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抗戰真的名將——南口浴血湯軍團（下）

南口會戰前敵總指揮，第13軍軍長湯恩伯將軍舊照（本文主要舊照，鳴謝第13軍後裔群里，王崇廉等朋友提供）

南口，扼守平綏線，行軍距離北平尚不到50公里。

即便國軍以步兵攻擊，一天左右也可以打到北平城。佔據南口對平津影響顯而可見。

被華北駐屯軍日酋香月清司報以厚望的鈴木旅團，在戰機、重炮、戰車協同對南口激戰屢日，毫無進展。

到1937年8月16日，鈴木旅團在南口戰區反而被弱勢的湯恩伯第13軍多次穿插、分割，形成被包圍的態勢。

第13軍在南口積極、活躍作戰，更如一把鋒利的匕首，隱約間，寒氣直逼日軍華北駐屯軍腹背。

日軍自東京參謀本部到華北日酋香月清司多次審度，終於痛下決心，決定放棄華北日軍沿京浦路、平漢線南下的戰略。

日軍決定，急調華北駐屯軍主力戰略兵團第5師團，攻擊南口，消除國軍對平津戰略要地的威脅，同時，轉向平綏線向綏遠、山西攻擊。

後來，蔣先生等抗日將領評論日軍這個重大決策，以及南口會戰，認為這是「中國抗戰圖存最後的依據」，是「日軍整個侵略計劃最後失敗的地點（起點）」

日軍密集調兵，在沿平綏線向綏遠、山西最早的攻勢，往南，固然是侵略中國。但是，一旦轉向，也可以對蘇俄當時防守相對薄弱蒙古邊境發起攻勢。

如日軍以平綏線向蒙古發起攻勢，以中東路向蘇俄遠東地區發起攻勢，兩路進軍態勢如何，莫斯科心中無數。

事實證明，蘇俄紅軍在南口會戰之後，確實調動主力，加強了蒙古駐軍。蘇俄紅軍加強了中國邊境的駐軍，也刺激到日軍加強了對中蒙邊境的駐軍。

鈴木獨立混成第11旅團在1937年9月30日，擴編為日軍第26師團。該師團在抗戰中，是華北日軍主要作戰部隊——但是該師團主力被用於察綏，邊防蘇俄。

如圖解釋，富士山下的湯恩伯將軍。他是一位傑出的「海龜」。

抗戰中，中日軍力存在巨大的懸殊。

抗戰爆發，日軍除卻近衛師團，所有甲等主力師團均參與侵華。然而，因為蘇俄、日本均顧忌東北、察綏衝突，所以，這些日軍主力承擔備戰蘇俄的隱形戰略任務。

其中，日軍侵華王牌主力第5師團便是如此。該師團在侵華戰爭頻繁出現，先後出現華北、中原、華南。

但是，該師團每次機動作戰完成，均急調青島、大連等地，用作對蘇俄備戰。

1939年，諾門坎會戰爆發。

短暫的戰爭後，日本和蘇俄終於開始以和談方式，開始磋商雙方在遠東利益分割。——中國再次被蘇俄出賣。

1940年開始，到1941年4月13日，隨著日蘇兩國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宮訂立中立條約，日軍再次擴軍、增兵，中國抗戰進入了抗戰八年最艱苦的階段。

天憫中華。

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第5師團等日軍甲等師團，大多調往東南亞，向美國、英國作戰。客觀上，也減輕了中國抗戰的壓力。

由此簡敘，可見南口會戰，和淞滬會戰類似，1937年夏秋，中國南、北戰場對日主動的會戰，是中國第一次以政略、外交和戰爭全方位的抵禦外侮的大戰。

南口會戰和淞滬會戰之後，中國抗日戰爭和世界局勢緊密相連，日本圖謀已久的「速戰速決」，以及「專註解決中國事變」的戰略企圖，成為夢想，勢必破滅。

割裂歷史去看事件，片面不言，更為乏味。所以，其實我在讀書階段的歷史課，每次考試總是不堪回首。

言歸正傳。

既然南口對平津如此重要，日軍派出板垣征四郎第5師團，看似也是符合邏輯。

板垣征四郎，日軍名將，日軍素有石原（石原莞爾）之智，板垣之膽一說。

他在第5師團長任上，和傅作義、湯恩伯、張自忠、龐炳勛等國軍將領交手。

在很多抗戰戰史上，板垣征四郎頻繁可見。名氣很大，罪惡自然也大。最後，此人被盟國審判，處以絞刑。

板垣和土肥原類似，都是長期覬覦中國，諳熟中國政治、軍界和民俗，既是軍人，又擅長特工。不過，作戰方面，板垣比土肥原要高明很多。

抵達南口前線，板垣聽取了鈴木詳細的戰況彙報後，決定不再向南口正面發起硬碰硬的強攻。

板垣熟悉湯恩伯將軍，但又沒什麼了解。

在抗戰前夕，湯恩伯將軍是日軍陸軍主要注意的中國黃埔系將領。然而，湯恩伯將軍素來不擅社交，出入低調，所部行蹤也注重保密。

在關東軍參謀長任上，板垣征四郎為摸清國軍華北、綏遠虛實，曾經派出斥候對察綏、京津軍隊長官、駐紮、兵力等等實施偵察。

然而，1936年駐防綏遠的湯恩伯第13軍，分散駐軍，注重保密。日軍無從打探，均感神秘。

1936年底，抗戰爆發在即，板垣托偽滿洲國與民國邊界事宜，專程前往西安，欲圖會晤湯恩伯將軍。

當時，湯恩伯名義上任陝北剿共善後辦事處主任，實際率第13軍駐防綏遠，戰略監視對偽蒙、滿及日軍可能的進犯。

聞知板垣求見，湯恩伯索性閉門而去——言談會晤，何嘗不是一種偵察？敵我不見，我知彼，彼卻不知我。

湯恩伯對意味深長，敵我不見，我知彼，彼卻不知我。

足見湯恩伯將軍對日軍戒備之深、之嚴。

湯恩伯將軍機要秘書王綱將軍（抗戰結束為國軍集團軍參謀長，少將）

板垣看重學弟的指揮水平，停止了鈴木一直採取的正面攻勢。同時，他太熟悉了中日兩軍的戰力差距。

以不到十門的老舊的75炮的火力，第13軍拿什麼和裝備精良的日軍王牌第5師團決鬥？

板垣一面分路派兵，壓制第13軍的分路穿插，保障南口前敵的補給線。一面以小部隊為重炮、戰機轟炸實施偵察、引導攻擊。

就此，雙方在反斜面作戰上，以控制和反控制稜線（反斜面作戰的戰術的、靈活的、變化的地理分界線）進行著鬥智斗勇的大大小小的戰鬥。

這類戰鬥，靈動、慘烈，當時很多記者均有戰地報道，不做贅述。

雙方戰術水平相當的鏖戰，火力優勢的一方勢必取得對戰場的控制。而當時國軍第13軍和日軍第5師團，第11混成旅團的火炮對比，可能在1比8，甚至更多。

此外，日軍以戰機轟炸，以戰車衝鋒，都佔了絕對的裝備優勢。

為支援、保障南口會戰，蔣介石和閻錫山拼力運送軍火。軍列到處，無非子彈，手榴彈。

在寥寥無幾的老舊的75炮，以及速射炮、迫擊炮、重機槍，甚至輕機槍被日軍強大火力壓制下，木柄手榴彈，成為第13軍前敵最有效的「重武器」。

第5師團援軍趕到南口後，第13軍再次承受巨大的戰場壓力。

國軍向東南防禦的凸出要地龍虎台，更是被日軍實施「地毯式」轟炸，羅團傷亡慘重，團長羅芳珪重傷。

湯恩伯將軍權衡利弊，下令放棄龍虎台，收縮防禦陣地。

日軍第5師團和關東軍精銳鈴木旅團就此兵分多路，穿插攻擊得勝口、居庸關、鎮邊城等國軍近百里防線。

隨著雙方激戰區域不斷擴大，擔任前敵指揮，坐鎮懷來的湯恩伯將軍需要協調、指揮第13軍和分屬宋哲元、閻錫山、劉峙、衛立煌等部的作戰部隊。

然而，就算這些分屬不同勢力的國防力量拋棄前嫌，一致抗日，也存在著部隊素質差距太大，部隊之間缺乏統一軍令等等困難。

為著一個戰術協調，湯恩伯將軍迫不得已以電台分別找各位頂頭上司，如蔣先生、閻長官、衛立煌和宋哲元等協調。

最後，他不得不分拆第13軍第4師、第89師各部，在戰區機動，四面「救火」。

在寬大的戰區機動，第13軍依靠的居然是前清殘留的老舊地貌地圖。而且，這類地圖還只配到團一級長官。

反之，日軍使用的，是板垣親自考察、指導製作的大比例專業軍事地圖。這種地圖配屬到日軍中隊，甚至小隊。

可見，戰訓、裝備差距之外，當時的戰爭意識，國軍也落後日軍太多。

幸好，第13軍遠不止湯恩伯將軍一人傑出。

戰地軍事地圖何等重要，抵達南口，該軍主要青年將官們即未雨綢繆，為此開始準備。

第13軍參謀長張雪中、89師師長王仲廉、第4師副師長陳大慶等，在會戰爆發前短暫時間，即主持麾下各部，對戰區的地形、地貌調查、測繪。

正是這次測繪，大大改觀了第13軍以老舊地圖應戰日軍的不利。

由此，率先接敵的第89師按照調查、測繪實情，調整作戰計劃。將南口車站……改為前進陣地，而將主陣地移至南口及兩翼山麓、山腹。

總之，利用「複雜地形」，決定配備縱深陣地，以阻敵軍，達到持久戰消耗敵人之目的。

後來，王仲廉、張雪中、陳大慶等諸將，各自以集團軍司令、軍、師長等職務，率部活躍在抗戰的南口會戰、台兒庄暨徐州會戰、鄂北戰役、豫南戰役等等對日大會戰。

其中，王仲廉升任集團軍總司令，在1945年大反攻中，他指揮了豫西鄂北會戰最為核心的西峽口會戰。

是役，國軍大捷。仲廉將軍善戰威名遠揚。

張雪中，在第2兵團總司令任上，日軍最後猖獗，攻佔獨山。危機關頭，張雪中率13軍擔任「救火隊」，他本人則協助湯恩伯將軍組織、指揮全局「救火」。

戰後，張雪中獲得青天白日勳章。

陳大慶，經歷抗戰諸多大會戰，戰功同樣顯赫。

抗戰後期，陳大慶任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後退台灣。1960年，陳大慶將軍和蔣經國一起晉陞上將軍銜。

第13軍如王仲廉、張雪中、陳大慶等諸將，如論軍功顯赫，均是一時瑜亮。同稱抗戰一流的名將，名符其實。

抗戰名將，第13軍之張雪中將軍。

是以，在抗戰堅決，諳熟戰陣的王仲廉、張雪中、陳大慶等諸將指揮下，分拆後的第13軍和友軍在寬廣的戰場，應對日軍第5師團、第11混成旅團的多路突擊，雖然處處慘烈，頻頻激戰，總體態勢卻也有序。

在抗戰初期，以近1:1的戰兵野戰，不敗，不潰，不逃，僅此會戰。

如要在敵我如此懸殊下，野戰猖獗、驕狂日軍的猛烈攻擊，第13軍旅、團青年軍官也是非常剛烈、機敏。

如羅芳珪和他的529團之外，第13軍青年軍官同樣優秀者，猶如繁星。

居庸關前，青年黃埔軍官舒榮第534團布防正面，左右兩翼同為黃埔才俊李守正第533團、譚乃大第530團一部。

王仲廉坐鎮居庸關上第89師指揮部。

這幾個年輕團長各自發揮，他們在繁雜山地周旋、機動，或者正面阻擊，或者側翼突襲、糾纏，素以野戰戰力強勁的日軍第5師團為此頭疼。

打步兵、炸坦克、毀路基、阻戰車。國軍應戰幾成套路，卻又戰術靈活。

日軍以重炮、戰車、戰機匯同步兵發起衝鋒，毫無例外，進展不大。

板垣欲進不能，竟下令施放毒氣彈。舒榮、李守正、譚乃大等黃埔才俊以靈活戰術應戰，他們讓出低平道路、地區，佔據高地，相互接應，大膽逆襲。

甚至，該部青年軍官協調工兵，親自動手，改造日軍未爆炸的航彈為反戰車地雷，炸毀日軍戰車，步兵。

由此可見，當時，第13軍戰訓素養確實高過很多友軍。

是時，王仲廉親令第530團李瑾營長親率敢死隊，攜帶毛瑟手槍、大刀、手榴彈，夜襲敵陣。李營長臨行誓言：攻擊不下，決不生還。

敢死隊九死一生，最後奪回陣地，使居庸關主陣地轉危為安。

日軍主力不斷猛攻居庸關，第13軍89師陣地，始終屹然不動。為此，湯恩伯將軍手書「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倭奴過居庸」贈王仲廉將軍。

當然，因為戰力差距，雖然重挫敗日軍鋒芒，為保衛居庸關不失，國軍傷亡也很慘重。

板垣屢不得手，選擇了迴避第13軍為主的防區，選擇側翼薄弱友軍，實行側面「延翼作戰」。

抗戰名將王仲廉將軍。

日軍突然將主力轉至橫嶺城地區。

防守橫嶺城，是黃埔一期生，第4師師長王萬齡。

面對日軍重兵迂迴過來，第4師早期被分拆應急，橫嶺城防區僅有兩個團。

危機之刻，王將軍囑身邊部屬：不幸而失敗，則以橫嶺城為墳墓。

是時，日軍突破國軍防線，該師第10旅石覺旅長指揮的蔣當詡團趕到戰場，即刻實施對日軍毫不相讓的，硬碰硬的逆襲。

蔣當詡團為石旅主力，蔣團長在組織逆襲衝鋒之前，集中該團輕重機槍和迫擊炮實施遮斷攻擊。

在當時，遮斷攻擊因為要實施超越射擊，槍炮彈越過友軍上空，被認為是對友軍侮辱，國軍傳統不用。日軍也以為理所當然。

不料，第13軍青年軍官戰術靈動，少有對「傳統」顧忌，是以，一時間槍炮彈越過友軍上空，襲向日軍。

蔣團火力急襲，驟見威力。隨後，蔣團千餘勇士發起衝鋒，本來具有戰役火力絕對優勢的日軍，卻在一次遭遇戰中，被國軍突然奪得戰術火力的逆轉。

日軍措手不及，迅速潰敗，橫嶺城得以保全。

晚年，抗戰名將石覺將軍在談到此戰，也盛站內蔣團長機智。

抗戰名將，第13軍石覺將軍。

第13軍至湯恩伯將軍以下，除王萬齡將軍體弱多病，被迫早早離開軍隊之外，其他如王仲廉、張雪中、陳大慶將軍流，戰功均與王耀武將軍等名將在彼此彼此之間。

其他如石覺、吳紹周、羅芳珪、舒榮、蔣當詡、李守正、譚乃大等黃埔俊才，大多和後來聞名的張靈甫將軍、戴安瀾將軍等黃埔同學，指揮水平和抗戰戰功同樣也是不遑多讓。

他們都是抗戰的砥柱。

可惜，後來因為一些關於河南的記載，第13軍被描敘「潰敗千里」，被河南人民「繳械」，以及把「水、旱、蝗、蹚」，改變成「水、旱、蝗、湯」。

很大程度上，抗戰戰功最為顯赫之一的國軍第13軍，較少為人知道。

因為機緣，我得以和國軍第13軍後裔們相遇網路。每次見到他們在談及先輩抗戰功勛，最後黯然無語之時，頗有愧疚之處。

為中國而戰，即是中國國軍。歷史，總不該錯過今天。

否則，人人都在忘卻往事，我們的下一代人，對抗戰的認識，恐怕徹底將會被橫店那票抗戰神劇的編劇、導演們呢固化了。

再次言歸正傳。

因為南口會戰極具戰略重要，再加上南口會戰開戰效果也較為明顯，是以，蔣先生及軍委會早在8月11日，即令衛立煌率第14集團軍北上增援。

無疑，這是盡量擴大南口會戰規模，以在燕北、平綏線消耗日軍主力。

傅作義上將，時任第7集團軍（轄第13軍、第35軍、第61軍、騎兵第1軍）總司令兼第35軍軍長。

此公和劉汝明一起擔任南口會戰的全局指揮。實際上，南口會戰參戰部隊指揮紊亂，戰力和戰鬥意志也是參差不一，是以，兩位將軍均不插手前敵指揮。

報媒記者火線採訪，多以形容消瘦，大口吸煙，徹夜不眠去描寫當時的湯恩伯將軍。

由此，這位坐鎮懷來的南口會戰的前敵總指揮，以「抗日鐵漢」，為當時家喻戶曉。

國軍各部在南口戰區與優勢日軍鏖戰，原第29軍的劉汝明部戰力較弱，扼守南口戰區以南的要地張家口之外，也無法對友軍有實際性援助。

是以，無論蔣先生，湯將軍，以及南口戰區鏖戰不息的將士，都把南口會戰的最後希望，寄托在衛立煌的第14集團軍身上。

衛立煌第14集團軍如果按期突入南口，坐望的傅作義也勢必督率第35軍、第61軍、騎兵第1軍主力進入南口戰區。

和日酋鈴木、板垣沒有料到湯恩伯不是宋哲元一樣。

第13軍，將星璀璨，他們曾經年輕。

此刻，湯恩伯在相信，無論算作黃埔嫡系第14集團軍，還是傅作義部精銳的第35

軍、第61軍、騎兵第1軍，都應該和第13軍在戰力和戰鬥意志上，沒有差別。

尤其第14集團軍北上，及時投入會戰，對擴大南口會戰無疑極具戰略價值。

為此，軍委會不惜命西北軍孫連仲部主動向良鄉、索里突擊，戰役掩護第14集團軍北進。

作為西北軍罕見的血氣將軍，孫連仲將軍所部在衛立煌部北上的東線，猛衝猛打，犧牲慘烈，戰力大損——此後，該部再次投入台兒庄會戰，戰功顯赫。

孫連仲將軍，真漢子！真勇士！

然而，衛立煌率領的第14集團軍，卻最終不會是湯恩伯將軍的第13軍。

1937年8月19日，衛立煌第14集團軍才在周口店完成集結，開始北上。

1937年8月21日，衛立煌部北上部隊和日軍第20師團前鋒相遇，小戰之後，衛立煌率部潛入山地，繞道西行。

不巧，第14集團軍再次遇到日軍第5師團向南穿插一部，雙方就此激戰、膠著。

其實，日軍第5師團主力均在居庸關、橫嶺城一帶與第13軍作戰，衛立煌卻就此判斷小股日軍是第5師團主力。

適逢大雨，這支本擬投入南口會戰的國軍主力，就此耽誤戰機。後來，衛立煌報稱，被永定河漲水，該部被阻擋在戰區之外。

衛立煌，後來率部在平綏線作戰，其部被稱為「七路半」。

史書多記載此公為抗戰名將，憑此公自抗戰以來，參與、指揮的多次會戰，假設細查，卻非常罕見此公有與湯恩伯將軍比肩的戰功。

如今網路，國軍「十大抗戰名將」，此公赫然和宋哲元同為抗戰「名將」。

本擬投入南口會戰的國軍主力第14集團軍，就此與南口鏖戰的國軍徹底失聯。

聞知衛立煌第14集團軍北上失敗，26日，傅作義督率所部向日軍發起試探性攻擊，隨後，該部撤離戰區。

傅作義在國軍中獨樹一幟，位高權重。但是，目睹南口一戰，他對第13軍力敵日軍之英勇作戰讚嘆不已。

後來，傅作義在和平解決北平中，親令允許和保護原第13軍的諸如石覺將軍等出走，不得為難。

國軍協調、軍令紊亂，戰機出現。

日酋香月清司決定，派出日軍第20師團協同南口日軍作戰，奔襲南口以南重鎮張家口。

而此刻坐鎮張家口的劉汝明將軍欲哭無淚。他手裡捏著宋哲元的命令，身邊站著老西北軍自誇自大的軍頭。

他的嫡系的一二個旅、團力戰之後，很快被日軍擊垮。

諸多西北軍頭一鬨而散，張家口就此淪喪，劉汝明至今背負罵名。

張家口淪喪，日軍控制平綏線，在南口鏖戰的第13軍及友軍後門洞開，後路被斷。再堅持作戰，也就自然失去意義。

南口會戰8月8日到26日態勢圖。參考。

聞悉張家口淪喪，蔣先生和湯恩伯相距數千里，均是仰天惋惜、長嘆。

9月1日，蔣先生致電二戰區閻長官：

張垣與南口即失，各部隊損失甚重，……請從速作固守晉綏之部署。

為拖延日軍沿平綏線發起攻勢，不至於速戰取勝，保持南口會戰慘烈犧牲取得的戰略機動，以保障長江主戰場作戰，及對蘇俄外交，蔣先生要求二戰區在綏北、綏東布防。

萬一綏邊有失，則全局不堪設想，不特晉失屏障而已。

至此，第13軍血戰南口，雖然取得極大的戰略、戰役甚至戰術的勝利，但在南口戰區態勢上，日軍奪得張家口後，各路日軍已經形成合圍之態勢。

在接到蔣先生電令後，成為孤軍的第13軍和被圍南口戰區的各路國軍開始分散突圍。此刻，湯恩伯能夠集中，直接掌握的機動部隊，也就在一、二個營左右。

是役，日軍雖然勉強取得拖泥帶水的戰役勝利，但是，在會戰中，日軍卻遭遇戰訓、裝備均大大落後的國軍的重創。

南口會戰，日軍消耗大量戰爭物資，一次性會戰傷亡超過12000人。

由此，日軍雖然控制平綏線，對國軍防守空虛的綏北、綏東、山西等地，一時也再無力量發起攻勢。

南口會戰，中國國軍打得勇烈、靈動，因為國力、軍力巨大懸殊，國軍戰損也即為慘烈。近三萬抗日健兒傷亡。

其中，第13軍傷亡近半，不少營、連戰至全部犧牲。

南口會戰是中國抗戰史上，最具戰略價值的大會戰。

湯恩伯將軍和第13軍將士，居功至偉。

我負責寫，你負責看，順便推轉，評論。有寫有讀，商榷歷史，祝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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