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你愛一個人，就要當個陌生人
落
後
星
球
2018.1.7 22:00
你會唱《後來》嗎？
「不管未來怎麼樣，你都要加油。」
這是我最後給他發的一則簡訊。
但是，故事還沒完。
儘管後來人生軌跡幾乎都沒再重合。
我依然靠著那根細弱的天線，收集到來自於別人有關於他的訊息。
例如他考上了哪一所大學，喜歡上了什麼樣的人，變成了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記得在我們還有些交集的時候。
有一天在教學樓的樓梯道上坐著時，他跟我說，他想一直當一個沒有煩惱憂愁可以不用擔當重任的人。
「你想當一輩子小孩嗎？」我問。
「如果可以的話。大人太複雜太累了。」他若有其事道。
當時我還在父母的庇護下在溫室里成長著，對他在夜裡開著摩托車遲遲不願歸家的事並不知情。
我想借肩膀給他靠，無奈我單薄而無力。
那時我們十七歲，我很喜歡他。
我不確定他喜不喜歡我。
然後有一天，他決定以一個體育生的身份考取大學，每天揮汗如雨地在操場上訓練。
那時候起，我也抱著同樣的期望，希望能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學。心裡想著靠得越近在一起的可能性越大，開始努力奮發。
我向來不是有遠大志向的人。但想起那時候，我就像一條沙丁魚，為了找到溫暖的海域而不斷逆著洋流而上。
無論我做什麼附和他的事，我都沒有袒露自己心裡對他的好感，我總是將它化成義氣而為之。
所以不出意外地，他直接接過我遞過去的運動飲料，接受我的課外輔導。也毫不忌諱地，邀我參加生日趴，請我吃油膩的夜宵。
但「哥兒們」我卻從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知偶爾他深邃眼眸里發著光，到達我未能知的遙遠地方。
目光短淺地喜歡著這個人。
他喜歡陳奕迅的歌，而我喜歡劉若英。
音樂課考試我唱劉若英的《後來》，他出其不意唱了周杰倫的《軌跡》。
考完試我說你賴皮，對不起 E 神。
他反倒刺我，劉若英要知道你把她歌唱成這樣估計會哭。
我說，無所謂，我喜歡就好了。
他說，喜歡不能將就，要竭盡全力地。
我記住了這句話，把它刻在心裡。
過了不久我把對他的喜歡錶現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猖狂，扭捏到我自己都發覺了。
他說，我今晚要訓練，不陪你去夜宵了。
我鬧脾氣。
他說，我把你上個月送的薰衣草養死了。
我生悶氣。
他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輔導書還給課代表啊。
我生他的氣。
我活脫脫像個掃雷遊戲。他像個不走運的玩家，才一觸碰就跳出地雷。
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夜裡輾轉反側，咬著被子希望明天從他口中說出「喜歡你」三個字，哪怕是從他手機那邊傳過來也好。
但我得來的並不是想要的東西。
有一天晚上他簡訊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回復他：「旁人都說看得出來。」
這是大實話，我並不掩飾。
過了好一會兒，他傳來回復：「我也喜歡你，但不是那種喜歡。」
「沒事，我睡了。」
怎麼可能沒事，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
後來年少的我義氣用事，把他拒之門外。
湊不成愛侶一雙，親密朋友也不想做了。
從那以後關於他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
七年里兩個人分道揚鑣，成了陌生人。
期間為這麼倔強的舉動後悔過無數次，但已經不能再重來了。
七年里，從別人那裡聽說他順利考上了 211，又順利轉專業到法學系，準備保研出國。
也聽說他有一個談了好幾年戀愛的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關係。
2012 年 12 月 21 日，我照著記憶里的手機號碼，給他發過簡訊：
「不管未來怎麼樣，你都要加油。」
收到詢問「我是誰」的回復，我沒有再回復。遺憾的大概永遠是後來想起來最刻骨銘心的。
12 月 22 日，世界末日的預言並沒有被言中。
但當年音樂課堂上唱的《後來》卻像個魔咒般地在我們身上印證。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今夜飛行員
音樂
後來 - 劉若英
我所知道的關於你的消息
就只有天氣預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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