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意志,永不可剝奪
有這樣一位老人,從小衣食無憂,家境殷實。整天弔兒郎當的,淋漓盡致的詮釋了什麼叫紈絝子弟。
然而,在命運的歷史長河裡,他的一生命途多舛,苦難常伴。
在他結婚沒多久後,就被人算計,賭輸了,傾家蕩產。
他的父親,被他氣得吐血,不久便撒手人寰。
他開始知道收斂,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他卻無一技之長,只能勉強做點地里的農活。
家徒四壁,年邁的母親在家道衰敗後不久,也追隨父親而去。
他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相依為命。然時代變遷,接踵而至的打擊在他的餘生里從未間斷。
他的兒子,在十幾歲的時候,因為獻血,失血過多而死。而他,卻無法討個說法,因為孩子是自願獻血的,而接受獻血的那個人,是縣長的老婆,縣長又是他曾經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
他的妻子,自從兒子去世後,本就體弱多病,一病不起。他瞞著妻子說孩子生病住院了,需要治療很久。但妻子後來哭著對他說,你每天回來時,都先去村口,我知道你是去看兒子的。其實,妻子都知道。
沒過多久,妻子離開了。臨走前,叮囑他要照顧好女兒,最不放心的就是女兒。
他的女兒因為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啞了,但長得漂亮。一個會手藝的小夥子通過媒人介紹看中了他的女兒,小夥子雖腿有殘疾,但實心實意的對姑娘好。他和妻子都很滿意,便把女兒許配給小夥子。
誰知,好景不長,本來全家人都沉浸在即將迎來小生命的喜悅之中,女兒卻因為難產死去。
他哭著把女兒埋了。自此,只剩下他,帶著女婿和外孫生活。
女婿需要做手藝,出力氣幹活兒,有時把孩子帶在身邊,有時讓他幫忙照看,轉眼間,外孫也長到五六歲了。
然而,上天究竟該有多麼殘忍,讓這位老人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女婿在一次幹活時,意外被兩塊大木板夾中,追隨女兒去了。
老人便把外孫接回村裡,一老一小相依為命。
轉眼,又過了幾年。偏要鬧饑荒,人餓的皮包骨,眼冒金星。
這一天,老人從外面回到家裡,本想看看自己的外孫睡醒了沒有,卻發現孩子臉色鐵青,嘴裡滿是豆子,早已沒了呼吸。
原來,老人臨出門前,炒了一些豆子放在外孫旁邊,想著他餓了,可以抓一把墊墊飢。誰想,孩子小,不懂事,也著實餓的慌,硬是吃了太多的豆子,把自己撐死了。
至此,老人的父母、妻子、女兒、兒子、女婿、外孫,全部離老人而去,只剩老人一人活在人世間。
這位老人,名叫福貴,這個故事,來自余華的作品——《活著》。中國過去七十年所發生的的一切災難,都一一發生在福貴和他的家庭身上。他見證著一個時代的縮影。
他生於地主家庭,卻因自己好賭成性,而失去所有田地。而也是因為他傾家蕩產,在建國初期的「打土豪、分田地」運動中,免於一死。
他年輕時常光顧妓院,甚至讓妓女背自己回家,氣得自己的岳父恨不得打他一頓,卻在家道敗落後,懂得珍惜自己的結髮妻子,知道真情難得。
他一生軟弱,卻懂得在兒子去世時,自己選擇人後流淚,懂得隱忍,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子擔心,偷偷的埋了兒子,每天偷偷去兒子墳前看他。
他終其一生,都只是為了「活著」。當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儘管他日漸衰老,但他依然不放棄生的希望。
該小說以作者無意中遇到一位老農民福貴,老人由此回想起自己的過去的方式,描繪了一個來自於中國南方的貧苦村莊的農民為了生存的鬥爭。
小說結尾時,是這樣描述的:
「老人和牛漸漸遠去,我聽到老人粗啞的令人感動的嗓音在遠處傳來,他的歌聲在空曠的傍晚像風一樣飄揚,老人唱道——
少年去遊盪,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炊煙在農舍的屋頂裊裊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後消隱了。
……
我知道黃昏正在轉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就像女人召喚著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
小說簡潔而有力,直抵人心。以樸素的敘事方式,讓讀者自己去窺探那些與他們如此不同的人物的心靈。
當這部沉重的小說結束時,活著的意志,是主人公福貴身上,唯一不可被剝奪的東西。
不由得想到今時今日,依然有許多人為了生計奔波,就像那句「誰不是一邊不想活了,一邊堅強的活著」。
生容易,活容易,但生活,不容易。
活著的意志,永不可剝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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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
以坦率直爽風格行走職場的85後獅子女,不喜歡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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