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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絕版可愛的奶奶,讓一切變得如此有趣

文丨椅子上的男人

在這如火如荼的頒獎季中,第83屆紐約影評人協會獎和第43屆洛杉磯影評人協會獎的最佳紀錄片,都頒給了同一部紀錄片——《臉龐,村莊》

《臉龐,村莊》講述的是有「新浪潮祖母」之稱的阿涅斯?瓦爾達和年輕的視覺攝影師JR一起進行的戶外大型藝術創造。他們通過隨行的相機汽車給人們拍照,把各種各樣的人的面孔張貼在不同裝置上:房子、水塔、集裝箱、火車……

約莫六十年前,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期,法國掀起了一股電影的變革運動。在那個時代誕生了一個又一個名垂青史的電影界人士:巴贊、戈爾達、特呂弗……阿涅斯?瓦爾達也是那新浪潮中的領軍人物之一。那場運動影響了許多後繼影人。奔向九十高齡的親愛的瓦爾達,帶著她的紀錄片《臉龐,村莊》又回到了世人的面前。

臉,作為人最具辨識性和概括性的部位,我們對於他人的認知,最直接來自於對臉的記憶。不通過識別人臉,我們難以通過身體的其他部位準確地或確信無疑地認定某人。換句話說,臉龐就是人,人的臉龐被拍成照片,被貼到牆上,是個體的放大,是人的放大。JR對他自己的這种放大的藝術頗為熟練,藝術效果也不同尋常。在視覺效果上達到巨大之新奇的同時,臉龐呈現的情緒也被放大,神秘與熟悉並存。路過的人凝視這些照片,會因為認識照片里的人而感到熟悉。但似乎這又是另一個人,遙遠、神秘、陌生。照片上的人是誰,他們是做什麼的,他們有著怎樣令人傷感的故事?

人類世界是由眾多的臉龐構成的。臉龐=人,亦即個體的人,村莊=居所,亦即身處的世界。影片的英文譯名Faces Places或許有助於我們重新思考村莊的定義。村莊之所以成為村莊是因為人的存在,但更多的時候我們所看見的只是村莊表面的安靜祥和。在我們所生活的許多places里,形單影隻的face顯得太過渺小,人的地位不得不收斂。建築歸為建築,村莊只是村莊,他們都失去了人的色彩。對於這樣的世界,瓦爾達和JR是不認同的,於是他們把沒有生氣的東西統統打上人類的標籤——臉龐。瓦爾達和JR通過他們的藝術創作企圖告訴我們:臉龐,村莊,息息相關。

影片的開始是有紀錄片的味道的,鏡頭被刻意的安排,從陌路到相遇的鏡頭表達有著人為製造的工整感,這顯然是一部主題走向明確的紀錄片。瓦爾達和JR在某個地方找到一群人,為他們拍照,然後把這些巨大的照片貼在牆上。然後繼續尋找下一站,在大地上遊走。這一切讓《臉龐,村莊》看起來是一部再正常不過的紀錄片了。但瓦爾達並沒有打算這麼拍,我們可以看到的是,全片都在沒有目標的「尋找」,正如瓦爾達她自己說:「偶然性是我最好的助手」。

這部紀錄片最大的特點或許正在於它難以捉摸的「自由」,不是特定地記錄某些事件,上一個藝術創作與下一個不是緊隨的,夾雜著的生活的痕迹,敘事是隨性的。沒有計劃的計劃,沒有目的的追逐,就造就了沒有劇情的劇情。就連瓦爾達與JR的關係也讓人捉摸不透,他們各持己見,卻又能包容對方,相處得完全不像有著年齡隔閡的合作夥伴。

但它長得太「電影」了,原因在於它的後半段。影片的後半段在敘事上逐漸收斂,隨著兩人的深入合作與交流,它作為紀錄片的特質走向消弭,越往後越失去了紀錄片「紀實」的本意,其敘事虛無縹緲,「臉龐」和「村莊」存在感減退,瓦爾達與JR的情感才漸漸鮮明起來,徹徹底底轉為瓦爾達的個人表達,像一位老人在閑聊,就像阿涅斯?瓦爾達她自己在隨意地閑聊。它彷彿是一篇散文,形散而神不散。或許對於我個人來說,我更願意稱它為一部電影(而且是屬於瓦爾達她自己的極其私人化的電影),而不是一部嚴格意義上的紀錄片。

影片風格的個人化體現在它無時無刻的情緒抒發與內心感嘆,瓦爾達遊離的情感像風一樣飄蕩,說不準什麼時候那股風就會降臨。如果說瓦爾達是這部片的主角,那JR就是配角,而戈達爾,就是希區柯克的「麥高芬」,儘管不曾出現,但卻是必不可少的,他是瓦爾達的老朋友之一。他存在於記憶中,他是瓦爾達的一份珍貴記憶。他在電影中的存在,正是如JR的玩笑話描述的那樣:「還是想打亂你電影的敘事結構?」戈達爾象徵著打破常規,這也是瓦爾達的生活所需要的色彩。他是過去的新浪潮的墨鏡,未來的新浪潮墨鏡,JR也好,誰都好,定會打破常規地出現。

印在海邊巨石上的照片因海水沖刷而消失,瓦爾達感嘆到:「海水,自有它的道理,風也是,沙也是。」瓦爾達去看望現代新聞攝影之父布列松的墓地,死亡如此接近她。JR問她:「你害怕死亡嗎,還是一點也不怕?」「不怕,我經常思考死亡,我不覺得我怕死,但是最後一刻是怎樣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已經很想到那邊去了,因為這樣一切就結束了。」思考自然,思考生死,已然成為了瓦爾達的日常。

瓦爾達的丈夫雅克德米離開她已經有十七年了。而她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離九十歲也不遠了。她決定拍電影來記錄她的生活。五十面前興起的新浪潮不再那麼洶湧了,但新浪潮的心總還是在的,創作的靈感和慾望卻是不退潮的。

這或許就是瓦爾達生活的樣貌,無所顧慮地追逐藝術,一心關懷藝術,關懷世界。剪輯經過瓦爾達本人之手,就像透過瓦爾達奶奶的眼睛,見證她的富有藝術氣息的日常生活。瓦爾達總是嚮往純真,嚮往美好,歲月未能沖淡她對藝術的熱愛,她在影片中說到:「我總是準備好去往村莊,去往單純美好的風景,去往臉龐。」瓦爾達與JR的這種視覺藝術行為,使許多觀眾聽到到他們的內心深處的聲音,感受到他們對生活與藝術的無限熱情。也讓人思考,藝術的創作是否應該以人為本,藝術根本上是否應該是一種對「臉龐」的始終關懷。

這簡直就是掛上「臉龐與村莊」外衣的「虛假」紀錄片。直到最後一刻你才意識到,原來,《臉龐,村莊》是屬於瓦爾達自己的「臉龐」和「村莊」。

《臉龐,村莊》其實不過是瓦爾達寫給生活的一封情書,我想,這大概就是一個熱愛藝術的人生活的理想樣貌。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瓦爾達就會在更多的獎項上掀起一股浪潮,又或者在世界範圍上掀起人文關懷藝術的浪潮,至於這個擁有六十億臉龐的大村莊會變成什麼樣,誰也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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