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將兒子帶到墓前:當年鬼子進村,老村長將食物分給孩子和婦女
晌午,日頭毒辣辣的烤著大地。黃老漢吃過午飯,蹲在房檐下啪嗒啪嗒地抽著旱煙,一隻鬃毛狗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身邊伸著舌頭喘著粗氣,突然鬃毛狗豎起了耳朵,一躍而起,沖著土道上揚起了一片塵土狂吠。
黃老漢喝住了鬃毛狗,站起來伸長了脖子向遠處眺望。瞧見一輛小轎車由遠至近,向他家的方向開來。他瞧得有些激動,要說他這一輩子也沒見過幾次這樣的小轎車,看得眼都直了,心裡多少有些羨慕,不知道這是誰家來的客人。
然而,小轎車卻停在了他家門前,他呆了,拿著煙袋忘了吸,更忘了應該迎出去。只是傻獃獃的站在那裡,直到聽見一聲「爹!」黃老漢方才醒過神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來人,天呀!黃老漢大吃一驚,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他不敢想像的叫了一聲:「兒呀!是你嗎?」
「呵呵!爹!你咋連你兒子都忘了,我這不出息了嗎?打算接你去城裡享福。」兒子說道,
黃老漢想說什麼,可突然感覺嗓子里似乎堵了什麼東西,導致他猛烈的咳嗽了一陣,稍微好轉之後,黃老漢問道:「去城裡?」黃老漢回頭瞅了瞅自己的一間土房,然後狠狠的在窗沿上磕了磕煙袋鍋。
兒子見他不語,有點急了,「爹呀!你不是老說想小孫子嗎?你搬到城裡,不就能和孩子天天見面了?」
黃老漢還是沉默不語,他是在想去年春節去兒子家過年,他特意帶了許多農場特產,可是還沒進門,兒媳婦就指著他的布口袋說:「什麼呀?這味。」後來堅持讓黃老漢把帶的東西放在門外,那一次黃老漢只在兒子家裡住了一夜,就跑回來了。兒子打電話來問他,咋了。
他說:「你那地方太乾淨,地面像鏡面一樣,人要光著腳在上面走路。而且不能吐痰,不能吸煙。沒有這兩樣我感覺自己就快瘋了。」
兒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急忙說:「爹,這一次我打算給你買座房子,讓你在城裡單住,當然你要想和我們在一起,我們更高興。」
黃老漢楞了一下說:「哦!你發財了?不然怎麼會開上小轎車,還能在城裡給我買房子?」
兒子笑著點點頭說:「爹!兒子陞官了。」
黃老漢聽了納悶的說:「陞官和發財有什麼關係,難道陞官後工資突然就變成了天文數字了?」
「爹!你看你說什麼那?陞官工資只漲了幾百塊……」
「幾百塊?幾百塊你能買起小轎車?能給我買得起房子?」黃老漢瞪著眼睛問道。
兒子嘿嘿一笑道:「爹!這還用說嗎?我正好管房地產開發這一塊,油水很多……」
黃老漢聽完一個踉蹌,兒子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他,才不至於摔倒。
黃老漢一站穩,急忙拂去兒子的手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黃老漢咧咧蹌蹌的走在前面,兒子幾次想伸手去扶,都被黃老漢拒絕了。
不久他們來到村外老村長的墓碑前,這個墓碑兒子並不陌生,早聽父親說過千八百遍了,聽說老村長是餓死的。
兒子就不明白了,這個餓死的老村長有啥好看的?
黃老漢走過去跪在墓碑前對兒子說:「你知道老村長是怎麼餓死的嗎?」兒子沒吭聲,他繼續說道:「那一年鬼子進村掃蕩,老村長組織村裡的人都逃進了防空洞里。可是誰承想,這些鬼子呆在村裡不走了。村民們本來就沒準備,吃的東西和水帶得不多。老村長就把這些吃喝統一放在一起,可著孩子和婦女吃。而他自己卻餓了幾天幾夜,等著鬼子走了,他已經不行了。」說完黃老漢抬著頭看著兒子說:「你知道嗎?這才是幹部,他不會吸老百姓身上的油水,他會一心一意為老百姓辦事。」
黃老漢的話,像一把大鎚,錘在兒子的心裡,讓兒子慚愧的低下了頭。(轉自《故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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