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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典愛情詩的桂冠詩人——納蘭性德!堪稱情詩王子

納蘭性德的愛情詩詞之所以不讓前人,而且在整體上後來居上,除了數量與體裁之外,根本原因還在於感情之至純至真,以及藝術上的趨近完美。

納蘭性德之前的詩人有潘岳、元稹、蘇東坡、賀鑄,之後有黃仲則、龔自珍,其中龔自珍的詩歌當時名震九州,但是論愛情詩的造詣非納蘭性德莫屬,上面這些人都稍微遜色。為何這麼說呢?看完下面這些你就知道了。

康熙十三年(1674),是納蘭性德的弱冠之年,他應父母之命與十八歲的盧氏成婚。盧氏之父盧興祖屬漢軍鑲白旗,系國子監官學生而入仕途,康熙年間官至兩廣總督,兵部尚書,所以盧氏的出身既是大族高門,亦乃書香門第。他們是典型的「先結婚後戀愛」,在納蘭性德那裡,封建社會的包辦婚姻竟然成就了一對神仙眷侶。盧氏除了有很高的顏值與溫柔的性格,更重要的還是她嫻習詩書,能夠欣賞和珍重丈夫的才情,納蘭性德更是把她當做精神上的紅顏知己。

擾擾世間芸芸美眉,有多少人能真正成為「北宋以來,一人而已」(王國維語)的納蘭性德的知己呢?盧氏沒有詩詞作品傳世,但納蘭性德在《浣溪沙》中曾引用宋代女詞人李清照與丈夫趙明誠的故事,說他和夫人也是「讀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此外,在夢亡婦的《沁園春》之前,他還別有長序,其中說盧氏「素未工詩」,但夢中離別卻有「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之語,由此不唯可見他們鶼鰈之情好情深,尤可見這一雙伉儷精神上之相知相得。

納蘭性德最火辣最能燙痛當代讀者的是他那些情真意切哀感無端的悼亡詞,因為它們展示的是具有普遍意義的真情之破滅與至美之毀滅,富於生命與人生的悲劇意味,同時也具有可以由此類推與聯想的情景感與當代感。而在他的詩中,則多是寫現在進行時的愛情,展示的是情的芬芳與美的怒放,富有喜劇色彩。如《艷歌》四首、《別意》六首、《四時無題詩》十八首、《塞垣卻寄》四首等。試看他的《和元微之〈雜憶詩〉》三首:

卸頭才罷晚風回,茉莉吹香過曲階。

憶得水晶簾畔立,泥人花底拾金釵。

春蔥背癢不禁爬,十指摻摻剝嫩芽。

憶得染將紅爪甲,夜深偷搗鳳仙花。

花燈小盞聚流螢,光走琉璃貯不成。

憶得紗廚和影睡,暫回身處妬分明。

納蘭性德與盧氏雖然是包辦婚姻,但是他對盧氏卻是一往情深,況且他有一支如花之盛開的彩筆,納蘭性德為盧氏所詠之詩當然不止是如上所述的《和元微之〈雜憶詩〉》,《四時無題詩》十八首也是為盧氏所作,現援引四首,從這四個華彩樂段,即可想見全詩究竟是怎樣風華絕代的交響樂章:

挑盡銀燈月滿階,立春先綉踏春鞋。

夜深欲睡還無睡,要聽檀郎讀《紫釵》。

一樹紅梅傍鏡台,含英次第曉風催。

深將錦幄重重護,為怕花殘卻怕開。

綠槐陰轉小闌干,八尺龍鬚玉簟寒。

自把紅窗開一扇,放他明月枕邊看。

水榭同攜喚莫愁,一天涼雨晚來收。

戲將蓮菂拋池裡,種出花枝是並頭。

「深將錦幄重重護,為怕花殘卻怕開」,花開花落,花有開終將有落,怕花殘而怕花開,這卻可見納蘭性德獨至的柔情蜜意,可見他對所愛之人心細如髮而呵護備至,心柔似水而願地久天長。唐代布衣詩人嚴渾有一首《落花》詩:「春光冉冉歸何處?更向花前把一杯。盡日問花花不語,為誰零落為誰開?」杜牧《和嚴渾秀才落花》詩卻是:「共惜流年留不得,且環流水醉流杯。無情紅艷年年盛,不恨凋零卻恨開!」博覽群書的納蘭性德當然應該讀過杜牧此作,杜詩固然「恨」得甚好,納蘭之「怕」也可見蕙質蘭心。

明月照人,紅窗開啟,不是窗前而是枕邊,溫柔旖旎,意在言外,讀來真是令人魂銷,其境界豈是當代某些動輒即涉情色的惡俗作品可以望其項背的。最後一首以「蓮」諧「憐」,這雖是南朝民歌的故技,但納蘭卻新創為「戲將蓮菂拋池裡,種出花枝是並頭」,執子之手,共拋蓮實,這既是生活的寫實,更是內心的祝願,希望的象徵。世間唯有情難訴,訴到這樣入微,這樣體貼,如此柔情蜜意,如此生死相許,恐怕也只有情種兼才人的納蘭性德才能寫出了。

除此外,納蘭性德還有其他更多情詩,由於太多,哲學詩畫只能精選了幾首,在此與大家分享!

《採桑子·明月多情應笑我》

明月多情應笑我,

笑我如今,

孤負春心,

獨自閑行獨自吟。

近來怕說當時事,

結編蘭襟。

月淺燈深,

夢裡雲歸何處尋?

《浣溪沙》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秋風蕭瑟,天氣肅殺。中國文人自古就有悲秋的傳統;納蘭夫婦伉儷情深,為愛妻的早逝而傷心的納蘭此時觸景生情,又怎能不悲從中來?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也。」開篇「西風」便已奠定了整首詞哀傷的基調。詞人明知已是「獨自涼」,無人念及,卻偏要生出「誰念」的詰問。僅此起首一句,便已傷人心髓,後人讀來不禁與之同悲。在看北宋詞人賀鑄在喪妻後發出的感嘆:「空床卧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兩人雖然相隔六、七個世紀,其情卻是相通的。而「涼」字描寫的絕不只是天氣,更是詞人的心境。次句平接,面對蕭蕭黃葉,又生無限感傷,「傷心人」哪堪重負?納蘭或許只有一閉 「疏窗」,設法逃避痛苦以求得內心短時的平靜。「西風」、「黃葉」、「疏窗」、「殘陽」、「沉思往事」的詞人,到這裡,詞所列出的意向彷彿推出了一個定格鏡頭,長久地鍥入我們的腦海,讓我們為之深深感動。幾百年後,我們似乎依然可以看到納蘭孑立的身影,衣袂飄飄,「殘陽」下,陷入無限的哀思。

下闕很自然地寫出了詞人對往事的追憶。「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這是格式較為工整的對仗句。「被酒」即醉酒。春日醉酒,酣甜入眠,滿是生活的情趣,而睡意正濃時最緊要的是無人打擾。「莫驚」二字正寫出了盧氏不驚擾他的睡眠,對他體貼入微、關愛備至。而這樣一位溫柔可人的妻子不僅是納蘭生活上的伴侶,更是他文學上的紅顏知己。出句寫平常生活,對句更進一層。詞人在此借用了趙明誠、李清照夫婦「賭書潑茶」的典故。

比起納蘭,李義山算是幸運得多,當他問出「何當共剪西窗燭」時,是自知有「卻話巴山夜雨時」的;而我們這位傷心的納蘭明知無法挽回一切,他只有把所有的哀思與無奈化為最後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這七個字我們讀來尚且為之心痛,何況詞人自己,更是字字皆血淚。當時只是尋常情景,在盧氏逝世後卻成了納蘭心中美好的追憶。大凡美好的事物,只有失去它之後我們才懂得珍惜,而美好的事物又往往稍縱即逝,恍若曇花一現。納蘭在他的另一首詞《蝶戀花》中有「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長如玦」,也表達了同樣的情感。

詩人簡介——

納蘭性德於順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時期權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親覺羅氏為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一品誥命夫人。

納蘭性德是滿族人,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是清代最為著名的詞人之一。他的詩詞不但在清代詞壇享有很高的聲譽,在整個中國文學史上,也以「納蘭詞」在詞壇佔有光采奪目的一席之地。他生活於滿漢融合的時期,其貴族家庭之興衰具有關聯於王朝國事的典型性。他雖侍從帝王,卻嚮往平淡的經歷。這一特殊的生活環境與背景,加之他個人的超逸才華,使其詩詞的創作呈現獨特的個性特徵和鮮明的藝術風格。流傳至今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一富於意境的佳作,是其眾多的代表作之一。

而其家族——納蘭氏,隸屬正黃旗,為清初滿族最顯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後世所稱的「葉赫那拉氏」。納蘭性德的曾祖父名金台什,為葉赫部貝勒,其妹孟古姐姐,於明萬曆十六年嫁努爾哈赤為妃,生皇子皇太極。其後納蘭家族與皇室的姻戚關係也非常緊密。因而可以說,納蘭性德一出生就被命運安排到了一個天皇貴胄的家庭里,他的一生註定是富貴榮華,繁花著錦的。然而,也許是造化弄人,納蘭性德偏偏是「雖履盛處豐,抑然不自多。於世無所芬華,若戚戚於富貴而以貧賤為可安者。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而這種心境也許正是成就納蘭詞的重要動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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