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梟雄「殷天正」：光明頂之戰無冕之王
雖然光明頂之戰，張無忌一戰成名，成為明教教主，一躍而成為武林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但是他依然無法掩蓋住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光芒。
不能不說，老爺子對這個人物還是非常喜歡的，前半部，白眉鷹王從未出場過，但是到處都是他的影子，他的影響力。一出場，便是決戰光明頂，英雄老矣，但壯志猶在。
這一章我們來講講殷天正，要說《倚天屠龍記》中好感度較高的人物，殷天正絕對是其中之一。但這個人物真正第一次出場卻是在光明頂。在此之前，我們都是在他人的敘述和天鷹教眾的行事風格中，逐漸勾勒出這個人物的形象。
殷天正，號稱白眉鷹王，是明教「紫白金青」四大法王之一，在明教教主陽頂天去世之後，因教內爭奪教主之位而心生不滿，自己另創天鷹教，出任教主之位，育有殷素素、殷野王一雙子女。
前半部分，我們通過天鷹教的行事作風，來解讀他們的靈魂人物殷天正。
天鷹教第一次出場，正值海沙派追殺從他們手中盜走屠龍刀的德成，結果屠龍刀嵌進了德成的屍體里，天鷹教和海沙派都沒有找到屠龍刀，事後卻被躲在一邊的武當三俠俞岱岩意外得到。以毒鹽殺人的海沙派可以說是兇狠異常，之前在以毒鹽連傷長白三禽和神秘高手白袍夜行人，但是遇到天鷹教以後，立刻就變成了一堆慫貨，沒有進行任何反抗，但是即便這樣，天鷹教也把他們全都送到閻王殿。
接著天鷹教眾人很快得知，屠龍刀落入武當俞岱岩的手中，於是在路邊設下埋伏。但是他們對俞岱岩的態度又大大不同了，先力勸俞岱岩交出屠龍刀，被拒後，又以意想不到的詭計打傷了俞岱岩。事後，殷素素又以重金聘請龍門鏢局護送俞岱岩到武當，自己在暗中保護。
這可以看出殷天正的第一個性格特點：天鷹教行事狠辣，但是對正邪之分又有精準的判斷，他們並不願意殺死真正的俠義之士，但是為了達到目的，也不在意自己所使用的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可以說是「克制」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當龍門鏢局護送不利的時候，殷素素立刻執行自己之前的約定，將龍門鏢局殺得雞犬不留，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中了少林寺的毒鏢梅花鏢。在殷素素原本的計劃里，是不與少林和尚結怨的，一旦少林僧人出手傷人，她便毫不猶豫地取他們性命。
可以看出殷天正的第二個性格特點：這種言必行，行必果的堅持甚至到了偏激的程度，所以張三丰也評價殷天正：「天鷹教教主殷天正雖性子偏激，行事怪癖，確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很可交交這個朋友。」一旦對方傷害自己，便以牙還牙，十倍報之。
天鷹教第二次出場，就是王盤山之行了。在從俞岱岩手中奪得屠龍寶刀以後，天鷹教在王盤山立威，號令群雄。途中，巨鯨幫的船隻沒有給天鷹教讓道，便被常金鵬打爛了船隻，如果不是張翠山求情，這一船人眾幾乎全部喪命。
可以看出殷天正的第三個性格特點：暴君，非常看重自己的權威，一旦有所不從，就大發神威，大有天子之怒，動則伏屍百萬，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
接著，在王盤山揚刀立威，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金毛獅王謝遜。金毛獅王武功高強，與天鷹教教主殷天正比肩。謝遜大逞神凶之後，神拳門、巨鯨幫、海沙派等幫派首腦無一不告命求饒，諂媚阿臾。只有天鷹教眾不想墮了本幫的威風，謝遜也禁不住叫了聲好：「想不到天鷹教也有響噹噹的硬漢子。」
殷天正的第四個性格特點：鐵骨錚錚，有氣節，不畏強權不畏死。特別是張殷二人在中土消失的十年中，天鷹教力戰中原二十一門派不倒。整整十年，這時何等的倔強呀！
殷天正一出場就是高潮，也即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之時。當時明教高手在成昆的暗算下，折損殆盡，只剩下垂垂老矣的白眉鷹王一人。為了避免明教眾人慘遭屠戮，以年高體邁之身迎戰六大門派的高手。
其實，這個時候，他的努力不會帶來任何改變，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甚至宿怨頗深的武當派都於心不忍，玩起了文字遊戲，宋遠橋在和他動手之前，說道：「我們六大門派這一次乃沖著明教而來。天鷹教已脫離明教，自立門戶，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輩何必趟這場渾水？還請率領貴教人眾，下山去罷！」
殷天正卻哈哈一笑，說道：「宋大俠的好意，老夫心領。老夫是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雖已自樹門戶，但明教有難，豈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宋大俠請進招罷！」
江湖中人，義字當先。犧牲自己全部力量，去拯救他人的生死存亡，這完全不符合一個權欲者的行為準則，從前面的閱讀中，我們可以看出，當年陽頂天意外失蹤，白眉鷹王爭奪教主不得，叛出明教，另立天鷹教。而且天鷹教在他的帶領下，日益強大，盡能以一教之力抗衡武林各大名門正派，而相比下，明教在楊逍的主持下，四分五裂，漸漸衰落下來。
可以說，在明教各大高手之中，殷天正是最適合的明教教主之選，他有勇有謀，鐵腕治教。殷天正當然知道這一點，而且他也喜歡權力，他從來也不掩飾這一點。天鷹教成立以後，聲勢漸漸蓋過明教，殷天正在正邪兩派之間逐漸確立了自己的權威，也把他們的目光從明教轉移到天鷹教身上。
殷天正既是一個手腕強硬的鷹派權欲者，又是一個壕氣衝天的江湖俠士。權力者一般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俠士又有情有義，為朋友可生可死。殷天正卻融合了這兩種極其複雜的氣質。
光明頂一戰，讓我們見到一個威風凜凜、俠肝義膽的遲暮英雄，我們再看看金庸對他的出場介紹：
「是個身材魁梧的禿頂老者，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
「殷天正神威凜凜，雙目炯炯，如電閃動。」，
「豈知殷天正實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紀雖大，精力絲毫不遜於少年，內力如潮，有如一個浪頭又一個浪頭的連綿不絕，從雙掌上向張松溪撞擊過去。」
「張無忌仔細瞧殷天正時，見他年紀雖老，卻精神矍鑠，雙目燦然生光，張無忌從他目光之中，陡然見到几絲慈和溫柔之色。」
從這段短短的文字描述中，隱隱透露殷天正這個人物潛在的性格變化，十多年前，他雖然英雄了得，在遭遇了女婿女兒雙雙慘死的變故，也與常人無異。所以，用張三丰的話來說，他是一個行事偏激的怪癖老頭子，而那是過去，在遭遇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變故後，出場的更是一個失去愛女，無限懊悔，垂垂老矣的老人。
所以，他在與張松溪一戰之時，面露親善之意，想到了自己已死的女兒、女婿。在大難臨頭之際，仍能顧念情義，對女婿的同門師兄弟手下留情，導致自己重傷一劍。
殷天正是《倚天屠龍記》中真正名副其實的「梟雄」人物，金庸在文筆之中掩飾不住對他的喜愛，他甚至將其和當時的武林第一人張三丰相提並論，並借兩人之口說出惺惺相惜之意。以古代品評人物的標準來看，實在是上上品也！
TAG:有書國學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