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騙的穿越,一次有人有意為之的相遇,蕭家三小姐橫空出世
第一章 閻王會發獎金嗎?
從酒店裡走出來,清舟輕噓了口氣,回首,又嘆了口氣,向學校的方向慢慢走去。
今天的畢業酒會很是熱鬧,中醫系的那群孩子一個接一個地給她敬酒,都想看看這H醫科大傳說中的酒神,那千杯不倒的風采。清舟也都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面上總是帶著慵懶的微笑。這是她博士畢業後,帶的第一批學生,感情那是好得沒話說,大家都不愛叫她教授,直接叫著她的小名,有時甚至會去她家蹭吃蹭喝,美其名是改善伙食。
清舟笑著搖了搖頭,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一支壽百年,然後翻找片刻,找到十八歲那年送他的Zippo火機,輕輕地點上,然後深深地吸上一口,仰頭,微眯著眼,緩緩吐出帶著冷冽薄荷香氣的煙霧,繼續慢悠悠地向前。微涼的夜風把酒氣吹得淡了一些,甩了甩頭,手上的小包一晃一晃的,步伐優雅。
「阿清。」低沉歡快的聲音在午夜空蕩蕩的空氣中回蕩,然後是一陣小跑的聲音,清舟停下腳步,低頭,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在她的影子旁。很像當年的他,下課後,從後面跑上來,然後攬住她的肩,接著就是一個很甜蜜的輕吻。可是,他不是他,所以,只是停在了她的身側,與她並肩而行。
「林沉月同學,怎麼不等同學,先跑出來了?」清舟側首微仰,看著身邊已褪去青澀,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種沉穩冷靜的林沉月,微微笑問道。
「剛看你一個人出來,不放心,所以就追出來了!」林沉月淡淡一笑,「順便陪教授您走最後一次夜路。以後恐怕就沒有那麼多的機會了,順便躲酒啊!那幫傢伙,太可怕了!」說著還做了個鬼臉,逗得清舟爽朗一笑,這孩子,還是沒長大呢!
「呵呵……」清舟笑出聲,她的真實背景沒人知曉,自然也不知她身懷絕技。所以,當她每次忙到夜裡一兩點時,都會有這些可愛的,在通宵教室學習的學生輪流陪她走一段夜路。都是一群善良的孩子,不知畢業後,在這黑暗骯髒的社會洗禮下,是否還能保持住這份善良對待病人,是否能把她教的仁術真正用在正途上啊!
纖細的高跟鞋與地面相觸時,發出的清脆響聲在深夜的街上迴響,兩人斷斷續續的談話聲也隨風飄遠。
「至今,我們都還記得第一次上你的課的場景,當時可是被震得激動了小半天。沒想到,這麼有名的醫大里,竟然會有你這麼個性的教授。」林沉月看清舟一眼,有些激動地回憶起那讓人大跌眼鏡的第一堂課。
「哦?是嗎?」清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還真不記得我給你們第一堂課的印象了呢!說來聽聽!」
「我記得,你那天穿著波希米亞風格的碎花長裙,帶著草編的大沿帽,黑色大墨鏡,細帶黑色坡跟鞋,挎著一個草織大包走進教室。本來鬧哄哄的教室在你進來的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誇張啊!連針掉地的聲音真能聽得見啊!每個人都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你走上講台。你那時還沒有笑,只是站在講台上,拿出筆記本,連上電源,然後抬頭看我們。你不知道,當你把帽子摘下,然後非常帥氣地拿掉眼鏡的那一剎那,從此你就是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偶像了!」林沉月說道這,低低地笑出聲來。那驚鴻的一瞥,至今回想,還是驚心動魄啊!
清舟挑了挑眉,腦中好像有了點模糊的印象。
「你淺淺的一笑,讓不少剛踏進大學門檻的男生們為之癲狂啊!你只是輕咦了一聲,然後說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句話,『大家不介意我先抽支煙吧?』,而你呢,也不等大家反應,自顧自地從包里拿出一支壽百年輕點上,然後很是瀟洒地走到講台前方,坐了下來,『大家就趁這支煙的功夫介紹介紹自己吧!』。一百來號人頓時就鬧開了,都嚷嚷著讓你先做自我介紹,嘴裡都喊著你的名字。我們當時只是從授課計劃表上知道你的名,學長他們都沒被你教過,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你也不含糊,只用了三言兩語就把自己介紹完,然後到我們做自我介紹。我們可都是從那三節課開始佩服你的。你怎麼可以只是在那三節課的時間裡,就把我們全記下了,在後來的課程里能準確無誤地認出我們。」
「其實我還是作了弊的!」清舟現在完全想了起來,她大笑道,「我有從系主任那要來你們每個人的資料,那可是花了我三天的時間啊!」現在回想起那三天,清舟都有些佩服自己,怎麼就那麼的在意這群孩子呢!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她帶的第一批學生吧!心中終是有些不同的。
兩人相視一笑,又是一陣沉默。但今天的林沉月比以往的話都要多,許是酒喝多了,帶著微醺,思維也沒像以往那樣淡漠,沒一會兒,又開了口。
「記得大一下學期,有那麼一個月都沒見你穿過有顏色的衣服,永遠的黑色,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往常多,大家到現在都很好奇你發生了什麼事,但又都不敢問,你當時的表情太悲傷了,讓我們都不忍心再叫你回憶。現在能說了嗎?」林沉月一邊觀察著清舟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那年啊!」清舟的臉上又出現了同那時一樣的表情,目光有微微的一滯,後又恢復了淡淡的憂傷,「那年,他從美國坐飛機回來跟我結婚,但是,飛機失事了,他也徹底地從我的生命里消失,那段時間真的很難熬呢!」想起那年,她下完課就去酒吧酗酒,她都不知道她酒量竟然如此之好,從未醉過,千杯不倒也是那時被學校里的同事看到,然後傳出去的。「我那一個月可都是讓自己不去想他,只是想著你們一個個渴求知識的臉,這才讓我沒了輕生的念頭。因為,他啊,也是個醫生,他一直想當一名教授,把他的技術,知識都教與下一代,讓病人都能少受些苦。他沒能完成的,我要幫他完成啊!」
腦海里突然又出現他拿到執業醫師證時的眉飛色舞,那樣的耀眼,就這樣在眾人面前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帶著狂喜,帶著溫柔。清舟淺淺一笑,抬眼望向遠處。
「原來那天在酒吧看到的真是你啊!」林沉月自言自語了一句。
突然,一段手機提示音響起,打破深夜的寂靜,林沉月按下停止鍵,立於清舟面前,「阿清,生日快樂!」
「哎呀!真煩人,又提醒我老了一歲!」清舟開心的笑著。
「但是魅力又多了一分啊!」林沉月笑著拍了拍清舟的頭。
「呀!你們這群倒霉孩子,老拍老娘的頭,沒大沒小的!」清舟佯怒拍掉在她頭上的狼爪。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快得讓林沉月一直都無法相信,她就這樣走了。街道旁的矮樹叢里竄出一個人,一把搶走清舟手上的包,清舟微愣三秒,想起包里有他的火機,那是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便不顧自己穿著十公分的細高跟鞋,向那人沖了過去。當追到岔路口時,剛好綠燈,一輛黑色奧迪開過來,清舟以一種絕美的姿勢被撞到空中,然後,狠狠地倒在了一大片血泊中。
「阿清,阿清!」林沉月驚得愣了一下,狂奔到她的面前,跪在血泊中抱起她,一下子忘了該怎麼做,「堅持一會兒,我們去醫院!」林沉月的淚不停地滴落,聲音都哽咽了。
「沒……沒用的!」清舟的嘴裡冒出血泡,唇邊泛起慘淡的微笑,「呵呵……蕭家的女子,沒人能活過三十歲。沉……沉月,你一定要,一定要……當……當一個……好……醫生……」狡黠,充滿智慧光芒的雙眼就這樣緩緩地永遠闔上,纖細白皙的手指垂落在一地的血泊中,觸目驚心。
蕭清舟教授的猝然離世,讓本就瀰漫著離愁的校園更添了一分悲痛。就在大家領證書這天,都很默契地穿上學士服,每人手裡拿著一朵蕭清舟教授生前最愛的波斯菊,集體送蕭教授最後一段路。
「還真是壯觀啊!看來,大家都很喜歡你哦!」沒有傳說中拖著長舌頭,一身白色長袍,長得有幾分帥氣的白無常站在蕭清舟身旁,冷眼看著腳下的人們說道。
清舟看著她最愛的學生們從她的腳下緩緩走過,輕輕地嘆了口氣,「還真是準時啊!剛過十二點就死了,你們的工作效率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閻王會不會發獎金給你們?」
「閻王說了,蕭家的詛咒到你這代就算是徹底結束啦!」
「當然結束啦!」清舟翻了個白眼,蕭家就剩她一個了,而且還是個沒結婚,沒孩子的主,這詛咒還能繼續禍害誰啊!
「判官那老傢伙,年紀大了,眼也花了,剛才打鉤打得順了手,錯把離王朝的那個本不該死的孩子給誤判死了。閻王說了,反正你剛死,閻王爺也沒給你路引,現在就給你個重生的機會,你可願意?」
「離王朝?我怎麼沒聽說過?那可以見到他嗎?」清舟有點激動,沒有路引,就說明她不用喝孟婆湯,能帶著這一世的記憶,那,是不是能在那什麼離王朝找到他呢?
「痴兒,你就別妄想了!你跟他緣分已盡,往後啊,是不可能再遇見了!」
「什麼啊!那我才不要重生呢!我這好不容易自由了,才不要再在這人世間生活,我要做個自在逍遙的鬼!」清舟甚是不屑地轉身要走,無奈白無常的鏈子還鎖於她的腳上,「喂,白帥哥,幫幫忙,把這腳鏈去了吧!現在不流行腳鏈已經很多年啦!」
「蕭小姐,你們家這詛咒就是從這一代傳下去的,如果你去重生呢,也許就會發生改變,你就還有可能再次與他相會。可是,」白無常看了清舟一眼,故意停了下來。
「可是什麼?」清舟急了,這傢伙怎麼說一半就不說了,還真是急死人了。
「可是,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們就只能找別人去頂替你,那以後這怎麼發展下去,你們是否還能遇見,大家就不得而知了!」白無常甚是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好好好!」清舟連應了三個好,「我去!我去!」
白無常嘴角微揚,用力拍了一下清舟的肩,蕭清舟就徹底從二十一世紀消失了。白無常看著清舟跌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可別怪我騙了你啊!你與他,怕是再無有緣之日了!帝君,你交代的小的都完成了,可以把那封印解開了吧!」白無常對著虛無地天空說道。
「酆都印記已去,爾等速歸!」崔判官的聲音在耳邊盪開,白無常趕緊一閃身,往酆都趕去。
第二章 蕭清舟
「哥,范老頭不會算錯吧?這一天都快過去了,還是沒出現他說的電閃雷鳴,天有異變啊!那死老頭不會在坑我們吧!」坐於屋檐下的藍衣男子有些不耐煩地問身邊人。
「再多等一刻鐘你的美人也不會變老。」低沉冷峻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話音剛落,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個響雷緊跟而來,抬頭看天,天空風起雲湧,本是月朗星稀的夜空,在那一剎那,烏雲密布,大雨傾盆而下,雨點打在琉璃瓦上猶如仙樂,甚是有節奏感,但也就下了一會兒就立刻停了,烏雲隨之散去,依舊皎月高掛。
「這……」藍衣男子剛想開口,身邊人抬手讓他不要出聲,鼻子輕輕動了一下,然後迅速地向一個方向快步行去,藍衣男子跟在他的身後。
「老六,剛那是天有異象,而這個,就是剎那芳華。」三月的天,一池的蓮花瞬間開放,又瞬間凋零,如不是他來得快,恐也不能發現這一池的蓮花曾綻放過。
「原來說的是這個了!」
「來人,去看看城中,誰家的池塘里開了蓮花一直沒凋,即刻回報。」
話音落,黑影消,不過一刻鐘,身邊出現一個黑衣人。
「蕭相的小女兒,蕭清舟住的雅苑旁有一蓮池,蓮花久久未凋,香味最甚。」
「蕭相?」藍衣男子愣了一下,看向身邊人。
「蕭清舟?女兒?竟然是女人!」唇角微挑,似笑非笑,「讓人盯著,隨時來報。」
「我的清兒啊!你怎麼就不能聽聽為娘的話呢?」耳邊是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甚是悲慟,聽者心欲碎。
這是哪個?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她又活了?她真的附身在白無常說的那個小姑娘身上了?清舟連眼都不敢動一下,僵硬地躺在那,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不那麼的嚇人。
「小姐,你快醒來吧!你看夫人眼都哭紅了,你怎麼忍心啊!你不是最心疼夫人的嗎?快醒醒吧!」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隨後響起。
一聽那女孩這麼一說,清舟模模糊糊地明白了現在的狀況,想來剛才第一個女人是聲音,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娘親了。當下也不再猶豫不決,她假裝虛弱地緩緩睜開了眼,然後,嘴徹底是合不上了。
膚如凝脂,柳如眉,瑩瑩雙眸燦如辰。櫻桃口,纖纖素手,發如錦緞黑如墨。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但臉上的哀愁與其氣質卻甚是不符。讓人見了,忍不住想上去低語安慰。
「嘻嘻……小姐,你這一病,怎麼病傻啦?看著夫人竟發起了痴來!」立於一旁的小丫頭破涕一笑,讓蕭清舟一下子清醒過來。
「我那是因為娘的美貌賽過天仙,這才發的痴。要是別人,想讓我發痴我還不肯呢!」稚嫩的童聲讓蕭清舟微愣,也不知這身體現在在幾歲,讓她一個都奔三的人來裝嫩,真是個高難度的挑戰啊!當下就把被中的手伸出來,一看,又是一愣,這是八歲孩童的骨骼啊!天啊!清舟在心中哀號一聲,拍了一下腦門。
「阿清你又調皮!」蕭林氏伸出葇薏,輕輕地揉了揉一下清舟的額頭,然後嘆了口氣,「我的阿清啊!出了這個雅苑可就不能這麼說話了,要不然……唉!」臉上是猶如林黛玉一般的淡淡哀愁。
「娘親,阿清省得的!」清舟不忍心看美人不開心,她乖巧地撲到蕭林氏懷裡,用力地深吸一口氣,痴痴地笑道,「娘親身上好香,阿清好喜歡呢!」埋首於蕭林氏的頸間,撒嬌般地蹭了蹭蕭林氏。清舟突然想起那二十一世紀同樣慈愛的母親,每次她被父親批評時,母親總是把她抱在懷裡輕言安慰,父親也就拿她沒辦法,往往是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便笑開了懷。不知這個蕭清舟的父親又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否也是一個慈父呢?
「你啊!」蕭林氏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小童,你去給小姐煮點清粥來!」
「是,夫人。」小丫頭剛退下,蕭林氏就出門看了看,關了門坐回原位。
「姑娘,我的阿清是不是真的走了?」蕭林氏又把清舟抱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清舟渾身一顫,與蕭林氏拉開一段距離,直視她的雙眼,「你怎麼會知道?」聽白無常說這是離王朝,中國的歷史上不曾有過這麼一個王朝,但看眼前這女子與那女孩的裝扮,卻又是古代人的裝束,想來,這裡是個架空的時代。但是,即使是架空,那也是古代,她會不會被當成妖怪啊?清舟一臉警惕地盯著蕭林氏,不著痕迹地後退了一小步。
「唉!哪個做母親的會認不得自己的孩子啊!你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蕭林氏水霧蒙蒙的雙眸讓蕭清舟也跟著悲傷起來。
「白無常說判官誤判了,你的孩子已拿著路引,過了鬼門關,此刻應該已在酆都住下了。想來是不可能回來了,閻王爺看這孩子是被誤判,但陽壽未盡,所以就讓我來頂替她了。」清舟又靠近蕭林氏,伸出小小的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我會替她盡孝的。」
「我懷阿清時,曾遇到承光寺的方丈,他說阿清會在八歲這年發高燒,醒來後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還讓我為你戴上這鎖魂珠,你方能順利活下來。」
「原來如此!想來這也是命中注定之事了!你放心,我既來了這異世,就算是拼盡全力,也定會護你周全的。」清舟拍了拍蕭林氏的肩,一副大姐大的表情,讓蕭林氏不由笑了起來。
蕭林氏怕清舟再出什麼問題,索性就讓她與她睡在一起,順便互相了解,畢竟以後是要在一起生活的。
「原來你也叫蕭清舟啊!想來我們還真的是註定要做母女了!」蕭林氏摟著清舟,輕撫她的頭髮,「那阿清可否給娘說說你的過去?看阿清聰慧的模樣,必然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吧!」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不過,自從父母離世後,我就再也沒跟人提起過蕭家,既然娘想聽,那清舟就給你說說吧!」清舟坐起身,慢慢地說出了她的那蕭家,「我出生在一個醫藥世家,家族有上百年的歷史,醫術高超,甚至有起死回生之能。也許是因為老跟閻王搶生意,惹怒了上天,自三百年前,蕭家的女子便活不過三十歲。而身為蕭家的女子,卻各個都是國醫聖手,幾乎可以達到了起死人,肉白骨這個神話程度,可即使這樣,卻依舊救不了自己。
所以,到了我這一代,已經是門丁凋零,正宗里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孩子了。而父親說,我是整個蕭家中天賦最高的,超越了所以的前人。我也沒辜負父母對我的期待。二十歲拿到執業中醫師證,二十一歲拿到執業中藥師證,在外遊歷兩年,後回母校任教,並用三年完成碩博連讀學習,期間考取執業藥師證,後又在無國界醫生組織里工作了兩年,最後留校任教,在三十歲那天出車禍死亡。」清舟彷彿在說別人的事一般,那麼的淡然,讓蕭林氏聽了不甚唏噓。
「原來阿清那麼厲害啊!讀了那麼多的書,還會那麼厲害的醫術,真是了不起!」蕭林氏慈愛地拍了拍清舟的小腦袋,「今兒也累了吧!明天娘帶你去小書房看書,了解了解這裡的一切。」
次日清晨,阿清很自覺地起床,因為衣服太複雜,她乾脆就穿著裡衣下地,在屋裡做起了運動,先是來回跑,邊跑邊想著,以後要慢慢把前世學的功夫從頭再來一遍,一定要練回前世的水準,要不然在這箇舊社會裡,一個女人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在哪呢?」大概練習了半個時辰,清舟也累了,就乾脆坐在地上開始找蕭林氏說的鎖魂珠,她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關於這顆珠子的介紹,她一直以為那是神話里才有的東西,昨天聽到蕭林氏提到,她還嚇了一跳,但是她翻遍了全身都沒找到那顆珠子。
據書中所說,鎖魂珠乃天上曙華上神的蓮鈴變化而來,修道者得之,可助長一千年的道行,普通人得之,能延年益壽,可辟邪,可驅毒,可定魂。
「什麼在哪?」蕭林氏看到清舟坐在地上,趕緊下床把她抱起,拍了拍她髒兮兮的腳丫,「怎麼出了一身的汗啊?」
「娘親昨天不是有提過鎖魂珠嗎?我在一本書上曾看過介紹,就想找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你說那珠子啊!說來也奇怪,那珠子一直都是灰撲撲的,昨天我一拿出來,那珠子就發了柔柔的金光,然後就自己脫離了我的手,飛到了你身體里,一刻鐘後你就醒過來了。」
「飛到了我身體里?」清舟愣住了,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想來真是仙家的寶物了。
「好了,別多想了,擦擦臉吃早飯,等會帶你去看書。」
吃過早飯,蕭林氏便帶著清舟到了二樓,一個不大卻書種齊全的小書房讓清舟樂開了懷。
「還真的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娘,清舟喜歡這地方。」清舟蹦進書房,伸手撫摸著書架上的書籍,回身對蕭林氏淺淺一笑。
「喜歡就好。這些都是娘從娘家帶來的,每天都上來打發時間,現在給你用了。」蕭林氏疼愛地拍了拍清舟的小腦袋,把鑰匙放入清舟的手心。
蕭林氏也不理會清舟,從書桌上拿起昨日未看完的書,走到窗下的榻椅旁坐下,自顧自地看起了書。清舟抬頭,尋找著有關這個架空世界的歷史。找了一小會兒,她便看到了位於頂層的書,她爬上斜靠著書架的小木梯,把那本厚厚的離史取下,坐到書桌前,細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被稱為初羽大陸的世界。初羽大陸原是一個統一的大陸,由一個國號為鳳的國家統一著。三百年前,鳳國出現國勢漸微之象,各路諸侯紛紛群起,其勢漸漸強過了鳳國。終於,在一個契機下,各諸侯間,開始了長達一百多年的混戰,最後,優勝劣汰,分裂成了五個國家。分別是由鳳國的鳳皇叔一直死守的鳳國,皇甫的瑤月國,司馬的乾月國,拓拔的大離國和上官的大宛國。
鳳國以樂聞名於天下,瑤月國重商,乾月重農,大宛重兵,這大離則是五國中中等偏下的一國,雖是如此,卻也苟延殘喘了近二百年。論兵力,當屬驍勇善戰的大宛最強,接著就是鳳國,然後是大離,乾月和瑤月不相上下。大離被包圍在五國之間,前有狼,後有虎,左有豺,右有豹,其間的混亂是可想而知的多,常有些擾境之事發生,大離還曾被大宛吞了四城,後因為大宛暴行,褳城的百姓奮起反抗,大離才最終把褳城收回,卻也是慘勝。
離史甚厚,但清舟只了解她想知道的,至於那些個皇帝的發家史,她就一點都沒那興趣去知道,最多也就是當個趣聞,大致地看了看。
「看完了?」蕭林氏見清舟闔上書甚是訝異。
「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娘還是給清舟講講當下政局吧!」
「現在大離的皇上,八歲登基,十四歲親政,十五歲把痛失的祁承收了回來,很厲害的。」蕭林氏不常出門,所知並不多,也就只能給她講講下人們常在嘴邊提的。
「喲!這麼看來,與我那的聖祖康熙的經歷很像啊!不會是叫拓拔燁,年號是什麼熙的吧!」
「阿清真聰明!皇上是那個名,現在是貞熙七年。但是阿清,在外可不能隨便叫皇上的名,這可是大不敬,是要殺頭的!」
「還真是這名啊!娘,我省得的!」清舟無所謂地搖了搖手,「那這個蕭府又是什麼來頭?」有些好奇這個家在大離,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看她們住的房間,雖沒有多貴重的東西,卻也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沒有一定的財力,還真是辦不到的。再說,娘親竟然會識字,想來,這蕭家,非富即貴。
「蕭家三代為相,到你爹這一代已是第四代,想來你那大哥將來也是要接位的。」
「原來是蕭丞相啊!這職位還是世襲制啊!不好,不好。」清舟摸了摸下巴,跳下椅子,「那為何不見他來看望娘親呢?」
「我只是這十八房侍妾中的一個,老爺哪有空來看我啊!」
「十八房?我靠的!」清舟驚呼,「他沒搞錯吧!他不怕忙不過來,精盡人亡啊!」
「阿清,休得胡說!」蕭林氏拍了一下清舟的頭,一臉的不高興,「老爺人很好的,你不懂。」蕭林氏晦暗一笑,當時的清舟沒有去深想那笑容的背後,只是單純的以為那是蕭林氏的苦笑。
「娘,你很寂寞吧!」清舟抱住蕭林氏,「娘親莫嘆,有阿清陪著你一輩子呢!」
「傻孩子,又說傻話了!你將來也是要嫁人的,哪能守著娘親一輩子啊!我的阿清這麼聰明,將來的夫君必是那萬里挑一的好夫婿。」蕭林氏緊緊地抱著這失而復得的孩子,輕輕地說道。
「阿清的丈夫不一定是最優秀的,但一定是只愛阿清一個的。阿清要的幸福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不會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清舟目光堅定地說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真有這樣的人存在嗎?」蕭林氏痴痴地念著這一句,她的思緒又開始走神,清舟見她心不在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也就不去打擾她,自己在小書房慢慢地轉悠一圈,四處打量這個小書房。
清舟發現這書房裡,牆上掛著的字畫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蒼勁有力的字,大氣恢弘的畫,突然想起老祖宗的話,見字如見人,可以明顯看出此人定是個前途無量的男人,而且應該還是娘親喜歡的,要不然怎麼會把書房都掛滿。走近一點,字畫上都沒有署名,就連私印都不曾有。有誰是不在字畫上留名的?難道是她那未曾謀面的爹?那又是何故不留名呢?她開始有些期待與他見面了,可是,卻不曾料到,這一等,就是六年。
第三章 你是狐狸精?
蕭清舟漸漸適應了相府的生活,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事要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時間一大把。想來這相府的大夫人很有一手,都不曾見到有什麼姐妹串門的事兒,更別說爭寵時的各種醜態了,這倒是讓清舟大大失望了一把。不過,就清舟在這住的這段時間觀察來看,那些人也是不屑來此處丟臉的,畢竟,清舟都未曾見過那個蕭相來這雅苑。這個蕭林氏還真是個無人問津的主啊!
但是,換句話說回來,這反到對清舟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她每天穿著讓蕭林氏為她做的長褲長衣,在專門空出來的房間中練功,累了,有小童端茶送水,餓了,有娘親的美味佳肴,日子也是過的有滋有味。而時間,就在清舟功夫都恢復,甚至更上一層樓中,悄然流逝了。貞熙十三年,蕭清舟已是十四歲,因這六年一直都在練武,一天都不曾落下,致使蕭清舟的個頭不停上竄,身高已是二十一世紀的1米65了,小臉也漸漸張開,已是初具禍水的潛質。
「阿清啊!你這個頭可不能再長了,再長可就真沒男人敢要你了!」晚飯過後,蕭林氏一邊輕咳著,一邊作勢要接過清舟手中的葯。
「好好好。我喂你吧!」清舟笑應著,慢慢地喂蕭林氏喝葯。蕭林氏喝了葯覺得有些困頓,便睡下了。其實是清舟在葯里加了些息眠草,具有安神鎮痛之效。清舟曾給蕭林氏仔細地檢查過一次身體,發現她在懷孕期間,曾被人下過葯,但沒想到這蕭清舟命大,竟沒能被毒殺,可這葯毒卻侵蝕了蕭林氏的身體。
自從貞熙七年的冬天偶感風寒後,這病是越發的嚴重了。縱使她醫術高明,但沒有那最重要的幾味葯,她也是回天乏術。不是沒有想過去求丞相,但是蕭林氏卻阻止她,說是自己早已看開,現在清舟也大了,不再有什麼是放不下的,也就順其自然,而清舟能做的,就只是讓她少受些苦,在疼的時候能好過些罷了。
出屋,清舟喚來小童,「娘親也就這幾天的事了,你去準備準備吧!如果想繼續留在我身邊,那以後自是要聽從於我,要是覺得跟著我沒什麼出路,我可以去找大夫人,把你調往別的苑去。」
「小姐,小童是夫人買來的,自是要跟著小姐一輩子的。」小童以為清舟要趕她走,雙眼含著淚,就要跪下。
「我不是要趕你走。這些是賣身契和銀子,從今日起,你就不是我的丫環了,你到時候出府找個好人家嫁了去,說不定日後我可能還要仰仗你呢!」清舟從懷裡拿出賣身契和銀子給小童。
「謝謝小姐!小童定不忘小姐的囑託!」小童接過賣身契和銀子,跪下給清舟磕了個響頭,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
貞熙十三年八月十五早晨,蕭林氏迴光返照,突然下床,說要親手為清舟做頓飯,清舟本是打算去找大夫人要了些食材,與蕭林氏一起在雅苑的小廚房裡忙活的,但蕭林氏說清舟到這也已六年,卻不曾外出過,今日就與她一起上街去買菜,帶她見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清舟見她堅持,就不好再說什麼,帶上大夫人給的銀子,與蕭林氏,小童一起出了相府。
因蕭林氏是妾室,不能從相府的正門走,所以走了相府的西偏門,一出門就是個早市,很是熱鬧。
街道不是很寬,兩旁擺滿了物品,有青菜,有水果,有小吃,有麵人兒,有沿街叫賣的糖葫蘆,有賣書畫,有算命的,各種的聲音交集在一起,彷彿一出交響樂。清舟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真實的古代世界,雖很是好奇,但還要顧著蕭林氏,也不敢到處亂走,只是一雙大眼睛,四處地打量著。
「阿清,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娘……」蕭林氏還沒說完,就有一個行色匆匆的書生從身旁擦肩而過,撞了蕭林氏一下。
「娘,你有沒有怎麼樣?」清舟眼疾手快地扶住蕭林氏,剛想轉頭罵人,那書生卻已消失不見,「那人什麼素質啊!撞了人也不道歉。」
「好了,這不沒事嘛!」蕭林氏輕咳了幾聲,笑著拍了拍清舟的手背,「走,去買你愛吃的排骨,娘給你煲湯喝!」
「好。」
清舟攙扶著蕭林氏,刻意放緩腳步配合她,悠閑而緩慢地在街上逛著,這也算是盡最後一點做女兒的責任,陪著蕭林氏再最後好好看一看這離京,看一看這些人世間的喧鬧。蕭林氏也會時不時地指指這,指指那,跟清舟說她當年偷溜到離京都去過哪些地方。
本是一路行好,行至一家酒樓時,門口卻圍了好多的人。湊熱鬧是中國人自古以來的天性,蕭林氏自是脫不了這一俗,便讓小童上前去打聽是怎麼了。小童仗著身材嬌小,愣是擠到了裡邊,一刻鐘後氣喘吁吁地擠出人群。
「夫人,是個賣身葬母的小姑娘。」小童說道。
「娘,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怕去晚了那肉就要沒有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清舟向來最不喜湊熱鬧,聽了小童的話也無動於衷,抬腳就要拉蕭林氏走。
「阿清……」蕭林氏面有憂色,一副很想幫那小姑娘的模樣。
「娘親,相府不是我們的家,我們沒有權隨便買人進府,難道娘是想讓大夫人難堪嗎?」清舟這六年來就見過大夫人三面,而這三面就足以讓清舟知道,大夫人的底線在哪裡,所以,她不得不提醒她這個娘親。
蕭林氏聽了清舟的話,有些不甘心地回頭看了眼人群,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與清舟相攜而去。
清舟卻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酒樓的二樓上的人盯著。
「還真是個冷血的丫頭。」有人輕蔑地笑了一下,「看來,你這招不行啊!」
「呵!主子的消息你可吩咐下去了?」坐於窗邊,把玩著手中酒杯的白衣男子冷笑了一下,問道。
「已經弄好了,你就放心吧!」
逛了一上午,買好了需要用到的食材,清舟便和蕭林氏一起進了廚房。可由於蕭林氏的身體不好,期間停停弄弄,終於是在傍晚時分忙好了一大桌的菜。擺與苑中的桂花樹下,伴著香氣四溢的桂花香,三人圍坐一桌。
「阿清,娘知道,今日可能就是娘親的大限了,謝謝你陪伴的這六年時光,娘親敬你。」蕭林氏端著斟滿去年與清舟一起釀的桂花酒,向清舟舉了舉杯,仰頭先幹了,然後有些不勝酒力地大聲咳嗽。
「娘,你身體不好,就不要逞能。阿清都喝。」清舟有些不忍地拍了拍蕭林氏的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阿清,娘死後,你跟大夫人說,請她遵守當年的諾言。」
「好。」
酒足飯飽後,蕭林氏提出想聽清舟唱歌,自從聽過清舟在一次無意中哼的歌,蕭林氏就愛上了清舟唱的歌,每每飯後都會讓她來一首。
「娘親,今天不唱歌,阿清給你表演更絕的。」清舟微微一笑,長袖掩臉,即興來了一曲,不同的樂器在一起演奏的歡快曲調讓蕭林氏和小童都驚訝不已。看著娘親臉上的笑容,清舟演得更是賣力,終於是在一曲完後,滿頭的大汗,大呼口渴。小童趕緊遞上一杯桂花酒,清舟接過,一口飲盡。
「阿清是如何做到的?」蕭林氏拉著清舟轉了一圈,卻愣是沒在她身上找到一件樂器,反到把清舟鬧得咯咯直笑。
「這是一種技藝,我們那叫B-BOX。厲害的人可以同時發出三十二種節奏呢!清舟只學了皮毛,不是很好的。」清舟剛想在蕭林氏懷裡撒嬌,突然臉色一變,「小童,扶夫人進屋,夜裡風大,蟲子多,別咬傷了我的寶貝娘親。」
「阿清,小心啊!」蕭林氏的眉尖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然後一臉擔憂地看著清舟,清舟拍了拍蕭林氏的手,微微一笑,讓她放心。
「這月圓風高的,不知朋友可否願意現身一見啊!」清舟立於苑中,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不動聲色地快速向西南方向和正北方向甩出被她上了葯的兩雙筷子,然後棄正北方向,向西南方向輕掠過去。正北方向傳來一聲咦,便再無聲響,而西南方卻是一聲悶哼。
「呔,哪裡跑!」清舟剛說完這句,腦後突然三條黑線,這句很耳熟啊!順手抄起靠於牆邊的長棍就追了出去,當追至相府後院的一片竹林中時,她停了下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擺出一個起勢,「再不出來可就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出聲威脅道。
「別別別!」一人扶著手臂,從竹林深處走了出來。
白色的錦繡長袍,腰間是一條白玉帶,纖腰不足一握,半開半掩的雙眼自是一種風流,滿頭的銀髮正好反射出月光的皎潔,暗香在風中若隱若現,讓人沉醉其中。
「你是男是女啊?」清舟見如此絕色在前,手中的棍子險些掉了,她看著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貨長得真是太妖孽了,致使清舟差點忘了她剛是為何而追來了。
「男的!」他無辜地看著清舟,單純得如孩童的眼睛裡蓄著水光。
「你是何人?為何要躲於暗處?」清舟見他那副模樣,眉微蹙,棍子卻是又橫在身前。她到這個大離六年,昨日之前,不曾踏出相府半步,自認不曾得罪過任何人,今日這人地舉動,很讓人不解。
「如果我說,我最近夜觀星相,發現這相府來了個奇人,我便想來看看,沒想到卻被你傷了。你可相信?」男子笑眯眯地看著清舟。
「你覺得,我的智商像是街邊三歲小童的級別嗎?」清舟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戒備心更重了。
「那如果我說,我不是凡人,你可信?」
「嗤!」清舟冷笑了一聲,她的嘴角還沒恢復,那男子就已經以清舟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變成了透明的。清舟愣住了,眨了眨眼,「這個魔術變得不錯。不過,你最好還是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何目的,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可是蕭蕭,我剛說的,都是實話啊!」只見一隻比清舟還高,全身雪白,唯有四隻爪子是墨色的狐狸,一臉哀怨地出現在清舟的面前。
清舟嚇得連連後退三步,幸好身後有根竹子抵著,不然清舟肯定坐倒在地。
「你……你是狐狸精?」清舟指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知所措。
蹲在雅苑的四個方向的人聽了清舟的話,險些從牆頭上摔下來,站穩腳,心中只想到這麼一句話,「曙華上神還是一如既往的生猛!」
「不是。」那隻白狐見嚇著了清舟,趕緊變回人形,臉色有些焦急地想上前解釋,清舟卻下意識地又後退了一步,白狐有些無奈地看著清舟,「我不是狐狸精,是青丘的白墨帝君。」
「青丘?帝君?」清舟看過《山海經》,知道這個地方,「你不好好地在青丘待著,為何來人間?又為何會出現在相府的院子中?」
「我剛說了,我夜觀星象……」
「你真的當我是傻瓜嗎?」清舟見他又要重複剛才的話,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清舟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小童的哭聲,愣了一下,扔下手中的長棍,就往雅苑裡沖。
剛一進屋,就看見蕭林氏已閉上了眼,神情安靜中帶著一種解脫似的微笑,清舟的身子有些不穩險些摔倒,還好身後有人扶了她一把,她抬頭,正對上男人的眼。
「逝者已逝,節哀順變。」男人輕輕地把清舟轉過身,擁入懷裡,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清舟聽了他的話,本是沒有淚的,此刻卻是淚如泉湧,把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無聲地哭泣。
哭了一會兒,清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推開男人,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小童,你去通知大夫人。」
「是。」小童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眼淚飛奔出去。
清舟緩緩地走上前,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在這個陌生世界裡,當了她六年娘親的人的臉,那樣溫婉的笑顏以後再也看不見了,那樣貼心的囑咐再也聽不著了。
「剛才謝謝你,不過,你能否去隔壁房間稍坐片刻,我先為娘親換衣,有什麼話,等會兒一次性說清楚。」清舟坐在床邊沒有回頭,她不知道這個男人,不,應該是這位帝君到底想幹什麼,但是,他在此刻還不走,就說明他的話還沒說完,她蕭清舟向來不是怕事之人,自問上輩子與這輩子都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怕這些鬼神。
「嗯。」男子應了一聲,看了清舟的背影一眼,轉身出了門。
清舟從衣櫃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壽衣,然後去打了水來,凈了手後,幫蕭林氏細細地擦拭了身子,然後換上壽衣,,一切都整理妥當後,坐在床邊耐心地等待大夫人的到來。
大夫人本是早已睡下,在聽到丫環說雅苑的十八夫人去了後,有些沒愣神,直到貼身丫環惜花叫了大夫人幾聲,她才緩過神來,連儀容都沒來得及整理,披了一件外衣就急匆匆地趕去了雅苑。
她才在惜花的攙扶下,走進了雅苑,剛踏進房,就看見清舟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有些獃滯地看著前方。
「清舟,節哀順變。」大夫人走上前,剛想伸出手摸摸清舟的頭,想了想,又放下了手,「你娘臨走前可有交代什麼?」
「娘說,請大夫人遵守當年的諾言。」清舟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大夫人,這天氣不宜存放屍體,不知明日是否能下葬娘親?」
「一切依你所願。」大夫人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看了看清舟的表情,覺得,有些事,還是等丞相來說吧!她最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蕭林氏嘆了口氣,帶著人轉身快速的離開。
「小小姐……」小童見清舟表情愣愣的,怕她傷心過度,有些擔心地叫了清舟一聲。
「我沒事,你下去休息吧!等明天事一了,你就趕緊離開離京,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
「是。」小童點了點頭,退出房間。
清舟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蕭林氏,她彷彿如往常熟睡了一般,清舟咬了咬下唇,轉身吹滅了蠟燭,回到自己房間。
剛一進房間,清舟有些愣神,那男子宛若在自家一般,正優哉游哉地躺在窗下的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這位帝君,清舟一介凡人,不知您到底有何事找小女子?」清舟眉頭微蹙地看著躺在榻上的人。
「我正在渡劫,掐指一算,蕭蕭正是幫我渡劫之人,所以就不請自來了。」那男子坐起身,笑眯眯地看著清舟說道。
「渡劫?」清舟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他點了點頭,「你會不會算錯了?」
「白某修行數余載,不曾出過錯。」
「你這個劫要怎麼渡?要多久才能渡過?」她知道,蕭林氏是她在這陌生世界裡唯一的牽掛,現在她死了,對於她蕭清舟來說,又何嘗不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她想了想,如果與這個非人的傢伙合作,那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輕鬆一些,最起碼,她的安全能得到保障。
「這就要看天意了。」男子意味不明地看著清舟笑道。
「那我們做個交易可好?」清舟盯著男子。
「說來聽聽。」
「我幫你渡劫,你幫我做事,如何?」
「這有何難。」他笑了笑,「不過,我想提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你說。」這才剛敲定要合作,怎麼就先來壞消息了,清舟的眉又皺了起來。
「我是沒有仙術的哦!」
「哈?」清舟徹底傻眼。剛才他那原形可不是什麼障眼法,她剛才可是十分清楚地感覺到那隻大狐狸噴在她的臉上的氣。
「要來凡間歷劫,自然是要被收回法力的,要不人間豈不是亂了套。不過放心,我有修習凡間的功夫,倒是有些自保能力,保護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有自保能力就好,只要你不拖後腿就好。」
「那是自然。」
「對了,還不知帝君的名字是什麼?」
「白墨,你可以叫我靈兒即可!我叫你蕭蕭,可好?」白墨躺回榻上,微微笑道,那迷人的笑容直把清舟迷得暈暈乎乎。
「好。」
多年後,白墨講與清舟聽時,清舟才反應過來。想他那時都已經告訴她,他是青丘的帝君,又怎會來凡間渡劫,他不過是找了個很爛的借口待在她身邊,陪她度過那些個艱難的,快樂的,悲傷的,成功的,失敗的日夜罷了。而她卻不曾想到過,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的愛,也那麼理所當然的任他寵著,護著。
第二天一早,整個相府就知道了十八娘蕭林氏在昨晚已過世了的消息。清舟沒想到,大夫人對蕭林氏的承諾竟是喪事一切從簡,死後不入蕭家祖墳,而是葬於她說定的一個開滿野花的山崗上。
葬禮真的很簡單,只是在雅苑裡擺了個小靈堂,清舟和小童親自為蕭林氏念往生咒,沒有人來上香,只有大夫人來看了一下,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而相爺自始至終都未曾露過面。
一切都忙完後,清舟趁天還沒黑,把小童從偏門送走,並再三囑咐她,出了相府就別多做耽擱,趕緊離開離京,去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小童留著淚,給清舟磕了三個響頭,提著包袱走入了夜色中。
清舟回到雅苑,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悲涼,這以後,又是自己一個人了。
「飯菜熱好了,你可要吃?」白墨見清舟進來,把最後一道菜放在桌上,抬頭笑眯眯地看著清舟問道。
清舟有些愣,後對著白墨展開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對了,還有他啊!以後真的就剩他與她相依為命了!清舟坐下,「好香。」
皇宮內,御書房中,兩個眉宇間有四分相似的男子正在對弈,突然,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閃身進屋,單膝跪於地上。
「血腥味?你受傷了?」身著龍紋長袍的男子開口問道,手執黑子,看著棋盤,微蹙眉。
「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跪在地上的人把頭埋得低低的,太丟臉了,被傷得實在是太丟臉了。
「難得啊!竟然有人能傷到你,什麼人乾的?說出來讓我崇拜一下!」另一個男子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男子,唇邊泛起笑意,「想那麼久?」
「急什麼,還能讓你贏了不成!」那男子冷眼一掃,原本懶洋洋地斜靠著的身體,慢慢坐直,眼中精光一閃,手迅速地一動,黑子已下,另一個男子一愣,隨後大笑出聲。
「好棋,好棋!」他站起身,理了理有些皺的衣擺,「天鵬大俠,給我們簡要說說吧!」走到桌邊,到了杯茶,輕呷了一口。
「不會倒一杯給我啊!」還坐於榻上的男子隨手扔了一子。
「靠!你要謀殺!」抬手,二指夾住扔來的棋子,翻了個白眼,倒了杯茶,也是隨手一扔,茶杯飛出,男子輕抬手,穩穩接住,連杯中的茶水都不曾晃動半分,可見其武功之高。
單膝跪於地的男子,把最近的信息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那兩個男子聽後,都有一陣的沉默,對視一眼。
「到底是不是她啊?」
「九月初九不就知道了。」身著龍紋長袍的男子輕挑眉眼,看向站在桌邊的男子,「老六,你也去準備一下吧!怕是有人要坐不住了。」
「每次這種破事都讓我來做!」被稱為老六的男子伸了個懶腰,帶著微微的抱怨口氣。
「行啊!咱倆換換?」斜睨老六一眼。
「得,我這就走!」撇了撇嘴,抬步出了御書房。
「你先去休息吧!我今天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揉了揉眉眼,淡淡的疲意,「對了,把傷再包一下吧!」
「對了,那天晚上,還有另外一人也被傷了,但我沒有探到那人的氣息,我想,是個高手。」黑衣男子剛準備起身離開,又想到那天蕭清舟手中的筷子是扔了兩個方向「讓天鷹去查查,你不用盯蕭清舟了,讓天沖另外安排暗衛。」
「是。」天鵬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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