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別辜負了你的生命
萬事非因即果。一生中走過的路,遇到的人,都有他出現的原因,也或許是你之前一段緣分的結果。
一段旅行,你最想收穫些什麼?有人帶回特產,有人尋求刺激獵奇,有人為了獨立,有人為了逃避。。。我們總想通過旅行來認識世界,滄海桑田後卻發現渺小的我們其實是通過無窮的世界認識了自己。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然而,旅途中的感觸和感動會烙進你的生命,也許在流離失所的蹉跎歲月里你會想不起,但你絕不會忘記,一首老歌一個轉角的咖啡屋,一個抬頭仰望天空的瞬間,一場暴雨,所有的你珍愛過的過往,都會歷歷在目,痛徹心扉,溫暖你心。所以,我熱愛旅行,享受一路的感激、感動和感恩。
前日在美國回京的飛機上看了紀錄片《極地》,說的其實是普通藏民的生活故事。我十幾年前曾獨自去過滇藏高原,親眼看到過一群活得像神仙一樣的人。再次從屏幕上看到他們工作、養牛羊、跳舞,或者就是單純地和朋友一起玩,依然能感受到強烈、直接的震動和心靈的洗滌。
13小時的旅途看下來的感受,濃縮下來就是
【專註自己的信念、熱愛生命、以及純潔如唐古拉山白雪藍天一般的親情和友情】:
無論是三個快樂的老太太65年的閨蜜友情,鐵匠的一門手藝,成為父親的驕傲,或是一個東西唯一的掌握者,這四個任何一個都足以豐富整個人生。感覺活在離天堂最近的地方的人都是不畏懼死亡的,很多色相變得不太重要,色相是佛教用語,可以簡單地理解成物質。每一個故事主角都是:謙卑,知足,快樂。
年輕的放映員白瑪說,自己也渴望大城市,但比來比去還是覺得這裡舒服。
在生命的長廊中,有人選擇大河奔流,有人選擇與神相親。
海拔越高的湖,結出的鹽越純。次仁旺青爺爺帶著小孫子和一大群氂牛出發去馱鹽,一路上風餐露宿,燒氂牛糞取暖,青稞用熱水沖泡,儘是化不開麵疙瘩。「用多少,取多少,留一些給後來人,不可以貪得無厭。」旺青爺爺說。
在另一集中,鐵匠西洛上山採礦時也說過同樣的話:「用多少拿多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知足、謙卑、節制,不以任何的獲得和享用為理所當然。這才是人類對自然應有的態度。
有人不解:「何必受這個罪,去鎮上買包2塊5的加碘鹽不行嗎?」次仁旺青爺爺說:馱鹽就是要經歷除去死以外所有的艱辛。
生活之所以有趣,在於我們擁有選擇,你可以選擇大河奔流,也可以選擇暮鼓晨鐘,可以選擇詩與遠方,也可以選擇歲月靜好。但要記得,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都不容我們倦怠萎靡,每個人都要面對自己的修行,完成生命的磨礪。
諾拉教兒子馬術,這是第一次父子兩人同時參加賽馬比賽,雖敗猶榮。故事的最後,比賽失利的父子倆有場談話。
「人活著就要精彩。你自己都會覺得自豪,有力量。得讓所有人看到你的厲害。」
「人不可以像跑不快的馬一樣。原地不動的生活是沒有意思的。」
「馬要騎得像閃電一樣快。這樣你才是真正的騎士。」
真正的不加修飾的金句。
赤來倫珠所在的村子,只慶祝藏曆猴年的桑央節,每12年一次。赤來倫珠是桑央節的領舞,81歲。但今年也可能是赤來倫珠最後一次桑央節。。。但他依舊像第一次參加一樣專註投入和自豪。
《極地》,它沒有一廂情願的對遊離於現代社會之外的人們抱有浪漫、憐憫和對比。藏人不是異類,不是化外,而是生活的另一種打開方式。導演以平等的視角記錄下藏民的日常,如何看待一座山、一片湖、一棵樹,細碎點滴中透露出人對自然的感恩和敬畏。
當你站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頭頂藍天俯望大地,你會意識到生活真的就是天-地-人而已。
雲開千夢外,裊裊醉孤霧。江畔舟不駐,斜暉長日暮。
(此圖是我的母親攝於西藏昌都)
我的西藏之行遇見過磕長頭的虔誠者:在晨靄濕潤的空氣中,遠處幾位宗教虔誠者,悠悠地磕著長頭,邁步,合十,舉手,匍匐,五體投地,周而復始,虔誠至一絲不苟,達到忘我境界,令人感佩。尤其在各地通往拉薩的大道上,人們不時地見到信徒們從遙遠的故鄉開始,手戴護具,膝著護膝,前身掛一毛皮衣物,塵灰覆面,沿著道路,不懼千難萬苦,三步一磕,直至拉薩朝佛。磕長頭的信徒絕不會用偷懶的辦法來減輕勞累,遇有交錯車輛或因故暫停磕頭,則劃線或積石為志,就這樣不折不扣,矢志不渝,靠堅強的信念,步步趨向聖城拉薩。
站在青藏高原的我也有這樣的衝動,附身高原大地時才能真正認識自己,人原來是應該活在天地之間,而不是死於職場利益的角斗。
分享這些故事,並不是說城市生活相比之下糟透了,趕緊跑吧。這不現實,也沒必要。但至少可以見識另一種生活,可以讓人從原來的窠臼中跳脫而出;旅遊是人在意志空間的行走,通過這樣的意志行走,就擴大了自身掌控的範圍,最後擴大自己心理的能量。
《極地》是一次明確的提醒:物質固然重要,但被物質和慾望帶著跑,你會長久地處於搖搖欲墜中。動不動就痛苦,動不動就失落,動不動就脆弱。
要明白信念和使命感的重要,它們才會帶你走向清楚的、不會輕易放棄的未來
這是西藏昌都一位喇嘛,無論周圍多少熙熙攘攘,他都在一心誦經。
我給媽媽這幅作品取名「專註」。很多人都旅遊去過西藏上過珠峰,但比之站到地球的最高處、站到精神的最高處的人微乎其微:
當你能夠忘記過去,看重現在,坦然未來時,你就站在了生活的最高處。
當你修鍊到足以包容所有生活之不快,專註於自身的責任和信念而不是利益時,你就站在了精神的最高處。
我仰視生命的最高處,即便畢生攀登不能實現理想高度,也會在無形中提高自己的水平。
81歲的赤來倫珠說,要活就要特別努力地活。妻子說,「來生再成為人,沒什麼希望了。我們是農民。我有很多罪孽。殺了很多蟲子啊,牲畜的。」
不識字的他說「成為人很難得。此生是人,是最大的幸運。」
對的,【認識自己】才是我們旅行應該帶回來的紀念品。每一天我把感恩寫在日記里,將沿途的風景妥貼收藏,生命最好的狀態,不是行色匆匆的飛奔,而是不辜負,不辜負每一場花開,善待每一次花落,收藏每一寸清風朗月,人生最正確的姿態,是把自己還給自己。
人活一世,別辜負了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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