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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光作品 隴上行1382

隴上行

作者│李春光 編輯│風俠

隴上行

文 /李春光

隴是古代甘肅的別稱,也可以說是簡稱之一吧。現代人更多的把「甘」作為甘肅省的簡稱,對於「隴」則多少有些模糊不清。原來,在陝西與甘肅之間,隔著一座隴山。隴山之西為甘肅。但它又有隴東、隴西和隴南之分。還有人說, 隴一字專指甘肅南部地區。關於隴字的傳說也很多,不過比較可信的,是老子說。相傳當年老子出潼關,前往西北隱居,便在此安家。而又因老子名耳,又被人比作人中之龍,故此地得名隴。後來老子之後李氏在此發家,又可以從另一方面證明,此地得名很可能與老子有關。另外,隴字在文言文中,通「壟」。唐初詩人王涯,寫過《隴上行》五言絕句:「負羽到邊州,鳴笳度隴頭。雲黃知塞近,草白見邊秋。」又有同代詩人張仲秦,寫下了《隴上行》:「行到黃雲隴,唯聞羌戍鼙。不如山下水,猶得任東西。」王維的《隴頭吟》更是千古流傳的名作了。上世紀八十年代,張明敏唱過一首歌兒,其中有詞「我從隴上走過,眼前一片秋色。」此歌婉轉抒情,令人動容。

2016年初春,我有幸與文化學者、原西北大學黨委副書記劉舜康,詩人、詞作者程洋及隴南醫院項目部經理、28歲的小夥子段勇,四人一起前往天水和隴南觀瞻,因兩地均為隴之所在,就用《隴上行》作篇名吧。

探訪大地灣

3月17日上午九時,我們乘坐的豐田越野車,就從咸陽出發了。駛過了西寶高速公路,穿過了寶天高速眾多的隧道群,大約中午十二時左右,我們就趕到了天水。此前,我曾兩次來過這兒,還爬過了麥積山,看過了琳琅滿目的石刻作品。這天,天水市國稅局的王恆局長熱情接待了我們。王局長是乾縣關頭人,緊挨著我的家鄉永壽縣,也可以稱作鄉黨了。他剛剛從甘肅省國稅局被任命到了這兒。過去,他和程洋先生有過多年交情。程洋說,王恆十分孝順他的老母親,是個大孝子。和王局長短暫的話別後,我們又用了個把小時,趕到了秦安縣。秦安位於天水市北部,面積1601平方公里,人口超過了60萬,2015年的生產總值52.6億元。西周時屬於秦,戰國至秦統一後的數百年間,為隴西郡所轄。因而,秦安也是一個歷史十分悠久的地方。然而,她的歷史究竟有多麼的久遠,說起來讓人大吃一驚。確實,在踏上她的土地之前,我未聽過大地灣這個名稱。至此我才知道,劉教授最想看的,就是大地灣遺址了。1958年甘肅省文物普查時發現該遺址。1978年以來,陸續進行了考古發掘,揭露面積達14752平方米。出土陶、石、玉、骨、角、蚌器等文物近萬件,發掘房址240餘座,灶址104個、灰坑和窖穴321個、窯址35個、墓葬79座、壕溝9條。它有六項考古之最:中國最早的旱作農業標本,中國最早的彩陶,中國最早的文字雛形,中國最早的宮殿式遺址,中國最早的混凝土地面,中國最早的繪畫。因而,被稱為中華人民共和國重大考古發現之一。1988年1月,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94年12月,中共甘肅省委確定為「甘肅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很多人認為,大地灣新石器時代遺址,將中華文明史至少向前推進3000年——即中華文明是從距今8000年前開始起源的。

在秦安的飯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即3月18日早晨,秦安國稅局的黃局長帶著我們品嘗街頭飯館的羊肉泡饃。這兒的羊肉泡饃與咸陽的有些差別,它似乎更接近我的老家一帶的風味了。大碗的羊肉湯,大塊的羊肉和燒餅,吃的人熱氣騰騰。一丟下飯碗,我們就往大地灣趕。

劉教授說,大地灣的具體地址他一直沒有弄清楚。車子沿著柏油路向縣城的東北方向行駛,一會兒又駛上了砂石路面。百十里道路,足足走了近兩個小時。直至近前,才發現標識的地名為五營鄉邵店村。大地灣是當地人對這片土地的稱謂。環目眺望,此地處於隴東黃土高原梁峁溝壑區,屬渭河支流清水河流域。其南北兩面都是綿延縱橫的大山,大山之間的川道被清水河劈成了兩半。北山較為陡峭乾旱,沿山台地少,而南山較為陰濕,台地面積較大。講解員說,發掘時發現了亞熱帶植物的痕迹,說明那時候此地氣候溫潤,背陰處適宜居住。我們先參觀了位於南山台地上的大地灣博物館。該館內最為耀眼的展品就是大地灣彩陶。其中大地灣一期文化彩陶有紫紅色三足缽、圈足碗、深腹罐等。紋飾以交叉繩紋為主。距今約8000年歷史;大地灣二期文化魚紋盆,反映了仰韶先民對魚的崇拜,魚是他們的圖騰。一隻人頭形器口彩陶瓶,距今6000餘年,被稱為罕見的原始藝術精品;大地灣三期文化三角紋曲腹盆,細泥紅陶,斂口,寬弧沿,圓唇,在沿邊飾弧三角勾葉、圓圈、圓點、豆夾、弧線等組成的圖案;大地灣四期文化動物紋壺,高35.5厘米,口徑13.5厘米,底徑16.2厘米,橙黃陶黑彩,繪有平行紋、條紋、網格紋及魚紋。

這些彩陶由小到大,從簡單變複雜,清晰地展示了大地灣文化的前進足跡。隨後我們一一探尋了大地灣一期文化F378圓錐形攥尖頂窩棚式復原遺址,它為6平方米橢圓形袋狀半地穴建築;大地灣二期文化F246建築遺址,近方形半地穴式建築,室內面積約70平方米,分布有4個柱洞,一個圓形灶坑及長土台等;大地灣三期文化F366建築遺址為橫長方形圓角的半地穴式房基;大地灣四期文化F901建築遺址-宮殿建築遺址,距今約5500年-5000年,由一座室內面積130多平方米的長方形主室建築和後室以及前、左、右三面的附屬棚式散水建築所組成,總佔地面積達420平方米。南北(前後)兩壁各有8個附牆柱,前壁和東西共開有5個門口,正對正門的室中有一直徑約2.5米的大灶台,偏後分東西豎有兩個直徑85厘米的中間力柱。料礓石泥漿塗抹裝飾整個室內地面。

建築面積的擴大和建築形式的複雜化,顯示了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和人口的增加。孫周秦、宋進喜所著的《走進大地灣》指出,大地灣四期聚落達到鼎盛階段,總面積在數百年間擴大了數十倍,居住範圍已由河邊台地急劇擴展到半山以下約50萬平方米的區域,主體坐落在背山面河的山坡上,圍繞著大型公共建築,周圍分布著若干居住區,形成眾星捧月式的格局,顯示出了「城鎮化」的跡象。

從大地灣遺址出來,我們又被邀請參觀大地灣酒廠。酒廠規模不大,完全採用傳統釀製方式生產。酒廠廠長王珍先生,帶我們去五營的農家樂,品嘗地方風味。他待大家坐定,就打開了自己的酒瓶,一股濃郁的白酒味兒飄散瀰漫。

「好香的酒!」

劉教授抿了口酒,砸吧著嘴,惹得一桌子人都端起了酒杯。大地灣酒確實口味純正,綿甜里透著醇香,濃香中又有幾分辛辣。看著幾位年輕的秦安人,與王廠長一起為我們輪流把盞,不由得想起了剛剛看過的大地灣文化遺址。現代的中國人,與七、八千年前的大地灣人,會有什麼樣的關聯呢?哦,咸陽,不也是一個浸潤著酒文化的地方嗎?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大詩人王維,如果能來到這兒,該會寫出何等美妙的詩句呢!

禮縣:秦文化的發祥地

從大地灣遺址到禮縣,大約接近200公里路程。2002年我參加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組織的慶祝香港回歸五周年「相約香港」大型訪港團,與一位時任禮縣紀委書記的領導一路同行。因而,禮縣留給我較深的印象。可是我想像不出她到底什麼樣兒。看資料,川壩地只佔其全部面積的十分之一。車子駛入了禮縣界內,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平展展的土地。是啊,她有4299.92平方公里的面積和52萬人口,即使百分之十也有數百平方公里的平原。就地面廣袤來說,一個縣就相當於咸陽市全部面積的百分之四十。西漢水河從這塊土地上流過。不知為什麼,我看著她十分眼熟:從某些方面說,禮縣周圍的景象,與關中有些相像。在隴南,她應該是一塊風水寶地了。

段勇是個內向的小伙,一路專註開車,不大開口說話。儘管如此,我們到達禮縣時,已是傍晚時分。只見滿城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縣城不僅面積大,也很繁華。在一家混沌店用過晚餐,返回酒店時,我們就在「甘肅秦文化博物館」前的秦人廣場上駐足徘徊。一邊聆聽著劉教授有關秦人秦文化的漫談,一邊心想:秦人從這兒起步,實現飲馬大河,進而統一中國的偉大目標,證明了他們的根據地,自有其獨特的不為人知的底蘊了。也許,有些答案就在面前這座坐西向東體現先秦古樸、雄渾風格的建築里!

其實,我們的駐地就在博物館斜對面,即禮縣城關鎮東新南路開發區秦人廣場旁。吃過早點,一行人就直奔博物館。這時候,博物館還未正式開門,我們只能耐心的等待。一會兒一位工作人員出來了,她見有人在春寒料峭中站立,特別是有劉教授這樣的老人也在其中,就在高台的大門前朝我們招手:「來,來,你們可以先進館。」

對於縣級的博物館,不能不說規模很大。據說它總佔地面積約43864.7㎡,總建築面積為20533㎡。其中博物館主體建築面積8350㎡,包括展廳、會議室、庫房、學術廳等。館藏文物5000餘件,古籍資料10000餘冊,展館內主要展示了秦早期文化的文物及禮縣歷史、民俗文化及翰墨遺珍書畫,是國家AAAA級旅遊景區和甘肅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免費向社會開放。

作為中國第一帝都的來賓和秦文化愛好者,我自然對這裡的一切充滿了期待。不由分說,看得十分投入和仔細。原來,禮縣在夏、商時代,歸雍州所轄。西周時禮縣為西垂(亦稱西犬丘)。公元前909—895年,周孝王封秦大駱子非子為附庸,建邑秦亭(今張家川境),號曰秦嬴。又以大駱妻申侯女所生子成為大駱適嗣,居西犬丘(今禮縣永興鄉一帶)。東周秦襄公七年(前771),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周幽王於驪山下。秦襄公領兵救周,後周平王東徙洛邑,襄公擁兵護送平王。周平王封秦襄公為諸侯,賜之岐(今陝西岐山縣)以西地,秦始有國,都西垂宮(今禮縣永興鄉一帶)。禮縣是秦族、秦文化的真正發祥地。而西周秦人的中心活動區域,就在今甘肅東南部的隴南及天水一帶。1920年代,禮縣鹽關-羅家堡一帶出土了著名的「秦公簋」。展品中有一件禮縣大堡子山出土的鼎。它高41厘米、口徑40厘米。折沿,平唇,雙立耳。斂口,垂腹,平底,三蹄足。口沿下飾一周竊曲紋,腹部飾三周垂鱗紋,頸部與腹部間以兩道凸弦紋相隔。器腹內鏨刻「秦公作鑄用鼎」銘文。它是迄今所知時代最早、器主身份明確的秦國青銅器。還有一組器件較大的銅鑄編鐘,我們還熱議過:這些東西究竟出自何方匠人之手?

1994年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大堡子山墓地進行了搶救性發掘,出土四座規模宏大的秦公墓。專家們通過對出土文物分析研究後初步認定是秦仲、庄公或襄公陵墓,並確立了此陵園為秦第一陵園——西垂陵園的地位。此前,秦公大墓被盜掘,大批珍貴文物流失海外,其中青銅重器百餘件,多有「秦公作鑄用鼎」、「秦公作鑄用壺」、「秦公作寶簋」等銘文。秦公大墓大型樂器坑長8.8米,寬2.1米,深1.6米,坑口距地表深約2.1米。坑內南排的木質鍾架朽痕旁,依次成排放置有 3件青銅鎛、3件銅虎(附於鎛)、8件甬鍾,鎛和鍾各附帶1件青銅掛鉤;北排磬架(僅存朽痕)下有2組共10件石磬,均保存完好。青銅鎛一大二小,最大的一件銅鎛造型及紋飾華美,鼓部有銘文20餘字,與過去發現的秦武公鎛相似,年代為春秋早期。它的發現,對於被盜秦公大墓墓主的確認,以及早期秦人的禮樂制度、祭祀制度、銅器鑄造工藝等方面研究,提供了極為珍貴的材料。

2001年禮縣大堡子山秦公墓地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雖然我們不能前往大堡子山一看其貌,但我們看到了它在禮縣永興鄉與永和鄉交界的西漢水北岸,河水環繞而過,西、南、北三面群山相擁,奇峻而清幽的大幅圖片。它的東面是西漢水河平坦寬闊的河谷和河道,從風水說的觀點,是否寓示了秦人必將東去的大趨勢呢?或者,東面的過於空虛,又是否意味著這一先天不足,將會隱藏著致命之禍患呢?善哉亦憂哉,大堡子山!

山水隴南

觀瞻了禮縣甘肅秦文化博物館,我們又匆匆上路了。從禮縣到隴南,又是將近200公里的距離。不過,車子基本上是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特別是湖北十堰至天水的高速公路開通後,到隴南就方便多了。程洋先生對此路線熟記於心。他老家的祖輩六、七十年前,就從陝西涇陽縣王橋鎮來往隴南下四川做生意。這是一個家族的傳統。先輩們跋山涉水堅韌不拔的精神,一直深深的激勵著他。當然,時代變了,他的境界和願望,已非先輩們所能企及了。

不忘隴南,開發隴南,造福隴南。在隴南的發展中發展自己,這是他對新一代家鄉人的期盼。現在,隴南已經有一支十分活躍的王橋人。他們在此基礎上,成立了隴南陝西商會,年輕的王橋小伙岳保全出任會長,程洋承擔了名譽會長的職務。一路上,他對大家講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鄉黨們在隴南的開發項目及進展情況。

越野車向著隴南賓士。

海拔越來越低,氣候也變得溫和多了。

車子駛出了一座長長的隧道,一條碧綠的江水和屹立於江邊的城市,撲面而來。是的,這就是隴南,兩岸大山將她緊緊相擁,白龍江穿城而過,厚重之中生髮了幾分輕柔之感。一連幾天,我都被這兒的山這兒的水,所侵染所感化。也許,她的江風山韻,更能使人陶醉。

「這兒的夏天不熱。」

「冬天也不冷。」

隴南氣候溫和,風光秀美,山姿水色兼有北國之雄渾奇峻,南疆之靈秀旖旎。有全國三大天池之一的文縣天池,西北最大的溶洞武都萬象洞,國家級重點保護、甘肅唯一具有北亞熱帶生物群落和自然景觀的白水江自然保護區,被讚譽為「甘肅的西雙版納」;分布於全市各處的官鵝溝、三灘、梅園溝、雲屏三峽等自然景點,被人們稱作「隴上小九寨溝」。

住在民生飯店1201房。窗外一牆之隔的對面,是5.12地震後深圳援建的20層高的隴南人民醫院。和高樓緊挨的是巍然高聳的山峰。它的頂端,雲纏霧繞,神秘莫測。山腰緩坡處,有片片梯田,等待著人們的耕種。山腳稍近處,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盤旋著越過一級又一級台地,消失在山後面。山後的谷口是兩座綿延橫亘的巨峰夾落而成。靠前的屬於近山,另一座則為遠峰。它們的顏色也不同,前者墨青,後者灰褐。而大山又生出多個嶺來,坐落有致順序而列。大自然本身就是最高等級的山水畫家!

兩座山峰的岔口處,隱隱約約可見農家小屋。正所謂白雲深處有人家啊。隴南的山,隴南的水,就是被這些一代代的隴南人所守望。其實,隴南的活力,就來自於這些大山的深處。

紀先生是區上一家部門的領導。這是周末的下午。他和夫人陪著我們登山遊覽了萬象洞。隨後,又沿著江邊,觀賞深圳市援建的5.12廣場——它在數華里的江岸上,建起了規模宏大的遊樂與休閑的公園。晚上,他們又在臨江的金冠飯店,請我們餐敘。紀先生說,隴南有1區8縣,2.79萬平方公裡面積,287萬人口。地理位置獨特,素有「秦隴鎖鑰,巴蜀咽喉」之說。大的文化和民風民俗,還是靠近中原一帶,只是秦隴風格更為顯著一些。他的這些見解,也在餐桌上得到了印證:洋芋攪團、米皮、麵皮、玉米面魚、蕎面葉子、地軟耳包子、洋芋絲餅子、肉夾饃、煎餅卷、面果丸子等菜肴,同關中的做法與味道基本趨同。隴南人的方言及語調發音,也很接近關中與天水了。

觀山看水,品嘗風味;遊園藝景觀,賞橄欖樹林;一步一景,情景交融。白龍江畔的武都平川是隴南市的所在地,有五十公里長,一公里寬。與平原地帶比起來,這片開闊地也許不算什麼。但這是在峰連疊嶂的隴南啊。於是,不由人會想起了土地的無比珍貴。一條濱江大道及其一側(北岸)的高樓大廈,城市建築,筆直馬路,條條街巷,體現著人類文明在這裡的發展與累積。那建在江邊的城市公園,那蔥綠的棕櫚樹,那含苞待放的玉蘭枝頭,那一叢叢茂盛的長在人行道旁的亞熱帶花木,那一座座跨越白龍江的大橋,那建在江上的水電站和它聚集的浩浩水面,那川流不息的大小車輛,那遊人如織的街頭鋪面,令人怦然心動:呀,隴南,你是如此的美麗!

同行皆吾師

3月22日,緊張的隴上行就要結束了。按照程洋先生的安排,我們將經過康縣和略陽,沿著漢中至西安的高速公路返回。坐在越野車上,心想著一路來這個小團隊的點點滴滴,孔聖人的「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教誨,突然間湧上了心頭。

劉教授無疑是兄長與前輩了。作為一名農家子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就考入了西北大學,留校工作直至提拔為校黨委宣傳部長、副書記。從領導崗位退下來後,潛心研究人文科學。前幾年老伴不幸離世,但他並沒有放下手頭的工作。這一次,他以八旬之軀,奔波隴上。他的樂觀、開朗、博聞、好學,一路都在感染著我們。他的聲音高亢洪亮,連同朗朗笑聲,時不時要飄進我所住的隔壁屋子。他說,為什麼人生下來不能馬上直立行走,就是因為人的大腦容積在進化中變大了,他隨口可以說出人大腦細胞的具體數據。他發現關於西漢水河的一些記載有出入,到現場就做進一步的勘察。為了買到一本參考書籍,尋遍了隴南的大街小巷,最後失望的說:這兒已沒有了書店。在參觀大地灣四期文化F901宮殿建築遺址時,由於正在施工期間,遺址在高台上,到數米高的地方要爬鐵梯,大家都為他擔心,他二話沒說,第一個走向了梯子。在這裡,我要祝福他老人家健康長壽,學術論著早日問世。

程洋年輕的時候,由於受家庭成份影響,失去了人生髮展的許多大好機會。但他沒有自暴自棄,堅持自學成才,這幾年他與曲作家合作創作不少原創歌曲,還獲得省上「五個一工程「獎項,成為咸陽少有的歌詞及散文作家。他繼承了家族的商業傳統,先是一個人干,又拉著鄉親們一塊兒奔隴南,他以秦商的正直、樸實和肯干精神,談成了隴南武都區招商引資重點項目——長安醫院,總投資3億元人民幣。劉教授是他的表哥,他幾乎全程陪伴著他,夜晚同住一個屋子。他說,這是他一路上最重要的任務。他作為表弟,對年長者的敬重愛護,使我深受感動。這些年他策劃成立了「高鴻教育基金會」,每年有數十名寒門子弟得以繼續學業。坐車在路上,基金會的工作人員,還不時打電話過來,向秘書長報告本年度資助生源的摸底情況。先賢們為中國人留下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座右銘,程洋正用自己的行動詮釋著它。

段勇一路跑前跑後,為我們管理後勤。後來,聽說他是長安醫院項目部的經理,有點好奇。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何以成為一個數億元工程項目的經理?原來,他是跟著父親學著干過來的。他的家一直搞建築,屬建築商一類的了。

「搞過哪些工程?」

「在涇河新城蓋起了兩座高樓,有30多層吧!」

這個少言少語的青年人,應該算作富二代吧!但他如此的富於涵養。同時,他本人也很節儉。那一天,我們去白龍江南岸長安醫院項目部駐地,他與同事們一起住在臨時租住的民房裡。一個低調務實肯吃苦的青年,一定會把家族的事業推向新的高度。

是啊,每個人的人生歷程和命運不盡相同,但人們對待人生命運的態度卻是可以相互學習相互影響和借鑒的。人生的歷程,就是不斷學習與進步的過程。

車子離開隴南越來越遠了,程洋的手機里,傳出了美妙的歌聲。他說,這是他創作的《圓夢隴南》,被人譜曲和演唱:

鳳鳴隴南聞三省,兩岸青山騰白龍。人文非遺傳古韻,多彩民風蘊風情。欖城椒鄉金名片,公僕勤政系民生。友善包容好客地,政通人和百業興。

靈秀隴南聚群英,千里尋夢橄欖城。春天撒下銀一顆,秋來金果映山紅。共築夢想展抱負,美麗椒鄉更繁榮。最美生態創業地,隴上江南圓好夢。

深情感人的旋律蕩漾在車中,它飄出了車窗外,在隴南的大地上迴響。也許,我們不會再有多少機會涉足這片土地,而《圓夢隴南》卻會伴隨著她,永遠的流傳下去。

2017年12月6日 寫於咸陽明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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