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讀文本 晴雯撕扇
晴雯撕扇
今天我們來一起細讀，晴雯撕扇這一段。嗯，我們從早上晴雯把扇子跌在地上，開始看看，這件事情的始末，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通過對這個事件的細讀，能客觀的看到在場人物性格的某一面，理清人物之間的糾葛，這個細讀就是比較有意義的。
那天是端午，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結果在場的諸位，因為各種原因、各種心情，使得場面比較尷尬沒意思，寶玉看到的，不是淡淡的、就是懶懶的。
為什麼提到這個呢？我覺得這是寶玉罵晴雯的直接原因：他心情不好！我們來看這段文本，「寶玉心中悶悶不樂，回至自己房中長吁短嘆。偏生晴雯上來換衣服，不防又把扇子失了手跌在地下」。
我們站在寶玉的角度，下人把扇子跌折了股子，可不可以罵？當然可以吧。但是寶玉一貫是不願意在她們面前擺主子款兒的，今天為了一把扇子罵人，看得出來他心情真的不好。
那麼，他罵的那些話，有沒有道理呢？「蠢才，蠢才！將來怎麼樣？明日你自己當家立事，難道也是這麼顧前不顧後的？」我認為沒錯。
但是晴雯受不了啊，我們來看晴雯被攆出去後，寶玉的一段話，就可見晴雯在賈府是什麼樣的生存環境，「自幼上來嬌生慣養，何嘗受過一日委屈。連我知道他的性格，還時常衝撞了他」。這樣的晴雯，為了一把扇子被罵，她當然不幹了。
再說寶玉這樣的罵人，在怡紅院對誰有過？只有晴雯。可以想像當時的晴雯，感情上接受不了，臉面上掛不住。
我們來看晴雯冷笑著的反擊，這段話也挺值得玩味，「二爺近來氣大的很，行動就給臉子瞧。前兒連襲人都打了，今兒又來尋我們的不是。要踢要打憑爺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時連那麼樣的玻璃缸、瑪瑙碗不知弄壞了多少，也沒見個大氣兒，這會子一把扇子就這麼著了。何苦來！要嫌我們就打發我們，再挑好的使。好離好散的，倒不好？」
「前兒連襲人都打了」，襲人的確被踢了一腳，但那不是寶玉有意針對她，開門的事是都小丫頭們的，寶玉想不到開門的會是襲人，所以，這個「被打」，跟晴雯今天的「被罵」，是有本質區別的。襲人是誤傷，而對晴雯呢，情況是，沒有誤會，罵的就是你。
「先時連那麼樣的玻璃缸、瑪瑙碗不知弄壞了多少，也沒見個大氣兒，這會子一把扇子就這麼著了。」先時玻璃缸、瑪瑙碗弄壞了，寶玉沒有大氣兒，這是他作為主子的寬厚仁慈，但是在晴雯這裡，以前沒有出過大氣兒，以後也就失去了責罵下人的資格，這邏輯霸道不？
柳二郎：有目的性的。但是，寶玉的信使也是晴雯阿
靜夜思：我到覺得是寶玉故意踹的
小天：這不可能
靜夜思：襲人道讓我隔著門縫兒瞧瞧，可開就開要不可開叫他淋著去。這話可能讓外面的寶玉聽見了
小天：你想多了，聽得到嗎，寶玉那麼大聲，她們都聽不出來是誰
靜夜思：他可能以為前兒代玉也是如此被拒之門外。二事合一，才有踹人的行為。
小天：這個有，倒不是沖著襲人，踢的是小丫頭
柳二郎：對，埋香冢飛燕泣殘紅的導火索
小天：襲人被踢後，寶玉晚上不睡服侍她，一到五更不梳洗趕緊找大夫
靜夜思：誰開的踹誰。
小天：沒錯，但開門不是襲人的事兒，所以寶玉不可能針對襲人
柳二郎：開門會不會是晴雯的事？
靜夜思：想踹的是拒開門的人，實踹的開門的人。也是遷怒
小天：書上說了，小丫頭子開門
浮生若夢：開門是小丫頭的事情
靜夜思：也對也不對
柳二郎：寶釵來的那個晚上，也是晴雯抱怨說，什麼時候都來，讓人連覺都睡不好
靜夜思：小丫頭子開關門。下命令的是大丫頭
柳二郎：會不會是特殊情況？
如願：晴雯是黛玉的影子，愛啊
說回那天的事，這次風波的開端就是這樣，寶玉心情不好，遷怒晴雯，因為扇子跌斷了股子，這在怡紅院、在寶玉，也是可以不當做一回事的，但是寶玉是主子啊，他想要當回事罵個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如果罵的是別人，也沒有後面的嘴仗，一般的丫頭低眉順眼就過去了，偏偏他罵的是晴雯，這就有熱鬧了。
襲人來了，「好好的，又怎麼了？可是我說的『一時我不到，就有事故兒」，襲人這話說的倒是事實，但是容易讓人反感，你不到就有事故兒，聽的人難免會說就你能，換成別人聽到，撇撇嘴就完事了，可晴雯哪裡是聽得了這種話的人？
果然晴雯是連諷刺帶挖苦，「姐姐既會說，就該早來，也省了爺生氣。自古以來，就是你一個人服侍爺的，我們原沒服侍過。因為你服侍的好，昨日才挨窩心腳；我們不會服侍的，到明兒還不知是個什麼罪呢！」
她抓的還是襲人被踢這個點，雖說寶玉不是有意，可畢竟是當眾挨了一腳，襲人本來當時已經是「一時置身無地」，今天又被晴雯反覆說，襲人也有些掛不住了。
吵到現在，我們看寶玉，已經是被氣得「渾身亂戰」，「黃了臉」，這是書中寶玉為數不多的幾次動真氣。
靜夜思：其實晴雯是好意為襲人出氣 ，可弄得自己把襲人也得罪了，也是自己性格的問題。
不知花落：不算出氣吧 她只是拿來說事的
小天：難為你怎麼理解成出氣的
不知花落：明明襲人不想再提起的了
靜夜思：第一句是為襲人出氣埋怨寶玉亂踹人，第二句說的話不對路了，得罪了襲人
小天：寶玉不罵她，她說這事兒，你說是出氣，我勉強認同
雲夢澤：我覺得不是出氣，是指桑說槐。晴雯再說寶玉霸道，含沙射影。
靜夜思：不對。不是第一句，中間一句。我看了下原文
小天：再看襲人，「又是惱，又是愧，待要說幾句話，又見寶玉已經氣的黃了臉，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推睛雯道：『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們的不是。』」襲人是顧大局的，我們要相信文本看到的。
靜夜思：晴雯聽了冷笑道：「姐姐既會說，就該早來，也省了爺生氣。自古以來，就是你一個人伏侍爺的，我們原沒伏侍過。因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窩心腳；我們不會伏侍的，到明兒還不知是個什麼罪呢！」這句在中間呢
小天：不管是哪一句，自己挨了罵，拉上別人的事兒，都不能算為人出氣吧。這難道不是冷嘲熱諷么
雲夢澤：我覺得不是出氣，是指桑說槐。晴雯再說寶玉霸道，含沙射影。
小天：「晴雯聽他說『我們』兩個字，自然是他和寶玉了，不覺又添了酸意」，這酸意就是吃醋唄，我記得有一次討論，有人說晴雯根本不在意做姨娘，根本不會吃醋，這怎麼可能呢，一句話都能讓她醋起來啊。
雲夢澤：晴雯自顧不暇，她的脾氣早就亂了方寸，沒心思幫別人出氣的。幫別人出氣是冷靜下來的事，她在指桑說槐。
靜夜思：是么，我感覺中間這句多少有為襲人說話的意思。不完全是冷嘲熱諷呢
柳二郎：這不是出氣，而是自己生氣，把維護寶玉的都帶上了
小天：「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那裡就稱起『我們』來了。明公正道，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那裡就稱上『我們』了！」我們來仔細看看晴雯這段話。
雲夢澤：我理解的就是把襲人當成了子彈，打向寶玉。
靜夜思：好吧。我太善良了，想人想的太好.
雲夢澤：女人多的地方，金枝欲孽宮心計看多了，就容易我這樣想
小天：晴雯這裡說襲人「不過和我似的」，這是事實嗎？當然不是。首先月錢她就比不了，襲人一兩銀子，晴雯一吊錢。其次，有人說襲人是跟王夫人談話那次以後，上位了，其實在這之前，襲人就是怡紅院首席大丫鬟，這個文本里有不少描寫。
靈藥：晴雯認為她不用爭
小天：舉個小例子，魘魔法姐弟逢五鬼一回，「合家人口無不驚慌，都說沒了指望，忙著將他二人的後事衣履都治備下了。賈母、王夫人、賈璉、平兒、襲人這幾個人更比諸人哭的忘餐廢寢，覓死尋活。」這裡有晴雯嗎，這可見襲人的地位，沒錯吧？
柳二郎：晴雯有性格嘛，心比天高，身為下賤
靜夜思：哦。我記錯地方了。是這裡有為襲人出頭的話。
晴雯冷笑道：「二爺近來氣大的很，行動就給臉子瞧。前兒連襲人都打了，今兒又來尋我們的不是。要踢要打憑爺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時連那麼樣的玻璃缸、瑪瑙碗不知弄壞了多少，也沒見個大氣兒，這會子一把扇子就這麼著了。何苦來！要嫌我們就打發我們，再挑好的使。好離好散的，倒不好？」寶玉聽了這些話，氣的渾身亂戰，因說道：「你不用忙，將來有散的日子！」
小天：這也不是出氣，是拉同一陣營
柳二郎：這次寶玉真的氣壞了
小天：假如，寶玉沒罵她，她這麼說，可以算出氣
靜夜思：到也是。不過也是好意
小天：再舉個小例子，湘雲帶來的戒指，「襲人姐姐一個，鴛鴦姐姐一個，金釧兒姐姐一個，平兒姐姐一個」，這也能看到襲人地位吧，當然還有接下來黛玉叫她好嫂子，這都能體現襲人是怡紅院首席。書中也很多細節可見，這裡不一一細說了。所以，「不過和我似的」並不是事實，是晴雯自我感覺良好，自抬身份。
靜夜思：不然怎麼老想著寶玉踹人呢
柳二郎：平日里寶玉都是化成灰，成為一縷煙才散的，這下主動說出了，將來有散的日子
柳二郎：晴雯說襲人不過和我一樣的，是看不慣襲人平時的樣子嗎？
不知花落：@柳二郎她知道襲人和寶玉雲雨過
小天：晴雯看得慣誰呢
「鬼鬼祟祟，瞞神弄鬼，裝神弄鬼」這樣的詞，我粗略記了一下，晴雯至少說了四次，說過麝月平兒襲人秋紋等人，從她說人這些用詞，可以看到她的脾氣性格，正如書中所說，「嘴尖性大、掐尖要強」，這個人脾氣不好，爆碳，時常總是憤憤然看不慣的狀態，口角鋒利不饒人。她後來被逐，其實跟她的性格不無關係。
寶玉一面說：「你們氣不忿，我明兒偏抬舉他。」襲人忙拉了寶玉的手道：「他一個糊塗人，你和他分證什麼？況且你素日又是有擔待的，比這大的過去了多少，今兒是怎麼了？」
我看到這裡，嗯，對晴雯既可憐又心疼，受87電視劇的影響，我很喜歡晴雯，但是文本里的晴雯，真的是把一把好牌打個稀爛的主兒，就比如這次，挑起事兒來，又收不了攤子，把自己置於被動，給襲人寶玉製造同一陣線、攜手並肩共同面對麻煩的機會，晴雯這是有多低的情商啊。
不知花落：我第一次看的時候覺得晴雯怎麼那麼大膽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樣的感覺
柳二郎：喜歡晴雯，是因為病補雀金裘
不知花落：可能這類人是口中喜歡的真性情的人 但是真的遇見這種太真的人又覺得不喜歡
靜夜思：看晴雯和王夫人對話扯謊一段，感覺也不怎麼聰明。
不知花落：一直在頂嘴一樣
柳二郎：晴雯心性高傲，但是自己身心交瘁的時候，依然為了寶玉掙命
小天：說到雀金裘，假如換成襲人麝月她們，是不是也會帶病堅持補呢
不知花落：會
靜夜思：襲人會
不知花落：不過我覺得可能不會那麼拼
靜夜思：麝月喜歡睡懶覺.
小天：也就那一次，說他又沒叫我，晴雯還讓麝月伺候她喝茶呢
柳二郎：襲人母親有恙，回家了
本來是跟寶玉拌嘴，襲人來勸，晴雯也沒饒了她，晴雯姑娘語言的亂箭，是逮誰射誰，整部書看來，晴雯好好說話的時候不多，我以前做過一個統計，所有晴雯的話，心平氣和的不多，不是酸的就是辣的，真的，有興趣可以統計一下。
吵到這個份兒上，寶玉受不了了，要打發晴雯出去。有個問題，寶玉是嚇唬晴雯呢，還是真的要去回太太？
反覆說呢，真的就要去呢？
襲人攔住了，但是沒有勸動寶玉，寶玉接著「『這也奇了。你又不去，你又鬧些什麼？我經不起這吵，不如去了倒乾淨。』說著一定要去回。」這次襲人跪下了，其他人看襲人跪下，也都跪下，這才勸住寶玉。
寶玉忙把襲人拉起來，嘆了一聲，在床上坐下，叫眾人起去，向襲人道：「叫我怎麼樣才好！這個心使碎了也沒人知道。」說著不覺滴下淚來。襲人見寶玉流淚，自己也就哭了。
靜夜思：被寶玉慣壞了
停雲東方：應該是嚇唬吧
小天：以前有人說寶玉捨不得晴雯，說打發她，只是嚇唬。我不這麼看，從寶玉生氣的程度，我不認為他還有閑心嚇唬晴雯，他畢竟是個公子哥兒，眾星捧月長大的，氣的渾身亂戰黃了臉，自己也說「我何曾經過這個吵鬧？」他怒了，要來真的了，「站起來就要走。」
不知花落：都不是，只是氣急了說的
靜夜思：真去了就不是寶玉了
小天：所以作者讓襲人下跪，攔住他。
靜夜思：我最近在想這個下跪是襲人後面坑晴雯的根據
小天：@靜夜思 你看，忽然你又不善良了
不知花落：哪裡坑晴雯了，是王夫人趕出晴雯那裡嗎
關於這一段，我聽到過一些爭議，不喜歡襲人的人，說襲人是晴雯的情敵，這裡攔住寶玉是虛情假意，我覺得罔顧文本的主觀意識要不得，如果是情敵，不攔著寶玉，這次就把晴雯打發了，豈不幹凈？
也有人說，晴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襲人知道寶玉回了王夫人，王夫人做不得主，因為晴雯是老太太的人，這個說法也不能成立，從後面晴雯被攆來看，打發她極容易啊，事後知會老太太就可以。
靜夜思：襲人是寶玉屋裡的老大，有責任有義務為小弟出頭。王夫人要攆晴雯，她又和王夫人親蜜，為什麼不去求情。不算是情敵。
不知花落：襲人只是丫頭沒有權利吧，寶玉都做不了什麼
小天：@靜夜思 那個時候誰求情也沒用，迎春怎麼不為司棋求情？
靜夜思：31回能為晴雯下跪，到74回就什麼都不管了。
小天：兩次情況大不同啊
不知花落：我第一遍看的時候覺得蠻喜歡襲人的，後來都說她是心機來的。寶玉那裡好說話
停雲東方：襲人這個下跪主要是為了寶玉吧
靜夜思：再到後面，晴雯又成了什麼東西了
停雲東方：@靜夜思這一句也是故意說的，為了勸解寶玉
接下來是黛玉來了，一番插科打諢，前面說了，黛玉開玩笑管襲人叫好嫂子，這個小細節，看得出襲人在寶玉身邊、在怡紅院的地位。
晚間寶玉喝酒回來，「踉蹌來至自己院內」，我們要注意寶玉的狀態，酒後，還沒少喝。
只見院中早把乘涼枕榻設下，榻上有個人睡著。寶玉只當是襲人，一面在榻沿上坐下，一面推他，問道：「疼的好些了？」只見那人翻身起來說：「何苦來，又招我！」寶玉一看，原來不是襲人，卻是晴雯。寶玉是把涼榻上的人當成襲人了。「所以何苦來，又招我！」，蠻可笑的，不是要招你啊。
接著寶玉就早上的事，說了晴雯，道：「你的性子越發慣嬌了。早起就是跌了扇子，我不過說了那兩句，你就說上那些話。說我也罷了，襲人好意來勸，你又括上他，你自己想想，該不該？」
我們看晴雯的反應，「怪熱的，拉拉扯扯作什麼！叫人來看見象什麼！我這身子也不配坐在這裡。」轉移話題，不跟你對話。可以說晴雯不怎麼講理，也不是個令人愉快的談話對象。
接著說到洗澡，晴雯細緻的描述了碧痕打發寶玉洗澡後的場面，我對她這番話有些反感，不厚道。這番話假如出自襲人，大概會被罵得很慘，嬉笑怒罵中點出別人的「鬼鬼祟祟」，多心機呀！
不知花落：她以為寶玉知道是她
停雲東方：自作多情了
靜夜思：有幾個直接認錯的。林妹妹不也是這樣。這態度就不錯了。不反駁
小天：林妹妹可以就事論事啊。哪裡有各說各的
靜夜思：林黛玉聽了，低頭一語不發，半日說道：「你只怨人行動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慪人難受。就拿今日天氣比，分明今兒冷的這樣，你怎麼倒反把個青肷披風脫了呢？」
小天：那不是把事情說完了嘛，而且還有個過度呢，你只怨人……寶玉笑道：「既這麼著，你也不許洗去，只洗洗手來拿果子來吃罷。」晴雯笑道：「我慌張的很，連扇子還跌折了，那裡還配打發吃果子。倘或再打破了盤子，還更了不得呢。」換成其他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但這是晴雯啊，不依不饒，一點兒委屈受不得。再說黛玉是主子，晴雯是奴才，不能比
靜夜思：晴雯不當自己是奴才啊，話頭比主子還衝
小天：寶玉笑道：「你愛打就打，這些東西原不過是供人所用，你愛這樣，我愛那樣，各自性情不同。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著玩也可以使得，只是不可生氣時拿他出氣。就如杯盤，原是盛東西的，你喜聽那一聲響，就故意的碎了也可以使得，只是別在生氣時拿他出氣。這就是愛物了。」
靜夜思：這也是寶玉喜歡晴雯的原因之一
小天：不會吧
靜夜思：平等的交流關係。
小天：那寶玉也蠻奇怪的。
酒後的寶玉說了一番怪論，這裡有一句「只是不可生氣時拿他出氣」，前文明明說了晴雯是不小心跌了扇子，並沒有拿它出氣，可是這裡晴雯卻並沒有辯解，因為這段怪論合了她的脾胃，讓她覺得好玩兒，她馬上接招了，「既這麼說，你就拿了扇子來我撕。我最喜歡撕的。」
靜夜思：老和下人對話玩耍多膩歪。就像皇上也想要個平等關係的夥伴一樣
小天：喜歡的話就不會氣的渾身亂戰黃了臉
靜夜思：兩個朋友吵架很正常吧，誰沒和朋友吵過架。
小天：那要看吵到什麼程度
靜夜思：和奴才吵架才不正常。奴才敢么
小天：不是還有絕交的嘛
靜夜思：所以說晴雯被慣壞了啊，不知自己真實的位置和身份了
小天：寶玉跟晴雯是講不通理的，所以在第一句講完道理，發現晴雯無法交流後，寶玉的話，就有些哄，和息事寧人了，這符合寶玉一貫的作風，早上的盛怒已經過去，他又是平日的怡紅公子了。
鐵網山上：愛惜東西起來，針頭線頭也是好的，糟蹋起來，值千值萬也顧不得了
停雲東方：寶玉是個慣會伏低做小的
賴頭和尚：晴雯看待寶玉不像是主僕，更像好朋友，紅顏知己。
小天：知己嗎
停雲東方：晴雯看寶玉哪裡是紅顏知己，明明是未來
小天：她哪裡懂得寶玉呢
靜夜思：反正看寶玉是好人，把一身未來倚托於他了。死也不出去。
停雲東方：晴雯臨死前說過當時她也有一個道理，只說大家橫豎是在一處的
晴雯撕扇
這場風波以「晴雯笑著，倚在床上說道：『我也乏了，明兒再撕罷。』」的姿態，找回面子而完結。寶玉笑道：「古人云，『千金難買一笑』，幾把扇子能值幾何！」「千金難買一笑」的典故來自周幽王為討好褒姒，導演的「烽火戲諸侯」，用在這裡，我想不是讚美晴雯吧。
主分享人：小天
責任編輯：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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