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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說會離婚娶我,我苦等三年,意外懷孕卻看清男友真面目

1

2015年6月28日,一輛滿載傢具的麵包車威風凜凜地駛進了振和車輛廠員工小區。車剛停穩,一個女人推開副駕駛的車門徐徐走了下來,那是街坊鄰里的頭一回見著二太太。

二太太皮膚很白,鼻樑堅挺,咖啡色的墨鏡遮住了雙眼,一對劍眉英氣十足。她的頭髮蓬亂,發尾是營養不良的枯黃色,和她的臉一般憔悴。

她外披防晒披風,內著黑色的亞麻及地長裙,裙擺慵懶地垂在地上。腳上蹬著的那雙大紅色高跟鞋格外打眼,以至於日後每次提到二太太,汪姨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雙鞋。

汪姨是振和車輛廠的老員工,從參加工作那年到現在,一直住在這裡,沒挪過窩。和她一樣,振和小區的住戶也幾乎都是老年人。偶爾有年輕的身影,也是兒女拖家帶口回家探望來的,真正跟著父母住的少之又少。

二太太的到來就像一株新芽長在了老樹林里,是一道別樣的風景線,自然是走到哪都免不了目光與議論。

如果說《紅樓夢》里的王熙鳳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二太太的出場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月前,二太太還沒搬進來,就已經在這小區里聲名遠揚了,這都得拜她請來的裝修隊所賜。

振和這小區可以說是歷史悠久了,還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家家戶戶都眼巴巴地等著政府的一紙拆遷令,誰也沒心思對自家舊房子大動干戈,十幾年了也沒見著哪家哪戶搞出什麼大動靜。可唯獨這二太太不同,她可是把這兒當新家來折騰了。

一個五月的午後,正在午睡的汪姨被電鑽聲給吵醒,她納悶了很久,正尋思著是哪家漏水維修呢吧,沒想到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對門兒在裝修。

汪姨隔著防盜門打量,對門兒是趙婆婆他們家,自打兩年前趙婆婆去世以後,就再也沒人來過。兩年了,房子一直空在那裡,現下怎麼突然有了翻新的打算?

裝修隊在的這些日子,汪姨可沒個好日子過。一點半看完中央電視台的《今日說法》,汪姨准要睡上那麼一個小時,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個習慣,雷打不動。可這裝修隊施工就像掐著表一樣,汪姨的頭將將挨上枕頭,對面就噼里啪啦地吵了起來。

不止汪姨一個人,整個二單元樓上樓下的住戶都覺得窩火,對裝修隊三令五申過好幾次。可那些工人一心只想著趕緊完工,嘴上敷衍地說著抱歉,第二天一覺醒來該怎麼干還是怎麼干,壓根就沒把大家的意見給當回事。

其實這也不能怪街坊鄰里的,這二太太請來的裝修隊確實動靜不小,先是呼啦啦從上往下搬那些廢棄的傢具家電,再呼啦啦往上搬新的。樓道里是一會兒磕一會兒碰的,更別提那些撓人心窩子的電鑽聲了。

不過,樓下納涼的老頭老太太可有事做了,裝修隊往下扔,他們就烏泱泱地跟著去垃圾堆里撿。那些桌子板凳,雖不說嶄新,但也都是完好無損的,而那些舊彩電、舊洗衣機就更加搶手了,只需拿抹布把表面的灰塵一抹,用起來和新的沒什麼差別。

裝修隊搬都沒有搬完,垃圾堆里的物件就已經被瓜分了個一乾二淨。大家一邊對這即將搬進來的新主人議論紛紛,一邊打心眼裡高興這下撿著了便宜。

二太太還未現真身,她家裡的那些老傢具、舊電器都找到了新的主人,有關她的猜測也被傳得鄰里皆知。

剛搬進來那會兒,二太太還不叫二太太,街坊鄰里的在背後都喊她「六樓那個女人」,直到半個月後,一輛拉風的寶馬SUV停進振和小區,車主拍拍筆挺的西裝,神色匆匆地走進了二單元。

樓下乘涼的大媽大嬸們在心裡默默數著數,一,二,三,四,五,六!

沒錯,他上了六樓。

王婆婆一眼就認出了魏先生。

這不是六樓趙婆婆他們家大兒子嗎?趙婆婆去世以後,就再沒見著他了。今兒怎麼回來了?房子租出去了?收租子來了?

第二天清晨,晨練的老人無意間發現,那輛寶馬還紋絲不動地停在原地——原來魏先生昨晚沒走。這家長里短的八卦對於婆婆媽媽們的吸引力,絲毫不亞於金銀財寶,很快,魏先生留宿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小區。

從此以後,每周一周三晚上七點左右,魏先生的寶馬都會準時出現在振和小區,然後在第二天早上九點左右離開。魏先生每次都匆匆地來匆匆地走,可他不知道,這振和小區的人啊,早就把他的行蹤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趙婆婆生前和王婆婆走得最近,兩個人一般大,兒子也同歲,這麼算來魏先生今年也應該剛滿三十八。王婆婆知道這魏先生早就結了婚,兩年前趙婆婆葬禮的時候,夫妻兩個還是攜手出席,這怎麼突然就……

很快,他們就得出了統一結論——這六樓的女人啊,十有八九是魏先生養在老房子的情人,也就是俗話說的二奶。於是,人們乾脆給她起了個新名字——二太太。

不僅對魏先生的時刻表知根知底,還弄清了二太太的真實身份,街里街坊的這下可是閑不住了,開始嘴碎起來。

「這姓魏的真不是人,以前還說她趙婆婆命好,兒子爭氣,賺大錢,現在啊,凈干這缺德事。」

「這有錢啊,還真不見得是個什麼好事。」

「要我說,六樓這女的也不是什麼好鳥,一臉的狐媚樣兒。」

汪姨坐在小區的長椅上,一邊摘菜,一邊安靜地聽她們議論,一句話也沒說。她想起自己的女兒來,四年前離家時,也是做了別人的情婦,怎麼勸也勸不來。

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明是針對姓魏的和那二太太,可汪姨卻聽進了心底,沒來由的傷心起來。

2

二太太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不是快遞和外賣的敲門聲,汪姨恐怕都忘了對面現在還住了個人。

這天,汪姨聽到輕微的叩門聲,便起身去瞧,沒想到是二太太,她倒在地上,右手費力地支撐著身體,一臉痛苦。

「幫幫我……幫幫我……」

汪姨這才看見二太太微微隆起的腹部,還有已經被血給染紅的下半身。

汪姨沒有猶豫,趕緊跑下樓去叫人幫忙,好不容易找了兩個待業在家的精壯小夥子,把二太太扛上了計程車。

「他,姓魏的,電話多少?」

二太太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

二太太的拒絕驗證了汪姨的猜想,「那你父母呢?電話多少?給他們打電話。」

二太太還是搖頭。

汪姨看著她痛苦、傷心卻固執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女兒。只不過,女兒的生命終止在了手術台上,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是一個人,身邊連個像她這樣的鄰居都沒有……

二太太從手術中蘇醒過來時,空蕩蕩的病房裡只有汪姨一人。

「醒了?」

二太太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眉頭一皺,一股眼淚便不可抑制地涌了出來。

「我的孩子……」

汪姨見狀趕緊握住她的手,「醫生說了,你好好休養一陣子,以後還能懷。」

「給他打個電話吧。」

汪姨把手機遞了過去,二太太卻別過頭來,哭得更凶了。汪姨猜到個中緣由,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只能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女人。

二太太足足哭了有一個小時,才緩緩開口對汪姨講起自己的故事。

原來,二太太並不是本地人,她生在周邊的一個小鎮。

第一次遇見魏先生是在兩年前。

那天下著小雪,道路有些濕滑,二太太和單位里其他同事一起去迎接省城派下來的領導幹部。因為天氣的緣故,他們到達的時間比預期要整整晚了兩個小時。二太太在寒風裡凍得直哆嗦,又是哈氣又是跺腳,心裡暗自抱怨著領導都不守時。

可是,當魏先生從車裡走下來時,二太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先前積累的疲倦和埋怨瞬間消散了去。

魏先生長得不算英俊,但身形挺拔、眼神深邃,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二太太第一次體會到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魏先生就是那種不需要通過外在的皮囊來裝飾自己的人,比起年輕男人俊俏的臉,魏先生的談吐、睿智和才華要迷人得多,深刻得多。

就在那一瞬間,二太太便動了心,這是她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動心。

一見鍾情,大抵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魏先生此番來一是為了調研、視察,二是給鎮里的幹部上課。二太太的直屬領導正是魏先生此行的接洽人,因此兩個人免不了經常接觸,你來我往的,二太太越發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她開始主動地向魏先生示好,一個問候、一句關心或者一次假裝不經意的相遇,直到魏先生第一次向她提出了私人邀約,兩個人的關係才終於往前進了一步。

當年的魏先生說他三十二歲,因為工作繁忙,感情一直處於空白狀態。二太太一邊喝著紅酒,一邊飽含深情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她喜歡聽他講故事、講人生,她享受和他之間的這種曖昧。

二太太的苦心經營沒有白費,兩個人認識的第四個月,魏先生送了她一條項鏈,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樣子。

「這是……」二太太害羞得紅了臉,明知故問起來。

「好看嗎?」

「好看。」

「喜歡嗎?」

「喜歡。」

「送給你了。」

「你這是……幹嗎……」二太太一臉期待地盯著面前的魏先生,他倒是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二太太心想:老男人就是這樣不懂浪漫,這麼重要的時刻怎麼能缺了告白呢?想俘獲她可沒那麼容易。

「好看的項鏈,應該配好看的人。」

「那既然我這麼好看……誰來配我呢?」

魏先生輕輕抓起二太太的手放在手心裡,音色低沉地說:「我。」

魏先生連表白都是這樣的與眾不同,二太太就像跌進了蜜糖罐子一般,連心窩裡都是甜甜的。

二太太就這樣落入了魏先生的世界。

魏先生囑咐說在公司談戀愛影響不好,所以他們的戀情暫時不能公開。二太太同意了,反正每天上班都能見面,平時再抽空約個會,她已經很滿足了。

魏先生說等他回省城了,就想辦法把二太太調到省城總公司去上班。二太太樂開了花,她在這鎮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終於能飛上枝頭做一回鳳凰。

魏先生這一待就是大半年。

十月,鎮上的秋天提前來了,樹葉枯黃,冷風蕭蕭,肅殺的氣氛與離別再適合不過了。而魏先生,就是在這個秋天接到公司總部調回的指令的。

二太太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還記得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魏先生摟著淚眼婆娑的二太太說:「等我。」

「多久?」

「很快,我會想辦法儘快把你調過去,」魏先生看著她,「相信我,好嗎?」

二太太點頭,她相信他,無條件地相信他。

3

回到省城的魏先生就像變了一個人,電話不接,簡訊也很少回,兩個人常常是失聯的狀態。二太太問他怎麼了,他便推說現在是晉陞的關鍵時期,工作太忙,讓她再等等。

那個時候,二太太依然相信他。

半年以後,二太太等不住了,她辭了工作,拖著行李孤身一人來了省城。她孤注一擲了,魏先生沒時間來看她,那她就自己投懷送抱吧。

這次,二太太終於如願見到了魏先生,也終於知道了魏先生藏了許久的秘密。

他騙了她。

他的實際年齡是三十六歲,並且早已成家,連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面對魏先生突如其來的坦白,二太太竟然表現得格外冷靜,她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只問了一句:「你愛我嗎?」

魏先生看著她,眼神里情緒複雜,有深情,也有無奈。但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二太太卻選擇性地忽視了那些無奈,只看到了他的深情,讓她期待已久的深情。

良久,魏先生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愛。」

二太太哭了。

方才得知自己被騙她都沒有哭,現在卻因為這個「愛」字而忍不住涕泗橫流了。她的眼淚不為別的,不為這半年來等待的煎熬,也不為思念的苦,只是為了魏先生仍然愛她這個事實,讓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你太太呢?」

魏先生不說話。

「你會離婚嗎?」二太太從來沒想過要破壞別人的家庭,更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赤裸裸地要求一個男人為了她離婚,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她別無選擇。

魏先生的回答還是那句話——「再等等。」

「等多久?」

「很快。」

魏先生說最近公司的領導班子正在更新換代,這個時間點不能有任何花邊新聞,等自己把位置給坐穩了,再來處理離婚的事情。

二太太又相信了他。她並不知道,男人的每一個謊言背後,都藏著無數個謊。魏先生把她騙得團團轉,她還在為那一點點溫柔或深情而感恩戴德。在愛情里,愛的程度不對等,雙方的地位也變得天差地別起來——一個是祈求,另一個倒成了施捨。

魏先生把振和老房子的鑰匙遞給二太太,讓她先在這邊安頓下來,乖乖等他。二太太看著手裡的鑰匙,心裡生出一絲喜悅,雖然只是老房子,但自己好歹算是在省城安了家,和魏先生的小家。

男人口中的等十之八九都是委婉的拒絕,可痴情的女人卻總是一廂情願地從中讀出了愛和希望。

正是這自以為的愛和希望,撐著二太太度過一個又一個孤獨難耐的日與夜。然而二太太終究是個普通人,她再堅強也會有難過的時候,她在心裡把魏先生埋怨了一千次一萬次,可一見到魏先生卻又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什麼火也發不出來了。

對她而言,能和魏先生見面已是難得,兩個人連互訴衷腸的時間都不夠,哪兒還有工夫去責備或爭吵呢?

二太太無比珍惜和魏先生在一起的時光,而魏先生恰恰利用了二太太的珍惜,讓她聽話、勸她懂事。二太太的聽話和懂事是咬著牙的,是混著血的。她不向他發難,就意味著那一顆顆帶了刺的苦果子,全都得她一個人往肚子里咽。

二太太的希望是在搬到振和小區的第六個月時破滅的。

「我懷孕了。」二太太看著驗孕棒上清晰的兩條紅線,給魏先生髮了信息。

只兩分鐘,魏先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麼回事?」

「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大概沉默了有一分鐘,魏先生才說:「我晚上來找你。」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二太太哭了。魏先生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她再騙不了自己。可她想不明白,肚子里懷的明明是她和魏先生兩個人的孩子,可為什麼現在倒像是她一個人的失誤了?

五點半,魏先生敲開了二太太的門,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連鞋都沒來得及換。

二太太把拖鞋遞給魏先生,卻被他給推開了,「來不及了不換了,六點半還要趕到東濱路,有個飯局。」說完他抬手看了看錶。

「那你何必非要今天趕過來呢,明天來不好嗎?」

「明天一大早出差。」

「去哪。」

「北京。」

二太太默默地把拖鞋又放回原地,擺好,心想,他從來都是這樣,她若不問,他什麼也不說,他的事兒似乎永遠與她無關。

「你怎麼回事?」魏先生直入主題,這是他今天來這裡的首要任務。

二太太沒說話,拿了驗孕棒遞給他。

魏先生皺了皺眉,咳了幾聲,似是在清嗓子,二太太知道,他正在心裡琢磨要怎麼開口呢,他要說的話,其實她早就猜到了。

「咱暫時不能要孩子。」

二太太露出一絲苦笑來,魏先生這句話說得真巧,綿里藏針。

魏先生起身走了過來,一把將二太太攬入懷裡,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恐怕是男人最擅長的伎倆,「我這趟出差可能要半個多月,不能陪你去醫院了,等回來以後多陪陪你。我剛給你卡里轉了兩萬,你去買點補品補補身子,或者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吧。」

雖然靠在魏先生的懷裡,二太太卻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

魏先生鬆開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針將將停在數字6上,「我得走了。」

看到手機上的轉賬信息,二太太笑了。那姓魏的以為花點錢就能把她打發了,他對待她,和對待一個情婦有什麼區別?二太太終於意識到,無論自己願不願意承認,她都已經變成了一個遭人唾棄的小三。

二太太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想好了嗎?」醫生問。

二太太心想,她想沒想好有什麼要緊呢,魏先生問過她的想法嗎?這件事她能說了算嗎?

「會影響以後生育嗎?」

「理論上不會,但既然是手術就肯定會有傷害,所以如果有條件的話,可以考慮生下來。人流手術的最佳時期應該是35天到45天,而你懷孕已經超過90天了。如果你確定要做掉,那就得趕緊,不能再拖了。」

「我再考慮一下。」二太太拿起包匆匆跑了出去。

跑出醫院的那個瞬間,她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特彆強烈——把孩子生下來。那是她人生里的第一個孩子,是她和魏先生的孩子,她得生下來。

從古至今,女人似乎總喜歡用獻身來表達愛情。愛一個男人,就要委身於他或者給他生個一男半女,似乎只有這樣才足以顯示自己愛得轟轟烈烈、愛得刻骨銘心,只有這樣才能把他牢牢地拴在自己身邊。

然而她們並不知道,男人壓根不吃女人這一套,你的獻身甚至不會在他們心裡掀起一絲波瀾,他們不僅不會感激你,時間久了,他們還會把這些當做枷鎖和負擔。

不得不說,為愛獻身真是個極具悲劇色彩的情節——女人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但最終受到傷害的也只有女人自己。

4

魏先生這一去就是兩個月。

兩個月後,他再次敲開了二太太的門,當他看到二太太隆起的肚子時,久別的濃情蜜意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為什麼騙我?」

「這麼大的事情你憑什麼自作主張?」

「你這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魏先生一下火冒三丈,一句接一句地質問二太太。

二太太只安靜地倚在床邊,她沒有還嘴,但心裡卻想把這三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面前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

是你謊報年齡和婚史,你為什麼騙我?

孩子是我們倆的,你憑什麼自作主張?

你讓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可曾想過要對我負責任?

魏先生奪門而去,二太太一個人抱著枕頭哭了一整晚。

因為缺乏休息再加上心神不寧,第二天中午,二太太起身去衣柜上層抽屜取東西,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這一摔,硬生生把二太太手裡緊緊拽著的和魏先生最後的一縷聯繫,給摔得粉碎。

聽完二太太的故事,汪姨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你怎麼能想著用孩子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呢……」

二太太未作回應,而是用一種極其冷靜的語氣問汪姨:「你們是不是都特看不起我?」

汪姨沒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眼前受傷的女人。

二太太把汪姨的沉默解讀成了默認,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們都特看不起我。說真的,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汪姨握住二太太冰冷的手,「誰都可以看不起你,唯獨你自己不可以作踐自己。」

說完,一滴眼淚從汪姨的眼眶裡溢出來。

如果當年她也能像今天這樣,多一些理解和寬容,女兒或許就不會離家出走,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二太太流產這件事,可算是把平靜的振和小區給炸開了一道口子,街坊鄰里的都在議論著這孩子的身世。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二太太對門的汪姨也變得早出晚歸起來。汪姨在照顧二太太,那姓魏的做什麼去了?

人們無法解釋汪姨的善良,正如他們無法解釋魏先生的冷漠與無情。

二太太為了愛情落得遍體鱗傷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汪姨死去的女兒。汪姨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似乎也成了對女兒的一種贖罪。

四年前,汪姨無意間發現女兒竟然在和一個有婦之夫交往。汪姨怒其不爭,可是不管她怎樣勸,女兒就是不聽,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發展都後來,兩個人心裡都窩著火,誰也不讓著誰了,一見面就要吵。

「世界上好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跟他好啊?你才二十四歲,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媽,世界上好男人是很多,但是我愛的只有他一個啊!」

「那你就甘願做他的小三?」

「我不是小三!」

「那你是什麼?他有妻子有孩子,你算什麼?」

「我不想跟你解釋。」

「你一個女孩子,你懂不懂自愛?」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輩子我就非他不嫁了!」

「你敢!」

女兒氣沖沖地進了房間,把衣櫃里的衣服、桌上的化妝品一股腦地塞進了行李箱里。

「你要幹什麼?」

「你不待見我,我走還不行嗎?」

「你走哪去?」

「我找他去!」

汪姨至今都記得那天在樓道里,自己對著提著行李箱下樓的女兒喊出的那句話——「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就永遠別給我回來!」

女兒在原地站了片刻,只片刻,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從此,女兒便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通電話、一條簡訊。汪姨心裡也堵著一口氣,她就是要看看,女兒到底能犟到什麼時候,到底要被那個壞男人傷到什麼程度才肯回頭。

大半年過去了,汪姨等來的不是歸家的女兒,而是一紙冰冷的死亡通知書。

大出血,女兒就這樣死在了手術台上,死在了生育的過程中。

原來當初離家時,女兒就已經有了身孕,可她作為母親,卻沒有給過她一絲一毫的理解。那些孤單與無助的夜晚,可憐的女兒都是怎樣熬過來的啊……

二太太出院那天是個大晴天,汪姨看著眼前虛弱的二太太,悄悄抹起了眼淚。

這天,汪姨又煲了雞湯,照例盛了一大碗給對面的二太太送去,可沒想到開門的卻是一個男人。

「您是?」他問。

汪姨定睛一看,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先生。

沒良心的,從小在她眼皮底下長大的,現在混得人模狗樣了,居然認不得自己了?

二太太在醫院裡住了那麼久,他都沒出現過,現在還有臉來?

汪姨在心裡把魏先生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是汪姨吧,進來吧。」

二太太的聲音從裡屋傳來,魏先生聽見連忙鬆開門把手,讓汪姨進來。沒想到汪姨剛把湯碗放下,就順手往門口那麼一指,沖著魏先生說:「你可以走了。」

魏先生先是一愣,也沒多說什麼,徑直進裡屋拿了皮包就要走。

汪姨連忙跑到衛生間打了一盆自來水,衝到樓梯口,照著魏先生西裝筆挺的背影狠狠潑了過去。

「我靠!」魏先生猝不及防被澆了個一身濕,轉身就沖著汪姨喊,「你幹什麼啊!?」

汪姨想也沒想,連臉盆也跟著向他砸了過去,「滾!」

二太太蓬頭垢面地靠在床上,看著迎面走過來的汪姨,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拿過床頭柜上的銀行卡,遞給汪姨,聲音嘶啞地說:「汪姨,這是他給的卡,你也幫我還給他吧,我圖的不是他的錢……」

「多少錢?」

「三萬。」

汪姨挨著二太太坐了下來,抓起她的手,把卡塞在她的手心裡,「丫頭,你為他遭的這些罪,可不止三萬吶。這錢啊,該是你的,聽姨的,拿著。」

二太太一頭埋進汪姨的懷裡,嚎啕起來。

尾聲

二太太的離開是毫無徵兆的,全然沒有了來時的熱鬧。

汪姨隱約聽到有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地上倒躺著一張字條。

她撿起來,字條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一段話:

「汪姨,我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不知道要怎麼和您說再見。我準備回家了,您說得對,雖然受過傷,但生活還得繼續下去。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希望您一切都好,以後有機會一定回來看您。」

汪姨的手不住地抖了起來,她趕緊跑到窗戶邊,終於在振和小區的牌坊那看到了二太太。

她的背影依然消瘦,和一年前一樣,但步子卻邁得堅定有力了。她手上只提了一個行李箱,那些雜七雜八的物什就和回憶一起,被永遠地鎖在了魏先生的老房子里。

汪姨知道,二太太終於走出了魏先生的陰霾,昂首闊步地走向了嶄新的明天。

汪姨為她高興,真為她高興,高興得眼眶也紅了,高興得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場。(原題:《二太太》作者:餘思月。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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