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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死心吧,沒有人會來救你了

這是子不語研習社的第004篇文章

本文共4732字,讀完預計8分鐘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好看嗎?

好看,大都是鬼狐精怪,讀時讓人忍俊不禁。

但還有一些暗黑的故事,足以讓我們窺見人性的深淵。

以至於讀罷掩卷長思,雙手仍止不住顫抖。

河南某縣有個讀書人,姓李,不知其名字,我們就叫他李生吧。

李生家境貧寒,自幼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成你後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小柔。不料新婚沒幾天,李母就身染沉痾,一病不起。家貧出孝子,小夫妻倆日夜在病榻輪流守護,端湯送葯,衣不解結。

然而,李母的病卻一日重似一日,七八個月後,油盡燈枯,駕鶴西去了。

守孝三年,不近女色。這是儒家的禮法,李生自然不敢例外,在接下來的1000多個夜裡,他與妻子都是分床而睡。

三年期滿,李生還沒脫下喪服,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沒有了辛苦付出的老母親,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根本就不會養家啊。沒辦法,投奔岳父去吧。

不料岳父家本來也就是只能溫飽,還有一堆更窮的親戚要照應。何況人多嘴雜,他一個女婿整天吃老丈人家的也不是個事。所以李生一咬牙一跺腳: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我要到京城謀發展。

就這樣,李生與小柔揮淚告別,孤身一人來到了京城。

自結婚以來,他就沒跟妻子過上幾天好日子。他發誓要混出個人樣子來,給小柔一個溫暖的家。

然而,就像幾百年後的大多數北漂一樣,李生一沒錢財,二沒靠山,僅憑滿腹錦繡自然難謀出路,搞的李生惆悵不已。

一日,他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盪了一天,傍晚剛回到破舊的客棧,就收到了一封岳父的來信。他激動地拆開信封,看到的卻是足以將他擊垮的消息:

岳父前段時間帶著全家到了江西去做幕僚,小柔因不適應南方濕熱的天氣,因病去世了。

喪父、喪母、喪妻,無子,沒有工作。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李生覺得自己是個天地的棄兒。

李生是個重情義的人,他一想到妻子就心如刀割,難以自持。所以也不想繼續在京城呆了,搭了別人的船一路南下,準備去小柔墳頭祭掃,以訴衷懷。

不料,等他到江西的時候,岳父已經換了新的主人,音信全無。李生流落異地,無依無靠,好在讀過幾年書,整天蹲在縣衙門口,靠幫別人寫訟狀艱難度日。

一天,有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來到他攤前,拿起狀子細細端詳了半天。然後大大咧咧地對李生說:年輕人,你的字寫的瀟洒飄逸。願不願意替我寫寫文書?每年付你四十兩銀子,省的每天露宿街頭了。

李生一聽大喜,他早就厭倦了這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二話不說跟著壯漢踏上了行程。

隨船走了很久,到了一個偌大的山寨,這就是壯漢的家。李生的工作倒也清閑,每天抄抄書信,吃得飽穿得暖。不過他通過接觸壯漢的往來信件,慢慢發現這人竟然是個江洋大盜,糾集了一幫亡命之徒嘯聚山林。

李生內心叫苦不迭,不過想逃離賊窩也晚了。為了避免以後惹麻煩,他暗自留了個心眼,謊報了自己的籍貫和姓名。

這些綠林中人,生活奢侈,作風豪爽。聚眾宴飲之時,壯漢總喜歡讓自己蓄養的一幫歌妓跳舞取樂。李生作為這伙強盜集團的筆杆子,肯定也是逢會必至,不能怠慢。

一次,醉醺醺的李生突然看到小柔就在那群歌妓之中,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李生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個歌妓似乎也在盯著他看。

我沒看錯,她就是小柔!不對,她已去世這麼久,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那就是她的亡魂回來看我?不不不,鬼神之事太飄渺怎可輕言……

李生思來想去,覺得天下容貌相似者多矣,應該是自己對小柔思念過度,才產生了幻覺。也罷也罷,正好可以時常看看她,聊以寄託對妻子的思念。

有事則長,無事則短。就這樣,李生在賊窩裡呆了六七年。

一天,壯漢把李生叫到一個密室中,莊重地對他說:我做下了大孽,官兵就在外面,這次恐怕是插翅難逃了。我平生雖殺人無數,但最敬重的就是讀書人。我不忍心看你陪我一起掉腦袋。你先藏起來,等風波過後按我規劃的路線跑,自有人接應你。說罷,塞給李生五十兩黃金,如此如此囑咐一番。

李生躲在了牲口棚的草料堆里,瑟瑟發抖。只聽得外面喊殺震天,三五個時辰後,一個官老爺大喊:終於把這群土匪斬草除根了,兄弟們,趕快把他們擄掠的錢財和女人登記造冊,我們趕快收工。

聽到這裡,李生心裡咯噔一下又想起了那個像小柔的歌妓,他斗膽把秸稈扒開一條縫,偷偷向外望去。

這時天已漆黑,借著官兵們微弱的火把,李生看到那些歌妓全都披頭散髮,雙手反綁。不僅如此,猥瑣的官兵還扒掉了女孩子們的上衣,用繩子把她們連成一串,用鞭子抽打著走。

李生瞪大了眼睛,發現那個歌妓也在隊伍裡面,她瑟瑟發抖,驚慌失措,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此時此刻,李生心如刀絞,不過轉念一想,這並不是小柔,心裡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天亮了,李生伸展酸麻的四肢,從草堆里爬了出來。山寨里已經是一片狼藉,難覓人影。李生顧不得傷感,匆忙按照壯漢規劃的路線逃到江邊,不一會兒,一個梢公搖船來到他跟前,低聲說:您就是李生吧,大王已經安全到達西域。您趕快上船,我奉大王之命帶您離開。

船行了一天一夜,確認安全後,李生由水路轉陸路。他如驚弓之鳥,不敢停留,沒幾天就回到了河南老家。

萬事皆巧,此時他的岳父也已經回來了。李生等風聲過後,賣掉了黃金,置辦了些田產,生活總算慢慢有了起色。

但李生心裡,一直難忘結婚十餘年,同床共枕卻不到一個月的小柔。此刻,他生活豐裕,小柔卻躺在江南冰冷潮濕的泥土裡,李生於心難安,所以他打算為小柔換副好棺木,也不枉夫妻一場。

不料,此事卻遭到了岳父的強烈反對,他說女兒已入土為安,不能輕易驚動亡魂。可是此時的李生,思念妻子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哪裡能聽得進去。

岳父見他執拗如此,長嘆一聲,才告訴了李生一個驚天秘密:

你現在去的話,等待你的只是一座空墳。

因為,因為小柔並沒有死。

岳父頓了頓,彷彿在回憶上輩子發生的事情:當年,老夫帶全家去江西,正好碰到一夥歹人攔路搶劫。因我女兒長得漂亮,被那土匪頭子看重,強行給掠了去。當時我人生地不熟,沒法營救。後來託人打聽,女兒早已被歹人姦淫,還被充作舞女。哎,苦命的女兒啊。

李生頓時如五雷轟頂,半晌後,他才明白,當年那個歌妓,就是他每天心心念念的妻子!

那……那你為什麼不報官,也不告訴我實情?李生追問。

岳父梗著脖子滿臉通紅,他用力地拍打著桌子:想想我家,也是世代書香門第,女兒遭此奇恥大辱,家門有愧!我怎敢讓祖宗蒙塵!我幫女兒辦了個隆重的葬禮,是成全了女兒,也是成全了我家的清名啊!

李生聽罷此言,眼前一黑,吐血斗升,昏死過去。

神醫用盡猛葯,才把它總閻王殿里拉回來。李生不顧自己孱弱的身體,星夜兼程趕到南昌,希望能找到妻子,破鏡重圓。但是,當年那群被官府擄獲的歌妓早已分賞眾人,時過境遷,李生的妻子已經不知道流落何處,是生是死了。

六七年間,李生與妻子近在咫尺,卻失之交臂;而後,妻子被官兵粗魯地對待,李生還暗自慶幸與己無關;那妻子被官府分賞後,不知又會遭到怎樣非人的凌辱和虐待……李生不敢再向下想了。

站在煙雨迷濛的江南街頭,李生惘然若失,心如死灰。

回到家後,他誓不再娶。每天就瘋瘋癲癲地念叨著蘇軾的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縱使相逢應不識……「。

再後來,李生竟到五台山做和尚去了。

故事講完了,也許有人會問,小柔當年看到李生,為何不想辦法相認?因為李生早就改名換姓,這使得她也狐疑真假,況且身處賊窩,沒有萬分的把握,萬萬不敢招惹是非。

真希望自己能穿越到故事中,做一個山寨里的小嘍啰,想方設法接近小柔,告訴她:「姑娘,別等了,真的沒有人會來救你了。」

我們再來回憶另外一個高度相似的故事:

一對新婚夫婦到巴黎度蜜月。在巴黎,妻子在一間時尚服裝店試衣服,身為丈夫就在試衣間外等候。但等候多時卻不見妻子走出來,緊張的丈夫要求店員幫忙到裡頭查看,卻意外發現試衣間空無一人。

丈夫以為妻子開玩笑作弄人,要他緊張,於是回到酒店等她回來。幾小時後卻不見妻子的蹤影,才知事態嚴重。丈夫趕忙報警 ,併到巴黎所有服裝店和醫院詢問妻子下落。三星期過去了,妻子猶如從人間蒸發,音訊全無,傷心的丈夫只能收拾包袱回到老家。由於無法從絕望中振作,丈夫無心工作,一直獨自生活,決定把自己放逐,流浪到各地方。

幾年後 ,他心血來潮到巴厘島,在一破舊的屋子參觀一畸形秀 ( freakshow ) 。他見到一個骯髒生鏽的鐵籠里,有一女人四肢全無,身軀、包括臉部,猶如破布般殘破,充滿疤痕。她在地上扭曲著,並發出有如野獸般的XXXXX聲。突然間男人驚恐地發出尖叫聲。他從那毫無人樣的女人臉上見到,他再熟悉不過,屬於他新婚不久就告失蹤的妻子臉上的紅色胎記。

萬幸的是,這件事已經被闢謠了。

不幸的是,小柔慘遭蹂躪,再也回不來了。

到底是誰,造成了小柔的悲劇?

土匪?官府?或者岳父?

他們是一群幫凶。而且,小柔死了,他們依然活得好好的。

元兇巨惡是吃人的禮教。

岳父認為女兒已經失身淪為妓女,侮辱了世代讀書的家門,早就與女兒劃清界線,放棄了營救。

可以想像,就算小柔僥倖從匪巢脫身,也會不堪周圍的指指點點,自殺謝罪。

這是紀曉嵐寫的一則故事,但這絕不是臆想,更不是個例,而是在明清時期不斷發生的悲劇:

跟名譽比起來,女人的生命算個屁。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的一生,早就被死死地捆綁在了神權、君權、族權、夫權之下。

君不見,在理學先生的鼓吹下,在封建政府的推動下,多少女孩選擇了給尚未謀面的亡夫殉節,多少婦女在「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重壓下終身守寡……

一座座貞節牌坊,鎮壓的是無數為封建禮教殉葬的冤魂。

魯迅先生曾說: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自本朝太祖以降,婦女們終於打碎了千百年來身上的枷鎖。

她們從任人宰割、地位低下的人下人,變成了新社會的中堅力量,真稱得上是數千年未有之變局。

婦女解放,突起異軍

兩萬萬眾,奮發為雄

男女並駕,如日方東

以此制敵,何敵不傾

到之之法,艱苦鬥爭

世無難事,有志竟成

有婦人焉,如旱望雲

此編之作,佇看風行

——毛澤東《婦女解放》

然而最近幾年,邪風漸起,女德班、女論語、二十四孝……一群吹鼓手又搬出了老祖宗,搬出了傳統文化,他們打著推行國學之名,行戕害、物化、奴役女性之實,慈眉善目依舊掩不住騰騰的殺氣。

可悲的是,這種理論竟然有了一眾擁躉,更可悲的是,支持者尤以中老年婦女為主,她們不僅自己參加,還慫恿、強迫下一代,堅信學習女德就會凈化靈魂。

曾經的被害者,如今搖身一變又成了施暴者。

好在女孩子們對這些也是深惡痛絕。

現在更流行「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女人嘛,那麼拼幹嘛,嫁得好就可以了」、「不願意為你花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因為女性被壓迫了上千年,唯有現在被捧得高高在上,享受男性的卑躬屈膝,才能扳回一局。

把這些話當成玩笑,調侃一下男朋友也就罷了。真的將其奉為金科玉律的人,不是壞,就是蠢。

因為這作了一個極大的惡,它把女性多元的社會價值簡單粗暴地歸結為一張漂亮的臉蛋,並要求男性以單方面的物質付出作為交換。

女性被物化成了商品,顏值就是唯一的賣點。

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必沾沾自喜,既然這段愛情因顏值而始,那永遠會有更漂亮的姑娘等待著你的位子。

豈不聞,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豈不聞,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有些人卻把這稱為」女權「。

女權的真正意義,在於打碎一切對女性的刻板印象與禁錮,女性平等地掌握生產資料,平等地參與社會分工,平等地投身政治生活。

權利與義務是對等的,女神們幻想著趾高氣揚地對待男生,然後不勞而獲。

最後女神心甘情願地將所有權利拱手相讓。

可惜,失去了勞動權與生產資料的女神,不再是女神,縱使萬千寵愛集一身,也依然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封建社會的悲劇將再次上演。

今日歡呼孫大聖,只緣妖霧又重來。

不願重蹈覆轍的女孩子,警醒啊!

我不是女權主義者,更不是男權主義者。

我不相信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了夏娃,

更不相信偽女權主義者的鬼話。

我只是希望,未來我能放心地告訴女兒:

做一個真正獨立、有尊嚴的女性。

故事改編自:

《閱微草堂筆記 姑妄聽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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