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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潔:代謝時光,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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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潔/攝影

剛當老師那會我經常給學生布置一個作文題——《我的攝影觀》,後來我就放棄這個作業了,因為大部分人完全寫不出來,引經論點的弄了很多攝影名人名言後再把腳註和摘抄加上,一篇很感性的文章往往被搞成了論文。

最後我發現這根本不是學生的錯,是我的問題,這個題目多大啊,我自己能寫好嗎?2006年喜歡攝影,2009年開始專業學攝影,2012年開始當老師,2013年寫了第一本攝影書,2016年開始做吞像,到2017年我與攝影對話整11年,對攝影說了太多的話,而每當談及自己攝影觀的時候腦子依舊有一些語鈍,什麼是我的攝影觀呢?我其實也說不清楚。

我只記得2006年自己拍的第一卷膠片,海鷗135相機是我爺爺開黨代會發的,快門都有些問題,能否按下去完全要靠運氣,但我依舊享受自由拍攝的那種快樂,我好像天生對技術沒有興趣,以至於在零基礎的情況下就冒然開始了創作,不懂曝光,對焦也不能保證,36張下來往往只有一半是成影的,這一半中還要被不靠譜的沖印再毀掉一半,於是每卷膠捲只剩下4、5張能成功掃描出來,但誰在乎失敗呢,我拿著這4、5張照片心滿意足,覺得自己異常偉大。

我的第一卷膠捲只成功了1張,那是在我的一個好朋友家中,她彎下身子整理衣櫥的瞬間被我拍了下來,我那會根本不懂任何攝影的判斷,但那張照片讓我堅定了要做攝影師的信心,我用掃描儀把底片掃描出來後盯著畫面看了許久,太神奇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感受,這被忽略的一秒竟然變得這麼美:看看窗戶透過來的那團光,一個女孩被如此溫柔包圍,那高跟鞋不高也不低,性感又矜持,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一次彎腰被攝影賦予了這樣的呈現。當時我們只有24歲,理想主義肆意在自己的胸懷。

我喜歡美,攝影把美抓住了。因為拍的是膠片,我往往不知道拍的是什麼,等膠片沖印出來趕快尋找滿意的畫面,我向來有點完美主義,可對攝影卻出奇的寬容,只要有一張照片能讓我滿意就行,甚至一張照片都沒有也無所謂,我相信那下一卷一定會有驚喜。攝影沖淡了我天生的悲觀,現在想想,拍照的我是多麼樂觀啊。

這或許就是我愛攝影的原因,它讓我回到了小時候吃糖的歲月,大人給你一塊糖是滿足的,給你兩塊糖是超滿足的,不給你糖你也不會感到失落,因為那遠方的甜味暗示著你早晚還能吃到糖。

攝影就是我的糖。它總是甜的。

大概到了2012年開始,我的身份發生了變化,開始從一個只需要考慮自己創作的攝影師變成了給別人上課的攝影老師,2016年的時候吞像成立,我又從單純的老師變成了經營者,我天生不是賺錢從商的料,因為我總是充滿情緒,並且渴望表達情感。很抱歉,我一直是情感豐沛的人,一滴水在很多人看來完全不能救濟沙漠的乾涸,而在我這裡一滴水很快就能匯聚成一片海,我有時候想把情緒的閘門給關上,可真的無能為力,我發現它是我的基因,滋養著我,也禁錮著我,它與我為伴這麼多年,是我的化身,逃不掉了。

我在兩種狀態里頻繁調換,迷失感蔓延出了焦慮與恐懼。攝影從愛好開始變成了責任,帶來的樂觀也越來越少,於是糖不甜了,甚至有的時候我煩透了想要換個行業,放棄這個讓人痛苦的攝影。可不對頭,內心中總有一股感動澆築著我,將我帶回到2006年朋友家中的那個午後瞬間,那片溫柔的光包圍著的註定是一個感性的理想主義者。無論我做什麼,這就是我的命了。

與攝影在一起,這就是我的命。「只有履行自己的命運,你才不會恐懼。」這是我今年來總想起的一句話,這個世上有很多類人,也因此有很多條路,終其一生,人還是找到適合自己的那條路,不講投資回報率,不講性價比,不講虧本與盈利,哪怕在這條路上蹣跚而行,跌跌撞撞,趴著前進,也比在別人的路上昂首闊步要強。

2017年對於我而言最大的意義就在於——我幸運的發現自己並沒有迷失,我一直都在自己的那路上走著,沒有脫軌到其他人的軌跡中。我真幸運,沒有被改造成另外一副模樣連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我真幸運,我還愛著此刻的自己。我真幸運,我是眾生,但又不只是眾生。

2018年必將是光榮的一年,我對未來感到踏實滿足。我永遠,永遠的,不會變。

我想這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柔情。

2017年12月29日

——完——

作者介紹:

袁潔

攝影教師,影像評論者,青年策展人

長期關注於當代影像批評與大眾攝影教育。本科畢業於西安美術學院,研究生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獲美術學碩士。現為吞像攝影創辦人,北京電影學院繼續教育學院特聘講師,出版書籍《光的喜劇—有關攝影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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