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冠軍」怎麼又倒數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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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先生說，湖人總冠軍。

但魯迅先生有一天早上起來，一邊刷牙一邊看了一眼積分榜，嚇！怎麼又西部排名倒數第一了？

真的。在主場連續慘敗給雷霆和黃蜂，一波9連敗之後，湖人以11勝27敗已經正式「超越」12勝27敗的灰熊，回到了他們久違的西部倒數第一的位置上。

猶如南柯一夢。湖人偶爾打出過驚人之作。他們在客場絕殺費城76人，力斬黃蜂，在休斯敦終結火箭14連勝，讓湖人球迷們興奮地高呼名言。但在那之後，他們9戰全敗。在擊敗火箭之前，他們是一波3連敗；在連勝76人和黃蜂之前，又是一波5連敗。也就是說，最近20場，湖人3勝17敗。

最長的9連敗，如同飛流直下，遏制不住的波濤，是從傷病開始的。球隊唯一的中鋒洛佩茲在科比球衣退役之戰上受傷，湖人失去籃下屏障。在9連敗里，他們4次被對手轟下120分以上。在快船、火箭、森林狼、雷霆這4場連敗里，湖人累計失分516分，基本沒有防守。在2連敗之後，球隊里唯一真正的後衛球哥受傷。你別看球哥投籃差，有了他，湖人才有人真正組織進攻；有了他，湖人才有第一道防守的屏障。在球哥受傷缺席的6場比賽里，湖人有5場輸10分以上，均是慘敗。除了客場大戰火箭的加時賽，其他比賽幾乎沒有競爭力。

與此同時，驚艷的新秀庫茲馬正在失去他的神奇。在12月25日打森林狼拿了31分之後，庫茲馬在最近6場球里有3場得分不上雙，這6場球的總命中率是30%。時間進入2018年之後，庫茲馬在3場球里上場時間被限制在場均24分鐘，他在3場里一共罰了4個球，搶了6個籃板。庫茲馬的情況很簡單，他累了——這就是新秀牆。當他打完了密集的接近40場比賽，已經超過了在大學裡全年的比賽。可是NBA才行至半程，他突不動了，也跳不起來了。他還在適應職業聯賽的疲憊里掙扎。

還有被寄予厚望的英格拉姆，他彷彿失去了攻擊性。他是這支湖人隊里最好的天賦，他可能是陣容上唯一的非賣品，他曾經有過絕殺費城那樣的壯舉。但他看上去並不自信，當球隊在逆境里，當隊友們需要有人帶他們走出泥潭的時候，英格拉姆也在觀望。打火箭鏖戰加時賽，英格拉姆全場投籃6次；慘敗給森林狼，出手11次；慘敗給雷霆，出手9次。在應該挺身而出，把球隊的成敗繫於自己身上的時候，英格拉姆彷彿更注重保持自己的命中率。

所有這一切，好像多米諾骨牌，一塊接一塊倒下。在魯迅先生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板畫讓我想起學生時代之前，我想起的首先是上一季——小沃頓走馬上任，湖人走進後科比時代開局的這兩季，怎麼這麼像。上一季，湖人10勝10敗開局，湖人球迷高呼季後賽，接著傷病開始，滾成雪球，飛流直下，徹底崩盤。這一季，8勝10敗開局，大伙兒高呼總冠軍，然後傷病襲來，跳樓式飛降，傷員復出也不能阻擋。

這就是我想說的，湖人彷彿和上一季一模一樣。

人們希望英格拉姆在經歷一個夏天之後，能展現出巨星的模樣；希望蘭德爾為首的年輕人能變得更出色；希望球哥取代拉塞爾，能給湖人帶來不同的面貌。但湖人彷彿還和上賽季一模一樣。是的，傷病是一切連鎖反應的開始。但恕我直言，你再說「傷病滾粗」也沒用，傷病是競技體育的一部分，每支球隊都在面對傷病——馬刺在遭遇萊昂納德、帕克、安德森、蓋伊、格林大面積傷病的逆境下勝率仍然接近70%。但湖人的情況就是，一旦有了不順，一旦遭遇了打擊，彷彿就再也擰不回來了，就像失去控制的雪橇，瘋狂地沖了下去。當需要他們展現韌性，凝聚力，解決困難的能力的時候，他們總是突然崩潰了。

我知道湖人球迷不愛聽，但我並不在乎。評論員就是這樣，說我看見的事情。我總是說，韌性和凝聚力，體現運動員的習慣和球隊的文化。什麼是運動員的習慣，最簡單的是，你有沒有建立對自己的要求，有沒有努力訓練？湖人全隊的三分球命中率聯盟倒數第一，罰球命中率聯盟倒數第一，這裡面難道有秘密嗎？球迷們眼中的天之驕子，在夏天究竟有沒有努力訓練，這還不清楚嗎？從習慣往後面說，這支重組內閣的球隊，文化仍然是渙散的。因為沒有統一的目標和未來，運動員也沒有在一起真正實現成就和提高的動力。

沃頓每天都在強調防守。他在NBA最前線里對張指導說，他首先強調的就是防守。但事實是，無論他怎麼強調，湖人並不防守。因為在過去的至少四個賽季以來，湖人從不防守。我上上周解說了湖人和火箭的加時大戰，那是他們近期最棒的比賽。但蘭德爾——這支湖人里身體素質最棒的運動員，多少次讓哈登從罰球線左手突破，完全喪失防守原則。這彷彿是他們整體防守的縮影。一支大量運動員習慣了不防守的球隊，想讓防守緊起來，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站在這個角度上，你只能說，當8號和24號戰袍已經高掛在天穹上，斯台普斯中心的地板上已經一個半賽季沒有科比的身影，但湖人仍在送別科比、王朝粉碎的廢墟里。球隊在過去幾年裡給運動員傳遞出的信號，並不在乎運動員們的想法，並不在乎凝聚力，並不在乎戰績，他們讓運動員在漫長的、無止境的失敗里積累出的壞習慣，仍然在深深地影響著他們。以如今這支湖人的紙面實力，無論如何，他們不該排在灰熊、國王、太陽後面。但現在，他們是西部倒數第一。這個賽季看上去又變成了一個邁向2018年夏天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