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二師】春樹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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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師院之聲廣播台
播音/文學組:李帆
曾聽過這麼一個說法:李白的仙風道骨是與生俱來的,大多數人勞其一生也無法企及,而杜甫則是在生活的磨礪中成長起來的——我認為這完全不正確。
前段時間,杜甫與李白又頻繁出現在網路里,也有人將杜甫寫給李白的詩拿出來稱「杜贈詩數首,李無一回贈」,網曰:重視對方卻不被看重是怎樣一種體驗?當然,這只是一句玩笑,李杜之間的友情也許有相互敬佩、彼此相惜,當杜甫將這種友情融於詩詞當中,「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突破了地域的限制,相隔甚遠的友人彼此思念,這種表達真的是一種浪漫的文學意境。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定義杜詩風格為沉鬱頓挫、悲天憫人,我猜測,關於時代與生活的憂時傷世只是他在記錄人生,而「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這才是杜甫的詩。
談及詩人,李白、杜甫應該是所有人脫口而出的兩個名字,李白大杜甫十一歲,這並不影響杜甫對李白的景仰。李白超然,心向尋仙問道,所以活得肆意瀟洒,被人看做是謫仙人;他也心高氣傲,既有求仕之心,卻不願通過科舉進入仕途,而是將希望寄予風雲際會,渴望結交王侯,最終被判流放。杜甫也哀: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是啊,他們既像也不像,不同性格的兩人,最終都在現實的泥潭裡,跋涉到了終點。李白沉醉夢中,杜甫只信夢醒,夢中夢外,李杜也許都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共謀詩意,逸興遄飛。
詩意和失意也許真的一樣,我常常這樣懷疑。偉大的人喜歡在不朽的事業中尋找庇護,更恰似在失意中尋找詩意。
他站在橋上看風景——如果沒有沈從文,他永遠也站不上這座橋。卞之琳最初寫詩時,是由沈從文資助出版的。沈從文將出版的錢拿出來交給卞之琳時,抽屜里還放著典當的當票,但即使如此,他仍堅持資助卞之琳出版詩集。徐志摩以講師的身份為卞之琳等人授課時,卞之琳的詩「自行銷毀的占多數」,卞之琳當時仍不自信,但徐志摩的授課是難得的學習機會,於是他便將詩作抄錄了幾首交給了徐志摩。徐志摩便與沈從文一同研究,最終商議出版——徐志摩是他的引路人,而沈從文是他的貴人。
與卞之琳並不相識的沈從文附了一封長信給他,字裡行間皆是建議和鼓勵。這也是素昧平生卻心有靈犀的兩個人。沈從文曾在時代的變更下受盡折磨苦楚,個人原委不忍再提,可在他的一生里,詩性的筆觸、鳳凰的故土、與兆和的愛情,是永遠閃閃發亮的部分。卞之琳在沈從文去世後,這樣形容他:不折不從,亦慈亦讓;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從文讓人,沈先生的一生不爭不躁,在自己詩意的人生里幫助了失意的卞之琳,即使最終忘年兩隔。沈先生在去世後,被葬在故鄉鳳凰,葉落歸根,亘古不忘。
靜觀這些詩人文人的友情,大多通透純粹,
摻雜的無非是對於文學藝術的一份共勉之意,
也許現在看來附帶著年代的滄桑巨變。
而當這份友人的情誼融入時代的洪流,
仍能保持至此,實屬難能可貴。
杜甫在春日懷念李白,卞之琳在沈先生去後緬懷,
我們也在自己的時代里體味著他們的情誼、自己的友情。
春樹暮雲該是多麼美妙的畫面,
穿過落雪皚皚的荒原,
抵達綴滿晨星和渺渺春意的盡頭,
同道同途,
也不失為一種浪漫醇厚的友人情誼。
希望所有失意的人在詩意中得到庇護,
有人若問此來意,只道人在江湖月在天。
而他們並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時間。
出品:大學生新聞實踐創新基地
圖片來源:胡慧菁攝
編輯:胡慧菁
作者: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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