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街的梧桐樹下，他以勺為筆，畫出一片甜蜜記憶……
糖畫，既好看，又好吃。一個長方形的小攤，煤爐上架著一口鍋，鍋里熬著糖液，散發出淡淡的甜香。左側有個轉盤，上面繪製著各種圖案，中心一根指針。轉盤轉到什麼，就會給你畫什麼。
小編讀小學時，就曾有位畫糖畫的老爺爺，每天都在學校門口擺攤。 一邊推著車，還會一邊喊「轉轉糖，轉轉糖，細伢子恰噠不尿床。」以勺為畫筆，糖液為墨，將轉盤上的圖案一一呈現。
我們在文廟坪附近閑逛時，偶遇了這位糖畫藝人。他姓殷，是湖南株洲人，畫糖畫已十多年了。
殷伯伯受擅長繪畫的大哥熏陶，從七、八歲時便開始學畫。「讀初中時家裡很困難，老師想讓大哥學畫，父母沒有條件支持，而我卻最終走了繪畫這條路。起初學的是美術專業，後來轉了國畫，因為不愛畫素描，比較喜歡中國古典的山水畫。」
談到接觸糖畫的契機，殷伯伯說是在他二十多歲時首次見到糖畫小攤，覺得很喜歡，自己也想學。憑藉著自己的繪畫基礎，他在家自己慢慢研究。從07年開始，殷伯伯在廣州、深圳和長沙擺攤畫糖畫，有很多外國友人常去找他買糖畫。
帶著小孩的家長的確常買糖畫，但更多的客人其實是已成年的「大朋友」們，為了重溫自己童年時的那個味道。
殷伯伯會每天在家中提前熬製糖漿，將白糖和麥芽糖按照比例混合，慢慢文火熬出來。糖加少了太稀，加多了又太粘，得舀出時像流淌的「熔漿」才行。熬糖最關鍵是掌握火候，很考驗糖畫師傅的經驗。得小火慢慢熬，熬不好的話，整鍋糖都會有焦味。
長沙的細伢子叫這個作「轉糖」或者「轉轉糖」，大抵是因為畫之前得先轉轉盤上的指針吧。有時出於喜歡某款圖案而掏錢，但偏偏就轉不到，只好癟著嘴接過。但只需吃上一口、感受到糖的甜蜜，又會不自覺地開心起來。
我們小時候的糖畫一般是以十二生肖為主，而殷伯伯的轉盤，除了這些上經典圖案，還增添了十二星座和卡通形象等現代的流行元素。從內圈到外圈，價格為5-15元不等。如果不想圖案隨機，選擇龍或鳳的話，得再加五塊錢。
時代在變化，每代人喜好的圖案也在變化。現代糖畫愈來愈向多元化發展，但無論怎樣推陳出新，十二生肖卻是不能少的。
談到最愛的圖案，殷伯伯說：「那肯定是龍了，因為我們都是龍的傳人嘛。」這款經典造型一直都是小朋友和大朋友們的最愛，精巧的飛龍讓人不忍下嘴。
只見殷伯伯用小勺舀起糖汁，在鋁板上飛龍舞鳳。當飛龍勾勒完成，待糖畫冷卻後，便用小鏟刀將糖畫鏟起，粘上竹籤。「以前大家都用大理石板作為底板，那個不小心就容易裂開。所以我現在用的是鋁板，可以讓糖畫快一點冷卻定型。」
做糖畫是沒有底稿的，畫稿全在心裡。盛糖漿的調羹就像毛筆，如果下筆猶豫，糖就會流下來堆在一起，厚薄不均勻。所以手上功夫很關鍵，製作時必須一氣呵成。「只要多停留了0.1秒，糖液就會在同一個點堆起來。要不停地運筆，行雲流水般地畫。」
畫一個糖畫，大概只需要2分鐘左右的時間。但要畫好糖畫，卻需要長期練習，才能掌握好糖漿的特性。「你首先要有繪畫的基礎，其次糖要熬得好，最後還要掌握好輕重緩急。畫糖畫就像畫國畫，在掌握徐急快慢的同時，還要根據圖案的特點，規劃好每一筆的提與頓。」
一個圖案，從決定要畫它，到真正可以標在轉盤上售賣，殷伯伯說至少要100次以上。想要流暢地畫好一隻龍，起碼得自己練習100隻龍才行。唯有不斷地練習，才能讓手法更加嫻熟。「在畫龍鬚時，勺子剛放下，就要馬上提起來，才有這樣由粗到細的飄逸線條。」
採訪時，恰好來了幾位年輕女孩，想要殷伯伯對著圖片畫一個小豬佩奇。其中一個女孩掏出手機，把百度上的小豬佩奇圖案給殷伯伯看，殷伯伯便依葫蘆畫瓢，給她畫了一個可愛的佩奇，我們都覺得很像。「之前沒練習過，確實不是特別熟練，這個小豬我自己是不大滿意的」，殷伯伯謙虛地說。
除了糖畫，還有攪攪糖，是純麥芽糖做的，聞起來有桂子油的香味。小編以前看小說時發現，它在其他省市似乎叫「刑糖」，像三根小棍給糖上刑似的。沒錢的時候就買攪攪糖，有錢的時候就買轉轉糖。
小編讀書時回家路上就很喜歡買它，那時候才2毛錢一個。也不著急吃，只是很喜歡買來玩，用三根棍子繞著攪，非要攪到發白髮硬了才開心。
時過境遷，手機、電腦等電子產品不斷興起，或許在現在的細伢子看來，「糖畫」已經是個陌生的名詞了。他們不曉得「糖畫」的背後，藏著幾代人對童年的美好回憶。
被評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糖畫，卻在長沙的街頭巷尾變得難覓蹤跡。「對我來講，做糖畫首先是為了賺點小錢，但同時我希望這門老手藝能很好地傳承下去，不要在我這一代就斷了。」
糖畫的價格也從小時候的幾毛、一塊，漲到現在五到十五塊。但糖畫藝人的境況與小時候一樣，在物價飛漲的當下，一天也僅能糊口。畫糖畫掙不到大錢，所以想學糖畫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無論時間變遷，年代更替，我們都希望這份傳統技藝能永遠傳承下去，而不是悄無聲息地從我們的視線中漸漸消失。它是中國民間傳統手工藝術的一部分，也是幾代人童年中那一抹旋轉著的的甜蜜回憶。
你上一次買轉轉糖是什麼時候？
你在長沙的哪條街偶遇過糖畫藝人？
在文末留言，與我們分享專屬於你的糖畫故事吧！
出品：頭等傳媒·十分傳播
主編：羅楚風
編輯：艾瑪
攝影：張大發
未經授權拒絕轉載
*法律顧問：人和人律所 ? 陳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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