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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讀書筆記之一:釋印順的《中國禪宗史》

2017年看了17本書,都是學術性的(很多年不看暢銷書了),比原計劃少了2本,遺憾。準備後續陸續搬上讀書筆記,和大家分享。17年大約讀了3本和佛教/禪宗有關的書,分別是的釋印順版的《中國禪宗史》、顧毓琇版的《中國禪宗史》(沒想到搞理科的電機界嬌子,還能寫這麼好的人文),和黃夏年主編的《北朝佛教研究》。

先說說釋印順版的《中國禪宗史》。

印順法師應該是佛教近現代三藏學界爭議比較大的一位,關於爭議,網上云云眾多,在此不贅述。不過需要提醒注意的是,現在深圳弘法寺的住持也叫印順,本煥長老的徒弟,號稱臨濟宗的衣缽傳人,到處兜售本煥長老的舍利,個人認為其佛性極差。兩者是不同時代、不一樣的人,切莫滋生誤會。

釋印順的這本《中國禪宗史》凡26萬餘字,我敲了6萬字的讀書筆記,應該說是2017年看過印象最深的一本書。若大家有興趣交流讀書筆記的,可以留個郵箱,我線下發給大家。

1、南宗立場

「凡言禪皆本曹溪」。因此,禪宗史或禪宗學者預設一個南宗立場,本來也不可厚非。不過,我是沒有看出了南宗慧能和北宗神秀之間,到底有什麼差距。如果有差距,似乎也是後人/有心人因為辯論的需要互相預設的。比如:

北宗神秀立五方便說,是:

「如來有入道大方便,一念凈心,頓超佛地」。基於此,北宗的法門修持是「凝心入定,住心看凈,起心外照,攝心內證」。由此,北宗的法門之中,「凈心」是尤為重要的,又如「迷時三界有,悟即十方空;欲知成佛處,會是凈心中」,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而《壇經》提到的曹溪慧能(或者說整個「禪」)的宗旨是:

「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上已來,頓漸皆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即「見本性為禪」,推門即禪、開口即禪(後世「口頭禪」的俗語即來源於此)、見性即禪。慧能在韶關大梵寺升高座,「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法,授無相戒」。「說摩訶般若波羅蜜」,首先揭示了「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於是離「定慧不二」;「無相為體、無助文本、無念為宗」;說「摩訶般若波羅蜜,頓悟見性」……授無相戒部分,直示眾生身心中,自行佛,自性三寶,自性懺,自性自度等,佛不在外求的意趣格外明顯。

表面上看,南北二宗似乎在修持方法方面有很大的差異,這也是後人所說的「頓禪」與「漸禪」之分。或者,如慧能的徒弟(七祖)菏澤神會所說:「今言不同者,為秀禪師教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凈,起心外照,攝心內證……從上六代以來,無有一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凈,起心外照,攝心內證,是以不同……吾六代大師,一一皆言單刀直入,直了見性,不言階漸。夫學道者,須頓見佛性,漸修因緣,不離是生而得解脫……今言坐者,念不起為坐;今言禪者,見本性為禪」。所以,菏澤神會對北宗最大的批評是「凝心入定,住心看凈,起心外照,攝心內證」的修持之路有悖於南宗一貫強調的「單刀直入,直了見性,不言階漸」。

不過,這是菏澤神會與北宗神秀徒弟嵩山普寂禪師之間論爭的相互詆斥,而上一代之間的修持法門並無太大的差別。菏澤神會說北宗「凝心入定,住心看凈,起心外照,攝心內證」是漸修,有悖於「頓悟」的南宗宗旨,不過慧能在世時強調的「念摩訶般若波羅蜜經,令凈心」是不是也是「漸禪」呢?而神秀所傳《大乘無生方便門》:「諸佛如來有入道大方便,一念凈心,頓超佛地」。聽上去,可比慧能的「頓禪」更「頓」呢。

2、那麼與儒學宋、明之爭呢?

我們都知道,儒學到了宋代(尤其是南宋),進入「道學」、「理學」(廣義),或被海外新儒家稱之為「新儒學」的階段。朱子理學(狹義的「理學」)在南宋末年被確定為官方的正統學說,不過來自陸氏兄弟的「心學」的衝擊一直都存在。在鵝湖之會中,陸氏一句「堯舜之時有何書可讀?」,已經令朱子不悅。明代,王陽明出入朱子理學和陸氏心學,最終走入心學的軌道,令心學大振,從此心學又成為明代「理學」(廣義)的主流。

統觀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之爭,和幾百年前唐代禪師們的「頓禪」、「漸禪」之爭,頗為相似:

程朱理學,求「格物致知」。所謂「格物致知」,就是「漸學」,格一花得一花、格一草得一草,雖失之瑣碎,但日有所進,累有所長,終成大器。

陸王心學,求諸內心,得道不假於外物,與「頓禪」的「見性成佛」、「直了見性,不言階漸」又有什麼區別呢?所以,陽明在貴州龍場的那場翻天覆地的思想運動,他自己稱之為「得道」(佛教轉述於道家的術語),而後人更是直接稱之為「龍場頓悟」,顯得禪宗的機緣很深。不過話又說回來,程朱理學一直在批評心學與佛教走得太近。但反觀朱子,其實也從佛教中借鑒不少,他所推出來的那套學統繼承體系,一代一人,非此均為旁門(言下之意朱子理學是正宗,心學是旁門)。這和佛教法門的衣缽相傳又有什麼區別呢(菏澤神會一直在強調慧能得了五祖弘忍的衣缽,是正宗;北宗神秀因此只能是旁門)?

所以,「頓」、「漸」之分,成為儒、釋兩界共同的話題。所不同的,佛學更多地講求義理,闡述性、邏輯性的東西更多一些,而儒學的經典大多對宗旨旋立旋破,常常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漸修之路,可能更適合大部分的平凡人。王學末流成了「現成良知」,滿街都是聖人。南禪到了最後,戒律也開始鬆散,宗教的意味越來越淡薄。這好像都可以說是「頓修」帶來的結果。畢竟,每個人的根機深淺不同,一旦放鬆要求和放棄日積月累的訓練,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正確的軌道上前進。陸王心學的陸九淵出身公卿世家,對世道人倫的看法總是很樂觀;王陽明雖然有所坎坷,但整個一生仍然是大開大合的英雄式人物。他們對人性的看法習慣性偏向較為樂觀的一邊。

3、拜曹洞宗祖庭

在讀完印順這本《中國禪宗史》後不久,就去江西宜豐出差了。宜豐在歷史上特別有佛緣,許多禪宗流派的祖庭都在這個縣,如曹洞宗之洞山良價祖庭、臨濟宗的祖庭之一。此次拜訪的洞山祖庭在中國、日本和韓國的禪宗當中地位都頗高。洞山祖庭的一側就是韓國人修的,門匾上都寫的是韓文,可能他們定期要來拜的。

洞山祖庭上掛著一副南懷瑾提的對聯:

上書「月白風清山還是山水還是水誰說禪門有別境」

下書「雲行雨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須知我佛在心田」

知道洞山良價禪師是青原行思禪師的法裔,回到深圳後馬上買了一本《青原法派研究》,還沒有看完,翻了幾頁再網上做了點功課後,才發現南懷瑾的這幅對聯深得要領:青原行思禪師謂修禪有三重境界:未入禪門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稍入禪門,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頓悟,便有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你們說,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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