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復仇母親,誰惹她,她懟誰。燒了警察局,逼得警察自殺……暴力真能換得正義?
第75屆金球獎,除了被黑色禮服淹沒的紅毯之外,最大贏家要屬它了——《三塊廣告牌》。
6項提名,捧走了4座獎盃——最佳劇情片、劇情片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編劇。
這些都最佳,就是一部好電影嘛。
還不止。
去年威尼斯電影節上,它捧走了最佳劇本獎;多倫多國際電影節上,獲得了觀眾選擇獎。
拿獎拿到手軟。
但波叔嚴肅臉預警:玻璃心的小菠菜一定要挑狀態好的時候看。如果你的生活閱歷不夠,看這種80%負能量的電影一定要謹慎。
電影圍繞著「3」這個數字展開——三個廣告牌,三位主人公,三封遺書,三段心靈對話。
原本並無交集的三個人,因為一起強姦案連在了一起。
故事發生在美國密蘇里州的Ebbing鎮,一個虛構出來的地方。Ebb是啥意思?衰落,這是一個正在衰落的鎮,也是一個好人難尋(A good man is hard to find)的小鎮。
小鎮民風彪悍,大家一言不合就互懟。每個人看似冷峻無情,心底都暗自涌動著莫名的憤怒。
單親母親米爾德里德,半年前女兒被姦殺,但一直沒找到真兇。
她認為,遲遲找不到兇手是警察的不作為。他們的時間花在為難黑人同胞了,卻對這樁命案絲毫不上心。
於是,米爾德里德開始出狠招懟警察。
米爾德里德租下小鎮主幹道旁邊三塊醒目的這三塊廣告牌。
紅底黑字,每個經過的人,都會被這三句標語刺激到神經:
愛女被強姦至死
兇手還沒抓到?
怎麼回事,威洛比警長?
就是這個效果——
對於這一舉動,小鎮居民有人支持,有人反對。被指著鼻子罵的警長當然更不爽。
但米爾德里德是個彪悍而兇猛的女人,誰惹她她懟誰,罵不倒對方便用暴力。兒子在學校,因為廣告牌的事情被人責難,無論男女,她上去就直奔要害一腳。
好痛……
懷疑警察燒掉自己的廣告牌之後,米爾德里德一把火燒掉了警察局......
看到這裡,小菠菜心底同情的小火苗又開始燒了吧。
波叔,好人都是被壞人們逼到這種地步,要自己動手,以暴制暴。
可正是這樣一位奮力為女兒討公道的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一樣凶。
不苟言笑的教育方式,年輕女兒根本接受不了。一周前,女兒找到自己的爸爸,說想要搬出來跟他一起住。
事發那天出門前,母女倆大吵了一架,怒氣當頭的女兒甩下一句:我希望我在半路被強姦!
當媽的也非常不理智地回了一句:是嗎?好,我也希望你在半路被強姦!
愧疚、無能、痛心,明知道這段對話和實際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關聯,但卻成為米爾德里德下半輩子都沒法擺脫的原罪。
她想贖罪,所以希望以找到兇手來解脫。當警方的調查毫無進展時,那三塊廣告牌成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生活怎會事事如你所願?警察真的毫無作為嗎?
被點名道姓批評的警長名叫威洛比,他找到這位母親,說他們已經查過所有登記在案的罪犯,沒有找到匹配DNA的嫌疑人。
罪犯檔案庫中沒有,那就把鎮上、全國的男人都抓過來驗DNA唄,但這不符合法律規定。
沒接手這個案子之前,威洛比其實也是一名稱職的好警察。自己得了癌症,依然堅守崗位。即使在節假日跟家人團聚時,也不捨得放下工作。
在剩下不多的有限生命里,他希望抓住人生最後的時間,多跟自己的妻女團聚。
所以他去找米爾德里德,你就當是可憐我,把廣告牌撤下來吧。
米爾德里德堅決不退讓:
——你有時間跑到這兒來像個婊子一樣抱怨,可能就有一些可憐的女孩正在某個地方遭到屠殺。
——我得了癌症,我快要死了。
——你死了之後,廣告牌上的話就沒用了嗎?
軟的不行,來硬的。
威洛比找到負責這幾塊廣告牌的廣告公司,對他們施壓,要求他們加租;
威洛比的下屬、警員迪克森,以莫須有的罪名逮捕了米爾德里德的朋友,而且還不能保釋,想用這種方法來逼她撤下廣告牌。
這位警員也是個易怒分子,有什麼就要立馬發泄出來,會動手把人從二樓打飛下來。
父親早逝、獨自照顧母親、身為同性戀卻恐同……無法正確獲得自我認同,他只能將心中的憤怒,訴諸拳頭。
你以為這是部復仇電影,可這才是生活啊。
每個人都在生活里苦苦掙扎,各有各的痛苦,但誰都無法確切地掌握命運的走向。
他們都曾試過用暴力,來對抗生活中的暴力。
這種暴力,剋制而溫柔。
就像導演兼編劇馬丁·麥克康納所說的:
暴力具有一種奇異的功效,它能使我筆下的人物重新面對現實。
但每一次猛烈的撞擊,其實都是在間接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
對生活的無能為力、對命運的無能為力、對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種無能為力,很真實,每個人或許都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影子。
憤怒裹挾著憤怒,燒了別人也疼著自己。
就像打沙包一樣,你打得越大力,沙包就會反彈得越狠,最終傷害的,往往也只是自己。
《這個殺手不太冷》里,蘿莉問里昂:人生總是如此痛苦嗎,還是只是小時候這樣?
里昂:總是如此。
人世有惡,但冰冷的人性下總有一絲善念。
身患癌症的警長威洛比,最終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自殺身亡。臨死前,他寫了三封遺書,還特意給廣告公司寄去了5000元,用來當廣告牌一個月的租金。
當米爾德里德火燒警察局的時候,身陷火海的迪克森,依然不忘把姦殺案的資料救出來......
而這一絲善念的傳遞,正是警長去世前寫的三封信,分別給妻子、米爾德里德和迪克森,告訴人們解決這一切的源頭,是愛、清醒和冷靜。
只有通過愛才能達到內心的平靜,通過內心的平靜才能擁有思想,它們才能解決問題。
生活的確會讓人抓狂,但憤怒只會招致更大的憤怒,正能量才是負能量最大的對手。
影片最後,水火不容的米爾德里德和警員迪克森,握手言和,這也是影片中,米爾德里德唯一的一次笑容。
他們拿起槍,準備去別的州,找之前抓過的犯罪嫌疑人復仇。雖然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傷害女兒的人,但他一定是其他強姦案的兇手。
這一槍,真的會打出去嗎?
沒人知道。
就連他們兩個,也都「不那麼確定」——
你確定要殺了那個人嗎?
路上再想想吧。
經過煉獄般的暴力洗禮後,人會脫掉暴力的盔甲嗎?
這是電影留給我們的懸念,也是生活留給我們的懸念。
但有一點,波叔相信,沒有人能逃過自我的懲罰。
你有權利把任何事情當作活下去的理由,但我們永遠有機會對自己說一聲「放下」,放過自己便是自我救贖的開始。
人間很冷,願你能走向,通往溫暖的路。
今日心情 保持冷靜
憤怒只會招致更大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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