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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筆下比《芳華》更動人的禁忌之戀

這個標題有點蹭熱點的嫌疑了,但其實我只是因為《芳華》而想起了曾經看的《白蛇》,不禁再次感嘆那個令人動容的故事。不長的一篇小說,兩個小時便可看完。最後留在心中的不是兩人不被世俗所接納的愛情,而是文革對人性的扭曲和兩人對美的追求。與其說她們愛著對方,不如說是愛著對方所具有的那個世界那個時代所沒有的美。那種融入到血液里生命里的美。

青蛇向白蛇求婚,兩人定好比一場武。青蛇勝了,他就娶白蛇;白蛇勝了,青蛇就變成女的,一輩子服侍白蛇。

《白蛇》

看到這個標題時腦海中最先想到的是白娘子和許仙,事實上這部小說確實也和白娘子有關。

小說的女主角是曾經名譽全國的川劇女演員孫麗坤,其所自編自演的「白蛇傳」在全國巡演,風靡一時。一九六九年以前,S省的人總會自豪地對外宣稱:「我們S省出三樣名產:榨菜、五糧酒、孫麗坤。」然而在一九六九年,這樣一個國民心中的女神卻被定案為資產階級腐朽分子、國際特務嫌疑、反革命美女蛇,同時被正式關押審查。兩年後一個二十多歲自稱「中央特派員」的男青年經常出入孫麗坤的拘留室,一個月後,孫麗坤精神失常。

這是小說開篇在「一封給周恩來總理的信」中所描繪的背景。作者別出心裁地給小說設置了「官方版本」、「民間版本」和「不為人知的版本」。

在這個「官方版本」中

官方對孫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避重就輕、巧言掩飾,且強加給孫一連串莫須有又荒謬的罪名。

而接下來的「民間版本」描繪了一個從眾人眼中,

從曾經的仰慕者的眼中所看到的孫麗坤。

「一個繭桶腰,兩個瓠子奶,屁股也是大大方方撅起上面能開一桌飯。臉還是美人臉,就是橫過來了;眼睫毛掃來掃去掃得人心癢,兩個眼珠子已經黑的不黑白的不白。」被關進歌舞劇院的布景倉庫不到半年,孫麗坤就跟馬路上所有的中年婦女一模一樣了,她像個潑婦一樣跟窗外的建築工閑談叫罵,撿他們的煙鍋巴抽。誰也沒想到「一個如仙如夢的女子會變得對自己的自尊和廉恥如此慷慨無畏」。

直到徐群山的出現。從小迷戀著她的舞蹈的徐群山,從小被認為不正常不健康的徐群山,把所謂的黃色淫穢書籍——《悲慘世界》等套上「毛選」的封皮套來看的徐群山,以近乎絕美的姿態出現在她不堪的生活中。「他憑弔古戰場那樣站在爛場院上」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收起了煙鍋巴。

她無可救藥地迷戀上他——他字正腔圓的文明話,他嚴謹的禮貌與自持,聽她陳述時指尖輕微的煩躁,一隻手握成空拳輕輕抵在嘴唇上咳嗽的清雅。是的,清雅。她想,這年頭誰還會這樣清雅地咳嗽。已經想不起來了。徐群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一切,都是她曾經接觸過擁有過的男人身上所沒有的,更是窗外那群粗魯低俗的建築工所沒有的,他不是屬於過去,就是屬於未來。

她已經不能沒有他

不管他是誰

不管他存在的目的是不是為了折磨她

斯文地一點點在毀滅她

她又開始練舞,漫長冬眠後的春蛇慢慢蘇醒,舒展出新鮮和生命。他每天到她的拘留室一兩個小時,三言兩語地盤問交談,或看她跳舞。他常常重複一句話,「我很小的時候就特別迷你。十一、二歲那年。」她再一次變成獨一無二的美女蛇,變成那個窗外建築工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他是她的救贖,又讓她淪陷。

然而,在不為人知的版本里,

徐群山以日記的形式揭露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徐群山原名徐群珊,國家重要國防科學家之一的徐東森的女兒。1963年,她12歲,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孫麗坤,那一刻似乎全世界都安靜了,她想,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呢?!她覺得她已經不再是喜歡舞蹈,而是喜歡產生舞蹈的這個人體。從此,那個身影深深烙在她的腦海里。

1970年徐群珊在山西插隊,她留著短髮,愛穿哥哥們的軍裝,她看電影雜誌,看《悲慘世界》,村裡人都把她當個怪物,她也待不下去。她帶著那張保存了幾年的早已褪了色的白蛇劇照離開了那裡。火車上,她第一次被人叫「大兄弟」,這聲「大兄弟」給她打開了一扇陌生而新奇的門。「跟『紅旗雜誌』『毛選』一樣,外皮兒是關鍵,瓤子不論。」於是當她第一眼看到孫麗坤的時候,她決定以男子的形象,假借中央特派員的身份去靠近她。儘管她什麼都沒了:地位,形象,青春,自尊。

所謂的調查終於要結束了。最後一天,他騎著摩托車把她帶了出去,冬天的黃昏,他帶她穿梭在一個個巷口,一條條街道。她終於知曉了一切,淚水漸漸模糊了眼前那張男孩氣的俊秀面容。「我很小的時候就特別迷你。」他知道她全明白了。但不能道破。誰也不能。夢是要做完的。「十一、二歲那年。」她聽這句話已經聽得要瘋了。是不是沒有這句話,整幕醜劇就沒有主題?是不是沒有這句話,整張無心而經意編織的網就沒有緣起?

孫麗坤被送進了歌樂精神病院。後來,一個女孩天天去陪伴她。她叫她「珊珊」,她叫她「孫姐」。她又漸漸康復起來。珊珊是照進她生活的唯一一束太陽,充滿灰塵,但畢竟有真實的暖意。

小說里說:

「她把她當徐群山那個虛幻來愛,

她亦把她當珊珊這個實體來愛。

她怕珊珊像徐群山那樣猝然離去,

同樣怕珊珊照此永久地存在於她的生活中。」

歌舞劇院派人來接她出院。告訴她她平反了,有了一個新的稱呼,叫「前著名舞蹈家」。離開那天,姍姍沒來送。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她又變回那個著名的舞蹈家,也有了即將結婚的對象。在她獨舞晚會的前夕,她趕去參加姍姍的婚禮。姍姍終於也學著收起天性中的對於美的深沉愛好和執著追求,笨手笨腳地學著做一個女孩。

最後的最後,

在公交車站送別,

那是她們的永別——

那段陰暗卻溫暖的過往,

以及,此去經年的際遇。

作者:半夏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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