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機靈」挺煩人的
Let Her Go
All The Little Lights
Passe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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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曉潔 | 編輯：曉潔|圖：網路 轉載請在後台輸入授權
特別不喜歡有事沒事抖機靈、耍小聰明的人。
先來說個微博新聞——
昨天有個女孩子，自稱某律所合伙人律師，發朋友圈說起自己面試美簽的過程，其中各種曬隨身裝備，比如「在巴黎買的近五萬元的包包」、「整套Burbeery襯衫西服」、「香奈兒13寸的黑色高跟鞋」......
然後被不懷好意的、心理陰暗的、朋友圈的「朋友」、私自截圖，沒有打馬賽克，且明顯帶有譏刺傾向性地直接曬到微博，並被個別營銷號恣意轉發，引起眾多網友群嘲。
跟帖評論里，單是「13寸的高跟鞋」就被眾人好一通奚落。但我覺得可能是原主兒手抖寫錯了，13厘米還差不多。
一路旁觀下來，未免膽戰心驚，覺得現在網路暴力真的是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但覺得最噁心的，還是那個始作俑者——截圖、曬人的行為——這機靈抖的，太惡毒了，太損人不利己了，想表達自己境界高人一等么？還是顯擺自己更有錢根本不屑於那樣嘚瑟？
可我的真實讀後感卻是———就算你真的比那個女孩子更富有、更闊氣，很可能她曬的那幾件東西在於你、連眼角都不稀得放，但即便你富可敵國，你也是一個極度缺少教養的人。比起被你嘲笑的女孩子，顯然，你的段位更低級。那麼多銀子都沒能堆出你的修養和品位，捎帶著連自己爹娘的檔次都被拉低了——都怎麼教育自己孩子的？花了那麼多心血和鈔票，就培養出這麼個眼皮子淺腚溝子深、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沒聽說過那句話么：有教養不是喝湯不發出聲音，而是別人發出聲音的時候不嘲笑。
好在經過一夜發酵，終於看到很多質疑的聲音——
@沐非：我也見過那種虛榮心爆棚眼界又小，鬧出笑話又不自知的人。我也沒修到神佛的階段，自己肚子里吐槽兩句，笑笑就算了，怎麼能窮極無聊，把人家的微信截了一條條放上來笑話？人家又沒犯法，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誰這樣做，只會比當事人更丟人。
@Emma-Chung：人家只是在朋友圈炫耀一下，言語間透露的只能說她情商不高吧，怎麼上升到了被網友人肉、全網嘲的地步了？也是不懂。
@是的這裡什麼都沒有：確實，這最多算個人性格問題。但原po暴露出她的名字和照片，就是侵犯個人隱私。
@楓文字：你笑別人傻，小心別人笑你瞎啊。
@胡椒寶寶o：**合伙人......的確就是牛逼啊。別人穿了點什麼，發在朋友圈跟朋友分享日常，沒看出哪裡好笑。倒是這種隨便把朋友圈截個圖發微博嘩眾取寵的，不噁心嗎？踩別人所以顯得自己多低調奢華有內涵嗎？
@三月輕愁：昨天見曬女律師的也不厚道地跟著笑了幾聲。但是後來想想，我的朋友圈裡寧肯有女律師這樣的，也不希望有截圖發微博那位這樣的。蠢對人無害，壞的人才該防範。
@sunnis_：我覺得笑她的人更滑稽，不打碼地截圖私人朋友圈，就是素質低下地表現，說明這個人對界限感和隱私一無所顧。而圍觀取笑的人，就像看到別人的底褲被吹飛了，一哄而上還拉群結伴圍著人狂笑，猥瑣得像250。
不過，據@財經網【一女律師在微博、朋友圈發拜金言論引爭議 廣東律協發函調查】
看來這個涉世未深又虛榮心強的姑娘這次功課大了。那個最初抖機靈惡意截圖擴散的人，真是害人不淺。
這裡，姑且不管具體事件後續如何發展，我只想單純就「抖機靈」這種常見行為談談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本來呢，抖機靈這種事，如果單純是為了表現自己，是為了逗大家開心，活躍氣氛，倒也無可厚非。但抖個機靈的本意是直接沖著打壓別人，就真的非常討厭。
真的有這麼一種人，從不敢正面單挑懟別人，就喜歡背後拐彎抹角玩文字遊戲，話里話外擠兌人奚落人寒磣人踩踏人，可上癮可來勁了。他們可能不知道，成天說些不陰不陽的話，自己的本性就會在潛移默化里也跟著變得陰陽怪氣。
一個人呢，傻點、笨點都無所謂，智商這種東西不能強求，真誠就好，坦蕩就好。比如，你煩一個人、恨一個人，就直接說出來，或者乾脆拉黑刪除，別人樂意不樂意、能不能接受，都會欣賞你明人不做暗事的爽快。但如果人慫，說又不敢說，一味抖機靈、耍小聰明，天天含沙射影，有事沒事給人添堵，就沒意思了——把別人都當傻子的心態。
實際上，還真說不好誰的智商情商才是真正處於欠費狀態，套用我們這的一句俗語：興許你一撅屁股，人家就知道你拉什麼五色SHI——話糙理不糙。
被人抖機靈的事情我也經常遇到。但比起上面的新聞故事，性質自然不同，不能同日而語。
也簡單舉倆例子——
有那麼2、3次吧，有以前的一兩個作者，在微信群里，當眾嬉笑著說起我當年做編輯的時候，惜字如金，關於稿件的留與不留、用與不用，在郵件里都只簡單回復幾個字「留下了」、以及「通過終審了」，從來不像別的雜誌的編輯那麼熱乎人、親近人。這事我私下表示過不滿，也給出過解釋，但並不妨礙對方几次三番當眾拿來說事兒，當我說話是放屁一樣，每每讓人極度無語。
我不好妄加揣度說者當眾這樣調侃我的本意究竟為何，但這個事情，大庭廣眾之下、三言兩語傳開來，讓不知內情的人斷章取義看了，對我個人形象的影響可想而知。
但，事實果真如此么？這裡不妨站在個人角度做一下往事還原：
這兩三個人，以前都是我的作者，甚至都是我曾經極度偏愛的作者。每次往主編那裡送審稿件，同樣水平、或者稍有落差的情況下，他們的文字，都必定是我優先考慮的。我上交哪篇來稿、為哪一篇文章多說幾句好話，哪個作者發表的機會就有了，稿費也就有了。作為一個文字編輯，別的權利沒有，這點方便還是信手拈來。有時候，由於擔心主編看到同一個作者名字、在同一期刊物出現次數太多、而起反感，我甚至會在送審時故意隱去作者姓名，待終審通過以後，再用該作者的不同筆名為其安排爭取更多版面。至於稿件本身，很多時候都要逐字逐句修改，連標點符號都會重新衡量，大段落重新改寫得更符合主編的意願、也是經常事，這比發回作者、給出意見、讓作者自己重新錘鍊、要直截了當有效果得多，因為做編輯多少年的經驗就是——稿子這東西，當局者迷，作者本人越改越沒法看......
我覺得，作為一個成熟的作者，作為一個懂得珍惜緣分的朋友，自己的文章發表後，自己對照原來草稿，就會明白作為編輯在其間為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並應該從反覆研習咂摸從中得到長進，而不是時隔多年意圖不明地當眾糾結於以前的郵件回復時的語氣是親熱還是冰冷——想讓我說什麼呢，哄孩子？還是誇誰像朵花嗎？
何況，當年像我這樣幾乎每封郵件、不管適合不適合、不管新作者老作者認識不認識都要一一給出迴音、不讓投稿人空等待的編輯，呵呵，說實話，你們打著燈籠也未必找得出幾個來。如果我真的像某些人掐頭去尾總結的那樣——待人「高冷」，那為什麼離開編輯職業多年後，還會有那麼多人記得曉潔，張口閉口喊「姐姐」？所謂——你已遠離江湖，江湖上還有你的傳說？
事隔十數年之後，自己曾經最偏愛的作者會那樣當著上百號毫不相干的局外人、罔顧事實以偏概全地來調侃我——你說你在開玩笑？不像啊，何況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玩呀，何況據說所有的玩笑里都藏著真心呀。大的恩義和善待你視若無睹棄之如敝屣，小細節上的不舒服倒是記得清楚，我委實不知該作何感想。
而且，講真，關照一下對方說笑時彼此的情感狀態，我無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的敏銳敏感以及洞察力也不是白給的，所以，當時我真實的感受只有——這是在抖機靈，為了抬高自己、而用貌似玩笑的語言故意當眾貶損我，想讓我當眾下不來台。但捫心自問，這樣做真的合適嗎？真的這合適嗎？
沈從文曾勸誡青年汪曾祺說：「千萬不要冷嘲。」
而今天有人引用沈老文字也談到相應觀點：熱衷於冷嘲、抖機靈，會使一個人逐漸變成猥瑣的廢物。你反對某物某人某事，可以掉過頭去不理，也可以懇切地提出批評。說些不陰不陽的話，看著是在折損別人，實則是折損了自己，使自己的心靈日漸化為虛空。
我覺得，任何時候，善良坦率，都是解決人際問題的最好辦法。如果做不到和顏悅色，如果心裡有口氣、確實就咽不下去，那麼打開天窗說亮話，坦誠相見——能做朋友，疙瘩解開後，就繼續好好相處；緣分盡了的話，一拍兩散大伙兒心裡都清凈。天天冷嘲熱諷動心眼兒耍小聰明，只會讓矛盾愈積愈深。明著是你想讓我不好受，但其實你自己才是在泥沼里陷得最深的那個人，人格品性也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拉低了。
[新片片】
類似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我能怎樣呢？無奈罷了，寒心罷了。
而我也記得曾經有人在後台留言，大意就是說「夜深聞私語」這個欄目，早晚大伙兒都得順著我給出的ID與出處，自己按圖索驥找到原博、原公號去，所以1905是留不住粉絲的。
我就不明白，說這話什麼意思，是幸災樂禍等著看我笑話嗎？顯示你「心明眼亮」？這機靈抖的，挺沒意思的。
但實際上，如果選編文字這種事情真像對方說的這麼簡單的話，編輯這個職業大可以消亡了。我們說，眼光這種東西、專業這種東西，真不是隨便說著玩的。你要是以為隨便拉個人頭出來，就有本事把諸多好文字和圖片沙裡淘金編配到一起，期期賞心悅目，經年累月.......那《讀者文摘》這類雜誌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乾脆大家都自己海選歸納去好了嘛.....可是啊可是，我也聽不止一個人說，翻看過很多公眾號，跟1905咖啡館「夜深聞私語」同樣類型的欄目里，1905是逼格最高的水平最好的，直接甩很多大咖號好幾條街出去。我個人不覺得這是溢美之詞，我有這份自信，從這個角度來說，做一個1905咖啡館的粉絲是很有福氣的。
不諱言地說，好些人早被我私人從朋友圈兒拉黑刪除了，但是始終還在關注1905。有人乾脆直接跟我說：我不是沖著你來的，我只衝著文字才關注。這該怎麼理解？
說者本人也一樣啊——認可1905咖啡館，你才會有認真的觀察，不然的話，世界那麼大，公眾號不計其數，取關1905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么。
何況，1905也不只有「私語」一個欄目呢，還有原創呀。如果沒有個人原創做公號主體、做基石的話，你以為我會有底氣在這站這麼久？曉潔的原創，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這個，愛看不愛看另說。
說實在的，我這個人，因為性情散漫的緣故，賺錢的能力或者比大多數人都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你要說智商方面，活了幾十年，在接觸過的人裡面，能碾壓我的，我還真沒見過幾個。所以，誰是真有腦子，誰充其量只是在我面前抖機靈，我都是一眼就能看穿。
講真，大多數時候，別人在我面前抖機靈耍心眼兒，甭管出發點是什麼，甭管有意還是無心，我都不知道拿對方怎麼辦才好——翻臉的話，顯得丟份掉價；裝糊塗的話，對方又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有些人即使表面非常不願意承認自己本意是多麼想讓我難堪，但其潛意識、其行為本身，卻處處顯露恨不得有朝一日在我成為眾矢之的時，他自己能有機會笑著露出後槽牙。
如果對方真的是高人，交交手過過招兒，輸贏姑且放在一邊，起碼有個旗鼓相當鬥智斗勇的快感在裡面。反過來，真跟一些喜歡玩小聰明耍小心眼的人計較，就算贏了，也覺得勝之不武，興味索然，甚至覺得把自己的格局也同步搞得局促狹隘了，特別沒意思。
算了，誰離開誰都能活，一別兩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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