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嘯:二十為名
黑色的天穹里終於沒有了一丁點的光,橙黃色的路燈,偶爾行使過的汽車,樓下躲在垃圾桶旁邊的貓在啜泣,拼湊出這個十一月尋常的夜晚。
耳機里唱著的是一首從沒有聽過的民謠,歌聲里浮現出很多個片段。
這些零散的片段,被串聯在二十歲並不孤獨的夜晚。冬意並不深,我也還清醒著。看著時光的剪子穿過這一年,不癢不痛,我仍舊還是沒有去成上海。
桌上的水仙長高了些,從杭州打過來的電話不知什麼原因被掛斷了。我無措,只好拿起剪子修剪生日那天小哥送我的梔子花,有些時日不曾打點它們,葉子又長往下垂著,我的日子也消垂著,是需要花些心思去整理。
搬家的時候,丟了很多東西,泛了花的舊照片,過去的信件都被裝進牛皮袋裡,一整年的日記,往來的心事,二十歲的天空,至少到了尾巴上,我想我是釋懷的。
這一整年都被孩子圍在身邊,寫下的東西並不多,拿得出來的就少之又少了。
時間匆匆,過往流年。時間的憐憫,我的成長,猶如一盤巨大的散沙倒扣在頭頂,我無法捕捉它們的蹤跡。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去總結我的二十歲,一切漂泊得這麼不著痕迹,似有似無。記不起新年是怎麼度過的,生日那天收到靜香送的玫瑰花,興奮了很久。偶爾抱起上了灰的舊吉他,偶爾練字,偶爾背單詞,偶爾去些有趣的小店。暑假帶著家人去了西塘,那是和媽媽第一次出遠門,這個深愛著我的女人,我忽然發現爬上她頭上的幾許銀絲。為她寫了人生第一篇正兒八經的文章,把自己感動了一番。
和靜香策劃很久要去的上海,因為種種原因,行程一直在往後。她去杭州的那天,我也因為在老家的緣故沒能送她一次。
我所有的文章,都在圍著上海和文字兜轉。有段時間,我頹廢,不寫任何的東西,也對上海沒有絲毫的念想。某天靜香對我說:「海嘯,我們十一月出發吧。」
那個時候,日子還長,十一月要過很久才會抵達。
但後來,我做了個夢。
夢裡我冒著艱難險阻去了火車站,火車不知什麼緣故不前行,我只好換了第二天的票。好不容易到了杭州,靜香的經紀人告訴我,她最近行程很滿,沒空見我。
夢境總是這樣雜亂無章,我前行的日程一直在往後推,靜香也沒有經紀人。沒有去成的這一點,夢境里的卻成了現實。
我和上海的緣分總是這樣淺薄。
我沒辦法做到說走就走,也沒辦法奮不顧身。
但我心裡清楚著,上海,我的烏托邦,那片土地,我一定會站在上面。
十九歲的時候,我就想,二十歲一定會與眾不同吧!但回顧這一年,彷彿也沒什麼不同。倘若要強硬說些什麼,比起過去更會花錢啦!這是個讓人憂傷的現狀。
三個班的孩子吃了葯似的總是圍著我轉,盤問我什麼時候處男朋友,什麼時候結婚,結婚了就一定要請他們喝喜酒吃喜糖。她們樂此不彼,我都恐懼在班裡過課間。
搬離建安南路,我也只是在每個周日上午去學書法的時候會路過那條路,偶爾抬起頭,並不會憂傷,只是偶爾想起十七歲的樣子。
想起十七歲的時候和朋友約定了去上海見面,新概念走了二十年,兜兜轉轉,那個時候熱衷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呢。我總是覺得,二十歲不一樣,還是個孩子,二十一歲就不同了,要工作會有很多的世故要處理。最重要的是,我怕自己會變得太多,變得不是二十歲設想的走向。
可是你瞧,2016年我也許也說過同樣的話,可2017年又盪到了末端,我還是林海嘯啊。
許個願望,2017年的尾巴去夢想開始的地方吧!也希望二十一歲,我還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日子陽光燦爛,那些記憶猶新的溫暖,我還在路上。
_THE EN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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