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供奉中國甲午戰利品的這個墓地，還刻著台灣籍侵華日軍的名字
佐世保，意外發現侵瓊日軍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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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南的六年抗戰中，瓊崖抗日武裝和日軍的戰鬥綿延不斷，特別是在日軍發起的Y2至Y9大掃蕩之中，雙方几乎無日不戰。殘酷的戰鬥中，我方付出過重大代價。
但是，對於日軍的傷亡，則說法不一。總的來說，瓊崖部隊的裝備很是不足，單以瓊崖縱隊而論，若是有一挺輕機槍，便敢說是主力部隊了，這樣的對比下，到底能消滅多少日軍呢？
▲ 佐世保的位置
這個謎團，在筆者遊覽日本九州的佐世保時，得到了部分的解開。
佐世保，日本長崎縣北部的中心城市，也是長崎縣第二大城市，今天是一座安靜而略有些閉塞的海濱小城。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卻曾經因日本海軍將其作為基地而畸形繁榮。
早在明治時代，日本海軍在此設置佐世保鎮守府，成為日本防衛西側海域的重心，也帶動了該地區的快速發展。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由於日本海軍的解體，以及戰爭期間遭受大量空襲破壞，導致人口大量減少。
這裡，可說興也戰爭，敗也戰爭。
然而，戰爭給佐世保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辨，最能反映那個時代的地點，便是位於東山的日本海軍墓地。
這是一座規模宏大、歷史悠久的日本軍人墓地，從明治時期的內戰到太平洋戰爭，日本海軍的大量戰死官兵在這裡都有一塊墓碑。
筆者到這裡，是來尋找北洋水師的遺物。
▲ 在這座海軍墓地，有一個奇怪的大門，那是用甲午戰爭中繳獲的中國海軍兩枚305毫米巨型炮彈製成的，讓我們感到，那場一百多年前的戰爭，只在咫尺之遙
▲ 而日本海上自衛隊的准航空母艦，就停在離墓地也是咫尺之遙的港灣中
佐世保今日，仍是日本最重要的軍港之一，艨艟滿港，一時讓人覺得歷史與現實難以分清。
當然，東山墓地最多的墓和碑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而且很多只有碑，沒有墓。
▲ 日本戰列艦金剛號官兵的合葬墓碑
該艦參加過侵華戰爭，最終被擊沉在台灣附近的大洋之中，所有官兵葬身魚腹，剩下的，便只有這樣一座類似符號的墓碑了。
▲ 金剛號戰列艦
▲ 不過，在今天日本流行的艦娘文化中，金剛號是這個樣子的
由此看來，歷史與現實，還是頗有些變化的。
而就在這裡，我們意外發現了一組與遙遠的海南島相關的碑刻。
▲ 所謂「海南島忠魂碑」，便是為了給侵略海南島作戰中，被中國軍隊擊斃的日軍「鎮魂」所設的紀念碑
▲ 石碑背面的刻字說明這塊碑是在1973年設立，是由日軍老兵和遺屬建立的
▲ 在其前方，可以看到另一塊刻有日軍陣亡名單的石碑，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而其前方還可以看到供奉的鮮花和清水，推測是這些死在中國的日軍後人所上祭奠
▲ 在石碑的最後一排，有一些奇怪的名字，從「郭傑源」「鄒奔玉」這些姓名來看，明顯不是日本人
▲ 要仔細看過來，才會發現他們的名字前方，和日軍一樣，有出身地的標註，那上面標的是「台灣」
他們便是在日軍中服役的台灣籍士兵。一般認為，日軍中會使用一些台灣人作為輔助人員，但海南島的情況是不同的，有很多台灣籍士兵直接在日軍部隊中參戰。
▲ 日軍當時在台灣的「徵兵讀本」
▲ 參加日軍的台灣籍軍人出征前，也和日本人一樣舉行儀式，但從其母親的裝束上，明顯可以看出中國人的樣子，這樣去打仗，台灣籍日軍的內心一定是很複雜的
當時的中國人，也對這些助紂為虐的台灣兵恨之入骨。1945年8月16日，日本投降第二天，劇作家吳梅先生在海口四牌樓處看見有人追打一個日本士兵，士兵抱頭逃遁。這時，旁觀者說，這個人是台灣人，假日本子，也有人說他是漢奸，該打。
當然日軍也不會在這裡告知，在侵略海南的戰鬥中，先後有700多名台灣籍日軍當了逃兵，很多加入瓊崖縱隊後向侵佔他們家鄉的日軍開火。
對於日軍來說，「皇軍」肯把這些人的名字刻在碑上，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 一塊石碑刻不下，所以只好在背面繼續
在佐世保海軍墓地，祭奠在海南島陣亡日軍官兵的碑一共有三塊，粗粗統計，石碑上刻了名字，在海南陣亡的日軍已有200多人。
當然，這些日軍只是刻有一個名字，這裡是沒有他們的骨殖的。一些日本老兵回憶，陣亡在那種處處危險的戰場上，往往來不及收屍，最多砍下一隻手來，軍部燒了交給家屬，便算交差。
▲ 一旁的碑文
這裡的墓碑上記錄的是日本海軍「佐八特」，即日本海軍佐世保鎮守府第八特別陸戰隊在海南島和我抗日武裝作戰中陣亡的人員，碑文記載了日軍在五指山等處作戰的艱苦之狀，並說明陣亡者中包括其指揮官「森本司令」。
由於瓊崖當時抗敵條件的艱苦，我方沒有足夠的檔案說明每一名碑文上的日軍究竟被我軍在哪次戰鬥，哪個時間所擊斃，但我們卻有檔案，記錄下了這支日軍在海南島的戰爭罪行。
著名的月塘慘案，便是他們的手筆。這是一支在海南大地上犯下罪惡的部隊，也正因為如此，在海南島的戰場上，這也是一支瓊崖游擊隊見之必戰的敵軍。
也正因如此，記載著日軍陣亡者的碑刻，便成為中國軍民復仇的一件旁證。
而在海南的土地上，日本海軍在1939年便有八支同等規模的海軍陸戰隊和警衛隊駐紮在這裡，和我抗日軍民纏鬥，包括「橫四特」「舞二特」等，尚沒有記入台灣旅團等日本陸軍部隊。
這支日軍佐八特陸戰隊已有200多人陣亡，以此推斷，在海南島陣亡的日軍陸戰隊，總計被消滅的應在2000人左右。以當時戰爭中陣亡與負傷者1:3的比例，不計其警務、特務等機關和偽軍的傷亡，日軍在侵瓊期間的傷亡人數，便在數千人。
相對於只有數千人的瓊崖游擊隊（1945年瓊崖縱隊為3500人）來說，這是何等輝煌的戰績。
▲ 日軍駐紮在潭牛的分遣隊，只留下這張照片，便在美德之戰中被瓊縱消滅
▲ 指揮此戰的是瓊崖縱隊名將吳克之將軍，但他的妻子黃梅香（護士）也犧牲在此戰之中
夕陽西下，歷史，彷彿就在那蒼茫的背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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