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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你真好:熱情與理想的矛盾,訪問陳怡安醫師(1)(上)

今天想要跟大家來聊一聊生命中難以突破的事情,但是我們應該要怎麼樣突破呢?其實生命當中難免會有一些挫折,難處,甚至是瓶頸挑戰。這些事避免不了的,但是要怎麼樣去面對,怎麼樣去突破,那麼我想這就是每一個人應該要去面對,要去學習的功課。

那麼今天在節目當中我很榮幸的要來訪問我的一位好朋友。這位朋友其實很特別,因為她是一位牙醫師。這位牙醫師我相信你從外表上來看絕對看不出來她是一位牙醫師。因為她非常的年輕,而且看起來就像美少女一般的夢幻,可是她卻是在台灣職業的牙醫。

除了牙醫以外她還有另外一項興趣也是相當令人羨慕的,我講羨慕應該不一定是我們這些外行人能夠了解的。因為我們小時候都喜歡看漫畫,這個漫畫在手,在哪裡都會不無聊,都很開心。在床上也能看,有時候在廁所也能看,那她是一位漫畫家。所以我剛剛說,畫漫畫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快樂,但是看漫畫的人是很快樂的。

所以今天要訪問的這一位朋友呢,她不僅是一位牙醫師,也是一位漫畫家。這樣一個雙重身份的確很特別,我們都知道當醫生已經都夠忙了,哪還有時間畫漫畫而且我們知道她所畫的漫畫都是手畫的。以前是手畫的沒什麼稀奇,但是現在電腦很發達了,都是用電腦畫,而且電腦畫我想比較有效率。但是她還是堅持用手畫,用紙跟筆,一筆一划的描述出她內心的想法跟故事。

所以我覺得很特別,而且我從來也沒看過所謂漫畫的手稿。這一次訪問她真的看見了漫畫的手稿,心裏面還有一種莫名的澎湃跟激動,因為都只是看這個印刷出來的完成的成品,所以今天想要在節目當中跟聽眾朋友一起來介紹這位好朋友,而且我也相信透過她在學醫或是畫漫畫的過程當中會給我們有一些不同的心靈啟發。也盼望我們大家今天來認識這位陳怡安醫生吧。

這位醫師很特別,她雖然很年輕但是她卻有兩個雙重分身。一個就是牙醫師,一個就是漫畫家。我們來歡迎陳怡安醫師。「嗨,大家好。」其實在外表上來看的話,她把醫師袍脫下來之後就跟一般走在路上的女生沒什麼差別。但是像這樣子的一個職業,往往也是令人羨慕的。

可是身為一個女性怎麼會選擇要當醫生,我不是說女生不能當醫生,我只是覺得說,因為你又喜歡畫畫,所以在這樣一個兩邊興趣,或者說專業當中的選擇裡面,你怎麼會還是可以要緊牙根去選擇這條路呢?你是怎麼樣會想要當醫生的?

「其實這個當醫生到底是怎麼樣想要當的,這個在我考試填志願的前一個月都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那之前我完全沒有想過要當醫生,其實連我自己高中讀的也是跟工程比較相關的東西。是到後來我們的考試成績放榜之後,其實家人看到,那這個應該要去填一個醫學院,所以就志願什麼都變成填醫學院了。」

但是原本你讀的是工程。「就是相關的東西。」那工程女生也很少。「主要是我對於文科那個時候其實沒什麼興趣,然後也念不太起來,那對於生物相關的好像也覺得沒什麼好念的,我那個時候其實是比較喜歡數學跟物理。所以高中那段時間就是單純在念書,所以還是蠻開心的,就是這兩個東西。當然那個時候也開始再畫漫畫。」

所以大家都很討厭的東西,反而對你來講你比較有興趣。像我是學音樂的,你就可以想見我的數學是非常不好的,每一次小時候上音樂課都會被改成英文課,要不然就是數學課,就絕對不會好好的上音樂課,我就覺得我的音樂才能都被埋沒了。而且如果小時候能夠好好上音樂課,我覺得我現在音樂的發展應該會更好。但是你跟人家相反,因為你如果是音樂課要改成數學課的話,你應該會很High。會非常開心,所以這是你想要學醫的一個過程嗎?總有一個事情會讓你覺得是值得做的,或是值得羨慕的,因為我知道有一些醫生他們是有一些從小就要當醫生的願望。你有這樣的願望嗎?

「沒有,真的沒有,我一直到讀醫學院,進去那六年我一直都在找為什麼我要念醫學院?」像我知道,讀醫好像也需要實習,像我妹妹是念護士的,跟醫療有關,那她們在護士念書的過程當中有時候要互相打針,或是要去看屍體,解剖這些東西都是一個過程。那如果你沒有一個可以堅持下去的目標跟理想的話,那你是怎麼樣撐過來的呢?

「可能就我特別會忍耐吧。」所以各位聽眾朋友,如果要當醫師的話,如果你沒有熱情,那你就要會忍耐,因為我們知道有很多的華人朋友特別是在北美,這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大部分幾個未來都已經幫小孩選好了。不是當醫生就是當律師,什麼會計師,工程師等等。那當醫師我想是首選,很多人在這裡都是希望她的小孩去學醫,那學醫的過程當中其實有很多的辛苦,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一些難處,或者說壓力吧。你有沒有過這些壓力或是難處?

「其實我自己覺得我碰到一個最大的壓力是在大一的時候,因為身邊的同學幾乎都是念生物之類上來的。但是那些東西我自己都沒有念過,然後到了大一,那個所有課本全部都變成英文的,等於說我全部沒有念過的東西全部都變成英文的了,我要從頭開始念。所以其實第一個學期對我來說壓力是最大的。」就醫學院第一個學期。那只是英文的問題嗎?那念久了就順了嘛。

「其實後來也是就是念久了,也就慢慢的進入狀況了。」但是其他東西都是你熟悉的,比如說生物或是數學這些東西。「生物到沒有,因為我在高中除了高一有念,分類組之後我就沒有在讀過。」所以對於整個念書的過程來講,或是你學醫的這整條路,你並沒有一些太多的掙扎,因為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學就怎麼學是這樣嗎?

「可能是這樣吧,但是我覺得其中醫學領域裡面還蠻重視操作的。除了專業知識之外,其實反而操作這一方面反而難不倒我。」你說的操作是實習方面嗎?「像是解剖,或是做一些齒模之類的東西。」所以在這些實習的過程裡面,或是這些操作的過程當中不會嚇到你就對了。因為我知道很多人念醫學院是這樣,他有這個夢想,他也想要去做,但是一進去醫學院以後,第一個他怕看到血,就是那個流血。血一流他一看到就昏倒了,另外一些人可能會害怕看到遺體,因為解剖就是遺體。或者是這些一塊一塊的,反正你知道一般人大概接觸不到的。但是醫學院的學生是必然的,必須要。

甚至我曾經還聽說,有一個人他要念醫學院,那麼要先經過一個挑戰,考驗,好像就是你要待在停屍間,還是跟這個死人還是遺體要住一晚上。你不能怕他,那他一聽到他就馬上打退堂鼓,就放棄了。就改成別的專業,所以我不知道你在這個過程當中是完全不怕的嗎?

「我自己其實一開始是怕的,因為印象最深的也是大一,那個時候有一些牙科概論的課,有一堂課是在講抽神經的治療。那個時候其實課都很簡單,就是老師會上來跟大家介紹一下這個科目是在做什麼,然後播影片給大家看,那個時候他是播了一個抽神經的影片,然後那顆牙齒是正在發炎的火的牙齒,所以就是牙齒上一打洞,它就會噴血出來。所以那個時候我看到我真的是嚇得要死。就是真的牙齒,然後那之後我一直在問自己,我到底在這裡幹嘛?其實後來我覺得也是上帝的恩典吧,就是慢慢自己越來越習慣,然後加上整個環境,因為幾乎沒有人會怕。那大家都做到去解剖的時候,一聞到那個味道就會說好想吃雞肉,肚子好餓。」所以可以說是已經漸漸適應了,人家聞到那個味道一個禮拜吃不下飯,你是聞完那個味道以後覺得肚子餓。

我們都知道當醫生可能是很多人的抱負跟理想,但是她剛才的分享我們也可以稍微的感覺的出來當醫生好像不是你的夢想。但是我剛剛有說她又是一位漫畫家,那這樣子比起來的話,畫漫畫好像是你比較喜歡的,那你為什麼會喜歡畫漫畫呢?你很喜歡看漫畫嗎?「其實畫漫畫我也想不起來到底為什麼會喜歡畫漫畫,印象中第一次畫漫畫是國小,然後看完天龍八部之後就跟同學玩一玩就把某些劇情畫出來。」

所以你有學過嗎?「不算有學過」所以完全沒有學過,只是看。然後就模仿天龍八部,就把它畫出來。「應該說那個時候就是畫火柴人漫畫的東西,其實就是非常簡單,用國小的作業本,因為有一些是數學用的,所以會有很多大的格子,然後就用那四個格子畫一篇,四個格子畫一篇。」

但是你畫漫畫需要很多的時間呀,你特別塗鴉嘛,我們都知道這種東西就是一筆一划勾勒出來的線條,那你花那麼多時間畫漫畫,你怎麼念書呢?我們都覺得要念醫學院的人就是很會讀書,而且花很多時間在讀書,而且也需要花很多時間讀書,那你又要花很多時間畫畫那你怎麼念書?

「國中開始之後可能會比較有這樣的差距,我覺得比較特別的是我的成長過程當中都沒有補過習,所以其實我自己的時間很多,然後再加上我平常上課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拿來讀書,或者是回家作業寫完。所以我回家就是把該念的東西再念過,然後就可以開始畫畫了。」

這個聽在我的耳里很不是滋味,因為還沒補過習,然後最後還念上醫學院的,然後當了醫生以後覺得醫生不是她的夢想,她想要畫畫。但是我不是說畫畫比較不好,當醫生比較好。但是在一般人的觀念裡面總會覺得說,畫畫可以當興趣,能夠生活,能夠讓自己的生活變好的,大概是醫生這個行業。你在成長的過程當中,或是學習的過程當中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掙扎呢?

「真的在高三選志願之前沒有,因為在那之前也沒有人預期我可以考到那個分數,再之前可能就是家人頂多就是會陪我一起找找看我的興趣是什麼?然後再看看產業鏈上有什麼事可以配合的,所以剛開始,剛上高中就是做一些性向測驗,或者說是有一些大學的辦給高中生的體驗營會。家裡都會說問我你對材料科學有沒有興趣?對工業設計有沒有興趣。因為他們都覺得這個跟我的能力,我的喜好都能夠搭的起來。所以在高三之前都是往這個方向去準備。一直到高中正式的成績出來,大家突然變了,問我要不要考醫學院。連校長聽到我要念工業設計臉都垮了,那個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大家怎麼都背叛我的感覺。」

所以其實你是有一點半推半就的被人家安排,或者是被人家建議。然後好像也沒得選,然後就選了醫學院。「對,最後其實有點像這樣。」這樣講就讓我們好像可以理解,因為我們所知道或是認識的人大部分從小灌輸他要念醫學,要不然就是他自己很有興趣,他覺得救人或是穿上白袍當醫生,可能是他一輩子要追求的一個目標或是志向。但是你好像卻是在選擇志願的時候半推半就有人給你建議,你就選了。

所以其實有時候人生就像這樣,不一定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或是去進行。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被安排,或是突然這一條路就出現了。然後就算你不願意也走在上面,那我不知道在收聽節目的你,是不是也走在類似這樣的掙扎,很多時候你不願意,但是也不是你計劃的。不過你就已經走在上面了。好像一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概念。但是不論如何既然這條路已經出現了,我們該用怎麼樣的心態,或是該怎麼樣去接受面對它,我想這也是值得我們一起來探討並且學習的議題。

歌曲:秘密--秘密--藍又時;Perfect Girl--Afterglow--Sarah McLachlan;這麼長一段--秘密--藍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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