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璐的家事 旁觀娛樂
李小璐與丈夫賈乃亮在上海參加跨年演出
明星的家庭生活和性道德所涉及的隱私權，雖然有一部分要讓渡，但這更多是出於市場原則，而不是法律原則。
最近關於女演員李小璐的八卦，讓我想起了10年前的娛樂圈。也是差不多歲末年終，春節期間，南方和北方同樣憋著一場綿延千里的寒流，暴雪將至。那個冬天發生了一件改變香港娛樂圈格局的事件——「艷照門」。三個紅透半邊天的青年偶像一夜之間齊齊跌入人生低谷，十年掙扎，雖然命運各異，卻應該都不是他們所期待的樣子。那時候華語娛樂圈的中心還沒有像今天一樣完全轉移到京滬，港台各地的瓜，大家也都在吃。
10年過去了，想想那三個人，好像並沒有做錯什麼，後來的娛樂圈，幾乎每件大事的嚴重性，都比他們有得講。轟動一時的「艷照門」，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打開了娛樂圈的潘多拉魔盒，從那時候開始，圍觀群眾的情感邊界不斷被拓寬，而隨著社交網路的普及，人們的行動就不限於觀察、圍觀和挖掘，而是積极參与，那些圍攻與人肉，或多或少改變了一些八卦的進程。
這個狀態像養蠱，因為逐步陷入其間，瘋狂參與的過程中自以為理性卻喪失了理性，這種狀態在很多歷史進程中都有閃現，而餘下少數清醒的人，最終無法改變潮水的方向。
到了十年之後，李小璐這件事一出來，因為有營銷公眾號的高度參與，出現了一波一波整齊劃一的操作。有教育派的，打著「為了孩子好」的旗號，教李小璐如何做個好媽媽，因為她和賈乃亮的孩子也已經是個日進斗金的小明星，有著一大批忠實的「媽媽粉」，看著他們家庭出現裂縫，必須把自己也硬塞成他們的家庭成員；有打感情牌的，因為賈乃亮看上去是受害者，所以就按照這個思路，曆數賈乃亮為了李小璐如何做改變，在這段婚姻中如何委曲求全又甘之如飴；有藝術派的，又一次開始盤點李小璐的演藝之路，用的無非還是兩個陳詞濫調，「出道即巔峰」或「一把好牌打得稀爛」。可問題是，李小璐從來就不是一個有演藝追求的明星，用作家蕎麥的話來說，就是「一張不耐看的臉，幾部很不怎麼樣的作品，以及根本沒多少人看過的成名作」，她能紅到今天，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了。
也許他們都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但卻都是婚姻這頭大象的一個局部。況且，李小璐和賈乃亮的婚姻，也不是一個疑似吸大麻的嘻哈歌手就能破壞的。明星的家庭生活和性道德所涉及的隱私權，雖然有一部分要讓渡，但這更多是出於市場原則，而不是法律原則。可如果人肉和辱罵誹謗，也同樣不是行使公民的自由權，而是在違法的邊緣試探。也就是說，他們選擇自由亮相，而我們並沒有權利去向他們扔石頭。不覺得浪費時間嗎？可能覺得自己單位時間創造的價值實在過低了。順便說一句，賈乃亮的道歉長微博一發，當天就獲得了兩百多萬的打賞。
李小璐的家事，不好笑，也無法產生同理心或其他，只因為這些謊言和欺騙，小心思算計，炫耀與陽奉陰違，統統有可能在你的生活里出現。物質層面倒是奢華而粉紅，就像李小璐最最鍾愛的街拍裝扮一樣，但仍然有當事人所無法忍耐的不優美、不舒坦、不日常。這哪裡是華美袍子下面的跳蚤，至少會讓你為了美而心甘情願付出被嚙咬的代價，這不過就是一件穿太久或太多次亮相的白襯衫，你看得見泛黃的衣領，疏於保養的褶皺，還有不知道哪裡燙來的一個一個的煙洞。
本文首發於南方人物周刊第540期
原標題《李小璐的家事》
文 / 柏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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