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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德戰爭前夜,德國磨刀霍霍而蘇聯真的毫無準備?

導語:本文將從二戰德國的著名裝甲將軍艾哈德·勞斯大將的視角,以夾敘夾議的文筆,近距離考察蘇德戰爭爆發前的蘇德兩軍概況。

早期的戰爭

侵蘇戰爭能否取得勝利的先決條件是進行系統性的準備工作,而不是輕易開啟戰端將勝利的希望寄託於冒險精神上。不幸的是,由於德國領導層目光短淺加之決策的根本性錯誤,毫不誇張地說,德國入侵蘇聯足以作為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倉促展開的戰爭之一而載入史冊。在入侵蘇聯之前,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OKW)和陸軍總司令部(OKH)根本沒有長遠計劃。武裝部隊的高級將領和軍事專家必須獲得可能爆發戰爭地區的氣候、地形,以及與社會、經濟、政治和軍事條件相關的第一手材料,或者至少從中立國或友好國家那裡得到類似的情報。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和陸軍總司令部很顯然有足夠的條件,了解俄羅斯歐洲部分和極北地區的相關情報,而且必然是最為詳細的情報。如果這些將領確實獲得了相關情報,他們可能沒有在做出戰略決策和軍事決策之前對此做出適當的判斷。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了解這些基本信息,那毫無疑問是有失察之過。

由於德軍的計劃制定者墨守中歐的軍事傳統,而且對外國特別是氣候與德國完全不同的國家認知不夠,於是其對預期可能發生的情況缺乏了解,從一開始就對困難估計不足。特別是從戰術以及後勤層面上看,在俄國歐洲部分和北極地區展開軍事行動前,本來應該做更為充分的準備。

任何觀察家在回顧德國侵蘇戰爭的時候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德軍在戰術和後勤方面,增加了許多為彌補事先計劃的缺陷而不得不採取的臨時措施,赫爾穆特·馮·毛奇(Helmuth von Moltke)元帥曾經提出戰術層面的「應急體系」概念,但德軍面臨的情況卻遠不止戰術層面這麼簡單。我軍從越過蘇聯邊境那一刻起,就發現要應對大量意想不到的情況。隨著逐漸深入蘇聯腹地,他們不得不想出越來越多的應急手段。最開始遇到泥濘與沼澤地形,後來遇到大雪與冰凍氣候,意外情況越來越多。面對這些惡劣的自然氣候,德軍士兵既沒有接受過相關訓練,也沒有對應的裝備,因為國防軍最高統帥部想當然的認為能夠在第聶伯河以西全殲蘇聯紅軍,這樣德軍就不必在寒冷、積雪、泥濘的條件下作戰了。

蘇聯戰區概況

進入蘇聯領土的德軍士兵發現他們進入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們要面對的不僅是蘇軍,還有大自然。大自然是紅軍的朋友,與自然環境的搏鬥則是國防軍必須要經歷的嚴酷考驗。德國戰爭機器的每個方面都感受到了氣候帶來的影響,陸海空軍皆是如此。氣候條件不僅是俄羅斯大地的強大力量,也是取得軍事勝利的關鍵因素。我軍不得不開始熟悉俄羅斯的土地和氣候——這是他們遇到的新敵人——以應付自然環境,或者至少是削弱自然環境帶來的影響。德軍因而改變了原來常用的戰術規程,為了適應在當地的地形和氣候條件下展開軍事行動,不得不採取許多臨時的應急措施。

巴巴羅薩行動展開的時候是夏季,而這正是俄羅斯歐洲部分最適合展開作戰行動的季節。晝間溫暖,夜間涼爽,只有南部地區氣溫較高。沼澤和泥濘地帶萎縮,而在泥濘季節不能通行的低地沼澤地帶,此時也可以通行農用車輛,輪式和履帶車輛在某種條件下也可以通行。夏季所有道路都能夠通行,開闊地上雖然有大量龜裂,也能夠通行車輛。在夏季不但道路乾燥便於通行,而且河流和溪水的流量也會降低。河流能夠徒涉,小一點的溪流則不會對行動造成障礙,只有沼澤會嚴重阻礙行動。因此夏季適合各個兵種的機動。

但即使是在夏季,軍隊也要克服各種氣候和地形的挑戰。不期而至的暴雨可以馬上將尚可通行的土路以及開闊地變成一片泥塘。雨過天晴後,道路會迅速被晒乾並重新通行,但是如果沒有嚴格的紀律,那麼在道路還軟爛的時候就會有急躁的司機駕車把路面耕犁得一團糟。另一方面,旱季肆虐的灰塵會給機動車輛造成嚴重破壞。裝甲部隊在行軍的時候會揚起風沙,他們深受其害,許多裝甲車輛都沒有防塵罩,因而裝備很快就被堵塞了。同時車隊行進過程中揚起的風沙會招致空襲,造成車輛和馬匹的嚴重損失。

泥濘和沙地地形不斷對部隊的運動和作戰造成重大影響。同樣,俄羅斯北部和中部的大片森林造成部隊的所有行動,只能沿著狹窄的未鋪設路面的道路展開。很難估計通過這樣的地形行軍的時間。為了比較我軍地圖和真實地形情況之間的差異,必須進行詳細的地面偵察和空中偵察。因此還要供應更多的燃料,增調額外的工兵部隊、架橋裝備和清障車輛。

戰爭第一年裡,我軍裝甲部隊和摩托化部隊突入塵土漫天的俄羅斯平原之時,根本沒人注意到草原上那些不起眼的農用馬匹。坦克手和卡車司機駕駛著現代化的鋼鐵巨獸擁擠在公路上的時候,從未注意過那些拉著沉重的農用馬車越野行駛的牲口。我軍官兵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些馬車,而實際上它們和那些鋼鐵打造的、數噸重的巨獸相比能力如何呢?這種比較顯然是易見的。最開始許多人對此的反應是不屑一顧地擺擺手說:「落後一百年」。考慮到德軍步兵師中也有笨拙而怕冷的挽曳用馬和高大的乘騎用馬,歧視它們這些矮小的近親有些荒謬。而幾個月後,德軍對這種「Panje」馬的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蘇軍在行軍和選擇進攻前的集結地點時比較偏愛森林地帶,他們可以在森林中悄無聲息的神出鬼沒。而偵察隊會利用通向村莊外圍的林間小路作為隱蔽行動的通道。同時樹林自然而然也成為發起攻擊和向德軍陣地滲透時的蘇軍前沿集結地。樹林的邊緣是蘇軍發起大規模攻勢最佳的出發陣地,他們會一波波從樹林中衝出來。樹林中甚至是最小的空地也會被當作火炮射擊陣地。在必要的時候蘇軍也會伐倒樹木迅速清出一片空地。他們能夠在樹林中迅速而巧妙的構築重武器火力點和觀察所,用來為進攻的步兵提供支援。相比在樹林中行動自如的蘇軍,我軍甚至連中型火炮和坦克都開不進森林。

另外蘇軍非常善於利用城鎮和村莊進行防禦,能夠迅速將村落變為堅固的支撐點。在木質房屋裡,他們把偽裝良好的射擊孔布置在幾乎與地板齊平的位置,內部可以用泥土或沙袋加固,而屋頂可以改造成觀察所;地面則可以構築地堡,並且通過狹窄的戰壕與附近的房屋或外部防禦工事相連。就算是所有的地方都塞滿了紅軍部隊,他們仍能隱蔽自己躲過德軍偵察部隊,甚至連飲水和糧食都只能在天黑之後再離開工事進行補給。蘇軍還會利用偽裝良好的反坦克炮和埋設在地面的炮塔封鎖道路;特別善於利用被擊毀的坦克殘骸作為觀察哨或者重武器射擊陣地。戰線附近村莊里的居民會帶著他們的家當,躲進遠處的森林或者安全的隱蔽所里。平民不會作為正規軍參加戰鬥,但是會承擔輔助工作,土方施工和傳遞情報。

我軍在通過未知地形的時候必須特別小心謹慎,而即使是長時間的搜索,也經常發現不了隱蔽得很好的蘇軍。我軍偵察兵就經常發現不了眼皮子底下的蘇軍陣地或者是單個的步兵,結果被後方射來的火力襲擊。在森林地帶的行動要加倍小心,蘇軍在那裡經常會以印第安人的方式零散行動,而且其狙擊手很喜歡在林地活動。

俄羅斯歐洲部分的水源情況在不同地域的差異很大,越往南水源的質量和數量往往越差。在夏季供水一般都非常糟糕。在波羅的海地區幾乎每個居民點都有數量充足的水井可以供應飲水;在列寧格勒到盧加河地區我軍發現許多水井深達80英尺。這些水井的水非常清冽而且水質相當好。俄羅斯中部和南部的大多數村莊基本上都有一到兩口水井,但是在夏季水量小而且水溫高;俄羅斯南部的許多水井和蓄水池在夏天的旱季幾乎是乾涸的,其中的水必須要煮沸才能飲用。部隊經常要通過小溪和河流才能補充飲水。

1941年的紅軍

軍事歷史本來應該為人們提供有關蘇軍戰鬥力的很有價值的信息。回望歷史,檢討成敗,總是不會太晚。俄羅斯軍人在漫長的歷史中保持了許多傳統,並且在當下的軍事行動中展現出了同樣的威力。1807年,拿破崙軍隊席捲歐洲的常勝之師第一次在俄羅斯士兵面前吃了敗仗——俄軍的表現幾乎可以被稱為史詩。低估俄羅斯士兵和紅軍的戰鬥力是德軍指揮部門犯的一個嚴重錯誤,儘管俄羅斯士兵本身還是紅軍的編製,都完全不適合現代化戰爭,並且也沒有適當的軍事訓練。

一戰時期的沙俄軍隊即使是與德軍入侵初期的紅軍對比,差別也是相當大的。在一戰期間,俄軍的表現或多或少更像一盤散沙,墨守成規而且缺乏個性化,然而共產主義推動下的民族覺醒已經在1941年展現了出來。相比1914年到1917年的戰爭,蘇軍士兵的文盲率大大減少,軍隊整體正在迅速展現其個性化的特質,儘管蘇軍中優秀的士官還是太少,大量的軍人還沒有克服他們的惰性。帶來這種變化的力量正是共產主義,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堅不可摧的集權國家喚醒了大眾的靈魂。俄羅斯人本質上說對政治是不關心的,至少對於大多數農民來說是這樣,而農民是蘇聯軍隊的主要兵源。一個俄羅斯士兵可能並不是積極的共產黨員,也不是狂熱的政治信徒,但是他能夠清醒地意識到——這也就是值得注意的最重大的變化——自己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意識形態而戰,而是為了自己的祖國而戰。

蘇聯在較短的時期內完成了國家的工業化,這使紅軍得以徵集到一批完全掌握專業技能的工人蔘軍。這些受過技術科目訓練的士兵被精心分配到各個級別,教導那些出身城市和農村地區的指揮員,告訴他們一些最基本的入門知識。一戰期間,電話對於一般的俄軍來說仍然是「不可思議的魔術」,而到了二戰時期,結構複雜的無線電在蘇軍內部被視為非常普通的工具。

除了精神上的覺醒之外,政治委員還為紅軍帶來了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無條件地服從。政委的系統化訓練,讓人們能夠捨棄自己的生命。俄羅斯士兵的天性是不服管束,而政治委員手中掌握著對下級進行懲處的權力,這是讓軍人無條件服從命令的基礎。政委可能是紅軍中最有爭議的一類人,甚至是蘇聯方面對政委的用處、職務和職責都爭議頗多。政委是紅軍的推動力,用狡猾而冷血的方式管理軍隊。所謂蘇軍士兵僅僅是因為恐懼政委而投入戰鬥的說法根本不實。蘇軍士兵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根本不是僅靠恐懼就能激發出來的。實際上,一般蘇軍士兵對政委的態度,不只是懼怕他手中的權力,同時政委往往還要以身作則為士兵做出表率。政治委員對士兵切身利益的關注與否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他和士兵關係的好壞。因此可以說,蘇軍士兵即使在絕望的境地下仍能頑強奮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政委的表率作用。而且德軍也並沒有嚴格執行「政治委員令」,將所有被俘的政委都馬上移交黨衛隊保安局做「特殊處理」,實際上被處決的往往是帶領士兵做決死抵抗的政委。如此堅決抵抗的動力,根本不是盲目的狂熱,更應該是軍人的英勇品質,以及為了蘇聯取得勝利而奮戰下去的責任感。

紅軍的高層指揮人員在戰爭初期就展示出了其能力:靈活性、充滿主動精神並且頗為活躍。但是他們卻無法鼓舞大多數俄羅斯士兵。和平歲月里蘇軍的大多數指揮人員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提拔到了較高的崗位上,儘管其中還有一些年紀較大的指揮員。紅軍指揮人員的成分來自社會的各個階層,從普通工人到研究蒙古語言和文化的大學教授。在指揮人員的選拔中,革命的功績是個重要因素,但是個人性格、對軍事方面的理解和智力也是一個重要的標準。純粹負責黨務的將軍則僅僅是靠威望才能取得現有的職務。

由於各種各樣的政治清洗,蘇軍的高級指揮層出現了較大的空缺。但不能說高級指揮人員的水平必然會出現退化。因為軍事教育學的重大進步,即使是在戰爭初期,蘇軍的高層指揮員也是稱職的。在戰略理論範疇的諸多進步,使得人們不時會對這些蘇軍將領的能力產生懷疑,而他們要想得到公正的評價,就得先通過考驗。在1939-1940年的蘇芬戰爭中,認為蘇軍失敗的觀點廣被接受,但是戰爭中蘇軍的表現很難說沒有戰略欺詐的成分在。蘇芬戰爭的時機是恰當的,而其擁有巨大優勢的進攻一方也迅速的達到了自己的企圖。

儘管德軍在入侵蘇聯之初立竿見影的取得了戰術和戰役層面的勝利,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前述觀點是錯誤的。在戰線的中部和波羅的海地區,我軍兵臨第聶伯河和盧加河之前,蘇軍彷彿還在迷惑戰爭是否已經真的開始了。我軍通過繳獲鐵木辛哥元帥的戰略想定,發現戰爭最初幾周的戰局進展與蘇軍的戰前預測基本一致。特別是中央集團軍群在布格河沿線的進攻,最初僅僅遇到了邊防軍的抵抗,幾天之後才遭遇蘇正規軍的微弱抵抗。最終我們在第聶伯河—別列津納河之間的三角形地帶和對方展開了大規模戰鬥,自此戰事才真正進入白熱化狀態。雖然我們不斷接到大批蘇軍正在調動的情報,但是直到巴巴羅薩戰役最初階段過去之後,蘇軍才開始有大規模動作並出現在第聶伯河彼岸。從蘇聯的戰略觀點來看,這無疑是戰爭爆發之後緊急調來的部隊。然而東線外軍處(德軍的軍事情報機構)卻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斷,也就是從1940年春開始蘇軍就一直在向蘇德邊境調動部隊,總數約130個師。

蘇軍集團軍和方面軍級別指揮員在指揮上的靈活性,在中下級指揮員身上卻看不到。紅軍中的師級以下指揮人員和大多數中級指揮員(普遍來說是師級)在戰鬥中往往猶豫不決,不敢擔負責任。過分僵化的訓練和死板的條令,把中下級指揮人員限制在現有的條條框框之內,其結果只能是一片死氣沉沉,很少有誰能夠主動申請去執行任務,獨立的做出決策。蘇軍部隊往往會在突破我軍陣地之後數天,卻不懂得如何利用他們的有利態勢。蘇軍小部隊指揮人員害怕犯錯誤,還往往因為懼怕被追究責任而不敢利用有利的條件主動行動。

蘇軍的坦克和機械化部隊指揮官往往接受過良好的戰術訓練,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抓住戰術條令的精髓,只是按照固定套路去指揮戰鬥,不會因勢應變。而且平民在生活中被嚴格管制,蘇軍人員表現出明顯的盲目服從的傾向。僵化教條和不敢承擔責任是紅軍最為嚴重的缺點,在戰爭初期其完全掩蓋了蘇聯軍人的許多優點。

侵蘇前夕的德國陸軍

雖然德國對東線戰爭的準備並不充分,作為德國武裝力量的支柱,德國陸軍仍然首當其衝投入了戰鬥。而在前線的德國陸軍對於任何準備上的不足與短缺都會立即感受到。

從蘇德戰爭爆發的第一天起,俄羅斯歐洲部分的廣袤及蘇德戰爭本身的特點,使得德軍小部隊與戰鬥分隊不斷陷入孤立作戰的境地。在這種情況下,建立環形防禦並採用警戒措施是僅有的補救辦法,但是野戰條令中對這樣的防禦戰術很少提及,更不用說對其加以重視了,因此德軍部隊不得不在實踐中摸索。至於炮兵部隊,炮兵陣地和觀察哨之間的有線和無線通信經常遲遲無法溝通,這都是以前從未遇到過的複雜情況。為了保證通信,德軍部隊不得不使用各種替代手段,包括用反光板傳遞反射信號,用望遠鏡查看寫在黑板上的信息,還有使用騎兵或步兵通訊員以及接力的方式傳遞消息,並且要用大量時間訓練通信兵使用信號燈傳遞莫爾斯電碼信號。

為我軍士兵配發的夏季軍服太厚,於是士兵很容易出汗、口渴,身上往往滿是污垢。只有山地步兵師和獵兵師配發的山地軍褲和軍服外套適合一年四季穿著。而且為了防塵應該配發遮擋口鼻的口罩以及護目鏡;單兵裝備還應該包括頭部防蚊罩。堅硬的土路對皮靴的傷害好似玻璃一般,鞋子特別容易損壞,應為每個士兵配發多餘的軍靴。

而德國陸軍的現代化水平還不足以輕易克服這些困難。我軍在蘇聯的後勤和運輸體系特別依賴一些特殊的臨時手段,因為這裡的地形和氣候條件都很獨特。從戰役一開始,後勤供應部門就不得不臨時從民間徵集各種型號的汽車。許多汽車的保養狀態很差,所以也沒什麼大用,為這麼多不斷出故障的不同型號卡車供應零備件也是個非常大的問題。

我軍步兵師的後勤供應壓力也很大,所以相應的也要選用運輸輜重的騾馬,西歐國家的一些小型和中型馬匹在夏季足夠應付使用,而大一些的馬匹不夠強壯,且消耗飼料太多,所以在蘇聯最好不要使用體型太大的馬匹。

在侵蘇戰爭爆發的時候,我軍(作者所在的)第6裝甲師隸屬於第41裝甲軍,該軍隸屬於第四裝甲集群,而第四裝甲集群隸屬於北方集團軍群,其編製如下:

第四裝甲集群

埃里希·赫普納(Erich Hoepner)大將

參謀長:瓦爾特·查爾斯·德·博利厄(Walter Chales de Beaulieu)上校

首席參謀:馮·舍恩-安格雷爾(von Schoen-Angerer)少校

第56裝甲軍

埃里希·馮·曼施坦因(Erich von Manstein)

參謀長:哈拉爾德·弗萊赫爾·馮·埃爾弗費爾特(Harald Freiherr von

Elverfeldt)中將

首席參謀:埃里希·德特勒夫森(Erich Dethleffsen)少校

庫爾特·雅恩(Curt Jahn)中將

第8裝甲師

埃里希·布蘭登貝格爾(Erich Brandenberger)少將

第290步兵師

特奧多爾·弗萊赫爾·馮·弗雷德(Theodor Freiherr von Wrede)中將

軍直屬部隊

第125炮兵指揮部

第61炮兵團第2營(105毫米榴彈炮)

第678工兵團團部(摩托化)

第48工兵營(摩托化)

第4工程兵指揮部

第44、第55、第87工程兵營

第559反坦克營(47毫米自行火炮)

第92輕型高炮營(20毫米高射炮,隸屬德國空軍)

第23高炮團第2營(混編20毫米和88毫米高炮,隸屬德國空軍)

第41裝甲軍

格奧爾格-漢斯·萊因哈特(George-Hans Reinhardt)

參謀長:卡爾·勒廷格(Carl Roettiger)上校

首席參謀:克洛斯特曼(Klostermann)少校

第6裝甲師

朗茨·蘭德格拉夫(Franz Landgraf)少將

首席參謀:約阿希姆·A·G·格拉夫·馮·基爾曼斯埃格(Joachim A. G.

Graf von Kielmansegg)少校

第1裝甲師

弗里德里希·基希納(Friedrich Kirchner)中將

首席參謀:瓦爾特·溫克(Walter Wenck)中校

第36摩托化步兵師

奧托·奧滕巴赫(Otto Ottenbacher)中將

第269步兵師

埃里希·馮·萊澤( Ernst von Leyser)少將

軍直屬部隊

第30炮兵指揮部

第618炮兵團團部

第611炮兵營(100毫米加農炮)

第59炮兵團2營(150毫米榴彈炮)

第67炮兵團2營(150毫米榴彈炮)

第616迫擊炮營(210毫米迫擊炮)

第628工兵團部(摩托化)

第52工兵營(摩托化)

第71工程兵指揮部

第62、第254工程兵營

第52火箭發射器團

陸軍第601輕型高炮營(20毫米高射炮)

第83輕型高炮營(20毫米高射炮,隸屬德國空軍)

第411高炮團第2營(20毫米高射炮,隸屬德國空軍)

第3高炮團第1營(20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隸屬德國空軍)

集團軍直屬部隊

黨衛軍「骷髏」摩托化步兵師

黨衛軍地區總隊長特奧多爾·艾克(Theodor Eicke)

第312高級炮兵指揮部

第62工兵營(摩托化)

第32高級工程兵指揮部

第616反坦克營(47毫米自行火炮)

第133高炮團部(隸屬德國空軍)

第164高炮團部(隸屬德國空軍)

第36高炮團第2營,第51高炮團第1營,第111高炮團第1營(混編,20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隸屬德國空軍)

在蘇德戰爭爆發之初,第6裝甲師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全師事實上只有1個重型坦克連。第11坦克團下轄3個坦克營,每個營下轄4個連。裝備的主要是35t輕型坦克,這是一種當時已經停產的捷克制老舊型號,其前裝甲最厚處也只有25毫米。每個營只有第4連裝備一些Ⅳ型和少量Ⅲ型坦克。相對來說第1裝甲師能夠引以為豪的就是有一個整營的重型坦克。而第11坦克團雖然編製的坦克數量更多,但是卻不足以彌補坦克在質量上的缺陷。第6裝甲師師長弗朗茨·蘭德格拉夫少將意識到了這些缺點,所以他禁止將所有坦克集中使用,而是配屬給各步兵營。我們也意識到,就算是35t型坦克也對付不了蘇軍的坦克和反坦克武器。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因為其他裝甲師的戰術方法各有不同,第6裝甲師是唯一裝備這些老舊坦克的部隊。另外,由於35t坦克已經停產了一段時間了,零備件的供應越發困難,因此戰鬥損失並不大,但是可用的35t坦克仍在不斷減少。相比之下,應該承認35t坦克在蘇聯境內的地形上行動時仍有一定的優勢,包括重量輕、機動性良好,而且因為只有8.5噸的重量,所以跨越橋樑的能力很好。

我軍的反坦克武器性能也是比較差的。第41反坦克營下轄3個連,每個連只有1個排配備50毫米反坦克炮。其他的排和配屬給摩托化步兵團的反坦克分隊一樣,裝備的是拖曳式的37毫米反坦克炮。師屬反坦克部隊還有1個20毫米高炮連和1個反坦克槍連。在蘇德戰爭初期,配屬給第41裝甲軍的加強部隊,還有第59炮兵團第2營(裝備150毫米榴彈炮)和空軍第411高炮團第2營(裝備20毫米和88毫米高射炮)。

第57裝甲偵察營是唯一一個師屬的專職偵察部隊,其表現得非常好,對裝甲師能夠順利展開作戰行動非常重要。不幸的是,在我師接近列寧格勒的時候,上級司令部抽走了這個營,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我師只能從上級司令部的戰情通報中了解當面紅軍的情況。在四天時間裡,蘭德格拉夫將軍命令我們徵募線人和特務,根據這些人的報告,我們了解了這一地區蘇軍的野戰工事,並且發現在西里恩—坎加伊萊(Siline-Kangailai)公路兩側部署有兵力不詳的蘇軍 。我們還發現陶羅根(Tauroggen)地區的地形非常不適合裝甲師展開進攻。這一地區遍布著沼澤和森林,只有一條道路可供通行。這就意味著在抵達距離國境35公里的埃爾日維爾卡斯(Ervilkas)之前,全師都無法全面展開行動。

在巴巴羅薩行動開始前夕,第6裝甲師最初在德意志—艾勞(Deutsch -Eylau)和托侖(Torun)地區集結,集中在奧斯特羅德(Osterode)、里森貝爾格(Riesenburg)和德意志—艾勞附近。從集結地進入進攻出發陣地經過了連續4天的夜行軍。由於北方集團軍群編成的大批部隊都在向邊境集結,所以道路擁擠導致了行軍難度很大。渡過梅梅爾(Memel)河的困難是最大的。我師的輕型車輛在施賴特勞肯(Schreitlauken)附近,通過剛剛架設完成試運行的浮橋渡河。坦克和重型車輛在蒂爾西特(Tilsit)附近的梅梅爾大橋渡河,第1裝甲師也從這裡渡河,結果兩個部隊的行軍隊列就擁擠在這裡。

全師不得不將戰鬥序列分為兩個梯隊進入立陶宛邊境的集結地域。前進梯隊在6月21日佔領了防禦陣地。上級允許在6月21-22日進入實際的進攻出發陣地。因此蘭德格拉夫將軍將師先遣部隊分為兩個兵力不等的戰鬥群。右翼兵力較少的馮·澤肯多夫(von Seckendorff)戰鬥群,奉命先遣突擊並打開通向坎加伊萊的公路。而左翼稍強的勞斯集群則緊隨其後發起進攻,迅速突破蘇聯國境築壘地帶,爾後根據命令繼續進攻。6月21日晚師部位於舒格肯(Szugken)。

1941年6月22日第6裝甲師在戰爭開始時的戰術編製如下:

馮·澤肯多夫戰鬥群(指揮部,第114摩托化步兵團團部)

埃里希·弗萊赫爾·馮·澤肯多夫(Erich Freiherr von Seckendorff)中校

第114摩托化步兵團

第57裝甲偵察營

41反坦克營1個連

第6摩托車營(僅早上配屬)

勞斯戰鬥群(第6摩托化旅旅部)

埃里希·勞斯上校

第11裝甲團

第4摩托化步兵團第1營

第76炮兵團第2營

第57裝甲工兵營1個連

第41反坦克營1個連

第411高炮團第2營1個連

第6摩托車營(下午後配屬)

師主力

弗朗茨·蘭德格拉夫少將

第4摩托化步兵團團部,第2和第3營

第76裝甲炮兵團團部,第2和第3營

第57裝甲工兵營(欠1個連)

第41反坦克營(欠2個連)

配屬部隊

第59炮兵團第2營

第411高炮團第2營(欠1個連)

(請注意,此後的戰鬥中第6裝甲師仍在使用2個戰鬥群的編製,但是其具體編成每日都在變化。)

本文摘自《裝甲司令:艾哈德·勞斯大將東線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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