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熊培云:我不認為追求真理是最重要的

熊培云:我不認為追求真理是最重要的

2017年10月,70後學者、作家熊培雲出版了思想隨筆《慈悲與玫瑰》,「慈悲」是熊培雲的人生理想,正如他的一個簽名所言:「入獄身先,悲智雙圓。雖未能至,心嚮往之」。「玫瑰」則寄寓著個體之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熊培雲說:「慈悲代表著我對世界的態度,我不想辜負它,甚至願意為之犧牲一切;而玫瑰代表著我對自己的人生的態度,它是對自我的慈悲,既有此生,你便不要辜負自己。在這本書里,我著重講了無私心即無公德、自救乃第一天理以及麵包、馬戲、玫瑰、星空等與美好人生相關的議題。因為涉及到個體的價值,有些地方延續了《自由在高處》的風格,但是更為集中。」

12月16日,「心懷玫瑰,仰望星空」——《慈悲與玫瑰》「讀者中找讀者」線下分享會在北京舉行。主持人江小魚、新華網讀書主編王志艷、豆瓣副總裁姚文壇、詩人嚴彬以及歌手莫西子詩、音樂人秦奇參與活動,正在牛津訪學的熊培雲也與現場嘉賓進行了連線。

「不是一部分人過上好日子,另一部分人就必須去死」

王志艷談到,和熊培雲以往的作品《自由在高處》《一個村莊里的中國》等相比,這本書更溫柔、更生活化了。書中談到了很多生活中的電影、瑣碎的事情,和他以前思辨型、研究型的作品相比,更能引起大家的共鳴。比如在「慈悲」的主題上,她用路內的《慈悲》為例,談到假廟和假和尚的無意義,但是卻擁有一顆已經皈依的佛心。談到中國式的善良和中國式的慈悲,書中的這些內容在當下的社會環境中更能夠引起廣大讀者的共情。

在她看來,理中客(理性、中立、客觀)在洪水猛獸般的互聯網世界愈發容易受到抨擊,而大眾則容易被情緒牽引,群體性的爆點事件此起彼伏,而熊培雲新書中《瘋狂的螞蟻》這篇則是對這種現象的另一種特別的詮釋和解讀。在越發容易陷進「死亡漩渦」的今天,人們越發需要獨立思考的精神。

嚴彬認為熊培雲展示的是一種西式的慈悲。通常中式的慈悲更多的是指人需要對人懷著一顆善意的心,而培雲兄展示的是「雙向成全」的一種慈悲,於人於己都要表現一種善意。就像自由並不是刻意隨心所欲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是能夠向自己不願做的事情說不。

在他看來,熊培雲不僅僅是一個思想者,更是一個啟蒙者。「人該怎麼生活?」 作為蘇格拉底的終極問題,也體現在熊培雲書中的方方面面。與熊培雲相識於2008年的嚴彬,內心認定熊培雲是略帶悲觀的,《慈悲與玫瑰》所帶能教會人的便是一種自處的可能性。

熊培雲稱自己對於人生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恍惚感,在一個訪談中他談到:「一個晚上,坐在牛津的公交車上,我問自己:為什麼此刻坐在車上的不是年少的我,也不是年老的我,而是現在的我?而且,剛剛提出這個問題的我也在瞬間消失了。這種恍惚感伴隨了我很多年。人們常說人死如燈滅,可我總覺得當我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會像燈一樣熄滅。簡單說,我與這個世界一樣,都不那麼真實。」

《慈悲與玫瑰》中,熊培雲多次用到西西弗斯的隱喻,「很難說人生有什麼意義,但這恰是我們可以尋獲意義的關鍵。正如我在《慈悲與玫瑰》一書中所寫,正是因為人生沒有意義,人的主體性甚至神性才得以發揮。人生最大的希望就在於人有審美的能力與審美的激情。而美的存在,也恰恰是我們一切悲觀的起點。」

《慈悲與玫瑰》一書中,也充滿了熊培雲對於社會和生命的思索,如以下文字:

「如果讓你犧牲,全人類就可以過上美好的生活,你願不願意去死?記得當時我們都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願意!時至今日,我必須承認,當我再次面對這個問題時,我的回答可能還是願意,但已不再響亮。因為我畏懼了這背後的邏輯——需要一個人去死才能換來的美好世界,一定不是美好世界。」

「審美活動所呼應的是人的內在的神性。當一個人身處困厄之中,源於內心的審美可以幫他超越現實中的苦難。」

人應該看重自己身上的詩性

在豆瓣副總裁姚文壇看來,《慈悲與玫瑰》讓熊培雲完成了向「個人」的蛻變。這並不是一個倒退的過程,知識分子講究「社會性」,而新書中,熊培雲從那依然具有批判性的文字中,討論了「自救」「生命個體的意義」和「回歸內心」的可能。從社會回歸個體,反而帶來了靈魂的互動與共鳴。熊培雲以文字為路徑,通過對個體的關注,延續對社會的關注,直到成全他人。在這個全員發聲的時代,他的文字卻更加冷靜、溫和,更富有詩意。或許,這才是知識分子對社會的意義——發聲並不僅僅是為了喚醒那些本來就能被喚醒的人,而是讓大眾在享受別人思想的時候,也激發自己的思考。

正在牛津做訪問學者的熊培雲也通過視頻連線的形式參與了本次活動。他說,比起浪漫,人應該更看重自己身上的「詩性」。不管是寫作還是生活,「詩性」都是一個留有餘地的狀態,是我們賦予世界意義的過程。熊培雲坦言:「過去這些年的寫作和生活中,作為個人,我並不認為追求真理是最重要的。人是意義動物,只有追求意義並賦予世界意義,人的價值才得以體現。」

熊培雲認為所有寫作的人都是一個浪漫的人,因為他(她)在重新構思另外一個世界、打造一個美好的世界,這本身即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漫天雪地、一座城,一處曠野,置身其中,便能瞥見袒露的靈魂。詩性則是熊培雲更看重的人身上的特點,無論是寫作還是生活中,詩性是一種留有餘地的狀態,像杯中水、瓶中沙,從自身出發,不斷賦予人生意義的過程。作為一個個人,熊培雲坦言自己並不是一個作為追求真理的存在,而是追求意義的存在。和一加一等於二的真理不一樣的是,人的自主性和多樣性只有在不斷賦予意義的過程中才能得以體現。作為意義動物,人在這點上都可以是詩性的。

因一首《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裡》而走紅的來自四川大涼山的彝族少年莫西子詩現場進行了演唱。「不倒翁樂隊」主唱之一的秦奇為此次《慈悲與玫瑰》分享會即興創作了一首小提琴曲《慈悲的賦格》。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澎湃新聞 的精彩文章:

涉主權若查實將按最嚴懲處 萬豪稱已修正全部頁面

TAG:澎湃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