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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幾道的這首詞,於清麗中透出淡淡的傷感與愁緒

晏幾道,字小山,宋代婉約詞派的重要人物。作為大詞人晏殊的第七子,晏幾道雖然沒有嫡長子的尊貴的身份,但是他的詞風傷感之中感情纏綿,清麗之中愁緒惆悵,能夠與他的父親並稱於世,有「大小晏」的盛名,在詞壇佔據著一席之地。晏幾道對於自己的愛戀之人小萍的感情可以說是非常珍視,細膩的感情流露真摯感人,比如「當年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懷著對於自己曾經深愛的小萍一往情深,無限眷戀。「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凄怨的場景之中讓人深深懷念著那些美好的點點滴滴。誰能輕易就忘記過往的美好,特別是在斯人已逝之後?

晏幾道常常是在那溫柔恬靜的景色之中引出自己的愁緒,自己的眷戀。「猶恐相逢是夢中」一句不多不少就表現了自己的一往深情。痴情的人總是會把眼前熟悉的景物與某些人聯繫在一起,比如蘇軾「小軒窗,正梳妝」,晏幾道「羅衣著破前香在」,都是將過往的點點滴滴呈現在眼前,將物是人非的痛苦表現得淋漓盡致,雖然讓人覺得自己還能面對一片美好,但是卻無法再去觸及了,進而那種落寞,那種愁緒就充溢於心中。

曲闌干外天如水。昨夜還曾倚。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向月圓時候、望人歸。

羅衣著破前香在。舊意誰教改。一春離恨懶調弦。猶有兩行閑淚、寶箏前。

——宋 晏幾道 《虞美人》

「曲闌干外天如水」其實,這裡的「闌干」,不僅指景色的蕭條荒蕪,更指內心的痛苦縱橫交錯,天上月色如水,一片凄清冷寂,使此時孤獨的人越發難以忍受這種落寞,悲苦的人漸漸難以面對的使自己的內心。但是作者卻是與眾不同的,他「昨夜還曾倚」,可見對於這種寂寞蕭條的景色他可是司空見慣了,但是內心的纏綿的愁緒依舊不曾減少,與這種月色相互交融。我們可以形象到這種情感是多麼深重,多麼繁複,多麼讓人難以割捨,也就是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向月圓時候、望人歸。」這裡心思縝密的作者有過這樣的幻想,但是這種幻想卻只是作者一時的排遣而已,「望人歸」能深刻的表現出那種一直踮起腳尖去遠遠遙望的景象,雖然望穿秋水卻實現願望,徒勞的凄苦纏綿於心,誰能割捨掉,誰忍心拋開呢?

「羅衣著破前香在。舊意誰教改。」雖然衣服陳舊了,但是伊人的香味仍在,這種溫情和美麗仍然可以說是若隱若現,「執迷不悟」的作者還是想要痴情不渝,「為伊消得人憔悴」,可是有誰知道作者的內心裡的複雜情感呢?「一春離恨懶調弦」慵懶的除了身體,還有心上人遠離時的愁緒,這種情感甚至難以言說,但是卻能夠使得很多人深有體會,「猶有兩行閑淚、寶箏前」淚水正是作者內心愁緒的最好表現,可能無法控制住情感,悲傷瀰漫在欣賞,直到泛濫而出,流溢到最柔軟的心靈深處,更加難以了解這種情感了。

晏幾道的詞雖然婉約細膩,不出於兒女之情,但是沒有過於綺麗頹唐,一份凄苦,一絲傷感,增加了厚重的感覺,也使人為「小山詞」而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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