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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讓作家熱愛的實體書店,一定藏著許多故事

全世界有名的書店往往有幾個溫暖的故事,特別是那些深受作家青睞的書店,一定有它獨到的魅力。比如巴黎的莎士比亞書店,紀德、龐德、艾略特、海明威、喬伊斯、菲茨拉傑德......他們在書店裡看書、聊天、朗誦、寫作,他們留下的是生活的痕迹,是思想的碰撞。1944年,曾是書店最佳顧客的海明威已是戰地記者,一進入巴黎,就帶著戰友去解放了莎士比亞書店。

店長比奇(右二)與海明威(右一)在莎士比亞書店前

全世界還有許多讓作家徘徊眷戀的書店,比如最近位於上海思南公館內的「快閃書店」思南書局,陸續邀請60位作家駐店擔任店員為讀者選書,每一天都發生著不同故事。

30平米書店裡藏了三千本書,絡繹不絕的讀者感受文學創意

實體書店曾是人們獲取圖書的主要途徑。雖然在網路競爭之下,實體書店不復往日繁盛之勢,但在愛書人眼中,這些散佈於城市或者鄉村各個角落的書店,始終是最具溫情的理想之地。

今天講述的兩個書店故事,選自新書《我的書店》,數十位當代美國作家各自選取一家自己鍾愛的書店,將他們與書店之間甚至長達數十年的情誼凝結為文字。

《我的書店:作家暢談自己鍾愛的實體書店》

[美]羅納德·賴斯/編

趙軍峰、郭燁、趙安/譯

譯林出版社2017年9月版

里克·布拉格

亞拉巴馬書匠

聽聽本地報紙《伯明翰新聞》是怎麼描述傑克·賴斯的:

「對於這位書店主人來說,一個美妙的夜晚是這樣的:回到南邊的家裡,用微波爐熱上一份冷凍速食餐,再配上一杯赤霞珠,坐在廚房的餐桌旁,邊吃邊讀書。他一年要讀兩百多本書。」

而事實上,他是個賭徒。不過他不想讓人們知道這一點。

有人愛打獵。有人愛釣魚。有人買上百萬的摩托,在車喇叭里轟轟放著「飛吧沖吧,亞拉巴馬黃鵐!」也有人愛看歌劇,雖然我並不認識這樣的人。傑克·賴斯則喜歡做些刺激的事作為消遣,享受關節咔咔作響的快感。

作為一位成功的裁縫,有誰會離開自己經營一生的事業,在五十來歲的時候去開一家書店?這不是賭博是什麼?而傑克做得如此理直氣壯,甚至都沒嚷嚷「拜託,我的孩子需要一雙新鞋」這類借口。

不可思議的是,他賭贏了。這是個艱難的時代,今天的大多數孩子似乎更愛玩掌上遊戲,閱讀是如同來自布滿灰塵的古老門廳的古怪想法,圖書館窮得叮噹響。但傑克·賴斯賭贏了,他不光賺了錢,還為喜歡讀書、以讀書為樂的人創造了接觸到好書和好作者的機會,他自己也在生命後半段愛上了書籍。他真的是一個如饑似渴的讀者,只要是好故事,什麼類型的他都讀。而且,一定程度上因為很多人說他做不到,他硬是找到了方法,用賣紙質書這種老掉牙的活動掙到了足夠的錢來付書店的電費,而且居然還賺了一點錢。傑克·賴斯給了我希望,讓我相信寫作這門手藝能生存下去。或許正因如此,亞拉巴馬書匠才成了我的最愛。

霍姆伍德郊區的一些人,他們發間沒有若隱若現的銀絲,也不知道沒有智能手機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們以為傑克一直都在經營書店,以為他一直都是個腦後扎著兩英寸長灰白小馬尾的思想自由的藏書家,坐擁無數帕特·康羅伊的簽名初版書,薩爾曼·拉什迪也和他交情匪淺。但他曾是個有一定地位的人。他之前在南方經營一家裁縫店,主顧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包括公司高管、政府官員和知名的足球教練,這些人都至少需要一個體面的外表。他曾為鮑勃·霍普以及多位參議員定做西裝。他現在還喜歡對我說:「我能做出一套讓你看起來都挺順眼的西裝。」

我之所以花這麼長時間來講店主,而非講他的店和他的書,大概是因為傑克·賴斯就代表了他的書店。他是個搬運重物的好手。他經常把一箱箱書扔來扔去,看那輕鬆程度就像年輕人一樣。為了朗讀會和圖書活動,他能用他那輛老舊的雪佛蘭,產自里根執政時期的一輛品紅色貨車,一次性拉來近一千磅的東西。任何一個頭腦清醒的人都會覺得他帶來的東西遠多於他需要的。但傑克是個賭徒,況且在只有215個座位的禮堂舉行一場圖書活動,也是有可能需要額外再加七百多冊書的,誰又知道呢?

這樣說也許會傷害傑克敏感的情緒,但亞拉巴馬書匠看起來跟我母親過去在皮埃蒙特算命的地方有點像,只不過還沒到讓霍姆伍德歷史委員會登門拜訪的程度。傑克抬頭看見的就是月亮和星星。到如今,他已經在圖書業馳騁了二十多年。

書店最初開在檔次更高的伯明翰高地大道,後來搬到了現在的位置,在高速公路邊一幢低調(客氣點來說)的木結構樓房裡,即便你是第三次去那兒也不太容易找到。這家書店是對舊時代的回歸,至少它剛開業時給人的感覺是這樣。書店的天花板垂得很低,就算矮個子也會覺得不高;純木書架從地板延伸到天花板,擺滿了歷史、古典、詩歌和懸疑等各類書籍。

很榮幸我的作品也擺在這些書架上,我覺得這裡就像自己家一樣。但當我坐下來,想要描述我喜愛這裡的原因時,我想到的不是一大把書店擁有的東西,而是它沒有的東西。它沒有舒服的椅子或閑適的閱讀區,這樣在我思考時耳邊就不會響起敲擊飲料罐底的巨大噪音。我可以打包票這裡沒有充電站也沒有筆記本上網介面,書店附近倒是有一兩個。我也很確定這裡沒有Wifi……還是Wyfy?你懂我想說的是什麼。來傑克的店裡不要帶筆記本電腦,但你可以讀讀報紙,站著讀。

他也沒有刻意顯得特立獨行。書店裡聽不到搖滾音樂,只有他在店後小憩時才會聽上一首。不過我並不認為這樣他真的能睡著。在這個只有書的地方,你更可能邂逅小亨利·路易斯·蓋茨的作品,而不是突然間火起來的那本描述猴子跳上床的暢銷書(不過說實話我也有那本書)。

亞拉巴馬書匠書店架上的《殺死一隻知更鳥》

但你看不到這家書店生存的秘訣,至少第一次來到書店時看不到。「我們的簽售會做得很好,」傑克告訴我,「二十二年來,我們的活動規模一年比一年大。我們簽名初版俱樂部的規模在全國就算不是最大的,也能排在前幾名。我們有幸請到過菲利普·羅斯、約翰·厄普代克、理查德·拉索、薩爾曼·拉什迪、傑拉爾丁·布魯克斯等作家來店裡,給我們來自15個不同國家和全國50個州的會員和顧客們簽名售書。我們還接待過吉米·卡特總統、大衛·賽德瑞斯、安妮·賴斯、克里斯托弗·希欽斯、肯·伯恩斯、溫德爾·貝里等數百位名人。」傑克並非想讓自己聽起來像個銷售員,但他是個專註而努力的人,他就是忍不住。當他在做褲子時,他想要做出好褲子,並盡其所能多做多賣,多一點再多一點。他覺得圖書生意完全也可以用類似的方法來做。我不知道他渾身的精力是從哪兒來的。等我到了他這個年紀,我更願意找個舒服的地方躺著。

傑克能為圖書業帶來益處,他的書店也是。如果你想坐在一把舊椅子里,一邊啜著咖啡一邊隨便翻看《牛津美國人》,或者找地方給你那蘋果公司出的什麼玩意兒充個電,或查查郵件、逗逗貓,那你多的是別的去處。

比科·伊耶

喬叟圖書

狹窄的走廊兩邊擺著成堆的書,每個架子頂上都有幾座書塔。桌子上陳列著書,櫥窗里展示著書,店鋪中心的幾個特製的箱子里也裝著書,被稱為「店員最愛」。有的書出版於多年之前,早已絕版;有的書要是在公司化的書店早就被送回去攪成紙漿或低價處理了。這裡有七個版本的《白鯨》,價格全都低到讓人不好意思。

書的周圍是賀卡。在賀卡上方,驚艷而出人意料地掛著九幅框裱起來的照片——身穿金色紗麗、戴著手鐲的女人,穆斯林頭巾下老婦人的眼睛,在瓦倫納西河堤上刷著空蕩階梯的女人——這些照片都是店主馬莉·克里在最近的一次印度之行中拍攝下來的。店裡有你在公共圖書館找不到的書。有一個跟一家普通書店差不多大的房間,裡面擺滿了兒童書,還有玩具和遊戲。房間里有一個和藹的女人,她會帶你找到最適合你遠在倫敦的教女的13歲哥哥的那本書。

這裡有我一個來自亞洲的老友,哪怕是最小的平裝書他也要用禮品紙包裝好,讓它看起來就像剛剛出自京都的一座廟宇。我另一個充滿活力的朋友在主桌上布置了格雷厄姆·格林的微型展覽,還告訴我她小時候從肯尼斯·雷克斯羅特那裡學到了什麼(寫一個舊愛時,只寫她身上你愛的部分)。店裡最年輕的員工之一,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優雅的小個子男人(早些時候他跟我講過一本有關沃納·赫爾佐格的非常晦澀的書),現在把一本托馬斯·伯恩哈德的《維特根斯坦的侄子》塞到我手裡。「你應該讀讀這個。」他說。我很多更權威的文學家朋友都曾試著向我推薦伯恩哈德,沒有一個成功。但當一個來自喬叟圖書的人向我提出這樣的建議,我怎麼能拒絕?

我買了兩本這位奧地利小說家的書,並且答應收銀台後面另一個博覽群書的員工,我會回來告訴他這兩本書跟W.G.澤巴爾德的作品相比如何。

本質上,一家書店就像你或許會在其中購買的一本小說,店鋪本身就是標題頁。畢竟任何你想要的作品在其他很多地方也能找到。店裡的東西則是內容目錄,是通向真實體驗的大門。最終讓這個地方發出美妙歌聲,讓它住進你心裡的,是其他深刻得多的東西:是你在裡面遇到的人物,是你身處其中時內心湧起的感情,是模式化又擺脫模式的感覺,它們將一家書店的故事變成了一個生命的故事。當我走出一家書店時,我回想起的不是我手裡拿到的書——剛剛前台那兩個愛書人如鐘錶報時般把傑拉爾丁·布魯克斯的《馬奇》塞到我手裡,因為他們記得我以前喜歡《亞哈的妻子》;也不是那個帶我去美食區找《美食、祈禱、戀愛》,由此讓我被M.F.K.費希爾的文字迷住的前文學研究生。

那麼,自從我年少時狼吞虎咽地讀下厄休拉·勒吉恩的《地海傳奇》開始(現在我買下它們送給我教女的哥哥),喬叟圖書,這家位於聖巴巴拉的「我的書店」,37年來一直是我的避難所,我的護身符,我的精神、社會、文學家園以及靈感之源,這有什麼奇怪嗎?它是我真正的辦公室,我的教室,我的朝聖地,我的約會場所,(不無關聯地)也是我忘卻自我的理想之地。以上這些話的意思就是,比起商店,它更像是一個老朋友的家,一個能讓千千萬萬個我們感受到歡迎,融入一個圈子,並且被相似的思想和靈魂包圍的地方。

故事第一章要說的是,喬叟圖書或許自己就可以向一個對它一無所知的新顧客描述自己的模樣。顧客走進店門就會看到一沓沓聚焦文學和本地事件的免費報紙和雜誌;若她想了解最近出版了什麼新書,那麼還有一份當周的《紐約時報書評》,也是供免費閱覽的。她會發現店裡到處都貼著小貼士,上面記錄著全國書評人協會獎和曼布克國際文學獎的最新獲得者;她會邂逅來自世界各地的日曆、排列在一面牆上的有聲書以及西班牙文的書。

同樣,很快她也將明白,一家書店不僅僅是賣書的地方,就如同一本書的開頭不能只提供事實;人們在裡面存放了許多其他的東西,它們以回憶、同伴和照片的形式存在,價格太高沒法買,還有的以百科全書的形式存在,太重沒法帶回家。我在這裡的收銀台買過俳句骰子,走出去以後又返回來買了關於緬因貓的書(我出門時在櫥窗里看到了它們)。

這個地方真的如約翰·索恩爵士在倫敦的房子一樣,是外部地形對頭腦內部的具體反映。在每個角落你都能找到一些已經忘卻的激情、一個異想天開的點子、一條通向更龐大的聯想群的小道。只有跟隨一條思路你才能到達另一條你從沒想過會出現的思路。

喬叟圖書里許多書都在多個書架展示,所以當我去找亞伯拉罕·赫舍爾的書,卻無意發現了塔斯馬尼亞禪詩人、智者約翰·塔蘭特的書《黑暗裡的光》。我讓人帶我去找一本阿瑟·米勒的自傳,而在它旁邊就是一本引人入勝的有關古巴導彈危機的書。喬叟圖書從來不對書做低價處理,也不打折。不過它組織書市來為學校籌款,並為老師長期提供百分之二十的折扣。這說明它看到了書本的價值,從不只把它們看作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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