘酷剝削和壓迫，決定率眾起事，與遼國公開抗爭。

於1114年的9月，在今扶余縣拉林河的南岸，聚集了2500多女真精兵，舉行了反遼誓師大會。併當場殺掉了遼國派往女真地區的「銀牌天使」和其他遼國官員。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叫阿疏的女真叛徒，偷偷地跑到遼國去告密。天祚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幾次下詔，命令阿骨打到遼朝去議事。阿骨打怎能再入虎口呢？因此斷然拒絕！

誓師大會之後，就帶領這2500精兵，首先攻破了寧江州和附近的出河店，接著渡過第二松花江，又攻下了住於農安境內的賓州和祥州。並於第二年，建立起了大金國。

不久，又一鼓作氣地攻下了遼朝北方的最大城池——黃龍府（農安城）。

黃龍府陷落之後，就直接威脅到塔虎城了。天祚帝為了保住塔虎城，曾親率40萬大軍坐陣防守。但是阿骨打很懂得避實擊虛的策略，沒有立即帶兵去攻打。而是等了一年多的時間，等到1117年的正月，當探知塔虎城內部防守空虛，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猛烈地進攻。城牆被轟塌，垛口被削平，角樓被燒毀，城門被攻破。守城的遼軍死的死，傷的傷，剩餘的不得不打著白旗投降。

從遼聖宗修建塔虎城，到女真軍攻破塔虎城，前後經過了95年。就是說，遼政權在這裡統治了95年的時間。

金國佔領塔虎城之後，對殘損的城牆及防禦設施又進行了重新修復。並且把北方的軍事防衛中心——東北路招計司，從泰州城遷到這裡，改這裡為新泰州。

在金國統治的後期，對北方的蒙古民族採取了分化、掠奪和剿殺的反動政策，給蒙古人民帶來了很大的災難。1206年，鐵木真即了大汗位，建立起了大蒙古國後，開始了大規模地討伐全國。5年以後，長城以北的大部分地區被成吉思汗所佔領。大部分遼金古城被摧毀。金軍嚴密防守的塔虎城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徹底摧毀的。

蒙古軍在攻打塔虎城的時候，是從東、西、北三面同時發動進攻的。在成吉思汗的親自指揮下，哈布圖?哈薩爾和八大臣子，先用火炮轟擊城堡。接著，在雨點般的弓箭掩護下，架起弔橋，奮力拚殺。打開城門之後，又以快馬、大刀、長矛，殺得金兵屍橫遍地，老弱病殘棄城而逃。

從此塔虎城就成為廢墟，明代以後一片荒蕪了。清朝末年時被開墾為耕地。一直到今天，仍然是一片碧綠的莊稼地。

前段，在塔虎城周邊的村屯走訪時，還聽到許多神奇、美妙、動人的民間傳說：相傳每當天色、氣溫、濕度等條件適宜時，城中往往會隱隱約約地顯現出當年街市、亭台樓閣等景幻奇觀。

據說在清朝的末年，八郎北上檯子的一個農民夜間起來喂馬時，順便向西北方向掃了一眼，忽然看見在塔虎城的遺址之上，宮殿巍巍，樓閣聳立。街道上人來人往，人喊馬嘶，非常地熱鬧。幾分鐘之後消失了。

還有一次是在偽滿洲國時期，附近的一些人，在太陽落山的時候，老遠就看到塔虎城的城牆上下，火光閃閃，士兵們搏鬥撕殺的混亂場面。並且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刀劍叮鐺亂響和雜亂的喊殺聲。大約經過了十幾分鐘之後才逐漸消失。

不管是真是假，無疑，這些都增添了這座千年古城的神秘感。

如今，從金國的遼金古城遺址看，像塔虎城這樣，城牆保存這麼完好的非常罕見。所以，我們一定要珍惜這一重要的古代文化遺產。除了重點保護之外，還要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把它建成中外聞名的旅遊勝地。

二、弘揚郭爾羅斯遼金文化的意義及設想

塔虎城遺址是郭爾羅斯最重要的文物古迹。它所錄載的文化信息量非常大，涉及到宋、遼、金、元四個朝代，涉及到契丹、女真、蒙、漢、渤海、回鶻等多個漁獵、游牧及農耕民族。

它是我們縣規模最大、最具歷史文化內涵的一處歷史人文景觀，開發利用的價值和潛力非常大。弘揚塔虎城文化，就是弘揚郭爾羅斯的歷史文化。這是我們的優勢，是形勢發展的需要。是深入挖掘、整理前郭歷史文化遺產的需要，也是推進前郭縣的旅遊事業向縱深發展的需要，是進一步實現縣域經濟快速增長，造福於郭爾羅斯各族人民群眾的需要。

遼金文化的內容非常廣泛，包括當時的社會制度、經濟生活、民族宗教、婚姻家庭、文化教育、衣食住行、禮儀習俗等方面，都是值得我們深入挖掘、探討、展示和弘揚的。

那麼怎麼進行弘揚呢？

參考孝庄祖陵陳列館，給了我們啟示，咱們是否能在塔虎城的旁邊，建一座「塔虎城遼金文化陳列館」。這個陳列館的房舍建築，要體現遼金風格。展廳為四合院，有正房和廂房多間。設幾個展廳：歷史展廳、生產生活展廳、宗教民俗展廳、民間傳說展廳等。

裡面即有實物（包括出土和傳世的文物），也有圖片、繪畫、浮雕、模型、沙盤、景廂等。比如，塔虎城的全景，應當用沙盤展示。鑿冰取魚、舉行「頭魚宴」，放鷹捕捉天鵝，舉行「頭鵝宴」，以及遼帝在「金鑾殿」接見大宗使臣的場面，可以用景廂展示。遼金塔虎城之戰、金蒙塔虎城之戰的激烈戰鬥場面，可以用大型壁畫或浮雕（金戈鐵馬圖）來展示。就連成吉思汗攻下塔虎城之後祭祀大水泊（查干湖）的場面，也可以在這裡進行形象的展示。

那些誘人的民間傳說，也要盡量把它宣傳得神乎其神的。

我想，如果建這樣一個陳列館，這個陳列館建成之後，可以與查干湖景區、孝庄祖陵陳列館一起，組成一個三角形的網點，在北部，就能形成一個旅遊「金三角」。三點呼應，就能使查干湖旅遊區如虎添翼，拉動整個北部旅遊經濟的快速發展，也會成為縣域經濟發展的一個新的增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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