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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是最好的輪迴

小王給我講了她和她父親的故事。

小王說,在她五歲的時候她的父親就離開了她的母親和她們姐弟倆,走的悄無聲息,沒有絲毫的音訊。

那時候在南方偏僻的農村,如果自家主要勞動力喪失會遭受同村人的嗤笑,而且是不明不白的消失。

母親承受了異於常人的心理壓力,迫於小王和弟弟尚未成年,她母親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不再改嫁,決定獨自一人撫養小王和她弟弟。

別人五歲的時候還在父母懷抱里撒嬌求抱抱,小王和弟弟過早的承擔了不能忍受的生活之重擔。

每天清晨五點鐘,小王母親總會第一時間叫醒小王,用柴火燒開半壺開水就著昨日挑揀出來的長毛相對較少的饅頭咽下去果腹。再帶點長毛的饅頭提一壺開水就去田裡勞作了。弟弟三歲了,就繼續睡在田梗地頭邊。

既便是如此清苦的日子,母親也沒有抱怨生活,小王說在她記憶中,母親特別愛乾淨,每次從田裡回來都會洗澡,把小王和弟弟梳洗的乾淨整潔。母親經常告訴她,人窮點沒關係,但是保持儀容儀錶是整潔乾淨的。既便是補丁也得是有花邊的,這是一種生活的藝術。

如此生活一直持續到小王小學畢業,初中一年級要繳納每學期80元的學雜費,弟弟也四年級了,一家人還要吃喝,對於母親來說田裡賣點稻穀和玉米粒是母親唯一的經濟來源,對於每學期80元的學雜費來說母親實在無力承擔,因為小王讀小學母親已經承擔了同村人幾百元等不同金額的債務。

這個時候,小王父親有消息了,同村人爭相恐後到小王家裡給報信說小王父親在遙遠的城市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只是已經再婚了。

同村人還熱心的給了小王父親的聯繫電話。小王說,母親的情緒一直特別的談定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同村好事的人都抱著熱鬧的心思想看看小王母親有什麼樣的表現。

然而母親一直都非常安靜,依舊是早晨五點起床到田裡去勞作,下午回家燒柴火給小王姐弟倆做簡單的晚餐。

小王小心翼翼的和母親商量是否可以聯繫父親承擔初中的學費,小王並不想這麼小的年紀輟學在家。

母親默許了。

小王和父親通了電話,提出了每學期80元的學雜費訴求,父親很爽快的答應了。

至此,小王和弟弟直到大學畢業時的學雜費全部由父親承擔,母親的日子也逐漸好過了起來。

小王大學畢業後就工作了,弟弟高中後直接上了技術類專科院校比小王少上了兩年,小王說她和弟弟是同時參加工作的。後來弟弟在工作單位附近買了房子把小王母親接過去同住。小王大學畢業後就和大學時的初戀結婚了在異地城市買了房子定居了下來。

似乎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下去也並無過錯。

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東西,那就是歲月。

父親再婚後未曾生育,目前退休後的處境就比較尷尬。據小王講,小王剛生了孩子,公婆還未曾退休幫不上忙,小王母親又要幫弟弟帶小孩。小王就謀生出想讓父親過來幫忙帶孩子的想法。

這個想法向父親提出後,小王父親同時也提出了要和再婚後的繼母一同過來,小王有點不高興,但小王是行政事業單位,只有四個月的產假,馬上面臨著上班,各種保姆毒打孩子的視頻讓小王又不敢求助於家政,小王決定同時讓父親和繼母過來協助孩子到三歲。

父親過來第一個月相安無事。從第二個月開始,因為水土不服,因為語言不通,因為各種無法理解的交際障礙,父親開始和小王大動干戈,父親覺得小王對長者不禮貌,小王覺得父親思想頑固不化,大腦老化。

親生父女鬧僵了,已經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父親覺得小王對長者沒有尊重,沒有關心長輩,進門不問候,出門不招呼。父親哭訴自己的委屈,跨越幾千公里忍氣吞聲努力適應著新的水土和氣候精心的伺候小王娘倆,卻好心沒有好報,滿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向誰訴說。

小王覺得父親思想守舊不願意改正反省自己的言行總想控制他人為己用,小王覺得和父親溝通很有障礙,完全溝通不了。

小王還覺得從我五歲開始你就不曾和我一起生活過,直到現在我三十歲了,整整二十五年了,你對於我就是一個殘缺的存在。我請求你來介入我的生活是想勞煩您搭把手我放心點,不是想讓你指揮我的生活控制我的日常。

小王找我哭訴的時候已經對回家很忌憚了。她不願意回家。不願意回去面對。回去是一種心理折磨,不回去孩子在殷殷望著。小王想找孩子爸爸溝通一下,孩子爸爸就一句話,你看著辦。

小王自認為自己的性格還是為人都沒有出格的地方,但是和父親相處就屢次出現問題,她非常苦惱,但是卻無解。

番外:

我一直覺得小王很強勢,家裡都是一家之主,我曾建議小王溫和的讓步,畢竟血濃於水,父女之間沒什麼大事是化解不了的。

但小王告訴我,她心中對父親一直沒有釋懷也沒有原諒,因為她骨子裡就是認為母親曾經吃的那些苦都是父親造成的。

小王在心裡一直沒有放下曾經幾十年之間父親不在的情結。雖然沒說明,但是這個結一直在其心裡從未解開。

小王說,她有病,心理是有病的,但是苦於自己放不下而無法治癒。

我給她推薦了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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