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松子的五個男人,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上)
在看《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之前,我以為是因為她一無是處。
看了才知道,松子很優秀,而且很漂亮,身材迷人。
她是學校老師,且有著美妙的歌聲。進入學校當老師是不是她自己渴望的事情?不是,這是父親的意願。
學生偷了錢,為了免於學生受到責罰,她說是自己偷的,以為事情就此過了。
結果鬧大了,被偷錢的旅店老闆說要去學校舉報她。她去求情,被對方要挾說要告到學校去,但只要讓看一下胸,就既往不咎。
她當然不願意,但對方一吼,她嚇得立即把衣服撩了起來。
這是最開始讓我覺得驚訝的畫面,她沒有拒絕,沒有抗爭,沒有逃離,沒有討回自己的尊嚴……
人性的醜惡和貪婪在孱弱者面前沒有半點遮攔。
所以,在被旅店老闆看完胸之後,旅店老闆又去學校將她告了。
她沒辦法,跪在地上求那個被她保護的學生,希望他能夠說出實情,錢是他偷的。
學生同意了,結果站在校長面前,學生說自己根本就沒有偷錢,是老師逼她這麼說的。
這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松子的心裡破碎了,怎麼辦?
她對校長做了一個鬼臉,這個鬼臉是她從小為了取悅自己的爸爸而學會了技能。
因為家裡有個生病的妹妹,爸爸把更多的愛都關注到了妹妹身上。
唯有一次,爸爸帶著她去廣場,看了小丑表演。
當小丑做鬼臉的時候,周圍的人都笑成一片,可是身邊的爸爸依然愁眉不展。
這個時候,她站在爸爸面前,學著小丑的樣子,做了一個鬼臉。
爸爸笑了。
是的,爸爸笑了,被自己逗笑了。
從此後,每次看到爸爸皺著眉頭的時候,松子就會在父親面前做個鬼臉。
而爸爸也總是會被她逗笑。
她以為只要做鬼臉,周圍的人就會被逗笑。
所以,當校長很生氣的時候,她朝著校長做了一個鬼臉。
出乎她的意料,校長怒了。
然後松子被學校解僱了。
她沒有去求助周圍的任何一個人。沒有求助愛慕她的老師,沒有求助爸爸,沒有求助好友……
一個人就像一座被孤立的島嶼,我想,學校並非會因為學生的一句話就選擇相信學生,但松子卻沒有辦法或能量證明自己的清白,除了那個鬼臉,她連反駁都不會。
這和她的原生家庭相處模式相關,在權威的父親面前,除了遵從和逗樂,她沒有其他的情緒。在一個陰鬱的家庭里,她成了整個病態家庭的維繫品,或者說犧牲品。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所有的一切只圍繞著父親的情緒轉動。
她太渴望父親的愛。
松子無法面對,回家收拾行李,準備逃離。
被妹妹發現,妹妹求她留下來,這一瞬間,她的恨意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她雙手掐著妹妹的脖子,她覺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妹妹,是她奪走了自己童年裡父親的愛。
在松子的人格里,很大一部分是「求別人開心的」。就像年少時,她取悅父親那樣。
什麼事情是她喜歡的?
什麼人是她真正愛的?
沒有,她不知道。
她此後的人生,都活得像一個靈魂,四處尋找依附。
只要有男人向她表示好感,她就會停留在對方的靈魂里。不管對方是個什麼人,對自己好不好,只要對方需要她,她就會全心付出。
她不懂得拒絕,只會拚命想要抓住。就像父親唯一的那次帶她去廣場,她就學會了做鬼臉來抓住父親的愛。
松子遇到的一個男人,是一個有才華的作家。
作家有暴力傾向,還逼她出去賺錢。
賺不到錢,回到家就會被打。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離開。
她找自己的親弟弟借錢,弟弟給了她錢,然後說,從此後斷絕關係。
並告訴她,父親在她離家三個月之後去世了。
她拿著弟弟給的錢,歡喜又忐忑地回到租的房間,看到喝酒喝得兩眼血紅的男人,嚇得跪到地上,雙手把錢奉上,給男人。
但還是被男人一拳打倒在地。
但只要男孩還會給她一個擁抱,她就不會離開。
愛就是她活著的動力。
作家後來卧軌了,當著她的面,被火車撞得稀碎。
只留給她一封信: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第二個男人出現了。
這個男人也是個作家,他不過是嫉妒第一個作家的才華。
就想佔有他的女人,以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她給松子送去了花。
帶去了許多的甜蜜與溫柔。
松子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愛情」的甜蜜,哪怕是做男人的情人。
她唱起了歌,日子美好得走一路,花開一路。
慢慢地,她不甘心只做情婦,她想擁有更多啊。所以,有一天,松子去敲開了男人家的門,看到了女主人。
一個比自己差遠了的女人,不漂亮,看起來暗無生氣的女人。
松子以為,自己贏定了。
於是,她又一路唱著歡快的歌回家了。
然而,她沒有等來男人的眷戀,等來的是男人的破口大罵。
因為她的到訪,讓女主人起了疑心。
男人把她推倒後,甩給了她一筆錢,轉身離開。
她心裡是有恨的吧,只是壓抑在了心底。
在河邊散步的時候,松子遇到了第三個男人來搭訕。
她就跟著男人走了。
這一年松子26歲,她說:我是無所謂的,只要不是一個人,只要離家遠一點。
半年後,一個女人從他們的房間出來。
男人又看上了更新鮮的面孔。
對松子說:我們散夥吧!
松子說:好啊,把我這半年存在你那裡的錢都還給我,至少也有五百萬了吧。
男人說:我都給了剛才那個女人了,你看看你這張厭倦的臉,有哪個男人會想抱你啊。
松子從屋裡拿出來一把刀,把男人捅了。
也許,這是多年來積壓在心裡的憤怒突然之間就爆發了吧!
她是不想活了的。
隨後,她提著行李箱,坐了一直想坐而從來都沒有坐過的新幹線。
來到了一條叫玉川上水的河,她想死在那裡。
松子是浪漫的,即便殺了人之後,她都沒有一丁點兒恐慌。
她為能夠坐新幹線,為火車那麼快,而感到快樂。
選擇死在玉川上水,是因為這條河是作家太宰治自殺的地方。
那個卧軌的男人一直覺得自己是太宰治的轉世,如果真是這樣。
在這條河死去,靈魂就一定能夠遇到第一個男人,那個作家。
他是唯一真正愛她的人吧,松子想。
但是,當她終於找到那條河之後,河裡的水只齊膝蓋高,根本淹不死人。
這時,河岸上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她的第四個男人,一個開理髮店的理髮師。
他帶她去酒吧喝了酒,笑起來很靦腆,眼神溫柔。
然後,男人把她帶回了他開的理髮店。
如果松子沒有殺人,那麼跟著這個男人,也可能會獲得幸福的。
這個男人就代表著千千萬萬人世里尋常的煙火幸福。
男人給她剪了一個漂亮的短髮,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就像又獲得了新的人生。
男人對她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過去,不論過去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你看,多麼深情。
松子又快樂起來,在這個男人家裡做飯的時候,她又哼起了歌,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個殺人犯。
然後,警察來了。
她看著警察,站在原地,淡然地說:我去收拾一下,請稍等。
她回到房間,拿走了自己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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