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魂系故鄉的老屋》
【總第141】本期編輯: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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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系故鄉的老屋
文/小草
人老了,懷舊憶古的心情,總是不知不覺浮上心頭。往日故鄉的山水,田野風光,童年的趣事,夥伴情,同學情,七大姑、八大姨的故事,都在記憶中反反覆復浮現,回味起來總是激動不已。還時常出現在夢鄉里,每當此時,我都會和女兒嘮叨嘮叨。
雖然父母和弟弟一家也搬入新樓房居住,可到夏天媽媽她們還要回老屋住幾個月。說實在的,老屋裡生活用品、衣服,到處堆得滿滿的很雜亂。靠牆的一面是酸菜缸,鹹菜罐子,擺得一個靠一個。小過道不寬敞,有時走路都拌腳。但媽媽說:出來進去方便,空氣也好。院前院後媽媽種的花花草草,蜂鳴蝶戀花,再說鄰居們來往也方便,顯得很熱鬧。大樓房雖然乾淨,可是上下樓梯太費勁,因為父母的身體都不好。
父母的老屋緊鄰哈蘿公路北面,我們小時候,父親曾在此開過一間汽車修理部,中間是父母住的房間。通過一個過道,後院是小弟家。平時我們姐妹逗媽媽說:咱家像地道戰的地洞,一間連著一間。最早小弟住的那間房,弟弟結婚變婚房了,父母就又在前面接出一間房居住。開始父親在大院門口的木棍杖子上掛個輪胎標誌修車,後來越干生意越好。父親就蓋了一間修理部,有庫院,車能進來修理。我五年級就住進這間老屋,每天看到的就是父親從早到晚在修車。有時院門口、公路邊同時停靠幾輛車等待維修。父親忙的吃不上飯,每次都涼了,媽媽都反覆熱兩三遍。屋裡屋外,灑下媽媽的埋怨聲。哈蘿公路上來往車輛都是長途貨車多,都趕著回家。所以爸爸也著急,快點修完好讓司機早點出發。冬天修車很遭罪,凍的直流鼻涕。躺在冰天雪地里,手腳凍僵硬了。爸爸就進來在爐子邊暖一會,再接著幹活。父親他老人家是為了兒女們和這個家過上好日子才這麼辛苦。現在我回憶往昔那一幕幕,特別感概,真心疼父親。
那個年代,我們都替父母分擔家務,撿煤渣、挖野萊、上冰棍、燒火、做飯。我們姐弟五人都上學,家庭負擔很重,媽媽也是為了貼補家用。就在公路空地邊緣,搭了一個簡單的小房子,賣冰棍、冰糕。誰放學了有時間就去上冰棍,大熱天排隊等著上貨,來回跑幾趟,頭髮經常都溫透了,小臉都累得通紅。有時回來晚,還挨罵和責怪。因為就中午那陣,天氣熱能多賣點冰棍。錯過了熱勁,就賣得少。有一次小妹去上冰棍,回來的很晚。我媽一頓巴掌,把小妹都打哭了。
在老屋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都歷歷在目。有一次,親戚家來串門,拿了點心和罐頭。媽媽不讓吃,如果誰家有事再拿去回禮。可是等媽媽拿罐頭準備用時,奇蹟出現了,瓶蓋上用紙糊著,鐵蓋上用釘子扎的好幾個小眼,果汁湯沒有了。罐頭裡透氣也長毛了,原來是小妹她們幾個偷偷摸摸乾的。把我媽氣得夠嗆,又一頓責罵,我們都嚇得跑沒影了。我媽做米飯總喜歡放小米,叫黃金二米飯。我不原意吃,每次我都嘟嘟囔囔發牢騷,說拉嗓子疼。有一次,在中間的那個屋子裡,全家都圍在飯桌邊吃飯。我又開始嘟嘟了,這回把父親惹火了,當時我還沒反應過來,爸爸就飛起一腳把凳子踹倒了,我坐在了地上。然後爸爸教訓我說:能吃飽就不錯了,還挑三撿四的。農民種莊稼多不容易,要珍惜糧食。多吃五穀雜糧,對身體有好處不能偏食。在後來成家過日子當中,我不挑食,懂得節儉珍惜,想必是老一輩言傳身教的原因吧。
記憶中的老屋,是歡樂,熱鬧的。早晨第一聲喊叫,張師傅在家嗎?我的車又壞了,又來找你了,給我修一修。張嬸,把你家的小推車用一下,往地里送點肥料。松獅虎子揚起蓬鬆向菊花盛開一樣的大尾巴,一會兒圍繞爸爸身邊轉來轉去,一會兒又在地上打滾,總是討得主人歡心。小弟後院的大杏樹,總是枝繁葉茂,到夏天碩果累累,滿樹上掛著小黃燈籠,站在窗台上,邊摘邊吃,一棵就甜進心裡。媽媽後院的小菜園,種的辣椒、黃瓜、茄子、豆角、西紅柿、小白萊、香菜、小蔥、甜桿、「姑娘」,都泛著翠綠,應有盡有,隨吃隨摘,隨時取。後院牆角處有一棵枸杞樹,橙色的小果子結的密密麻麻,把樹枝都壓彎了。媽媽經常囑咐我摘點給二姑家送去,要不熟透掉地上太可惜了。我也自己摘一罐頭瓶子,拿回家做湯煮菜放點,因為媽媽對我說:那是補品,新鮮的果子營養價值更高。
到了冬天, 父親為了保存疏菜方便,就在老屋車庫牆角下挖個大菜窖。冬天放上白菜、土豆、蘿蔔。記得有一年過年前一個月,父親買了一大柳條筐國光蘋果放窖里,用鐵絲緊緊牢固的纏繞上,怕我們偷吃。可到過年了,爸爸打開鐵絲,滿筐蘋果只剩下半筐了。這都是我們姐弟的成果,每天看見父母不在家,就一個在院門口放哨,一個下去「偷拿」。小弟下不去,怕他告密,也分給他一個小的。在上學路上邊走邊吃,外面冷颼颼的風吹著,有時刮著大煙泡,咬一口蘋果都冰牙根,也沒擋住我們吃的節奏。家裡孩子多,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吃不著有營養的零食,肚子是真饞吶。覺得蘋果又脆又甜酸,好吃極了。
現在擺在茶几上,一盆里有幾樣蘋果也不感興趣。時代不同,生活水準更不同,那時因為也吃不到別的水果。吃的最多的就是小沙果、 甜桿、小「姑娘」。後來去外地打工,不但能吃上蘋果,還能吃上香蕉和菠蘿。可是,總覺得還是懷念老屋那種的小小的沙果、甜甜的甜桿、甜甜的「姑娘」 。後來我嫁人結婚了,可是每次在車站下車,遠遠望見老屋那熟悉的院落,兩扇大門,門口媽媽種的花草,拴在家門口的狗狗。不由的腳步匆匆,心情馬上就舞動起來,恨不得一步到家。一打開房門,爸爸媽媽一句大姑娘回來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都煙消雲散。
故鄉的老屋雖然沒有新樓房氣派,但在那裡曾有親人團聚、擁抱的淚光,有親人虛寒問暖的關愛;有在遊子闖世界的艱難歲月,是老屋裡父母的一個親情電話, 又鼓起勇氣面對一切艱難儉阻,人世間的大風大浪;在老屋裡,有父母善良、樸實、勤儉的家風一直激勵我們好好做人,認真做事。
現在每當我們姐妹從全國各地回家過年,都以老屋為背景,照一張全家福。那可是在外想家、想念親人、最能安慰心靈的一張美好的名片。
故鄉的老屋承載了我們姐弟童年的故事,成長的路程,永遠留在我i們的記憶中 。
童年的味道
文/小草
有一天,平台編輯老師向我推薦了一篇文章——《烤土豆》。我連讀了三遍意猶未盡,不知不覺也勾起我對小時候往事的點滴回憶。說起來也奇怪,為什麼人老了以後,特別喜歡懷舊。想一想,童年許多有趣的事情,都不禁笑出聲來,心情也變得燦爛和年輕了。七十年代的孩子們,能吃到的零食太有限了。吃得最多的就是烤土豆、烤玉米,偶爾吃點大棗、花生、地瓜干,印象中,這也都是鄰居給送的。
在東北農村烤土豆、烤玉米是不缺的零食。從我記事起,我家北炕住了6一7個知青阿姨,天亮上班,天黑下班回來。媽媽看到她們有時回來太晚了,就把南北大炕都幫忙點上柴禾燒得熱熱的。鍋里也提前燒熱開水,讓啊姨們下班洗臉洗手。她們回來 用手摸摸褥子底下高興地的直蹦,嘴裡還喊著:太暖和了。媽媽是個熱心腸,也是心地善良的人,她心痛啊姨們,那麼小就都是離開父母,缺少父母的關愛,就儘可能的多給她們些愛護。每當灶坑裡剩下通紅的火炭時,媽媽總是隨手埋進去幾個大土豆。什麼都不誤,大約二十多分鐘,用掏灰把扒出來,裝在小盆里放在板凳上。我們大夥就圍成圈開吃了,先撣掉土豆表面醜陋和灰土。然後都迫不急待,將大土豆掰開兩半,熱的時候,如果你急忙吞下。定會燙的牙痛,胸口窩更痛。每次媽媽燒土豆,要挑麻臉的,手摸上去,土豆皮是皺皺的。這樣的土豆燒熟泛著黃色,吃起來有面沙,還有點甜。如果火候掌握好,外面有點焦糊就更好吃了。爸爸媽媽在自留地,房前屋後種了許多土豆,豐收的時候用大麻袋和大萊窖來儲存。它是東北人,冬天主要的萊品之一,家家都有。炒著吃,拌著吃,燉著吃,好多萊都有它的身影。有時媽媽,姑姑們換樣烤著吃。打皮切成薄厚均勻的土豆片,抹上點熟油,在爐蓋上烤著吃。爸爸還特意給做了一個,用粗鐵絲編織的鐵帘子,放在爐蓋上,把土豆片放上去烤,就不會糊了。用小鐵鏟來回翻幾遍就熟了,這又是一種味道,有點香了,又抗餓還解饞。媽媽還用大鐵鍋把土豆片,煎軟軟的,放盤子里。在用熟豆油,碎香萊沫兒,乾鮮辣椒面放點鹽,拌的辣椒醬佐料,土豆片往醬里一沾,有土豆的面,有醬的辣香。什麼味道簡直無法形容,就是好吃特香。小時候我們家裡五個孩子,媽媽顧不過來,怕頭上生風子,只能都用手動的推子剪短頭,我最長就是梳過齊耳的日本頭。我小妹最慘了,總是剪大禿子。親人們不知道她大名,只知道叫禿姑娘。其實是為了,洗頭方便講衛生。小妹才六歲左右就知道討好人,經常偷土豆往知青宿舍拿,在大爐堂里烤著吃。她用衣服大襟抖著,有時一邊跑,還一邊掉。後來乾脆用小筐裝著送去,就是為了流虛小姨們,給她講故事教兒歌。她爬在小姨的腿上,聽的很專註。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給貧瘠之地增添了生機和新鮮血液,那年輕的風采,年青的力量,勢不可擋。都是有文化的人,和她們在一起玩,可給我們這些農村孩子開眼界了。要是大哥哥姐姐們,誇一句好看,或給一塊糖,就都樂得直蹦噠。烤土豆的那段時光,是無憂無慮快樂的。現在搬進樓房住了,吃不著烤土豆了,就用烤箱烤土豆片或者吃炸薯條,來過嘴癮了。童年的味道時尚起來,膨脹了一個時代。但永遠不是我心中土豆的樣子,燒土豆是快樂的,那日子永遠存在遙遠的記憶中。
在我家房子東邊是一片連著一片的玉米地,爸爸讓我放豬。有時和夥伴瘋玩去了,忘了這回事。豬跑到玉米地沒影了,一望無際的青紗帳。進地里分不清東南西北,在玉米地東找西找,玉米葉子把臉和胳膊都拉破了。一出汗好痛,鞋上還粘滿了泥巴,累得都抬不動腿。好不容易呀,兩個多小時才找到豬。然而豬的屁股上被看莊稼地老鄉,用刀砍了一個大口子。肉血淋淋翻出來都出血了,爸爸把我一頓揍,踢的都爬在地上起不來了。後來鄰居朱大爺過來拉開了,爸爸才住手。因為我家窮,是姥姥家送的小豬仔,準備養到過年殺著吃肉,如果給砍死了。爸爸媽媽能不心痛嗎?其實那個年代,每個家裡的老大很受累。看孩子,采豬草,撿煤核,放豬,燒火,幫助父母干各種活。我到上學年紀,晚念一年等弟弟,同在一個班級學習,是怕他受期負。每當到玉米成熟季節,就那麼幾天,玉米是嫩的,烤著吃煮著吃都特別香。如果玉米老了,就只能搓下玉米粒,炒爆米花吃。我們家屋裡屋外好幾個灶坑,如果趕上用木材樹枝子燒火。爸媽就用鐵釵子,扎進玉米的尾部。玉米放在火炭上,轉動釵子,木柴火硬,烤的王米真香。烤玉米要熱吃,涼了回生就不香了。如果是柴草灰,只能埋小玉米,大玉米不生不熟,沒法吃。有時媽媽用院子里的大鐵鍋,還煮一大鍋玉米棒子。烤玉米是糊巴香,煮玉米是水潤香,兩種風味。同時媽媽蒸上土豆,雞蛋悶子,茄子,窩瓜,。和煮玉米一起吃,是東北人田園風味的大餐,那真是敞開了胸懷在吃。
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不住平房都搬進樓房了,也沒有火烤東西吃了。可烤土豆,烤玉米,爆米花,童年的味道,是迸濺出那個年代,無限的快樂。莊稼地風土民情,記憶里的版畫,美好的感覺,是久違永遠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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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紅艷,筆名:小草,1962年出生於黑龍江省依蘭農場,現居住在河北省三河市。本人熱愛生活喜歡讀書,擅長唱歌、跳舞、養花。願和「草根文苑平台」的各位老師文友共同學習,充實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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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張銳(筆名:白楊樹)
主編:劉強國(筆名:流沙)
平台總監:袁清江(筆名:春天)
編輯:趙虎(筆名:老虎先生)
編輯: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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