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林、王迅先生——定雲居士彩潑天地,山石愚人字寫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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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專訪▕ 黃建林、王迅
在踐行藝術的過程中,我見過太多冒進者,大刀闊斧,名之革新。卻把我們自己的文化語境割斷了,摒棄了。在與兩位老師交談的過程中,才感嘆這世上仍有衛道者,有佛心道骨。習書作畫數載仍稱是在摸索,兩位老師一個習書一個作畫。卻都將佛性寓於作品中。王迅老師為大千先生再傳弟子,其作品既有宋人風格又有今人之才情。筆勢磅礴,畫外仍有餘韻。黃老師的字師古而不泥古,在藝術的道路上踽踽獨行,經歲月洗鍊,形成這樣凝重蒼勁卻又恣意奔放的個人特點。
黃建林,號山石愚人,1954年出生於江西省南城縣,現定居上海。從小得母親書香底蘊啟蒙,自幼喜愛書法與詩歌。系書法家、篆刻大家高式熊先生入室弟子。現為中國書畫院書法家;國家一級美術師;國禮特供藝術家;上海名家藝術研究會協會理事;上海名家教育進修學院客座教授;中國明星書畫院理事;中國明星書畫院上海院執行院長;北京人民風采書畫院副院長;中國廉政法制研究會廉政文化研究院清風書畫院藝術顧問;中國周易新聞網文化顧問;中國公益在線文化顧問;中國健康新聞網文化顧問。
王迅,字捷夫,號定雲居士,1968年生於江蘇常熟,幼喜繪事,師從著名詞人、書畫家、收藏家、鑒定家曹大鐵先生(張大千先生入室弟子),研習丹青六法。1991年由大鐵先生引薦,投叩著名書畫家、鑒定家謝稚柳先生門下深造,成壯暮堂弟子,得窺宋人餘韻。是年皈依興福寺方丈妙生大和尚,得法名定雲。現為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國際對外交流書畫院副院長;上海名家藝術研究協會常務理事;上海名家書畫院執行院長;四川西蜀張大千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菱花館藝文社常務理事兼副秘書長;上海金融學院人文藝術系兼職教授;上海大風堂書畫研究會會員;北京匯融首博藝術品鑒定中心簽約畫家。
以下是訪談內容
藝+=藝+黃建林=黃 王迅=王
藝+:王老師、黃老師,你們好,不知道您二位是怎麼結識的?
王:我們是通過名家藝術協會認識的。
藝+:不知道您二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書作畫的?
王:我是十六歲開始學畫的,師從曹公度會長的父親曹大鐵先生,那一年是83年,然後到91年的時候又由曹大鐵先生將我推薦到著名書畫家謝稚柳先生那裡去學畫了。
黃:我是五歲就寫字了,我的第一個先生是解放前原國民黨江西省撫州行政專署秘書、臨川書法家宋家華先生。我是江西人嘛,我出生在江西省南城縣,後來才到上海來,可以說是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寫的。
藝+:在學習書畫的過程中受誰的影響比較深?
黃:對我影響比較深的就是啟蒙先生宋家華。
王:我是從小喜歡,後來經過曹公度會長的推薦拜了他父親做老師,他父親是張大千的弟子。以及後來的謝稚柳先生,這兩位老師對我的影響都很大。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藝+:黃老師,您在以前的文章中多次提到您的母親對您的開蒙,是這種耳濡目染的家族環境讓你對書法藝術孜求不倦嗎?
黃:對的,因為我母親家是大家族,外公他們,都是在舊社會的時候開私塾的。我母親是外婆家的第十三個女兒,能文善詩,我是受了我母親的啟蒙,自幼也喜歡書法與詩歌,可以說是母親的言傳身教給了我這樣的一種興趣。
黃建林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黃建林先生
藝+:從古至今我們總說「書畫」,這兩種藝術形式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個整體,以一種相輔相成的模式存在,您二位在同一個工作室里研習書畫技藝,時常有交流切磋,您二位覺得書與畫在技法上的區別是什麼?
王:區別當然有,但是如果是剛開始學的時候可能不一定能感受到,是要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這種感覺會凸顯出來。相對來說呢,書法一般是中鋒用的比較多,但像畫畫就有中有側,有的時候還用到筆肚,從用筆的層面上來說畫畫可能更靈活一些。
黃:我覺得呢,王老師講的是對的,書法上以中鋒為主,並且在用墨上面是很講究的,必須要知道這個墨在毛筆上已經走到什麼地方,還有走筆的輕重,瘦枯,緩急。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藝+:王老師,像近代中國畫家涉足青綠山水畫法的很少,因為青綠山水中筆墨被弱化,色彩被強化,最容易畫的「匠氣」,一般的畫家都會避而遠之,您卻為什麼想要發揚它呢?
王:我的太老師張大千先生,大概從五十年代的時候開始嘗試這種潑彩,最後有大成。我們沒有親眼看到怎樣創作的,但是也想在這個方面再突破一下。我其實還處在學習階段,還是以學習他的畫法為主。其實我二十幾歲的時候也嘗試畫過潑彩,但是那個時候功力還不到,畫面總是收拾不起來,所以我就停下來。這一停可能就有二十多年。直到前幾年我開始覺得,下筆的時候比較容易了,就通了。其實這個跟競技類的東西一樣,需要時間慢慢沉澱,所以我的學生我都不讓他們現在學潑彩,慢慢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藝+:黃老師,據我所知,您先後習練過楷書、柳體後又攻榜書,對您來說,這是技法上的精進還是心境上的變化,亦或是兩者都有?
黃:這兩種是都有的,技法跟心境。字如其人,境由心生嘛。我習書法,臨帖是一個肯定要經歷的過程,如果沒有這個功夫在裡面,書法是不會有造詣的。能看出我的字跡受宋先生影響,行書中既有二王的氣質也有柳體的框架,也有我自己多年書法研習的筆法心得。而榜書恣肆奔放、活脫瀟洒也最能體現其人性情。另外我認為書法是肯定不能走出碑帖體系的,書法這門藝術是受到限制非常多的,也就是說書法比較之與其他形式的藝術,它的的創新是非常之難的。如果走出碑帖體系,那就只有草書了。
黃建林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黃建林先生
藝+:您二位在創作的過程中經常是將佛教的思想融入到作品當中,王迅老師也是1991年拜了興福寺方丈妙生大師,法名定雲。不知道在修習佛法的過程中對二位的藝術創作有什麼影響嗎?
王:我覺得是在磨練我的定力。其實我也沒有去很精深的研究佛法,我修的是禪宗,對我來說學佛就是與人相善,還有就是安定。我的老師給我寫過一個「靜」字。因為畫畫練字都是要安得下心來,要守得住寂寞。畫畫的時候經常一坐就是一天。所以需要靜的。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黃:對於佛法,有許多大師跟我講過,佛由心生,是心態問題,心決定一切。與人為善,這是品;心淡如禪,這才是佛。所以講佛學,克人克物先克己,成仙成佛且成人。其實這些都是相通的。
黃建林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黃建林先生
藝+:您二位可以談一談個人對現當代藝術有什麼樣的看法嗎?你們是怎麼看待現在的一些年輕人他們做的當代藝術?
黃:我是寫書法的,所以我從書法的角度來講,像我剛剛講的,字如其人,我們傳統流傳下來的這些東西,是一代一代在傳承的。書法在創新的方面是非常之難的。書者他要寫出這個字來,肯定是要遵循碑帖體系,這是中國字的骨胳,然後在其中融入自己的看法,這是中國字的靈魂。一切徹底拋開了碑帖體系的東西,真的只能算是丑書。
王:我的理解是,先學會爬,再學會走,很多人學了三年畫就在外面開畫展,這個就有點過了,傳統的東西還是要紮實一點。不能因為手上功夫不到位,就從其它的地方求變。這樣就會出現黃老師說的那種丑書。有的人做當代藝術的時候就會用這一套,故意做得讓人看不懂,覺得你們看不懂的都是好的。其實藝術應該是能被看懂的,並且是美得東西才能被叫成是藝術。我是這麼認為的。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黃:當代藝術其實也是歷史延續下來的,加上藝術家自己的創新,創新不是不可以的,只不過從書法來說,創新非常之難。比如說寫一個」佛「字,有人在這邊畫個佛,在那邊再畫個什麼,搞這些稀奇古怪的,這是因為好好的書法沒有練好。書法要經過臨帖,看帖,悟帖。臨帖,像我們小時候練字幾缸水都寫幹了;看帖是由心而發,看古帖上面的走筆;悟帖,是悟字形,我們的字就是方塊字,所有的字體都是由方塊字演變過來的。只有臨帖、看帖、悟帖都做好了,字才能經的起推敲。
王:以我老師的說法那種稀奇古怪的叫江湖氣。
黃:對的,現在想來先生說的是沒錯的,書法史幾千年留下來的文化傳統,包括像王老師,是張大千的再傳弟子,在畫這方面也在不斷的摸索,我們都在不斷的摸索,但是總不能走出一個框架的。好的作品還有一點,就是要耐看,有些作品可能我們看不懂,但是這看起來很美,耐看,這個也是好的。
王:千萬別提什麼用眼睛寫字,還有鼻子,掃把什麼的,那真成了笑話了,我們還是傳統一點的好。領先時代的作品肯定是會有,有些作品拿出去,同時代的人看不懂,說他的思想很前衛,這是有的。但是搞得太稀奇古怪的話,像我個人就不是很能接受了。
黃建林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黃建林先生
藝+:學藝以來有沒有讓您二位印象比較深刻的事?
王:我以前拜師有個很好玩的事情,我其實最早學畫是跟曹公度會長的父親。那時候有兩個師兄,要拜謝稚柳先生為師,謝稚柳先生善畫宋人的風格,我也是比較喜歡宋人的東西,我就說我也要去,我的老師說可以,還給我寫了大紅的拜帖。像這樣的拜師是要有人引薦的。結果我去的時候竟比那兩個師兄還早了一個月。我就這樣過去拜了師,磕了頭,從此就是入室弟子了。那時候拜師的紅帖子上,祖孫三代都要寫清楚的。現在這種拜師儀式又在恢復了,但我個人覺得有點過,我有好幾個學生也說要搞個儀式,我說不用我不喜歡這樣的。包括有的人問我:「我要跟你學畫,你一年收多少錢?」我不能收錢的呀,我老師教我的時候他沒有收過我錢,所以我教的學生都是不收錢的。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黃:我是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那個時候應該是66年,你們都還沒出生,就連王老師都還沒出生呢。文化大革命當中我也寫過大字報的,我是英雄虎膽戰鬥隊的,寫「打倒走資派」。我就把它當作書法在寫了。但是後來我們家裡人也被打到了,就不給我們寫了,把紅衛兵的袖章都給拿掉了。後來上山下鄉,公社大搞農田基礎建設,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嘛!要興建水利,造水壩,很大的水壩,要在壩上面寫字。這個很好玩的,一個字有六十個平方,書記就問我:「小黃,這個字能寫吧?」那怎麼寫?我就叫人買了兩噸石灰,沿著大壩把這個字的輪廓給勾勒出來,然後又叫了五六個農民沿著輪廓挖出三十公分深,用磚頭把字嵌進去。最後用白水泥把字勾出來。這個做好以後,公社獎勵給我二十塊錢,不得了啊二十快錢在那個時候。所以從小學習的時候先生對我們嚴格,其實是對我們自己有很大的益處的。可能你們不會理解那個時代,先生嚴格起來要打我們手心,罰我們跪凳角的。但是不管是寫書法還是作畫,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練習,琢磨。有句話叫:先生請進門,修行在個人嘛。
藝+:那您二位在習書作畫之餘還喜歡做什麼?
黃:除了寫書法,音樂也是我的愛好,揚琴、提琴、二胡我都會的,唱歌我也唱得很好。
黃建林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黃建林先生
藝+:不管是修行,還是練字習畫,會不會每到一個階段再反觀之前,會感覺有很大的不同?
王:我覺得這個就像佛教里說的漸悟和頓悟一樣,比如說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碰到一個瓶頸,怎麼畫都覺得不如意,不過過一段時間你會突然發現,往前又走了一步。剛開始畫畫會很慢,當你跨過了一個門檻之後就會上一個台階。
王迅先生作品▕ 圖片感謝王迅先生
黃:張森老師,他對我來說亦師亦友。他說過:有些字寫出來會說話的,張森老師的書法爐火純青,他的隸書就像人在與人說話一樣。有些人說那個女孩子漂亮,說她眼睛也在說話,一樣的道理,就是生動。書法還要講究平衡,所以有的時候說字怕上牆嘛。每一個階段都會有對自己以前寫過的字畫過的畫有一個反思,如果我不滿意的作品,我不會示人的。像我的老師也講過的,作品要嚴謹,所以我對我不滿意的作品,都直接剪掉,因為這也是一個人的人品問題。
藝+專訪的對象既有傳統的老一輩,也有當代的年輕人,傳承與新銳交織、滄桑與活力碰撞、民族與世界融合,所有外在的光怪陸離之下,唯有對藝術的摯愛與虔誠永恆不變。每一次專訪都是對藝術真我的求索,大道無涯,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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