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的懷想
一場雪的懷想
2017年冬天乾冷，蕭瑟。整整一個冬天沒有一場通透的大雪降臨，人們覺得這個冬天似乎有了缺憾，那是一種對一場雪的期盼和想往。沒有雪的冬天就缺少了生氣和活力，缺少了厚重和質感。有些人大談全球變暖，氣候污染，人們不禁懷疑，難道許多年以後，北方就不再有雪，那麼冬天的北方就會永遠失去，「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美景。失去了雪，冬天就失去了靈魂。滿天飄雪的冬天是柔美多姿，碧玉無暇，美麗妖嬈的。無雪的冬天想一想都讓人難受，沒有靈魂的冬天難道還有詩意嗎？
這樣一天天盼雪的心，慢慢麻木，日子卻不經意間迎來了元旦，翻過了2017年的日曆 ，天氣預報說元月二號三號有雪，我是不再相信所謂的預報了，看元月二號整整陰鬱了一天，我不由冷笑，怎麼可能有雪？又是一場空歡喜罷了，直到三號早晨紛紛揚揚的飄起雪花，地上已經變成白色，我仍然不肯相信雪真的會下，心裡想 不過是又一次虛張聲勢罷了，老天爺是故意不讓人看到真正的雪景。看天空變得迷離，遠山變得朦朧我還是不相信真的會有一場大雪。
三號夜裡朋友們嚷著要吃火鍋，賞雪。我要值班沒有閑空出去，心裡就更加鬱悶，已經幾次了，每一次我都有這事那事無法出門。上次是婆婆住院，這次是值班，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放鬆過一次了，好像滿世界只有自己是最忙的，錯過一次聚會，錯過一次又一次別的東西，我不知道這一生為什麼總是不停地在錯過中活著。夜裡我不由對自己冷笑，雪不會下大，你也不能出去這就是命，認命吧！好好睡覺才是正經。九點我就睡了，卻被微信吵的無法入睡，一會兒是朋友們吃飯的視頻 一會兒又是雪景，我乾脆關了手機，心裡狠狠地罵，這些壞蛋，自己玩爽了也不看看還有人在鬱悶，曬個大頭鬼。
一夜無夢，六點多拉開窗帘，天哪！這雪還真的下美了，遠山，公路，建築都被白雪覆蓋，目測了一下，房頂上的雪足足有半尺厚。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揉了揉眼睛，乾脆打開窗子，盡情欣賞，街道變得寂寥，車一下子少了，我的窗口正對一條街道也是馬路，平日里車聲人聲不斷，熱鬧嘈雜。今天卻一下子似乎安靜了，目光所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人行道上掃雪，鐵杴和瓷磚碰撞發出脆響。很久我才戀戀不捨地關住窗子。告訴自己我要到院子里，街道上去賞雪，我要去拍照，我要到山上去美美地欣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於是我就急忙打掃樓道衛生，洗漱打扮完畢，這時單位組織掃雪，我正準備下樓，一陣電話鈴聲從我的衣兜傳出來，我一看是婆婆的，接聽，原來這幾天看病效果不行，要我趕緊買些葯送過去。我急忙請了一會假，買了葯就往婆婆家趕，雪真的很厚，每一步都陷進雪坑裡 每一步都變得磕磕絆絆，拖泥帶水，皮靴踩上去嘎吱作響，人行道上雪被行人踩的凹凸不平，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行進，路上只有寥落的幾輛出租，街道一下子變得空曠寂寞。人行道旁有些鏟雪的人，他們把雪堆成一堆堆，大多都堆在行道樹和路沿上。我沒有空閑停下，只能讓自己心裡的慾望蠢蠢欲動，我想盡情地玩雪，我想堆雪人，可是我很忙，許多事情都等著我去做，許多問題都需要我去解決。
好不容易走到婆婆家樓下，我毫不猶豫地一路爬上五樓，送了葯，看她把葯吃下去。看著婆婆幾天不吃不喝變得瘦弱的樣子，黑黃的臉色，不由心裡著急，這一場雪雖然及時，可是這路卻整個堵住了，要把婆婆送到延安去繼續檢查，這兩天多半是不可能，只能緩緩了。雪厚路滑，車不敢走，她又不能坐火車旅途勞累，真是難題。雖然心裡急躁，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只好耐著性子安慰了婆婆一會，一切安頓好這才走出來，家裡丈夫女兒都感冒了，也要我照顧還必須要上班，我真恨不能多長兩雙手好幫助我解決更多的問題。
每天都這麼忙忙碌碌不知道為了什麼？難道這世界離了我就不能運轉了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可是只要活著就逃脫不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逃脫不了忙忙碌碌的命運。既然這樣，就只能把一切都擔在自己肩上，乘自己還有力氣 好好的把應該做的每一件事做好。至於雪景只能遠遠地看一眼，只要有看一眼的時間，我就認為是福氣。如果沒有這一場雪，我又到哪裡去欣賞這遠處近處的美景。
這一場雪就這樣浩浩蕩蕩下了一天一夜，落下了半尺厚的戰果。對於久旱的土地是老天的恩賜，對於盼雪的人們是一種滿足，對於文人墨客是一種詩意的回歸。對於忙碌的我，只能盼雪化路開，把老人的病看好，讓生活回到正軌中來，讓家裡的感冒病毒全部隨風而散，和著雪融化在陽光里。也希望2018年的開始能夠如這一場瑞雪一樣，有一個好的開端。這樣一想心裡也歡喜起來。
到了第二天，我又去看婆婆這次婆婆的病情終於有了好轉，我在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馬路上不知那個單位的人在掃雪，從我們家一直到婆婆居住的小區，全部細細的清掃了，裝進大三輪里，街道被清理的漏出水泥路面夾雜著鏟不起來的雪斑駁的痕迹，看起來就像夜晚的天空中飄散著星星點點的雲彩，下了這一場雪，所有單位全體出動在街道馬路上掃雪，街道上的積雪很快就會被打掃乾淨，看到這些人忙碌的身影，心裡突然非常溫暖，一場雪，給全縣城的人找來了活計。而這樣大規模的掃雪行動，把人們的心似乎都連在一起。清除了街道的積雪，無論車還是人都會帶來方便，消除安全隱患。給老人以及行動不便的人群帶來便捷，也會避免許多交通事故的發生，這樣暖心的行動讓人讚歎，稱頌。
可是六號早晨又開始下雪，雪花飛舞，天空迷離。天氣預報說還有大雪。老天就像一個淘氣任性的孩子，不下雪，就是你盼望，祈求，哀怨，痛苦呻吟也絕不妥協，下起來，這性子一來就來個一場又一場。直到人們開始詛咒，不停歇也絕不苟同，直到耍夠了性子，那一天覺得這個遊戲不好玩了，人們已經認命了接受了擺布學乖了，不敢再輕視老天爺了，他才突然之間停下來讓你措手不及。看著天氣預報上未來15天氣，似乎一星期以後又會有連續三天雪，你儘管鏟雪，用足所有人力物力，老天卻會一下再下，看老天下的美還是你鏟的美，比賽一下看誰更厲害。看誰敢和老天爺較勁，誰又能較的過老天爺。
老天給你一場雪景，如果喜歡就給你無數場直到你厭煩了，受不了鏟雪的勞累，走不了濕滑的雪地，積雪變成一種負擔，化不了，鏟不凈，倒不完，推不動，讓人愁煩讓人憂。他才會冷笑一聲。不是喜歡嗎？怎麼這麼快就厭煩了。我還沒玩夠呢！然後就帶著一抹輕蔑，一抹冷漠。一抹蔑視結束了這一場遊戲。而沒完沒了的雪又要耽誤許多正事，出行就變得艱難，該乾的事都幹不了，早已有的計劃只能一改再改，一推再推，而有些事卻有可能耽誤了。只是乾旱的土地喜歡，貪玩的孩子喜歡，閑暇的文人喜歡，投機的商人喜歡，正是哄抬物價的好機會，運輸不行，可以囤積貨物啊！到時候漲價大撈一把。倒霉的只是窮人，出行不便的老人，生活困頓的人們。多病體弱的群體，對於活蹦亂跳的年輕人，喜歡浪漫的中年人，有錢有閑的人群無疑是又一次新的體驗新的刺激。
雖說時間已經屬於2018，可是對於傳統的中國人來說，沒過春節還不能算是一年結束，這一場雪仍然屬於2017年雞年所有，但願這一場又一場的雪不要阻住回家的路，但願春節時早已化為烏有，路途坦蕩，不要讓回家的人望眼欲穿，不要讓窮人在年關里看著瘋漲的物價一籌莫展。但願病弱的人們可以順利地過一個美好祥和的春節。但願這雪春節前打住，讓陽光燦爛的春天早日來臨。
人間天堂——杭州
喻巧鳳，富縣社會福利中心工人，喜歡寫作，曾在《今日陝西人》上發表過報告文學，在延安日報發表散文若干篇。在縣刊網刊都有作品發表，富縣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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