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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仗年羹堯的威勢搶走師傅的遺物,雍正說:看我修理他

在人世間的芸芸眾生,百態不一,有心地善良的,就有內心醜惡的。孔聖人就曾經奔走諸國,以一番熱血力圖以「克己復禮」等手段恢復社會秩序,為此他不斷強調「仁」、「禮」等傳統美德。但是很遺憾,在歷史上,有很多人讀盡天下聖賢書,人格依舊非常低劣。本文所說的錢名世就是其中的一位。

要說錢名世的學問,那是非常淵博的,他是江蘇武進人(現屬常州),還沒有中舉之前,就有「江左才子」的美稱。他也不辜負盛名,在康熙三十四年的科考中,高中探花。

如果說科舉考試表現得大方異常,他還有可能只是精通八股文的書獃子,錢名世還真有實實在在的本事。當時康熙組織了《明史》的編寫工作,清朝對於《明史》編修,實際上經歷了三個階段、共九十多年,此時正是第二階段。

這時候《明史》的總編是王鴻緒,主要編訂工作由著名史學家萬斯同負責。萬斯同是黃宗羲的學生,堪稱通曉經史子集的大家。不過,萬斯同當時雙目已盲,只能口授。錢名世就當做他的助手,與他共同完成了這一版本的《明史》。葛虛存曾在《清代名人軼事》中敘述兩人共同完成編書的情形:

時錢亮工(即錢名世)尚未達,亦東海門下士,才思捷敏,晝則徵逐朋酒,夕則晉接津要,夜半始歸靜室中。季野踞高足床上坐,錢就炕幾前執筆,隨問隨答,如瓶瀉水。錢據紙發書,筆不停綴,十行並下,略無罅漏。史稿之成,雖經數十人手,而萬與錢實屍之。

但是,錢名世後來所作所為就實在讓人不齒了。康熙四十一年四月,萬斯同去世,朝廷命人將靈柩送回寧波老家歸葬。大概由於當時交通不便,信息不發達,萬斯同的兒子萬世標在路途迎接靈柩時竟然相互錯過了,沒能遇上。為了及時下葬,錢名世以萬斯同學生身份,權當孝子,主持了喪禮。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錢名世的用心並不良善。喪禮完畢後,他竟然將萬斯同畢生所藏萬卷書盡數擄走,還得意洋洋的刻上了「錢名世印」、「亮工」等。即使錢名世算作萬斯同的學生,即使當了一回孝子,但萬斯同有自己的兒子,還有兩個孫子,藏書被憑什麼歸他?

這樣一位才思敏捷,隨問隨答的大學問家,能做出這等膽大妄為、毫無廉恥之事,自然也有所依仗。他曾與康熙、雍正兩朝志得意滿的年羹堯交情匪淺。錢名世能結識到年羹堯,是非常偶然。他們本是一南一北,但共同參加了直隸的鄉試,拉近了關係。更為巧合的是,年羹堯字亮工,錢名世字也是亮工。這樣一來,兩者關係更為密切。

不過,要說關係密切,不如說錢名世借坡下驢,對赫赫一時的年大將軍阿諛奉承。尤其是在年羹堯如日中天的時候,錢名世經常寫詩吹捧他。

年羹堯平定青海立下大功之後,錢名世贈詩八首,極其溜須拍馬之能事。現在這八首詩的全文已經散失,只在清人的筆記中找到過片語隻字。比如「分陝旌旗周召伯,從天鼓角漢將軍」將年羹堯比作召公和衛青。錢名世還向年羹堯建議「公調兵取藏,宜勒一碑,附於先帝平藏碑之後。」

後來,年羹堯因為狂妄自大,雍正鐵腕修理,賜他自盡。錢名世雖然沒有得到年羹堯太大好處,但也受到了牽連。朝中有人主張將錢名世一起殺了算了,但雍正沒有同意,他下令,將錢名世革去職銜,發回原籍。雍正還創造了一個絕妙整人主意,要將錢名世羞辱得無臉見人。

雍正親自御書 「名教罪人」,併名人製成牌匾掛在錢名世家中的正堂之中。雍正是個做事嚴謹認真的人,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他規定每逢初一、十五常州知府、武進知縣都要到錢家檢查牌匾是否掛好。

不光如此,雍正在錢名世返鄉之前,還送他一份大禮。雍正命令朝中大臣寫詩諷刺譴責錢名世,皇帝下令,誰敢不從?不多時,便有三百八十五個大臣上交了他們的得意佳作。其中,正詹事陳萬策的「名世已同名世罪,亮工不異亮工奸」罵得最為巧妙,被雍正評為甲等。也有敷衍了事的,雍正認為有六人的作品「浮泛不切」,發還重做。還有吳孝登等個別人為錢名世辯解的,雍正將他永放寧古塔為奴。

這不算完,雍正讓錢名世自己出錢將這些詩編寫成冊,並命名為《名教罪人詩》,又稱《御制錢名世》,讓他帶回去好好研讀。也不知道,這位盜取恩師遺物,厚顏無恥的小人,是否將雍正的教誨聽進去了。

參考資料:《清史稿》、《中國藏書家通典》、《萬季野先生行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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