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見你未來的新老闆：演算法

俄亥俄州伊文戴爾，通用電氣航空公司(General Electric Aviation)工廠里的一條機械臂。如今，程序也開始承擔向來由人類負責的管理職責了。圖片來源：JOHN MINCHILLO/ASSOCIATED PRESS

記者 Sam Schechner

優步(Uber Technologies Inc.)及其他所謂的「零工經濟」(gig economy)平台利用應用程序和演算法為個體工作者派發任務，由此躋身全球價值最高的私營企業行列。

如今，殼牌(Royal Dutch Shell PLC)與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 Co.)等知名企業將這種模式的部分元素用在了管理全職僱員身上。

這些公司表示，新工具提高了工作效率，讓員工有更多機會做其他類型的工作。這些程序還開始承擔起了日程安排、戰略指導等一直由人類負責的管理工作。研究人員表示，這種變化可能會削弱某些管理人員的職權，甚至會將他們取而代之。

當殼牌打算評估汽車維修行業的數字化業務模式時，管理人員就會引入演算法進行項目分析，演算法會檢索專業能力合適的殼牌員工，然後勾選他們，分派工作。殼牌使用波士頓Catalant公司設計的機器學習軟體來匹配員工和項目。程序會追蹤、評估他們的工作表現，並在下一次配對時進行修正和提升。

殼牌表示，公司在2017年早些時候就開始測試這個系統，並打算於2018年1月在有8,000名員工的B2B市場營銷部門推出該名為「Shell Opportunity Hub」的系統。

「我們正在思考如何有效地利用公司已有的各種人才。」負責監督這個項目的殼牌高管Caroline Missen表示。

人們已經開始將人工智慧應用於招聘和其他人力資源工作中，上述管理工具只是這些變化的一部分。

市場研究公司Gartner的數據表明，兩年來，人力資源和勞動力管理軟體市場整體增長了23%，今年達到115億美元，預計截至2020年還將再增長25%。

有證據表明，與人類相比，計算機也許更能勝任某些管理工作。人類容易陷入確認偏誤等認知陷阱中。2015年新英格蘭大學(University of New England)做的心理學研究分析表明，人類憑直覺經常會做出糟糕決定，卻總是高估自己的表現。而在愈來愈量化的商業世界裡，管理者常常需要以數據驅動做決策，這恰恰是機器擅長的領域。

「管理者的主要職責就是挖掘潛力，建立團隊，分配任務，衡量績效並提供反饋。一般來說，人類並不擅長這些工作。」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商業心理學教授Tomas Chamorro-Premuzic說，「也許有一天，我們不再需要管理者。」

但也有研究者認為，人工智慧在做決定時也會陷入陷阱。人工智慧系統所受的訓練常常是通過尋找相似的歷史數據來做決定。倫敦大學學院負責機器學習的研究員Michael Veale表示，這種模式會讓它們在預測罕見事件時表現不佳，例如員工也許會在以前沒遇到過的任務上出色發揮，而「一個銷售人員今年得益於某種原因業績出色，明年就未必如此了。」

製造、使用人力管理軟體的公司承認這些擔心不無道理，但他們表示並不是要用機器來代替人類判斷以及管理人際關係的能力。相反，他們說這些軟體提高了管理的速度，還能協助人類管理者做決定，這些決定原本只能依靠管理者的直覺與經驗。

「我們的目標是讓管理人員的時間得到最有效的利用。」Kronos Inc.的全球產品管理副總裁Bill Bartow表示。本月早些時候，Kronos公司發布了一款軟體，它無需人類干預就能評估休假要求，並能綜合員工的意願與資質來分派工作。最先訂購軟體的有專業零售商Brookstone以及科羅拉多大學波爾得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Boulder)等。

2016年7月，匹茲堡卡內基科學中心機器人名人堂(Robot Hall of Fame)內展出的機器人玩具藏品。圖片來源：BRIAN CAHN/ZUMA PRESS

一些創業公司和知名企業均向員工提供工具，實現工作排班和任務分派的自動化和優化，使一個人能比以前管理更多的員工。

英國I Insiris Ltd.從事的是人力管理軟體的開發，他們利用機器學習為歐洲某主要港口的100名河道領航員安排工作，這需要考慮每艘船的吃水深度及每位領航員的過往工作表現等幾十項可變因素。

「說到負責分派工作，電腦一定比人有效率得多。」Insiris聯合創始人兼董事總經理Matthew Summers表示。

還有的公司則把重點放在更複雜的管理形式上。芝加哥的Nexus A.I.公司利用演算法檢索員工的個人資料和背景，判斷在某個項目中哪些人在一起工作能達到最佳效果。該演算法也能提供自動化的業績評估。

紐約的網站設計創業公司B12開發了一個名為Orchestra的系統，用它來彙集、管理既有全職員工又有自由職業者的「閃電團隊」的工作流程。 B12不僅在自己設計網站時使用Orchestra系統，還向其他公司免費提供。

B12公司聯合創始人兼首席技術官Adam Marcus表示，Orchestra利用名為StaffBot的自動化系統，把項目任務分配給有時間且資質最符要求的員工。另一個系統則使用預測分析，看誰的工作能從專家評審中獲益最多，並據此構建工作流程。「我們發現的問題是以前的兩倍。」Marcus說。

Catalant於五年前成立，其他公司可以通過這個平台搜索經驗和技能符合手頭項目要求的顧問，寶潔、輝瑞(Pfizer Inc.)和通用電氣都是該公司的客戶。

最近，通用電氣和其他客戶建議Catalant用軟體篩選旗下員工。現在，新版軟體可以收集、讀取員工的工作歷史，再加上員工及其管理人員輸入的信息，就可以將員工和內部項目進行匹配了。

通用電氣一向喜歡在部門之間調派人才，發揮專長，現在公司還和Catalant展開試驗，在通用電氣風險投資部門(GE Ventures)為「入駐企業家」(entrepreneur-in-residence)計劃尋找項目，該計劃吸收企業家加入公司，幫助識別投資項目。通用電氣發言人表示，公司計劃於2018年在多個部門之間開展更廣泛的試點項目。

通用電氣首席創新官Sue Siegel表示，她不排除自己某天會為一個機器打工的可能。

「說不定這個機器有個性又幽默，還了善解人意呢，」她說，「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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